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舒扬心里愈加复杂起来：“你告诉我这个故事，有什么目的？”难道顾瑾南看出来了自己在他酒里下了药？
“我只是要谢谢你，舒扬。谢谢你帮他完成心愿。你知道吗，他做梦都想着自己的作品有一天能被展示在舞台上。”顾瑾南站起身，“你先吃吧，我去洗把脸。对不起啊，本来是庆祝的，怎么被我弄成这样了。”
“别难过了。”乔舒扬说。
应该不是故意要说的吧？乔舒扬仔细观察着自己和顾瑾南的酒，没有任何差别。即使药有一点不明显的味道，顾瑾南一没喝二没闻，他怎么知道呢？
乔舒扬暗想，应该只是无意中吧，药物过敏的故事应该只是巧合吧。
药物过敏。
这四个字突然敲得乔舒扬的头疼。
他……会不会也有药物过敏，会不会……
“好了，舒扬，我没事了。”顾瑾南笑着回来，脸上的泪痕已经擦干净了。
“手上拿的是什么啊？”
顾瑾南笑着把手中的盘子放在桌上。
乔舒扬惊讶地张大了嘴：“蛋挞！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的！”
顾瑾南笑着坐下：“记得我们上次约会吗？你在那家自助餐厅里吃得最多的东西就是蛋挞了。所以我就记住了啊。快尝尝吧，我特地学的。”
乔舒扬点点头，拿起一块，咬了一口。
“怎样？”顾瑾南紧张地问道。
乔舒扬直直地看着顾瑾南，突然一把把顾瑾南拉进了怀里。
“和我妈妈当年做的味道……一模一样。”乔舒扬有些哽咽，“小岚，你这么好，你让我怎么办才好啊……”
顾瑾南温和的笑着，任由他抱着自己。
“好啦，我饿了。”过了一会儿，顾瑾南试图挣脱乔舒扬的怀抱。
乔舒扬放开手，沉默地吃着蛋挞。
顾瑾南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开始吃饭。他伸出手，拿过自己的酒杯，准备喝酒。
“别喝！”顾瑾南的嘴唇刚刚触到杯壁，之前沉默的乔舒扬突然伸出手打落了酒杯。
“哗啦”一声，酒全数洒在了地上，酒杯也碎了一地。
“怎么了？”顾瑾南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
“没事。”乔舒扬恢复了镇定，“我去给你拿过一个杯子。”
我不能容忍任何可能失去你的事情发生。
看着乔舒扬进了厨房找酒杯，顾瑾南附下身，抽动鼻子闻了闻。
忘了说，顾瑾南的嗅觉十分灵敏。
“药？”顾瑾南心里冷笑了一声，“难怪，我好不容易有一次毫无目的地说一个故事，居然问我什么目的。哼。”他不动声色地赶紧吃下预防药，起身，拿来工具打扫。
“看来，我在他们心中的疑点已经越来越大了。是时候开始安排最后一项计划了。”
Chapter13
几天后
顾瑾南的腿已经完全恢复，于是顾瑾南央着乔舒扬一起住回了原来的公寓。
“干嘛住回来啊，这儿比那幢别墅小多了。”
顾瑾南笑着说：“小，所以温馨啊。”
乔舒扬抱着顾瑾南坐在沙发上看书，顾瑾南靠在乔舒扬的肩上，一起看着。
“我最近一直都请假哦。”顾瑾南忽然说。
“没事，你辞职都行，我养你。”
“去你的。”顾瑾南微嗔，“我只是想你这些天晚上都在家陪我而已。”
“没问题啊。”
顾瑾南起身：“真的？可是以前你晚上经常要开会啊加班啊什么的，最近……你晚上都不用开会吗？”
“没有什么会议吧……哦，后天晚上有个四人小会议，那天我就不能陪你了。”
“哦，没事啦，那你记得早点回来。”
“嗯。”
翌日
风露
“明天？这么快！”路泽勋惊叹。
“是啊，所以要尽快准备好。”顾瑾南说。
“等等，这可是四人会议啊。”林洛说，“我们是计划要杀掉那三个人、活捉乔舒扬的，如果四个人在一起开会，这难度也太大了吧。”
程煜柯点头：“没错，我们要想办法把乔舒扬和他们三个分开。”
“我约他出来吃饭怎么样？”路泽勋问道。
“那个成功率太低了吧。”林洛说，“乔舒扬会为了和你吃饭而放弃重要的会议？”
“先试试吧。”顾瑾南说，“反正只是附属计划而已。”
乔氏
方颂站在乔舒扬办公室门外，深呼吸几下，推开门。
“舒扬，我有事要告诉你。”
“说吧。”
“明天的会议，你可以不参加么？”
“为什么？”
“我们重点要讨论关于顾岚的问题。”
“那我怎么不能去？”
“舒扬，我知道你公私还是分明的，但是你毕竟喜欢顾岚，无论如何你都会或多或少地掺杂自己的感情进去。我不希望到时候我们会吵起来。”
“我会控制自己不掺杂感情的。”
“不可能的。人都有保护自己的爱人的本能的。你放心，我们只是想客观地讨论，暂时不会对顾岚做什么的。”
乔舒扬沉默了一会儿，点头答应了：“好吧。正好，刚刚泽勋还打电话来问我明晚有没有时间和他一起吃饭呢。看来这下我是有时间了。”
“你不用陪顾岚？”
“小岚要去听演唱会，他盼了好久的。我怎么忍心让他回来？”
“你要去监视……哦不，陪他吗？”
“票早就卖光了。而且现场人那么多，找到小岚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那你去吃饭的话，要我派人暗中保护你吗？”
“不用那么麻烦，见个朋友而已。”
“那你自己小心。”
风露
“约到了。”路泽勋放下手机，“乔舒扬说他们不带他一起开会，就答应我了。”
“那好，明天行动。各自任务都清楚吧？”顾瑾南扫视了一遍。
“清楚。”
翌日
乔舒扬一早就去了公司。顾瑾南一个人在家。联系了程煜柯开车来运走自己的东西后，顾瑾南就开始整理。
过了一会儿，程煜柯就发短信来说已经到了昼安路。
顾瑾南的东西大部分都是衣服鞋子之类的日用品，不带走也罢。于是顾瑾南只捡出那些自己喜欢的衣服、鞋子，再加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一起放入包中，出了门。
“来了啊。”程煜柯帮顾瑾南打开车门。
顾瑾南坐进副驾驶位置，关上车门，把包扔到后座：“走吧。”
程煜柯发动车子：“你还真是一点留恋都没有啊。”
“留恋什么？”顾瑾南勾起嘴角，轻蔑地笑笑，“他前些天往我酒里下药了你知道吗？”
“下药？！怎么回事？你没喝吧？”
“差点就喝了。不过我刚要喝的时候，乔舒扬突然就制止了，还把我的杯子打到了地上。”
“信不信，乔舒扬当时心里肯定很矛盾。”程煜柯说，“一边是你，一边是乔氏和夙越，他很难抉择。”
“不过一切都结束了。”顾瑾南向后靠着，“我现在已经离开了，以后再见面，身份可就变了。”
“我突然有点同情乔舒扬了。”
“同情他和你一样爱上了一个残忍自私冷血无情的人吗？”顾瑾南侧过头，笑着问。
程煜柯耸肩：“也许吧。”
顾瑾南保持着笑意，把头转回来，直视前方：“无论如何，主计划已经完成了。剩下的附属计划，成不成功无所谓。记得让他们到时候不要硬拼，保命最要紧。我可不想在这种计划里损失人员。”
“其实我挺奇怪你为什么要把这个当作附属计划。”程煜柯说，“这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吗？”
“夙越一直在清理吞并小帮派，留着他们帮我们清理什么的不是挺好的吗？”顾瑾南说，“不过呢，如果计划成功，夙越被灭，我们自己也有能力清理。”
程煜柯想了想：“虽然你刚刚那些话听上去没什么逻辑，不过，你的意思是，你有把握在任何时候灭掉夙越？”
顾瑾南笑着点头。
“你凭什么有把握？”
顾瑾南诡黠地笑笑：“凭顾岚是乔舒扬的弱点。”
“你觉得你骗了他，他还会爱你？”
“除非他本身就没有付出感情，否则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顾瑾南说，“而实际上，乔舒扬为我付出了很多，不是么？”
“客观来说，你真的很狠心。”
“可你明知道我狠心，却还是喜欢我，不是么？”顾瑾南笑笑。
程煜柯扯着嘴无奈地笑笑，没有说话。
晚上
路泽勋一早就来到了Fire Restaurant，这家餐厅是隶属于风露的，所以为了计划，餐厅早已清场。路泽勋找来风露里的人来餐厅，装作食客、服务生等等，用以帮忙以及营造正常的餐厅气氛。
“泽勋。”乔舒扬进了包厢。
“来了啊，快坐下。”路泽勋边说边拿起菜单递给乔舒扬，“点菜吧。”
“你点就好了，我又不挑食。”乔舒扬笑着说。
“没事，你随便点。”路泽勋说，“好不容易一起吃个饭，你就这样敷衍我？”
“好啦，我点就是了。”乔舒扬拿过菜单。
点好菜，两人便开始闲聊。
“话说泽勋，你怎么突然想请我吃饭了？”
“瞧你这话说得。”路泽勋翻了个白眼，“我怎么不能请你吃饭啊？”
“只是问问嘛，没别的意思。”
“好吧，不过确实有好事发生。”路泽勋笑着说，“我的论文发表在了国际的权威杂志上。”
“真的？恭喜啊。”
“谢谢。我也挺高兴的，所以拉你来一起庆祝一下咯。”
“那我来付这次的饭钱。”
“不用了。你勋爷我这点饭钱还是付得起的。”
乔舒扬知道路泽勋的性子，也就没有再多说。
不一会儿，菜陆续上了。路泽勋热情地劝着乔舒扬吃菜，乔舒扬也权当路泽勋高兴，欣然接受。
十五分钟后，路泽勋起身：“我去一趟洗手间。”
乔舒扬点点头，继续吃着。
谁知路泽勋进洗手间没多久后，乔舒扬突然感觉自己头晕目眩，胃里也有一丝不适。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这样？”乔舒扬感到不对劲，“难道是……迷药！天啊，我怎么给忘了，这家是风露的店！”
乔舒扬吃了一惊，想出声叫路泽勋，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残存的理智告诉乔舒扬自己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他艰难地拿出手机，想要联系方颂他们，然而乔舒扬刚刚解锁，最后一丝理智抽离，乔舒扬倒在了桌上。
路泽勋在洗手间里看着自己的手表，时间差不多了。果真，等路泽勋出来的时候，乔舒扬已经倒在桌上不动了。
为了防止乔舒扬会提早醒来或者现在正在装晕倒，路泽勋没有立即走过去，而是站在洗手间门口，拿出麻醉枪，对着乔舒扬开了一枪。
收好枪，路泽勋微微一笑，拿出对讲机：“你们上来吧。”
不一会儿，一群壮汉走进了包厢，麻利地捆上乔舒扬。
“带回风露。”路泽勋命令道。
“是。”
方颂的别墅
方颂、丁亦涛、孟安旭正一脸严肃地讨论着顾岚的问题。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不小的响动。
“怎么了？”丁亦涛问道。
“不知道。”孟安旭说，“我出去看看。”
“嗯，小心点。”方颂说。
孟安旭来到院子里，听见院外传来了许多枪响声，应该是发生了交火。孟安旭拉住一个路过的保镖问：“发生什么事了？”
“孟老大。”保镖说，“风露的人想来偷袭这里。还好方老大临时想到要我们埋伏在附近，否则风露说不定就得逞了。”
“没事了，风露的人来了而已，已经被我们打跑了。”孟安旭回到别墅里，说，“真奇怪，手下的人说风露的人好像并不想交火。他们被我们发现了之后，我们没开几枪他们就都撤了。”
方颂和丁亦涛却一直低头不语。
“怎么了？”孟安旭察觉到了二人的异样。
“安旭，舒扬出事了。”方颂抬起头说。
“什么？！”孟安旭感到难以置信。
方颂接着说：“我偷偷派去跟着舒扬的人说，舒扬进去后过了一阵子，他们就看见有人被一群人捆着扔进了一辆车里，本来他们也没有多想，可是之后餐厅就打烊了，他们没看见舒扬出门，后来仔细一回想，他们才发现那个被捆着的人好像就是舒扬。我刚刚打了舒扬的手机，没人接。而且手机信号定位显示，舒扬的手机还在餐厅里。”
“而且，那家餐厅，是风露开的。”丁亦涛说。
“天啊，怎么会这样。”孟安旭说，“难道路泽勋……”
“我们以前从来没查过路泽勋。”丁亦涛说。
“快，所有人一起去查查路泽勋。”方颂起身，说。
“嗯。”
风露
“乔舒扬呢？”四个人聚齐在会议室后，顾瑾南问道。
“在地下关着，估计没这么快醒。”路泽勋说。
“手机之类的能定位的东西都扔了吧？”顾瑾南问。
“放心，全面搜过身了。定位的东西全扔在了餐厅包厢里。”路泽勋说。
“林洛，那边行动怎么样？”顾瑾南看向林洛。
“方颂设了埋伏，行动失败了。”林洛有些懊恼。
“我们的人员没有损失吧？”
“那倒没有。”
“那就行。”
“瑾南哥，你……是不是无论如何都要……杀掉乔舒扬？”路泽勋突然问。
“怎么了？”
“能不能……不杀他？”路泽勋轻轻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他毕竟是我的发小，我真的不想他死。他……真的给了我童年时期最美好的回忆。”
“你喜欢他？”顾瑾南挑眉，“不过你骗他的时候，怎么不这样说啊？”
“我不是喜欢他，这只是一种类似于对兄长的依赖心理而已。”路泽勋说，“之前再怎么骗他，至少他还活着，我们还能像朋友一样愉快地相处，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可是你还指望乔舒扬醒过来后，能像以前一样把你当朋友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