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给主子针灸了。”
“针灸?针的甚么灸能把人的脉息都针没了?!嗯?”
下面一众人亦是大惊失色,上次没事,怎么这次就出事了?
容惜旒月拿出准备好的复神丹给白祁韵喂下,一亦帮忙给白祁韵回气。
“今日此人若是救不回来,你们便等着陪葬罢。噢,你们的家人我亦会好好问候一番,不必忧心。”
“主人,主子有脉息了。”
容惜旒月忙回头看白祁韵,只见那人紧皱着眉头,容惜旒月抚抚白祁韵的脸,抱起他出了大殿。
“全部充军。”
“是!”
但现在却遇到一个大问题,雪王不愿让白祁韵坐他的背,又不愿容惜旒月跟别人走。容惜旒月换了个婴儿抱的姿势抱白祁韵,腾出只手顺了顺雪王雪白锃亮的毛发,笑道:“雪王,你不能看着我走回去啊!”
雪王不动。
“那我走回去了……”
容惜旒月佯装要走,雪王依然不动。
一附在容惜旒月耳边说了句话,容惜旒月一副委屈模样说道:“那把我后院的雪山给你?”
雪王低头看向容惜旒月,却只是看着,并不妥协。
容惜旒月看看趴在他肩上的白祁韵,沉声道:“雪王!”
雪王到底还是向容惜旒月妥协了。其实他想打容惜旒月后院那座雪山的主意很久了,只是容惜旒月一直不同意,虽然他可以硬抢,可他不想和容惜旒月闹不和。
回到本部后,容惜旒月便与雪王分开了,实际上他现在还不是很急着把白祁韵带回府里去,因为一说多晒阳光对白祁韵有好处,因此他们驾着马回府。回到府里时,药琳琳早已在门口等着了,容惜旒月一下车,药琳琳便迎上来问道:“如何?他还好吗?”
“我还没看。”
药琳琳拿眼看趴在容惜旒月肩上的白祁韵,一张清丽的小脸苍白却又安静。好像还真的挺招人喜欢的。
容惜旒月是直接把白祁韵抱回主院里的,药琳琳在外等着。把白祁韵放下后,容惜旒月便开始解白祁韵的衣衫,白祁韵下意识推他,可惜他现在哪里推得动容惜旒月?
“你做什么?快放开我……”
容惜旒月见白祁韵眉头紧锁的模样,沉声问:“他们这么对你了?”
白祁韵摇摇头。
“乖,让我看看。嗯?”
“不要。”
“别乱动。”
白祁韵抓紧衣襟,皱着脸摇头,似乎快要哭出来了。“你就这么对我,你就这么对我!”
容惜旒月俯下身体细细密密地亲着白祁韵的脸。
“乖,让我看看。嗯?”
白祁韵把嘴一扁,不说话。容惜旒月见他这样,也不敢碰他,只得放开他,把药琳琳叫来了。
“你来给他看看。”
看到容惜旒月无奈的表情,药琳琳挑挑眉,给白祁韵把脉。“多久没进食了?”
白祁韵看着药琳琳,心想,上天果然是公平的,虽然没有给她好的容貌,却给了她一把天赖般的声音。
“白公子?你多久没有进食了?”
白祁韵眨眨眼,又看向容惜旒月,最后摇了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容惜旒月和药琳琳不解地对望。
“先给他弄些吃的来罢,清淡点的。”
容惜旒月便出去了。
药琳琳见白祁韵的目光一直停在容惜旒月,不见容惜旒月的身影后,却又松了口气,便又问道:“白公子,你多久没有进食了?”
“也许是几天,也许是十几天,记不清了。”
“记不清?”
“他们用针封了我的血脉,到底多少天,我也不知道。”
药琳琳被白祁韵的说法吓着了,又给他把了把脉,确认无碍才松了口气,这可是能要人命的事。
“你别告诉君临,就说我是饿的。”
“为什么?这件事非常严重,他们几乎是要了你的命啊!”
白祁韵看看门外,缩了缩肩膀,撇嘴道:“我怕他生气。”就让他以为大家都很好罢,我很好,他们也是好人。红颜祸水,我当不好,他也受不起。
“你要明白,你这样只会让他们更放肆。”药琳琳没想到白祁韵会这么说,在她意识里,若是白祁韵现在说出维护那些伤害他的人的话,应该是很感人的罢。
药琳琳这么说也不错,只是白祁韵斗累了,他只想和容惜旒月过着他们方相识那时的日子,安静如画,美好如诗。
白祁韵不以为意地笑,他从来不怕有人要害他,因为他知道,容惜旒月定不会让他白白受罪。这任性也是他宠出来的罢。
第五十章:当山野农夫?1
今日容惜旒月一大早便出去了,也不知是去哪里,药琳琳按照容惜旒月的吩咐,卯时一过便去祁院陪白祁韵。
“叩叩叩!”
不多时,阿华应声开门。阿华见是药琳琳,恭敬地行了个礼,却也没有让药琳琳进去。他对药族的女人有本能的防备意识,虽然他知道眼前这个是药族的族长,是个好人,但他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心来。以前药琳菲就是整日要陷害白祁韵,进不得这门便自己弄脏了衣裳说是被阿华推出来,摔伤了,容惜旒月也信,把阿华说教了一番,连带着白祁韵也被说了两句。
“不知药族长有何要事?我家主子还未起身,若是有急事,不妨告诉阿华,阿华定会代为转告。”
药琳琳心知这阿华对她不亲,谁让她妹妹有如此作为!药琳琳不在意地笑道:“你们族长今日一早出城了,他让我来陪陪白公子,不知我能否在院里等候?”
阿华皱眉,其实白祁韵亦是一早出去了。
正在阿华为难的当口,白祁韵带着顶草帽从药琳琳身后走出来,往阿华身上扔了个圆鼓鼓的油袋,便进屋里了。
药琳磷双手抱臂,挑眉看阿华。
“药族长,阿华甚么也不知道!”阿华果断地抱着油袋跑了。
药琳琳大大方方地进了祁院,她是来过这里的,轻车熟路地进了大堂,给自己倒上茶。
白祁韵一身渔翁的打扮出来,柔美的秀发亦难得地束在脑后,美丽的容颜完完全全地显露出来,虽穿着简陋,却更显灵气。
“主子,还是让阿华跟着您罢!这么多的东西呢!主子……”
阿华一脸讨好地跟在白祁韵身后,唠唠叨叨说个不停。
其实也没多少东西,半篓子的鱼饵、鱼竿、画架、画笔、颜料,除了鱼饵重些,其他都不重,白祁韵自信他能拿得了的,若是把阿华带去,你那可真没半点清静时刻了。
“阿华不说话还不行吗?”
白祁韵回头惊奇地看着阿华,很明显是在说:天啊!今天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呀!阿华气得瞪大了眼。
“好了,你别得寸进尺,你信不信我明天告诉族长,你个小奴才指使我给你买早膳?”
阿华一脸不满地看着白祁韵,眼里说着:明明就是您要给阿华买的!
白祁韵拿好东西大步走出去,阿华在他身后嘟囔着:“主子,您小心族长揍您。”
白祁韵笑,在他揍我之前,我一定会把你给揍了。
药琳琳看着白祁韵和阿华的互动,好像有一点点明白了。
白祁韵一路走出城外,有几个认识的摆摊的摊主都笑闹他穿的好看,还说着要教他如何捕鱼,他笑嘻嘻的都应着。
到了河边,一早已把椅子帐篷布置好了,白祁韵摘下草帽,开始摆弄他的东西,首先得把鱼饵绑好,他这是用的直钩,钓不上鱼的,然后甩进河里,把鱼竿往地里一插,然后架画架。
“你坐着。”
药琳琳见只有一张椅子,白祁韵似乎不打算坐,便坐下了。
白祁韵面对着药琳琳画,不时看看药琳琳,不时又看看他的鱼标。药琳琳发现白祁韵并不钓鱼,更像是喂鱼,而方才他还很认真地听着那些个摊贩子传授他捕鱼技巧。
“你不问问我是谁?为什么住在容惜族府里?”
白祁韵拿眼看药琳琳,尔后低下眼帘专心画画。
“你不问问旒月上哪去了?你不担心他跑去外面喝花酒?”
“……”我去的次数比他十辈子加起来的还要多,小样儿!
“好罢,你这是不打算回去了?”药琳琳觉得,这小子根本不用人陪呐!你看他那自个儿乐得慌的模样,都能把人给憋死了!
白祁韵这才点点头,他是没打算今天回去,他还要捉大鱼呢!
药琳琳便没再说话了,白祁韵一边画画一边换鱼饵,大约是半个时辰换两次。如此时间倒是过得快了,阿华给白祁韵送午膳时,白祁韵正在收画架。
“哎!主子,今儿个那豆腐西施没开门,阿华给您买了雪梨炖川贝,您昨儿个不是说喉咙痒吗?”
白祁韵拿了块毯子铺在地上,惹地阿华有一阵好说。“哎哟!我的小祖宗诶!这不是族长冬日里垫书桌的毯子吗?族长很喜欢的呢!您真的是!一会儿族长得揍您了!”
白祁韵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最后黑得不得了。药琳琳忍笑忍得满脸通红,倒是比平日里好看。
“呐,还有一个大西瓜,午后天儿热,阿华给你切了,用过膳歇会儿再吃。噢,这里有些零嘴是人家送您的,还有个篓子,您可得记得还人,别一会儿让族长巴巴地跑去,害得人家不敢收,还有……”
“行了行了!我的鱼儿全让你给吓跑了!”白祁韵拉起阿华推着他走,“好祖宗!您老赶紧回去歇着罢~”
阿华见白祁韵也是听不进去的,只说了句:“阿华晚上再来。”
“不要啊~”白祁韵在心里嚎叫一声,决定让一把阿华绑在院里,让他一个人嚎去罢!
吃之前白祁韵还不忘给鱼儿也准备了一顿。
“旒月舍得揍你?”
白祁韵看看药琳琳,摇摇头,他也不知道,也许舍不得,但是那人生气的时候可凶了,谁知道那人会不会揍人呢!他想,反正我揍了他,总是要给揍回来的。
两人都是食不言的人,而且吃得慢,白祁韵吃着吃着还上了次鱼饵。
用完午膳,白祁韵在河畔散了会步,让药琳琳进帐篷里午睡,她却不愿,白祁韵也不强求。
白祁韵拿着书坐在河畔看,本来他是想下去玩水的,奈何有个女子在旁。
“我虽与旒月交好,但我对他无意,你不必防着我。”
白祁韵侧脸看药琳琳,把书递给药琳琳,“会说书么?”
“啊?”药琳琳被白祁韵突如其来的问话弄糊涂了。“我没说过书。”见白祁韵隐隐有失望之色,药琳琳忙道:“不过,我是听过的。”
“那你说罢。”
药琳琳松了口气,拿着书给白祁韵念着,她的声音那么好听,只须把字念出来,便足以吸引人了,根本无需如何使用技巧。
白祁韵躺在地上把漂亮的眉眼眯得弯弯的,十分享受。药琳琳见他这心满意足的小宠物模样,翘起了嘴角。
吃饱喝足,还有人说书,真是想睡呐!白祁韵如是想。
白祁韵到底还是爬起来了,他得给鱼儿喂食了。
白祁韵两只手撑着下巴,巴眨着眼看着他的鱼标。突然,鱼标被扯了一下!又扯了一下!白祁韵拉了拉线,好紧,好像被拽住了。白祁韵站起身,赶紧转身就走,哪知后面哗啦啦地一番水声后,传来一声“英珞!英珞!”,白祁韵一个不慎跌在地上。
荣裴一看白祁韵跌着了,忙要去扶他,却听一声惊呼声,只得沉下水去,只露出个头。看着白祁韵回头瞪他一眼,荣裴咧嘴嘿嘿地笑。他想起那次他带白祁韵去星湖时,他搂着白祁韵,白祁韵的腰很细,他估计着他要是两只手一握,白祁韵便不能动弹了。白祁韵的身子比他们练武之人要软些,身上隐约有股淡淡的花香味,倒不是新鲜的花香,而像是花茶的清香。真是温香软玉在怀,哪能心静如水!
“英珞,我没有衣裳。”
白祁韵坐回原先坐的地方,没好气地说道:“与我何干?”
“英珞~我知道错了,你就给我拿一套罢。”
白祁韵不语,也不看他。荣裴本来也不用穿衣裳的,不过照顾到这里有个女子的关系,才不得已要穿的。荣裴见白祁韵不理自己,便游过去,拉住白祁韵的脚踝。
白祁韵见他抓着自己的脚,面色一白,忙说:“别动我!”
荣裴以为他还怕水,笑道:“伤不着你。”
白祁韵拧着眉看他。
“你脚伤着了?”荣裴想起去星湖那会儿,他还小心翼翼的,缓了好一会儿才敢从他怀里下去。荣裴放开白祁韵的脚,白祁韵便起身给他拿衣服。
“药琳?你怎么在这儿?”穿了衣裳的荣裴一眼便看见捂着脸的药琳琳。
药琳琳和白祁韵心里同时一惊。
“荣裴!你怎么在这儿?”药琳琳回过头。
药琳,药琳菲,是姐妹?
荣裴坐在白祁韵身旁,看了看药琳道:“我听到有人说书,好奇之下游过来,哪知遇到英珞。”
“你从哪里游过来?”
“西郊的雪山下。”
“你何时学会游水了?”
荣裴伸了个懒腰,“刚学,听闻你妹妹去世了。”
药琳琳看看白祁韵,后者一脸无所谓的模样,药琳琳点点头,“你很开心罢?”
“抱歉!确实是,你也知道你妹妹她的事。”
“无妨,我与她本就不亲厚,亦不是亲姐妹。”
白祁韵见他们聊得开心,便进帐篷里午睡去了。反正药琳琳不帮他上鱼饵,一也会给他上的。
第五十一章:当个山野农夫?2
白祁韵醒来时已是日落时,荣裴正把上好鱼饵的鱼钩甩下河里。
“英珞,你可醒了,闷死我了!”
噢!这不还没死吗?白祁韵白他一眼。
白祁韵看了看篓子里的鱼饵,快用完了。天边火红火红的一大片,像是着了火般,瑰丽壮观。白祁韵翘了翘嘴角,心情出奇的好。
白祁韵躺在草上,把玩着他的草帽,心里念着草帽小子的台词,自娱自乐。
晚些时候阿华送了吃食来,跟白祁韵又是一阵念叨,还说容惜旒月到处寻他,白祁韵无动于衷地命令阿华不许告诉容惜旒月他的事,阿华便委委屈屈地回去了,药琳琳亦跟着回去了。毕竟她是女子,总不好在外过夜。
“英珞,你不回去?”
白祁韵认真地看着河面,“嗯”了一声。白祁韵想起子凰有一次在夜里去捉猹还是獐的动物,夜里的感觉,子凰会觉得很珍贵罢!儿时的冒险经历,很有型啊!
突然很想念君临……
“主子,您先进帐篷里罢,夜间虫子多。”
“算啦!”白祁韵两手叠在脑后,看着天上的星辰,真像是一片星海。
子时,白祁韵被迷迷糊糊地推醒,白祁韵捂着眼问:“到时候了?”
“嗯,你快起来罢,一会儿看不见了。”
白祁韵睁眼看了看,一已经做好准备蹲在河边了,荣裴也提了桶不知是什么的东西,似乎是肉,有阵血腥味,真是难闻。白祁韵皱皱鼻子,蹲在一身旁。
“英珞,你这是在嫌弃我吗?”
白祁韵笃定地看着一,用眼神问:你呢?
一的回答无疑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