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梁不正——风右

作者:风右  录入:04-15

  岫昭跪到榻上,捏起阗悯下巴,一口度了过去。阗悯被他灌药,苦是苦了,却没那么抗拒,神思里恍恍惚惚,寻着岫昭的软唇亲。岫昭喂完一整碗花了小半刻,大部分时间与阗悯争胜去了,呼吸还没匀,便气急败坏地道:“还以为你真喝不下去呢?”
  阗悯微微笑道:“我是不忍你吃苦。”
  岫昭抿着唇,似有不甘,又与他理论:“制药丸得多少时间,这穷乡僻壤的,当是京城呢?”
  阗悯委屈道:“那曦琰以后都喂我。”
  “…………”岫昭看他一眼,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半日一过又催了人启程,吩咐人把阗悯的药熬好带着赶路。
  行至中午,一行人就地休息用餐,岫昭令人取来汤药,亲自守着阗悯喝。阗悯故技重施,岫昭也懒得与他理论了,只是依着他。
  舒桐与龚昶订了亲,日里与龚昶守在一处,夜间也离得不远。龚昶素来在人前害羞,这会儿难得会主动牵舒桐的手了。叶凌职责所在,常在马车旁守着俘虏岳雪,时常见着王宇过来,手里总拎着二两肉干。
  王宇对岳雪倒没什么想法,只是始终对那鹰心心念念,原本属于叶凌的任务,此时变得如他的事一样。他想法也单纯,叫岳雪教一教他,说不定巨鹰也能载他上天。这个奇怪的飞天梦也是从他被巨鹰抓走才开始的,原本他应该是最怕的那个人。
  王宇午间进马车喂鹰已经有柱香时间,叶凌在车下许久没见着王宇出来,不由得心生疑虑,喊了一声:“王将军?”
  车内许久没动静,也未听着声音,叶凌脸色一整,伸手撩了布幔。
  王宇此时正蹲在岳雪跟前,回过头望着叶凌:“她怎么还不醒?”
  叶凌道:“不知。自那日被和尚追杀受到惊吓,就一直这样了。王兄喂完鹰了吗?”
  王宇拍拍手道:“喂完了,刚一时好奇,就看看她。”王宇弯腰蹦下车,冲叶凌嘿嘿一笑,独自走了。
  叶凌上车探了探岳雪鼻息,觉得与往常无异,这才下了车。
  伏在岳雪身边不远的巨鹰扑腾一下翅膀,睁大了眼看着自己的主人。
  岳雪忽然睁开眼,目视着前方,然后极其缓慢地望了望垂下的车幔。叶凌已经起疑了,她能感觉到。若是不能让王宇帮她,她醒来无疑会受到众人的拷问。
  叶凌………岳雪为难着想,叶凌会不会放她一马?
  王宇自离开了马车,心神不宁了好一阵。岳雪若与他说的是真话,那他现在该怎么办?他答应同阗悯一起是背叛了正泫,正泫若派人杀他怎么办?一个了因就如此厉害,清音阁的其他人呢?他越想越是担忧,拿着干粮食不下咽。要他裹尸疆场他不在意,但要他死在这种江湖人手里,岂不是默默无名,连他娘都不知道?
  窝囊——
  好在岳雪并不知道他与阗悯岫昭的事,他现在若是带她走还来得及。王宇头一次为生死问题所扰,阗悯回来之后并未拿出岫昭是继位者的证据给他,是忘了此事?又或者根本拿不出……
  岫昭刚好从车里出来,满口的苦味想寻水喝,见了王宇道:“王将军怎的一脸愁容?”
  王宇回神道:“末将只是在担心阗兄的伤要不要紧。”
  岫昭将阗悯藏得太好,王宇只盼着先见见他问一问。岫昭听过他话,只答:“他需要静养,没有特别重要的事,王将军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王宇皱起眉道:“是重要的事,还请王爷让我见他。”
  岫昭审视的目光落到王宇脸上,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道:“去吧。”他心中虽对王宇有些成见,不过既然阗悯要用他,留下也没关系。
  王宇得他同意,当即上了马车。
  阗悯靠在榻上,精神有些不济,见王宇上来了,示意他坐。
  王宇盯着他身边的空榻上的枕头,一时脑子有些转不过弯。
  阗悯看着他发呆只是笑:“怎么了,过来坐。”
  “阗兄喜欢王爷所以才……?”
  “怎么这么问?”
  王宇走到木榻边上,压低了声音:“王爷不会是只想着利用阗兄替他造反吧?”
  “利用……?”阗悯顺着他目光,明白了他在想什么。岫昭贵为王爷,若真是那样,倒也不必把自己的身子搭上给他。可换在旁人看来,岫昭骄奢无度,那些事也没有什么节制。“我不是与王兄说过,他才是真正的君主。”
  “可阗兄说的证据呢?我曾说过愿意让阗兄,阗兄为什么只接受他?”
  “…………”
  阗悯听着这话里的醋味儿皱了眉:“难道有了那层关系,你就愿意跟我走了?”
 
 
第241章 
  王宇道:“或许是这样吧。”
  阗悯脸上有些乌云,半晌道:“王兄还是离开吧,我不需要一个整日里想这些事的将军。”
  “那我应当想哪些?能给我个加官进爵的承诺?既没有,我还不能从阗兄这讨些好处?”
  阗悯道:“没有好处,跟着我只会置你于危险中,回去吧。”
  阗悯越是拒人千里,王宇越是心中不甘:“是我太尊重阗兄,从未对阗兄失礼。”
  阗悯只是默默看着他。
  王宇忽在榻上坐了下来:“阗兄伤了既不方便,可以让我……”他边说边前倾了身,似是想要在阗悯身上找到认同,脸贴了过去。
  阗悯抬起手一巴掌按在王宇脸上:“我还当你是个将军,别找骂。”
  “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儿。”王宇颇有怨言,伸手摸上阗悯的手,在他掌心吹了口气。“就算你我……他又不知道,还能砍了你?”
  车外忽然传来一阵咚咚咚的敲击声,像是木棍杵着车壁。王宇脸色一变,低道:“不是走了么?”
  阗悯差些忍不住。“你怕他?”
  王宇本来是有点畏惧岫昭,可这时候怎能露怯,镇定道:“不怕。”
  那阵咚咚咚的声音又适时响了起来。王宇扬声道:“谁在外头?”他起身去撩窗帘,刚拉起来便见舒桐在外头皱眉看着他。
  “…………”怎么忘了还有个舒桐。舒桐都订了亲,怎的还要管这些闲事?王宇不悦道:“舒将军有事么?”
  “王将军说完了吗?我有事找阗悯。”舒桐无疑是听到了里边儿二人的对话,对王宇说话相当不客气。他虽是在问询,可下一步就毫不客气地钻上了马车,大剌剌地坐到了车上。
  王宇再怎么心大也不能对阗悯做什么。舒桐好像当他不存在,对阗悯道:“刚碰着王爷到处找水,我找了来又不见他人,就先拿过来给你。”
  阗悯几不可闻地笑了一下。“你放着吧。”
  室内三人一时无人说话,气氛很是尴尬。王宇不愿走,舒桐也耗得起。阗悯因舒桐的解围总算自在了,躺着又半眯了眼打盹。他也不知岫昭给他吃了什么药,总是想睡。
  “王将军与我们不同,可以选择更好走的路。”舒桐忽开口道。
  王宇眼一转看着他。
  “各为其主,王将军离开我们就当不知道。”舒桐显然是听到二人说话,也知道王宇的立场。“一别之后,再见便是命了。”
  “你们凭什么觉得,去了北地就有兵?又哪儿来的信心觉得他会赢?……”王宇没想到舒桐也这般无可救药,试图劝回他二人:“皇上哪一点亏待了你们?”
  阗悯眯着眼,气息长而均匀,仿佛睡着了。
  舒桐道:“你以为他的伤拜谁所赐?四年前延兹山,那驭鹰少女就险些要了他的命。”
  王宇讶道:“怎么可能?四年前阗兄从北地凯旋,是我大祁的功臣,皇上不会……”
  “你看到的是一回事,我们经历的是另一回事。”
  虽然那时候驭鹰少女的目标不是阗悯,舒桐想。但是却造成了阗悯差些命丧黄泉,结果上都是一样的。岫昭的命很早就和阗悯绑在了一起,不管他愿不愿意,阗悯的心早就偏了。
  爱情来的时候,没有人能逃得掉,阗悯和他都一样。他不希望王宇再追着阗悯,王宇这种立场不坚定的人迟早是个祸根。要阗悯收了他,更是不可能的事。以岫昭的脾气,能一心待阗悯,也绝不会允许阗悯身边再出现一个威胁他的人。
  王宇听着他的话陷入了沉思。“……我若离开,要带走那女子和鹰。”
  这要求相当的无耻。舒桐强忍了一口气没有发作:“王兄是不是觉得,阗悯不该把你从鹰爪下救出来?让鹰带着你走,便是对了?”
  王宇原本只想带她回去问正泫,此时被舒桐的话激得开了口:“舒将军不必这么说话,阗兄救我的恩义我自是会记着。事情真相不明,你教我信谁?”
  舒桐嘲道:“不是不明,是你不信。你只信你愿意相信的,就算我们说破了口,又有什么用?”
  “阗兄与我说有证据。”
  “证据?”舒桐嗤道:“遗诏烧得面目全非,即便给你看了,你依旧可以说那是赝品。”
  “舒将军大可不必这样。”
  “呵。”舒桐道:“你既说要带走那女子,想来是与她说过话了?”
  王宇没料到他心思如此细腻。
  “你既信她,却不信阗悯。是她抓你,阗悯救你。你信了一个陌生人,我能怎么想你?”舒桐更烦他这个节骨眼想对阗悯动手动脚,要不是他刚好在外头,被岫昭见了与阗悯闹起来,还不知是怎么个麻烦事。
  “你走可以,可那女子不能带走。”舒桐道。
  王宇皱眉想着他的话。若是他不能带岳雪回去,如何向正泫交待他未到源城就返回京城的事。换言之,若是岳雪骗他,她根本不是正泫的人,那他会不会被正泫当做逃兵,直接砍了?
  舒桐的意思,是根本不想给他看“烧毁的遗诏”。既如此,他更应该弄明白事情的真相。阗悯目前看来是不会动他的,可也没有真心信他。要是他与阗悯一同到源城,有正泫的诏令在,无疑会让阗悯更容易拿到兵。真到那时候阗悯反了,他势必也会被打入反贼一边。
  王宇的处境相当困难。要回去说岫昭反了,他又根本没证据。
  他正举棋不定,阗悯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他想带走那女子,就让他带走好了。”
  舒桐见着阗悯醒了,不解道:“怎么能放她走?”
  阗悯撑起身坐了起来:“若非那样,他是不肯走的,扶我出去吧。”
  舒桐闻言用肩撑起阗悯,阗悯似是要下车去,走到一半又叫舒桐带着之前拿过来的水袋。舒桐依他带上,扶着人下了车,等王宇跟上。
  王宇此时闷闷不乐,阗悯在赶他。赶走了他,好自己跟着岫昭私奔去?岫昭不光害他丢了大好前程,还要害他的命。他伸手按在阗悯垂下的手腕上:“阗兄真想好了?”
  阗悯回过头笑了一笑:“不需要想,去见那女子吧。”
  ·
  三人还未走到关岳雪和巨鹰的马车处,便见着叶凌与龚昶在车外警戒。王宇忽然预感不好,龚昶出现在这儿是不是意味着里头有人?
  叶凌见他三人到了只是动了动眉头,把头一低。龚昶大声叫了一声“小王爷”,更像是叫给车里边的人听的。果不其然岫昭自车里出来,从龚昶手里接过一根齐腰高的拐棍。
  岫昭见到阗悯,紧闭的唇打开:“出来是有什么事?不舒服还到处乱跑。”

  阗悯提起手里的水袋:“听说曦琰被药苦得到处找水,就亲自送过来。”
  岫昭在他的脸和水袋之间挪了好几眼。
  “胡说,我又没吃药。”岫昭说归说,从阗悯手中拿过水袋,拧开就喝了一半。
  “曦琰见过里边的人了?”阗悯打算跨过他上车,被岫昭伸手拦住。
  “悯儿要去做什么?”
  阗悯低着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岫昭听过便皱了眉头:“不行。”
  阗悯不解,侧头望着他。岫昭的目光里没有商量的余地,很是少见。岫昭握住阗悯的手,将人带到马车一旁道:“先前是你要留下他,怎么又不想了。”
  阗悯心道不过是为了某个醋缸,既然舒桐也觉得不妥,强留下来反而让大家不愉快。“先前是先前,现在想法变了,曦琰为何不让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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