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太后开了金口,就死罪饶过,但活罪难免,来人,将这不知道规矩的女子拉下去,重打40大板,若再犯,定斩不饶。”
左右答应一声,上来将她拖了下去,那章要儿只气地直咬牙。
第二百五十八章:道是无情
却说这可怜的佩罄被打了40大板,她是个弱女子,被打的死去活来,差点被打死,将息了一个多月才好,这下知道了皇帝的威严冷酷,但一颗心却被嫉恨渐渐填满。
这儿陈蒨笑道:“天色已晚,太后歇息吧。”
他原本称母后,这下母后又变回了太后。
他说罢,站立起身,沈妙容等都跪下道:“恭送皇帝。”
陈蒨头也不回,拂袖离去。
太后只气的大哭不止。
沈妙容等不好马上离去,劝道:“母后休怒,今日母后寿诞之日,望母后保重身体。”
章要儿大哭骂:“这都怪那娈童韩子高,祸乱后宫!”
茂儿年龄还不大,也比较被宠,他心里很喜欢韩子高,此时不满道:“皇奶奶,亚父是好人,是大将军!奶奶你为何骂他?”
“好人?!他一个男宠,出身微贱,竟敢让我皇家儿女称他为父,实在是荒谬!”
众人都不敢答话。宗儿却突然道:“就是啊,韩爹爹老是骂我!”
“什么?!”章要儿更是生气:“你乃我大陈堂堂太子,他是个什么东西?仗着皇帝的宠爱,不仅氵壬乱后宫,还竟敢骂你?宗儿,你听奶奶的,以后不要叫他韩爹爹。”
“可是,我不叫他韩爹爹,爹爹和娘亲都会骂我。”
“宗儿,你已经大了,叫爹爹和娘亲要叫父皇和母后,你是皇家之人,血统是天下最最尊贵的。你不能和普通贱民一般,叫爹爹和娘亲。妙容,怎么你居然也会跟着骂宗儿?哀家真的怀疑,你不仅仅不恨那娈童,还总是替他说话,难不成你也被他美色所迷惑?”
沈妙容吓得跪下道:“妙容心中,只有皇上。只是。韩将军的确心地善良。此时又为国出征,并非那……”
“住口!你再敢替他讲话?你若不适合教导宗儿,就将宗儿送入我宫中。宗儿还小,由哀家教导,以后乃一国之君,怎能叫那娈童为父?”
沈妙容不得不壮起胆子道:“母后息怒。若是皇上知道母后教宗儿辱骂韩将军,恐怕会大怒。还请母后三思。”
“哼!”章要儿气地无法,却也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又想自己要要回陈顼,还不能和皇上闹僵。良久道:“你起来吧。哀家累了,你们都回去吧。”
众人施礼后退了出去。
宗儿拉着沈妙容的手问:“娘亲,什么叫娈童?”
“不要胡说。你若胡说八道,当心你父皇打你板子!”
“我才不怕爹爹。爹爹从来不曾打骂我,都是韩爹爹不好,总是扳着脸教训我。我最讨厌韩爹爹了。”
“不要乱说,韩爹爹那是爱护你,怕你做错事。”
“爱护我?才不是。若是教训我才是爱护我,那你和爹爹难不成不爱护我吗?”宗儿不高兴地反问,倒叫沈妙容难以作答。
十二岁的茂儿此时和个小大人儿似的道:“亚父的确是怕你做错事才说你的,你看他从来不骂我,每次见到我,都和我玩儿好长时间呢。我最喜欢亚父了。皇奶奶好凶的,我不喜欢她。”
“茂儿,你也不要乱说话,以后在皇奶奶面前,你们都不要乱讲话。”
“是!”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答。
却说陈蒨冷笑回宫,他是何等的精明?在那女子跳舞时,他看到这女子的容貌却是天下少有,就已经有了几分怀疑,但是还以为是碰巧新招的舞女就有一个容貌无双的美女也未可知。
但及至太后叫她敬酒,内心就开始冷笑:果然,太后竟然想让自己和这女子有什么牵扯,不用说,这又是她想赶走子高的伎俩。
正是他杀鸡儆猴,这下四十大板差点打死那女子,若是经不得那板子,就打死了,看以后还有谁敢再有任何对子高不利的想法!又有哪个后宫女子,敢不要命地来勾引我陈蒨!
到得自己的卧殿,看到那空空的卧室,一颗心却又开始煎熬。
相思如空气,紧紧地包裹了陈蒨的心——阿蛮,你在那前线,可有受伤?
不太敢走近卧室,卧室空了,连带的自己的心也是空的。空落落的,没边没沿的空。
站立在星空下,却想起那晚,也是大约的时间,自己从太后宫中回来,也是在这星空之下,在那院子里,在那大树下,看到心爱之人在浅睡。
月色如水,洒在他如诗如画的容颜之上,自己还帮他写了一首诗呢。其实以后自己也有写,只是觉得都不如那首写的好,就没送给他。
嗯嗯,读完那首诗,嗯嗯,就是在这儿,他要了自己。
月光下他双眸如水,月光下他墨发飘扬。月光下他热吻炽热,还有那水火交融的感觉……
点点滴滴,涌上心头。
同样的星空之下,同样的月光之下,几千里之外的前线,站立着银盔银甲的韩子高。
战事一直曾胶着状态,好在虽然是和敌人对峙,并没有什么大的战争,士兵们只是养精蓄锐。尽管如此,他丝毫也不敢懈怠,每日必定沿着阵地前沿,巡视一遍,生恐有敌军突袭,己方有什么破绽,被那陈宝应军乘虚而入。
巡视一遍回营,却也开始思念远方的那个人。
给那个人的信件已经送出,算算日子,也还有几日才到。
他隔几日汇报下战事,报个平安。也将满满的思念之情,写于那些书信中。更是嘱咐他要注意身体,好好保养,末了不忘提一句:不许乱来,要守身如玉地等着我。
自从陈蒨做了皇帝,年轻骄傲的韩子高很多时候也不自信了呢。
可惜他给自己写的那首诗被陈蒨装裱后,挂在了那卧室,否则,自己会随身带着啊。
想起那诗,就想起那月夜之中,那人摇头晃脑,眼光发亮地读那首诗的得意和孩子气,唇角勾起,胸中的宠溺之情涌了起来。
还有后来自己和他在那月下,十指交缠……
韩子高就觉得面上火辣辣起来……
暖风吹过,每一颗星星都是那人发亮的眼睛,每一阵微风,都如他轻柔的热吻……
……
日子缓慢地过去了,二人在一起的时候,日子过的飞快,不在一起的时候,仿佛停滞了一般的缓慢。
每日的夜晚,一个人在前线,一个人在后宫,对着同样的月亮,同样的思念满满。
“阿蛮/蒨儿,你在做什么?你可否思念我?”
“蒨儿,你的身体好吗?可有按时吃药?”
“阿蛮,你在前线有无负伤?”
……
终于中秋节时,章要儿又主动地请皇上来太后寝宫过团圆节。
陈蒨心里虽然因为上次那佩罄之事略有不满,但最后还是来了。
此时那章要儿却搞了个诡计,却原来那陈顼告诉他,陈蒨的母亲在世时,每到中秋节,她除了做月饼之外,还会做桂花糕,那是陈蒨小的时候最爱吃的东西。
母亲去世后很多年内,每到中秋,陈蒨会忍不住地说起母亲,说起她的桂花糕。
章要儿为了和陈蒨拉拢关系,请了最好的御厨,自己亲自学习,也做起了桂花糕。
中秋赏完月亮,章要儿突然笑着对慵懒地坐在那儿的陈蒨道:“皇儿,今天我特意为皇儿做了一道点心吃。”
传旨叫左右端了上来,将一盘桂花糕做成很美的形状,端了上来。
陈蒨突然愣住。
章要儿自己也拿起一个,咬了一口道:“母后这手艺,当年还是跟着皇儿的娘亲学的呢,可惜她做的比哀家做的好吃多了。来,蒨儿,你来尝尝母后的手艺。虽然不好吃,却是母后的一点心意呢。”
陈蒨终于伸出手去,拿起一块糕,轻咬了一口,桂花糕的香甜满满地塞满了口中,仿佛自己的娘亲,每到中秋,笑意盈盈地端出来这糕点,笑着招呼自己和弟弟妹妹,快来吃啊。
近三十年了,母亲去了那么多年了。
此时,突然那章要儿悠悠地叹了口气:“可惜,顼儿吃不到母后做的糕点了。”
陈蒨顿住。
日子仿佛回到那最后一个和母亲一起过的中秋,四岁的弟弟正拉着自己的手,问:“哥哥!怎么娘亲还没有做好?肚肚好饿!”
“再等等!你不是晚饭吃了好多吗?你饿什么?”
“可是,我等不及了,为什么娘亲不每天都做?”
其实那个时候,娘亲的身体已经不好了,终于,面色苍白的娘亲端出来那糕点,笑着招呼自己兄妹三人:“来,快来吃了。”
弟弟妹妹欢呼着跑去吃了,陈蒨抬头,心疼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娘,您怎么了?”
“娘没事儿。蒨儿,你不是最喜欢吃娘亲做的桂花糕了吗?你怎么不吃?娘亲做了最大的一块,是给你的呢,快去吃吧。”
“嗯。我马上吃,娘亲,您歇息歇息吧。”
……
天嘉皇朝的皇宫之内,突然,陈蒨转头对章要儿道:“母后,多谢母后的桂花糕。明日起,儿会下旨,让顼弟回建康,多来陪陪母后。”
章要儿心中大喜,道:“皇儿真乃孝顺之人,这样,才能一家人团圆,皇嫂看到,也会心安啊。”
即日起,圣旨下,宣安成王陈顼回建康。
第二百五十九章:大获全胜
那陈顼接旨后心中大喜——终于又能见到高弟弟了!
除此之外,只有在京师重地,才有可能得到最大的权利。而且,才能第一时间知道朝廷的动向,在关键时刻,抓住军权,保证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那陈顼收拾行装,准备回建康。
毛喜跟着,依然提醒他:“王爷!王爷这次回京,一定要记得一句话——小不忍则乱大谋。”
“嗯,本王知道。”
“韩将军是皇上的。”
“……”
“王爷!”
“本王知道!”
终于一个多月后,天降暴雨,江水大涨,章昭达见时机成熟。
他按照韩子高的计策,命令士兵,先放那大木筏冲撞陈宝应的水栅,大木筏并列在一起撞了上去!
那些装着沉重的石块和那种“拍”的大木筏,前面都削尖了头,顺着水势,急冲下来,将那水栅一举撞破。
木筏受到颠簸,上面的“拍”的机关被惊动,将那大石拍打出,呼啸着犹如炮弹一般,打到了陈宝应的守军头上。
刹那间万石齐发,将水栅后面的守军砸的头破血流,陈宝应军猝不及防,一下大乱。
章昭达的水军紧跟其后,接着更多的拍石、箭雨射向陈宝应军,加上最近章昭达和军士们同吃同乐,大家感情很好,又歇息了这许多日子,士气正旺,士兵们跟着坐大舰冲了过来,一阵砍杀。杀敌无数,陈宝应军抵不住。
虽然也还是有很多士兵拼死抵抗,但还是阻不住章昭达大军的势头,更何况栅栏已破,拍石箭雨密密麻麻砸来射来,陈宝应方损失严重。
等到这边被那大石和箭雨射杀的手忙脚乱,伤亡惨重时。章昭达的水军又开始跃上他大船。开始近距离搏斗。
大家开始那近距离的搏击,虽各有伤亡,但陈宝应军手忙脚乱。又已经有很多被砸伤射伤,怎能和士气旺盛的陈军相比?
一时间,刀剑无情,鬼哭狼嚎。四处喊杀声震耳欲聋,陈军被砍杀无数。
坚持了一天一夜后。部分士兵开始后退,逃亡。
此时那余孝顷率海路军至,广州刺史欧阳纥堵住他逃兵去路,和章昭达的水军前后夹击。将那陈宝应的水军杀了个七零八落。
却说韩子高在这陆路驻扎了一个多月,也一直按兵不动,见天降大雨。知道时机成熟。
他这边更是装备精良,他自己本来就聪明。在常年的征战中,已知敌军通常都筑栅相守,他却发明了一种战车。
战车的前方是一些类似斧头状的厚刀片,战车外面蒙上一层铁盾,箭射不透,里面和后面都有士兵推动战车,战车虽慢,但冲撞上那木栅栏,会将那栅栏冲破,尤其前面的刀斧,即可伤人,又可斩断栅栏。
里面由十几个孔武有力的士兵推动,后面还跟着士兵,一旦前面的战车得手,后面的士兵会接着冲上前去。
这次见暴雨下个不停,已经下了三天三夜,第四日天光略微放晴,虽然急切内还未得到章昭达的信函,在拂晓时还是指挥士兵发动总攻。
他的士兵已经在建康城中养了两年,实话说早就想打个漂亮的仗了,平时他又多加训练,加上他的兵士是装备最精良的部队,他的士兵几乎就相当于皇帝的士兵,这次倒真的应了那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个个奋勇争先。
他本已经驻扎了近两个月也未进攻,现在又刚下了几日暴雨,那陈宝应的陆军由他的几个远房侄子带领,他们多有松懈,防备不是很严密。
栅栏被雨水浇透,又不如平时坚固,被他的铁战车一举攻破,其内部和后面跟着的士兵接着先射箭,射杀他一批最近的士兵,后掩杀过来。
韩子高也带着他的轻骑兵跟着冲了过来,这边仓促应战,本就有些惊慌,韩子高的士兵又斗志昂扬,很快陈宝应军大乱,被他的士兵砍杀了几千人。
陈宝应的几个远房侄子倒是个个武艺精良,如狼似虎,分别唤做陈龙、陈羽、陈骁、陈勇,其中后面两个是亲兄弟俩。
他们见栅栏被攻破,己方大乱,这陆路却也有三万人,而且,他们知道,陆路一旦失守,他们几个恐怕也难逃一死。他们只有上前,不能后退。
几个人一面督促士兵上前,不许后退,一面各披挂上马,来迎韩子高。
陈骁、陈勇马快,先过来,见到韩子高的容颜,多少有些发愣,但韩子高大喝一声,冲了过来,二人倒是打仗一直心有灵犀,各持刀、枪刺了过来。
子高持枪架住二人刀枪,陈龙、陈羽也冲了过来,四个人围住了韩子高,韩子高面无惧色,以一敌四,却丝毫不落下风。
韩子高的几个副将名唤张安国、赵少逸、宋海害怕他有失,各催战马前来,陈宝应那边却也有其他的大将,催马挡住,几个人就在那儿厮杀了起来。
子高和那陈骁、陈勇、陈龙、陈羽战了十几个回合,尽管陈宝应这几个子侄小的时候也是遍寻天下武功高手教授武艺,却都是武艺纯良之人,但依然不能和韩子高比,那几个渐渐抵不住。
此时那陈勇一枪刺来,子高一个侧身将这枪让过,那陈骁也一刀砍来,被他左手持枪架住。
后面陈龙陈羽也持枪刺来,子高突然大喝跃起。避过后面双枪。
他右手拔出佩剑,那陈勇一枪刺空,身子离韩子高甚近,被他一剑从那陈勇左胸刺入,将他刺死。
他接着已将陈骁那刀架开,反手一枪,又将他刺死。
回头看去,那陈龙、陈羽双枪落空,各提战马,再次杀了回来。
子高哪里容他们再近前,一枪极快刺入那陈龙的咽喉,将他挑于马下。
那陈羽吓得心胆俱寒,拨马想走,被子高背后一枪,从后往前穿透了前胸,死于马下。
子高回头看去,那几个副将却正和那陈龙、陈羽的副将们杀的正欢,韩子高的副将们却也是善战的好手,大家你来我往,正杀的激烈。
韩子高大喝一声,飞马来到其中一个敌将身后,一枪从后背贯入,将他杀死。
他刹那间连挑敌军十几名将领,剩下那些敌将们见主将们都战死,心中害怕,拨马要逃走,被韩子高拈弓搭箭,一一将他们全部都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