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我老相好。”花有渝咬牙回道。
大彭当即摇头,态度异常坚决:“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大彭直言不讳:“这照片上的人,你不可能认识。”
花老板听出言外之意,挑眉问:“你几个意亻立月孛ㄖ浼YU叚赑缯钥煷思?”
“渝哥,不是弟弟故意折你面子,”大彭一脸认真道,“照片上的人物不简单,女富豪是XXX首富,在国内可以说是非常牛逼的人物,她见了这个男人都要礼让三分,何况是咱们?”
“不可能,我不会认错人,狗东西,化成灰我都认识。”花有渝盯着照片眯了眯眼眸,没怎么听大彭说什么,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如何会面。
大彭觉得他近两年找人找魔障了,好心劝道:“渝哥,照片里的人咱真惹不起,算了吧。”
花有渝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哆哆嗦嗦地指着照片,激动得尾音打颤:“快给我安排,他们什么时候来S市,我要见他。”
“渝哥,别闹。”
“谁他妈跟你闹了!”
“哥......”大彭这一声叫得特别诚恳,“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无能为力。”
“你少废话!”花有渝像一个无赖,用力抓住对方的胳膊摇晃,“你一定有办法,这种聚会我熟悉,肯定还要请一些S市的名人作陪,你不是统筹吗?安排一个朋友进去有什么难的!”
大彭深感为难:“哥,我在S市算是行业里的万花筒,但是在人家眼里,我就是个打杂的,根本说不上话。”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花有渝眼睛一瞪,急了。
大彭赶忙解释:“咱们不能硬往人圈子里挤,根本挤不进去,就算我让你进去,你也够不着那些人,人家混的是国际圈。”
“狗屁!”花有渝啐了一口,愤愤不平道,“我好兄弟是国宝级人物,他老婆是摇滚巨星,我怎么够不着!咱也认识两个名人好吧。”
大彭不以为意,还是摇头:“那也够不着,明星在他们眼里更不好使。”
“我不管!”
花有渝拿出一副猴子大闹天宫的架势,往人家公司门口一坐,扬言不帮忙就不走了。
“大彭,你当初来S市是谁给你第一口饭吃,现在有点本事就忘了旧情,你摸摸良心,我这么多年求你办过事吗?!”
别看花老板贪财,眼里只有钱依旧能混出名堂,那是因为他确实够义气,这么多年帮过不少人,大彭就是其中一个。
“你想办法,我必须见他,不然跟你绝交!”
大彭:“.........”
连续好几天,大彭经不住花老板的威逼利诱和软磨硬泡,最终还是答应帮这个忙。
......
大约一个星期以后———
秋风拂面的夜晚,S市一家顶级会所。
花有渝以统筹经理合伙人的身份出席高端场合。大彭没有骗他,他在这里确实说不上话,一听是大彭公司的人,都快把他当成佣人使唤。
外人什么态度他完全不在乎,懒得搭理这些人,他毫不在意,穿着制服满场乱逛,一双眼睛四处巡视,祈祷能见到照片上那个男人。
时间过去很久,他一无所获,最后坐在会所大厅的接待椅上盯着门口出神,脸上除了些许的疲惫,剩下的全是深深的失落。
他一直在等,不甘放弃也不舍得放弃。
冥冥之中有预感,那个人一定会来。
就在他屁股要磨出泡时,老天爷看见了他的真诚,他等的人终于来了。
五年的时间,恍若隔世,也恰似昨日。
这是花有渝第一次见到穿西装的臭乞丐,是记忆中的臭乞丐,模样和身材没变,就算穿上马甲也照样一眼认出。
男人从一辆黑色商务车上下来,身上穿着手工裁剪的西装,利落的短发整体往后梳,那张脸依旧帅的很有攻击性,一颦一笑带着贯有的气质,仍旧那么随性,那么拽,无论多么体面的西装也掩盖不住他天生的痞气。
他身边跟着两个人,一边交谈一边进了会所的大门。
天降贵客,方才还在会所玩牌的一些富人全部出来迎接,十几个人身穿西装和礼服,花花绿绿的跟瓢虫似的围了过来。
男人对他们的殷切浑不在意,眉宇间不见厌烦,也没有热络,保持着刚进门的步伐,大步流星地朝升降梯走去。
身边的女富豪为了跟上男人的脚步,提溜着裙摆使劲捣鼓两条细腿,最后一起进了电梯,剩余的部分男女被阻隔在外。
这一切发生的很突然,花有渝从头看到尾,当他认出云谏的那一刻起,整个呆住,原计划是见到人就冲过去相认,可是呆住的几秒让他错过最佳时机。
他认出云谏,云谏却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这种情况不至于让花老板郁闷,毕竟他蹲在角落里很难让人发现,他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找到统筹经理大彭,要了一套衣服,装扮成服务生的模样,躲在暗处偷偷观察。
自从云谏一来,这些人收敛玩心,集合于会所内的展厅,那个请客的女富豪亲自上台演讲提前备好的项目分享资料,似乎在找合作伙伴,对待云谏十分客气,偶尔还会流露出小女人的姿态。
若不是长的一模一样,花有渝有那么一瞬间,真的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五年前还是捡垃圾的臭乞丐,怎么摇身一变成亚洲顶级富商了?
花有渝有很多疑惑,但这些问题他并不急于找人解答,他最想做的是和云谏相认,是为了这个人,与对方是什么身份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要怎么说上话呢?
云谏身边一直围着十几个人,这可有点难办。
分享会议结束,女富豪安排贵客一起到会所三层的大包厢享用精致考究的晚餐。
用餐期间,包厢的门紧紧关闭,负责倒酒的服务生都被请了出来,全程由女富豪的助理来服务,明显不允许外人接近,这让有心办服务生进去看人的花老板计划落空。
花有渝无心干别的,一直在包厢门口踱步,犹豫要不要直接冲进去找人。
正自纠结,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
花有渝眼皮一跳,赶忙躲到角落里,只露出一只眼睛观察情况。
包厢里走出来一个身材高大而帅得一塌糊涂的男人,正是花老板心心念念的人。
云谏推门走出来,手里拿着手机接电话,往前走两步便停下来,微微垂着头,懒洋洋地听着电话那头的人汇报。
“嗯,继续...”云谏应一声,声音中带着点笑意和惰意,让人想起他刚刚起床时伏在人耳边讲话的样子。
低沉好听的嗓音,是花有渝无比熟悉和思念的奢侈品,这个声音影响他的睡眠,日日夜夜在他耳边回荡,他从来没有忘记过。
花老板的鼻子一下子就酸了,眼眶也发疼。
等他再抬头,云谏已经挂断电话,正面对着他的方向走回包厢。
在躲起来和冲出去这两个选项中花老板没做过多纠结,果断选择了后者。
他脑子一热不管不顾,直接冲了过去。
“云谏!”
云谏闻声抬眸,准确无误地迎上花老板灼热的视线。
这一眼,竟然有点万年的意思。
花老板在距离男人两米远的位置戛然止步,没敢按照原计划直接扑上去。
云谏见到是他,并没有太多惊讶,那双晦暗幽深的眸子淡淡地打量着他几眼,带着耐人寻味的疑惑语气道:“花.....有渝?”
“真的是你!玛德!我就知道我不会认错人!”
花有渝也在打量云谏,近距离地把人从上到下瞧了个遍,越看越激动,情绪越高昂就越忍不住上手。
他上前一步,一把握住云谏的胳膊,脸色通红:“臭乞丐!你这个王八蛋,你去哪了,你他妈去哪了!”
云谏先是蹙眉,随后勾唇,嘴角扯出一丝讥讽的笑意:“你在质问我吗?”
“我,我....”花有渝一时语塞。
云谏避开花有渝的牵制,有些散懒地倚靠在墙壁,双手插兜,漫不经心地环顾四周。
这么多年过去,这个男人一点没变,遇事处事不惊,还是这么无所谓,洒脱到有些欠揍。
“在这里碰见你,确实挺让人意外。”云谏睨着花有渝身上的工作制服,语气中带着调侃。
花有渝和他不在一个频道,心绪全被多日挤压的思念和悔恨占据,气势凌人的花老板变得憔悴不堪:“云谏,你去哪了,这么多年你去哪了!”
云谏微挑英眉:“我去哪里,有必要向你报备吗?”
花有渝被他无所谓的态度直接激怒了:“老子一直在找你,找了你五年!也等了你五年!五年在人的一生中可能不算长,但是老子在这个年纪等你五年,就不单单是五年那么简单!”
云谏的眼眸逐渐变暗,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没有出声打断。
花有渝的耳尖浮上一抹红晕,脸上满是自责和懊悔的复杂表情,语气也放低了些:“云谏,我当初有错,我承认!我逼着你去见......那个王八蛋,我眼里只有钱,没有站在你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也没有了解你和肖家的恩怨,忽略了一些事情,后来我都知道了。”
说到这里,花有渝抬起沾了点湿气的眼睛,诚挚地说:“对不起,我当时太混了,竟然为了一个商铺逼你去见你这辈子最不想见的人,我很抱歉,如果我早点了解事实,绝不会那么做。”
一番早就倒背如流的话说完,花有渝紧张地看着云谏,暗暗下定决心,无论云谏怎么骂他,甚至动手教训他,也绝不还手还嘴。
然而云谏不似预料中那样反应激烈,而是用一种探不清意味的眼神盯着他看几秒,没有动怒,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慢悠悠地走到他跟前,伸手轻拍两下他的肩膀,开口道:“花老板,过去的事,算了。”
语毕,云谏越过人走进包厢,很快传来关门的声音。
花有渝僵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
五年的日日夜夜,他表面是风光的花老板,其实活的不人不鬼。有时候他自己都感到十分费解,曾经视感情如粪土的自己为什么会深深的爱上云谏,而且爱得无可救药。
醉酒时他对宿星野说过,他想云谏想的心都疼了,这不是假话,这是真的不能再真的真心话,每一个失眠的夜晚,他那颗脆弱的心脏都因思念另一个人而镇痛。
为了寻找云谏,他经历过无数奔波的日夜,浪费过多少口舌,掉了多少根头发,简直痛不欲生。
终于盼来重逢的这一天,云谏却只用一句轻飘飘的“算了”轻而易举打发他五年的煎熬。
花老板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从这座大厦的楼顶跳下去,一了百了。
不过在跳下去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完成。他握紧拳头走到云谏所在的包厢门口,汇集全身的力量,一脚踢开包厢厚重而昂贵的两扇实木门。
“云谏!我日你祖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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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云花番外(二)
花有渝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会所的, 没喝酒却浑浑噩噩,比喝大酒还晕,恢复意识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他坐在餐桌前吃着硬面包, 心里拔凉拔凉。
昨晚见到了云谏,好像又没见到,仿佛是幻觉,一点也不真实。
吃着吃着就来了气!更多的是不甘心!
他将一块干面包扔到餐盘里, 捞起旁边的手机,即刻打通大彭的电话。
“兄弟,把我老相好的公司地址告诉我。”
“哥,大哥!”大彭感到痛苦地扶额, “我真的要叫你一声大哥, 你饶了我吧。”
昨晚的花有渝抽风一样砸场子, 当众指着全场最牛逼的男人破口大骂,要不是对方不计较,他们在S市就别想混了。
说来也奇怪, 女富豪黑着脸叫保镖把撒野的花有渝扔出去,坐在她旁边最牛逼的男人却出声制止,祖宗八辈都被问候了却不疼不痒地说:“他骂的是我,跟你有什么关系?”
语气轻飘飘的, 眼神的威慑力却极强,好像在说:你动他一下试试?
女富豪没脾气,无话可说。
都说这个男人的行事风格迥异,经常不按常理出牌,看来传闻没有错。
就这样, 整个饭桌没人敢插话, 只有花有渝一个人口嗨, 等他实在骂累了,大彭和工作人员才珊珊来迟,强硬地拖着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