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他什么?!”
花有渝对那个称呼非常敏感,头发都要立起来了。
女孩颇为天真地回道:“老龚啊,你又是谁呢,干嘛一上来就骂人。”
“操!”花有渝转头瞪着云谏,指着人怒道,“你他妈竟然结婚了,还娶一个......这都可以当你女儿了吧!你要不要脸!”
女孩的眼眸睁大,终于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看一眼气急败坏的花有渝,再瞅瞅身边沉着脸的男人,捂嘴“噗嗤”笑出声,随即倒在云谏的肩膀“咯咯”地笑不停。
“你笑什么笑!”花有渝怒声质问。
女孩抬起眼眸,盯着他的脸瞧几秒,埋头对云谏小声说:“他好可爱。”
“行了,”云谏屈起手指在女孩的脑门弹了一下,“你先走,想买什么问我秘书要,随便买。”
“这是你说的!”女孩捂着额头站起身,古灵精怪地吐了吐舌头,扫一眼花老板,故意说句,“那我走了哦,老龚。”
女孩越过花有渝的时候,毫不避讳,用一种好奇的眼神打量几眼,然后冲着云谏偷偷竖拇指。
“云谏!你去死吧!”
人刚走,花有渝就爆发了!
云谏坐在沙发上稳如泰山,翘着二郎腿,喝着冰啤酒,语气也是极为轻松:“你能在会所见到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这话有言外之意,可惜花老板没听出来,气的连连点头:“行啊,你可真行,你那个年轻的小媳妇也够牛逼,看见我从卧室里出来她竟然跟没事儿人一样,你们可真够开放的!”
云谏微微蹙眉:“胡说八道什么。”
“老子不跟你说了!”
花有渝怒气冲冲地踅回卧室,捡起地上的衣服就往身上套,穿上以后才发现是云谏的衣服,但是懒得脱下来,抓起一条裤子继续往身上捯饬。
“尼玛的!算老子瞎了眼...”
他嘀嘀咕咕地勉强穿好衣服,拖着两条打颤的腿再次冲出卧室。
云谏在门口把他拦住,脸上挂着悠然的笑意看着他:“花老板,这就走了?”
“你这个要饭的表现不错,”花有渝为了找回场子,很刻意地低头瞅一眼云谏的下半身,“比我在网上买的按/摩/棒舒服多了!”
说罢,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男人,挺胸抬头,气势凌人地哆嗦着两条腿大步流星地消失在云谏的视野里。
花老板是故意的。
他在返回卧室穿衣服的时候,心里就已经猜到那个女孩不可能是云谏的老婆,不然小袜子白白叫了他五年的“干妈”。
薄情归薄情,云谏绝不是那种脚踏多只船的人。
等他从云谏的住处蹽出来,立刻打电话给大彭求证,终于知道“老龚”这个称呼从哪来的。
云谏是一位神秘的亚洲顶级富商,对外公开的名字叫龚屾,还有两个英文名字备用,在国际圈可谓是如雷贯耳且神秘莫测,怪不得当初放大话说不把康佳集团放在眼里,原来不是吹牛,是真的有这个资本。
同时也应了白晏丞曾经说过的话:钱对云谏来讲就是数字和白纸。
白晏丞五年前就明白的道理,花老板很久以后才懂。
花老板假装误会离开,其实是玩了一招欲擒故纵,不听解释,直接甩脸走人,这时候心里发慌的人应该是云谏。
这么多年花老板还是没学乖,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他以为云谏会发慌,没想到还是他自己先慌了。
他蹲在自己的商铺等待云谏主动送上门,等了三天,对方一点音信也没有。
“臭乞丐什么情况,我就不信邪....”
花老板不甘心先认输,决定再忍两天。
这种事情就像夫妻俩吵架,互相别着劲,谁先低头谁就一辈子抬不起头,家庭地位一锤定音。
花老板还做着征服顶级富商的美梦,怎么可能轻易投降。
三天之后又过去一天,依旧没见到云谏的身影,花老板忍无可忍,带着怒气和忐忑的心情直奔云谏的落脚点找人。
接待他的人是云谏身边的秘书,直言不讳且一脸淡定地告诉他:“哦,你找老板啊,老板不见了。”
“......”花有渝哑然。
原来云谏不仅喜欢跟他玩失踪,是跟所有人都爱玩这种游戏。
看秘书的表情,似乎对这种事见怪不怪。
不单是秘书,公司所有人对老板玩消失都不痛不痒,同时也佩服这位神秘的大老板,常年不露面也能把集团股东玩弄于鼓掌之中,帝王制衡,被誉为经商天才。
花有渝扑了空,无比颓废地回到自己的吉普车里,上半身趴在方向盘上,捂着脸思考,头发被抓成鸡窝。
越想越后悔,后悔跟云谏玩套路,这下玩大发了,一不小心又把人弄丢了。
五年前他有错,病根从他这里来的,心甘情愿等待五年就是为了攒足底气跟云谏谈条件,没想到过程这么坎坷。
猛然间,他想起小袜子,干儿子一直是他攥在手里的王牌。
花有渝赶忙驱车赶到小袜子的住处,飞奔上楼,对着防盗门猛敲数下。
“小袜子,快开门!”
小袜子听到他的声音特别兴奋,也是飞奔着从卧室跑出来开门,见到他就叫:“干妈!你提前打电话我下去接你啊。”
“咱俩客气啥!”
花有渝急匆匆地闯进门,无头苍蝇似的在屋内绕一圈,走到卧室的时候,看见地板上摆放的行李箱,里面装满了衣服和生活用品,顿时心里“咯噔”一声,回过头问小袜子:“这是干嘛?”
小袜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着说:“昨天在电话里就想告诉你,我要去K国读书。”
这不用问,肯定是云谏的意思。
花有渝那颗脆弱的心脏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你干爸呢?”
小袜子如实回答:“干爸让我收拾行李准备去K国,过几天来接我,他交待完就走了,没跟我说去哪儿。”
两秒之内,花有渝脸上的血色褪尽。
他腿一软坐在床上,盯着脚底下的行李箱喃喃自语:“他要带你走,说明他也要离开....”
离开S市吗?
像上次一样,一走就是五年十年,或者更久的时间。
花有渝不敢往深了想,总觉得自己又要失去云谏。
他打电话问白晏丞,没问出结果。
他打电话给宿星野,这家伙不仅没提供有用的消息,还趁机嘲讽他一番。
“我说花老板,你何必在一颗树上吊死,天涯何处无芳草,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
花有渝意外的没抬杠,苦笑着说:“人都是贱皮子吧,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他突然想的这么通透,倒把宿星野整不会了,难得安慰一句:“我让大白替你找人,他和云谏的关系比较特殊。”
花老板的醋劲猛地上涌,最听不得这种话:“不用了!我自己找,他俩有啥特殊的,还能有我和云谏的关系特殊,真有意思!”
宿星野无语:“当我没说,滚吧!”
......
接连几天,花有渝满世界的找人,逮住人就打听云谏的下落,甚至跟女富豪搭上话,还找到了叫云谏“老龚”的那个女孩。
女孩是云谏的干妹妹,还是云谏加入SAS执行任务的时候在恐怖分子手中救下的人质,父母双亡无家可归,云谏动了恻隐之心,将女孩送到安全的地方读书。之前花有渝说女孩可以做云谏的女儿,这话也算说对一半,女孩最开始认云谏做干爸,后来觉得显老才改口叫哥。
这次回S市,女孩是跟云谏一起回来见“嫂子”。
听到嫂嫂两个字的花有渝:“..........”忍了!干妈都被叫这么多年,不差一声嫂子。
女孩踮着脚尖,围着花有渝转一圈,将人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一番,露出可亲的笑容:“你就是花花。”
“他私底下这么叫我?”花有渝没觉得肉麻,竟然有点喜欢,眼神无比期待。
女孩摇头:“是我这么叫你。”
“那他叫我什么?”
“他有时候叫你蠢蛋,有时候说你是掉钱眼里的老色批。”
花有渝小声骂道:“臭乞丐,就不能说我点好的。”
“他也说啦!”妹妹悄悄告诉花老板,“他说你身上很温暖,有家的感觉。”
花有渝心头一颤,瞬间红了眼眶。
听似简单的一句话,花有渝心里明白,这话温暖着云谏在外漂泊多年的心。
“是啊,他愿意跟我回家,为我做出改变,是我先招惹他,可我却把他逼走了...”
“没关系啦,”妹妹没听懂,一脸天真道,“他总是离家出走,我早就习惯了。”
花有渝苦涩地摇头:“那是因为他没把你那里当成家,当然说走就走。”
云谏从出生起就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心里没有归属感,浪迹天涯多年,经历过无数艰难险阻,闯过几次鬼门关,好不容易在一个男人身上找到温暖的感觉,可惜那时候的花有渝思想觉悟低,完全理解不了云谏对家的渴望和意义,更不知道云谏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同意跟他回家,也没想到云谏被生活历练的如此决绝。
一时间,过往的记忆涌上心头。
花有渝想起第一次带云谏回家的场景,那时候不觉得有什么特殊的意义,现在回想起来竟是如此的温馨。
云谏很乖,带着难以察觉的紧张,任由花老板牵着手走进家门。他帮云谏洗澡,帮云谏刮胡子,剪头发,买新衣服和手机还有云谏最喜欢喝的酒。
他感叹云谏竟然生的如此帅气,简直是上帝按照他的喜好为他量身定做的完美情人,澡都没洗完就搂着人强吻,怪不得云谏说他是老色批,他确实够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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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云花番外(完)
干妹妹是一个自来熟, 非常喜欢花有渝,聊两句就拉着他陪逛街,万万没想到这个艰巨的任务会落在他的头上, 他替云谏陪妹妹逛了一整天,两条腿跑的比跟云谏上/床还累,到了晚上才脱身。
夜色朦胧,熟悉的节奏, 又是一个失眠夜。
花有渝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躺的不是自己的床,而是云谏带他回到公寓里的这张床。
几天前他们还在这张床上翻云覆雨,转眼间云谏又玩失踪, 花有渝在心里把云谏从头到脚变了花样地骂个遍, 就连头发丝都没放过。
“妈蛋.....我怎么摊上这么个让人操心的老爷们儿.....”
“唉......云谏你去哪儿了, 你能去哪儿呢?”
“唉......我的妈呀,心里难受.....尼玛的...妈...等等!妈!”
骂着骂着,花有渝灵光一闪。
他直不愣腾地从床上坐起来, 瞅着洁白的墙壁呆坐两秒,随后找到手机翻看日历,他的瞳孔不断扩大,脸上现出无比亢奋的表情。
最近太兴奋, 太激动,把一些重要的纪念日子都给忘了。
他知道云谏去哪儿了。
云谏没有离开,没有不要他,只是去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
被誉为浪漫之乡的H市,云谏出生的城市。
但是这个城市对云谏而言, 一点也不浪漫。
......
确定云谏的位置, 花老板便没那么着急了。出发之前, 他找到白晏丞,商量怎么能把云谏带回来。
他这个带回来不单单是字面上的意思,他不确定云谏还愿不愿意第二次选择跟他回家。
尽管不愿意承认,可宿星野说的话没毛病,白晏丞和云谏之间有一种特殊的感情,非亲非爱,百年不见依旧一见如故。
白主任看在花老板非常诚恳的份上,给他出了一个主意,让他带着他最宝贝的东西去找人。
“宝贵的东西?”
花有渝挠挠头,思来想去,还是有些茫然:“难道带着银行卡去吗,你要知道,云谏可不缺钱,我这不是自寻死路嘛。”
他否定地摇摇头,当初就是因为钱才把云谏逼走,他不能重蹈覆辙,五年过去,如果他还是端着钱去找人,云谏会以为他从始至终没有变过。
白晏丞解释道:“花老板,你仔细想想,从小到大积攒的最宝贵的东西真是你的那点存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