又过了两日,药琳菲浑身疼痛地醒来,那夜的情景浮现在眼前,历历在目。这便发了疯似的冲去找白祁韵算帐。如今她被人如此凌辱,不多时日便会传入容惜旒月的耳朵里,到时候她不但当不成族长夫人,而且恐怕再不会有人要她了。
几人拦她不住,又碰巧白祁韵出门,两人打了个照面。药琳菲冲上前去嚷嚷着:“是你!是你!你这卑鄙无耻的贱货!你敢做出这种事!啊!我要杀了你!”
白祁韵一挥手,一便点了药琳菲的穴道,把她拖入一间柴房里。
“让族长来领人。”
几个下人唯唯喏喏地应了声,便出去了。
“一个不检点的女人发起疯来,真是可怕啊!”白祁韵感慨万千地说道。“看来我是对她太好了,今夜就让她在舞台上过一个美好的夜晚罢!”
在容惜旒月那里哭哭闹闹好久的药琳菲当晚又被送到丽园去供人玩弄了。如此几遍后,药琳菲再没找过白祁韵,整日在房里不知在做什么,白祁韵没打算继续这个游戏,早早让一把她扔到陆界河去了。白祁韵知道他惹麻烦了,所以他天天都乖乖地待在院里。他倒不怕落到容惜氏手里,他比较怕被药族捉住,他还不想死,他还没和君临天长地久呢!
不过,天亦遂他愿,半月后白祁韵被容惜氏族里的老长老捉走了。
第四十八章:药琳琳
白祁韵醒来时,已是半个月后。他们为了不让容惜旒月找到他,把他迷昏了关在箱里沉下了湖底。因此就算容惜旒月怎么找还是没有白祁韵的一点线索。待容惜旒月走后,老长老们又把白祁韵转移到与启国交接的陵山深出,陵山也是容惜氏的,用作与邻国交易的地点。若起是他们没有把白祁韵转移出去,容惜旒月当然不知道白祁韵的生死,但他们却这么做了,容惜旒月把一藏在雪王那里,让雪王日日带着一在山里转,终于让一发现了他们的行动。于是一便悄悄跟随着押送白祁韵的队伍到了陵山行宫。
老长老们没打算杀白祁韵,他们听说了兽族的事后决定不杀他,虽然他杀了药琳菲,但容惜旒月说过这是他同意的,他们便没拿这个当借口,而且药琳菲也不过是他们的棋子罢了。但他们还是要利用他来逼迫容惜旒月政治联姻。
这是一个极其大的大殿,大约有三四十米高,能容纳一千人大小,整个大殿用钢铁筑造,泛着黑色的金属光泽,没有任何图案,黑沉沉的给人感觉十分压抑。
此时白祁韵正躺在大殿中央的月光石上,而整个大殿的光源便来自这石台。白祁韵屏息凝神听了听,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这个大殿好像根本没有出口。不会有其他人在这里罢?白祁韵想。
白祁韵起身四处走了走,得出了一个结论:这里真的好大!不过,当他在黑暗中看那月光石台时,觉得真是很惊悚!他隐隐感觉到这大殿好像很不干净。因此他没有回月光石台,而是选择待在黑暗里。
“主子,主子,属下是一。主子?”
极细微的声音传入白祁韵的耳朵里,白祁韵怔了怔,随后无声地笑了起来。
“一,你也在啊。”
白祁韵话音刚落,身边便多了个身影。
“一,说说现在是什么状况。”
一扶着白祁韵走到墙边,靠墙而坐。“主子,我们现在在族里的陵山深处,离族城有两个多月的路程,这里是意罪殿,那月光石台是审判罪犯的地方,若有反抗或说谎,会被当场以各种刑罚凌迟处死因为这里阴气很重。这里唯一的出口在地底,具体在哪里属下也不知。属下一直不出来是因为不确定殿里还有没有其他人,主子,你可还好?”
“嗯。所以我们是没办法出去了?”
“确实没办法,除非有人进来,但只能是属下出去,并且能成功出去而不被发现的机率几乎为零。主人要属下给主子带的信。”
一把一封信递给白祁韵,但这里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一便起身要去月光台那凿些碎石来。白祁韵忙拉住一,“别去!我下次再看罢。”
一回头看了看白祁韵,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随后在白祁韵身边坐下。尽管看不见,白祁韵还是小心翼翼地打开那封信。有字!是荧光字!
韵儿,别怕,好生爱护自己,一切有我。
白祁韵伸手摹着纸上刚劲大气的字,却有水滴在了上边,化成一朵朵芙蕖。
半饷,白祁韵收好信贴身放着,问道:“若是我现在站在殿外,我会死么?”
“不会。”
白祁韵趴在地上,耳朵紧贴地面凝神听了听,起身道:“那走罢。”
白祁韵让一把那月光石台举起,不过,他是小看了这石台的重量。它不仅只有露出地面的大小,实际上这只是它的一半。
“拿不动?”
一愧疚地低着头。“是。”
“一,你真的是一名暗卫么?暗卫不都是无口无心无表情的么?”
一怔怔地看着白祁韵,没说话。
“你快些把这石头弄出来,我要出去。”说完白祁韵便在一旁坐下了。
一默默的推动着石头,谁也没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白祁韵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直到有人把他叫醒。
那个人不是一。
“白公子,跟我出去罢。”
白祁韵面色淡然地点了点头,跟着那人来到一个地下通道前,果然跟他预料的位置一样!
走过了一条长长的通道,终是到了出口。许久不见阳光的白祁韵猛地捂住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这光线。这时却不见领他出来的人。白祁韵看了看,发现这里好像是个盆地森林。此时白祁韵正站在盆地中心,四周有高耸入云的大山围着,估计白祁韵插翅也飞不过去。
白祁韵找了块突起的树干坐下,静静地听着这森林的声响。
诶?有脚步声!
“主子,吃些果子罢。”
白祁韵看看一,失望地拿过一给他的果子转开身背对着一。
一眨了眨眼,显然是不明白白祁韵的意思。因为看见的不是心里的那个人么?
当然,白祁韵也没什么意思,他只是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却发现来人离自己不过是几步之遥,而且不是别人,就是一,他很挫败罢了。
吃完果子的白祁韵开口道:“最近族里有什么贸易?”
“与启国有一批军火买卖。”
“你去把它劫了,挑起战乱。”
“是。”
一走后,白祁韵找了个宽敞的地方,等着有人来见他。
……
药琳琳住进容惜族府已经大半个月了,府里的下人也都习惯了,这会儿不论谁住进来他们都能淡然处之了。药琳琳模样算不上倾国倾城,五官端正,只比一般女子俏丽些许,却有着一把迷人的嗓音,不是女子的娇柔,而是像情人低语,而且她的语速很慢,更使她的声音带着成熟女人不可言喻的媚惑力。药琳琳的意中人遭人迫害,已不在人世,与其嫁给一个不了解的人,还不如嫁给一个信得过的人,所以她才答应来联姻,她无心与白祁韵争容惜旒月,想必白祁韵应不会难为她。
这日,药琳琳闲来无事想寻容惜旒月下棋,她知道他定会在祁院,因此她便直径去了祁院。果不其然,容惜旒月正在白祁韵的房里看白祁韵的画卷。
“旒月,我就猜到你在这里。”药琳琳虽没见过白祁韵,但却常常听闻他的事,难以相信药琳菲居然是他害死的。不过,她真的很羡慕他与容惜旒月的情。
容惜旒月闻声回头,笑道:“琳琳?你怎么来了?”
药琳琳靠着桌沿,拿起一幅画卷看。“我闷的慌,来寻你下棋。咦?这不是荣裴吗?画的可真像!”
容惜旒月没好气地推了推那画,“拿开点,看了就心烦。”
药琳琳大笑,“那你干脆把它给烧了得了。”
“去!到时候不知是我烧它还是韵儿烧我呢!”
“嗯?你就这么怕他?”
“我是怕他,我最怕他不开心。生气的话,后果会很严重噢!”
容惜旒月拿出白祁韵给他的玉,抚了抚,放回衣里。
“过来下棋罢。”
“好罢。”
容惜旒月收好画卷,拿出白祁韵的棋盘与药琳琳对下。
“这棋子很漂亮,是你送给他的?”
“我送他的那副让他给扔了,这是他儿子给他买的。”说这话时容惜旒月的语气里是掩不住的酸味。
药琳琳轻笑:“你妒嫉心很重啊。”
“是吗?反正他身边的人都在彼此妒嫉着,习惯了。”
药琳琳接不下去了,便问:“最近有他的消息吗?”
“没有。”
这时,二敲门而进。
“主人,凌行宫出事了!”
容惜旒月抬起头,笑道:“被攻陷了?”
二抓紧衣袖,他觉得他快受不了他的主人了。
“二,你是想打我吗?”容惜旒月饶有兴致地看着二。
“属下不敢!主人,族里的一批军火被启军劫了,这会儿老长老正带军队与他们交战。”
容惜旒月皱眉,“启国穷疯了吗?哪个长老?”
药琳琳笑地花枝乱颤,二深吸一口气,撇嘴道:“是三长老。”
“你回本部问问雪王,一还在不在他那儿。噢,凌行宫那边随他们闹去罢。”
“是!”
药琳琳笑看着容惜旒月,后者淡定地执起一个玉棋子,啪的放在棋盘上,杀得药琳琳片甲不留。
药琳琳咬牙切齿地说:“再来!”
容惜旒月耸耸肩,不可置否。
“你让我想起韵儿跟我一个友人下棋时的情景。我那友人十分擅长下棋,但是韵儿才刚学下棋,他便盘盘让着韵儿,韵儿又不愿他让,结果盘盘不出十子便输了,韵儿愈战愈勇,每次都对我那友人咬牙切齿。哈哈……”
“我的棋艺很差吗?”
“不!我没那个意思,真的!”
药琳琳瞪了容惜旒月一眼,又问:“启国真的劫走了你的军火?”
“除非他穷疯了。我看是有人同时陷害了两方,我们以为启国劫了我们的军火,启国以为我们反悔诬陷他们,哎呀!这招不错!”容惜旒月言笑晏晏间又杀了药琳琳一大片,一句话既说战事又说棋局。
药琳琳心说,我大人有大量!大人有大量!
半饷,容惜旒月抬头看药琳琳,“韵儿若是回来了,我希望你族不要在难为他了。”
药琳琳愣了愣,笑道:“你当我族是蛮夷部落?我既来了,自不会让他们再伤害白公子。你救过我,我便把这份义报与白公子。”
“谢谢。”
药琳琳叹了口气便不再说话了。
第四十九章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第一次见面?还是那淡淡的无奈牵动了这颗冷冻已久的心?不知道,谁说的清呢?
荣裴望着眼前连绵不断的青山,天空是透净的湛蓝,很远很远,像是与他的距离一般,看得见,却永远也到不了。
荣裴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寝室,天然造就的石室。想起容惜族府里他的院子,荣裴皱皱眉,他有点嫌弃自己的寝室了。
“你最近好像变了不少,是从容惜族府回来后开始的罢?为何?”
荣裴看了看身边的男子,一副雌雄莫辩的绝美容颜,荣裴心想,该不会都是你害的罢?
“做什么这么看我?”
“我好像对一名男子动心了。”
男子睁大他那双漂亮的凤眼,“啊?那他模样如何?”
荣裴想了想,说道:“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绿波。”
“这么美?比我还美?”
荣裴冷哼一声:“你自己长得不男不女,以为全天下的人都长得不男不女?”
男子捏住荣裴的嘴,“这小嘴可真毒啊!”
荣裴不怒反笑,男子却讪讪地松开手,笑道:“我是你大哥……”
荣裴不屑地别过头去,儿时他俩一起出去玩,别人总误以为他俩是兄妹,好不容易长大了些,别人却误以为他俩是夫妻,但其实,这个美得不可方物的男子却是荣裴的大哥,荣玉。
“可是他已经有心上人了。”
“那就用抢的!”
“我真希望我能把他抢过来。”
荣玉撇嘴,“好弟弟,我让你别乱跑,你就是不听,嗯,我要出去了。”说完,荣玉往身前的崖谷纵身跃下,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哎?你的宠兽不在……”荣裴赶紧提气跃下。
……
好饿!好饿啊!唉~
白祁韵四仰八叉地躺在一间黑屋子里,巴眨着眼期待一像上次那样突然出现,最好还给他带了食物。等了好久,久到白祁韵都忘记了到底是很久还是没过多久,他是想不清楚了,白祁韵暗暗数了十下后,闭了气不再等一了。
“为何不先把他送走?如今族长与药族族长相处亲近,我看不久便要举行大婚了。”
“族长这会儿就要到了,还送到哪里去?”
“可族长又不是为了来寻他的!”
“啐!你那么能说,怎不去老长老那儿说去!”
两人进了黑屋子忙活了一阵子便出来了,脸上都带着些惊疑。
议事厅里,容惜旒月慵懒地坐在上位,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跪了一片的长老、管事。
“怎么回事?启国真的把我们的军火给劫了?”
“是的,族长,他们用的便是那批军火。”
“噢?看来是将军不够严厉啊!那么,三长老为何来陵行宫?”
“三长老是来查看账目的。”
“拿来给我看看。”
一名长老呈上准备好的账簿给容惜旒月,容惜旒月翻了翻,随意问道:“嗯,我的韵儿呢?”
“他……”意识到容惜旒月问的问题后,回答的人连忙噤了声。
“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知道我最容不下的是什么人么?”
没人敢回答。
“回答!”
“以……以下……犯上……”
容惜旒月满意地点头,“我的韵儿呢?我一会儿还想带他骑骑雪王呢!”
听到雪王,下面的人都颤栗起来。
“去,把他带来,我便饶你们的死罪。”
“吼!”震天的吼叫声从殿外传来,跪着的人都惊慌失措回头看去,殿外是一头足有两米高的通体雪白的六翼虎,高傲地站在阳光下,缓缓扇动着它的羽翼,犹如这这世间没有什么能如他的眼,果然是神的宠儿。
“快去!”
“你怎么不去?”
“你想死么?”
众人推推攘攘一会儿,最终让两个地位低下的管事去把白祁韵带来,容惜旒月还是不放心,一跟着去了。但结果还是让容惜旒月大惊失色。
“韵儿!韵儿!醒醒!”容惜旒月拍拍白祁韵苍白的脸,“呼吸,乖,快呼吸!嗯?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