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太医求生指南(穿越)——弃脂焚椒

作者:弃脂焚椒  录入:05-31

  “据说陛下上战场的时候,小心将药玉藏在了护腕下。没想竟因为太过宝贝那串药玉,被人发现了破绽,袭了上去,将药玉劈碎,使之落在了地上。”
  这故事是太医从某个将军口中听来。
  虽然是复述,但他说话时眉飞色舞、语气夸张,完全将对方的样子学了个十成十。
  “那可是战场上啊!”说着说着,年轻太医的语气带上了几分恐惧,“他竟然直接从马背上跳了下去,在地上摸索那串药玉。结果啊……被人一剑劈在了背上,差一点点就丢了性命。”说到这里,他也不免心有余悸道。
  文清辞不由攥紧了手心。
  替谢不逢挡过箭后,他便失去了意识。
  直到回到谷内文清辞才知道,谢不逢轻轻地将那串药玉放在了自己的棺中……
  最后被师兄一起,带回了神医谷。
  文清辞没有什么饰品,也不知道应该将药玉放在哪里。
  纠结一番后,他索性将它放在了自己随身携带的药箱的最下一格。
  “……怎么了?想什么呢?”
  直到身边那名年轻太医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文清辞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竟然在发呆。
  “没什么,”文清辞迅速低头,向食盒里的药碗看去,“我只是觉得……那个羊毛手绳过于破旧,已不再符合陛下的身份。”他随便扯了个答案。
  年轻太医半开玩笑道:“话是这样说没错,但除非那位能复活给他送个新的,陛下定不肯更换。”
  文清辞的手指一顿,轻轻点了点头:“嗯。”
  接着便仔细检查起了药的煎煮情况,同时回答对方有关方剂的问题。
  就像刚才那番对话,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一般。
  在确定药间的没有问题后,太医便转身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口,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问:“对了,我上次说的事你有想好吗?”
  “何事?”文清辞愣了一下。
  “给我们传授医术的事。具体就是如何开重剂,还有应对鼠疫的方法。”对方的眼里满是期待。
  停顿几秒,文清辞缓缓摇了摇头:“暂时……还不太合适。”
  当世医道大多是师徒传承。
  俗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父”,不少人都坚信此话,教徒时喜欢藏着掖着。
  但是文清辞的目的,却与他们正好相反。
  若是要教,他并不可能只教简单的案例。
  而是要从根源上讲起。
  但这就避不开《杏林解厄》,与自己之前留下的那套理论了。
  若是留在这里教授医学,那便意味着自己的身份,会随之暴露在众人眼前……
  “好吧……”虽然隔着帷帽,但那名太医还是无比准确地从文清辞的身上读出了犹豫与纠结。
  虽然有些失望,但是文清辞刚才并没有将话说死,他便也没多说什么:“好吧,若你哪天改变了主意,一定要第一时间与我说!”
  闻言,文清辞点了点头,柔声道:“自然。”
  同时起身快步向前,准备送对方离开。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只脚已经踏出门外的太医,突然瞪大眼睛站在原地,无比震惊地向刚刚走到自己斜前方的文清辞看去。
  他飞地将文清辞上下扫过。
  末了忽然惊呼一声,结结巴巴地说:“我,你,你……我没有看错吧,你身上这件衣服?”
  他方才只觉得文清辞穿着一件暗色的衣服有些奇怪。
  现在走出门,他才注意到,文清辞的衣服有些过分宽大。
  最重要的是,除了正面衣摆的玉兰花以外。
  脖颈后方,竟然还绣着一条玄龙!
  不只他没有发现,文清辞更没有发现,这件衣服的背后,竟然还藏着如此玄机。
  “什么?”文清辞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同时莫名的心虚了起来。
  “你……你身上,这件衣服,上面,有,有一条龙?!”
  这件衣服是陛下的!
  卧槽!陛下竟然将绣了龙纹的衣服,给旁人穿?
  那名年轻太医,瞬间大脑宕机。
  文清辞:“……”
  龙纹?!
  文清辞本想解释几句,但听到“龙纹”这两个字后,便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也解释不清楚了。
  面对如此尴尬的情景,他只好强咬着牙关,强装着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转身,朝对方淡淡一笑说:“是,的确是陛下之物?怎么了?”
  帷帽下,文清辞的脸颊忽然一阵灼烫。
  文清辞表现得过分坦荡。
  一时间,那太医竟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没,没有……挺好的。”
  直到离开这里,年轻太医的脑海之中,都只余下一句话在不断重复——陛下将自己的衣服,给了那名郎中穿!
  ……
  这一日,忙完前院的事回到卧房后,文清辞时隔几个月,第一次打开了药箱最下一格。
  他借着灯火,凝望着箱子里的药玉。
  文清辞的表情还同以往一样,情绪也被尽数隐藏在了漆黑的墨瞳里。
  但是他心里,却并不像表现得这般平静。
  *
  药玉的事情暂且放到一边。
  文清辞注意到,谢不逢戴着的那串羊毛手绳,的确已经磨损了八九成。
  羊毛的连接处随时有磨断的风险。
  纠结半晌,他最终还是托那个常来送药的年轻太医,从宫外买上好的羊毛,送到了自己的手上。
  并用一个时辰,一边回忆一边编出了一个与记忆中一样的手绳。
  但是等编好之后,文清辞反而犹豫起来……自己真的要将它送给谢不逢吗?
  夏末秋初的天气总是这样。
  一会下雨,温度骤降,一会又再次升温,热得要命。

  几天之后,气温再一次高了起来。
  生活在雍都的人,重新换回了夏装。
  傍晚,日薄西山,余霞成绮。
  处理完政务之后,谢不逢回到卧房里批阅奏章。
  宽大的衣袖随着他的动作向下滑去,将手腕和腕上的手绳一起露了出来。
  文清辞不由缓缓回眸,朝谢不逢看去。
  过了几秒,他的视线落在了对方的腕骨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条羊毛手绳似乎比自己前几天看到的时候更加脆弱了。
  ……假如它突然断掉,谢不逢会难过吗?
  文清辞不知道,谢不逢将奏章搬到这里,就是为了时时刻刻看他。
  就在他偷瞄谢不逢的同时,谢不逢忽然把笔放下,笑着将视线迎了上来。
  接着起身,向他所在的位置走来。
  卧房逼仄狭小,不过眨眼谢不逢便出现在了文清辞的背后。
  这个时候回头已经晚了。
  “爱卿在看朕?”
  明明用的是最为生疏客气的称呼,但话从他嘴里说出,却暧昧得吓人。
  赤红的晚霞,顺着窗口落入屋内,吻在了文清辞的面颊上。
  为他苍白的皮肤,添上了几抹艳色。
  谢不逢的目光,无比贪婪。
  文清辞下意识移开视线,躲避他的注视。
  然而停顿几秒,谢不逢竟缓缓抬手,捏住了文清辞的下巴。
  文清辞条件反射般将手搭在了谢不逢的腕上,想要用力将他推开。
  然而谢不逢的手臂,简直是由铁铸成的。
  无论怎么用力,都一动不动,直叫人怀疑人生。
  “爱卿有话想对朕讲。”谢不逢注视着文清辞那双墨一般黑沉的眼睛说。
  他的话语里没有半点疑问的意思,声音里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好巧不巧的是,虚缠在谢不逢手腕上的羊毛手绳,也随着他的动作一起缓缓滑落,从文清辞脸的脸颊边蹭过。
  算了,说就说。
  这有什么心虚的?不就是一个简单的礼物吗。
  见谢不逢一副不问出答案不善罢甘休的样子。
  文清辞终于咬牙,缓缓开口:“臣想说,陛下手上戴的手绳,已磨损大半。”
  不知道是不是看错,说到这里的时候,文清辞发现谢不逢的眼睛,忽然有些危险地眯了一下。
  “所以?”一身玄衣的年轻帝王问。
  文清辞有些紧张,又有一些犹豫,他缓声道:“所以,陛下还是不要再戴……”它了吧。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对方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
  文清辞的语速很慢,他的话对谢不逢来说,无异于凌迟。
  随着一阵失重感,文清辞眼前的景象忽然发生变化。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谢不逢紧紧地揽在了怀中。
  “不要再戴?”谢不逢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这个也要一起收回来吗?”
  “礼物既然送出去,没有再收回的道理。”
  这一切,都发生在刹那之间。
  文清辞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的话,想起了那串药玉。
  此时的谢不逢,就像一只被触到伤口的凶兽。
  在同一刻,暴露出了自己凶残与无助的那一面。
  谢不逢将文清辞放在了榻上,俯下身用手撑在他的身边,哑着声说:“文清辞,你怎么能如此不讲道理?”
  语毕,终于放纵自己狠狠地朝着文清辞的下巴啃咬了上去。
 
 
第91章 
  皮肉之上, 传来一阵清晰的刺痛。
  文清辞下意识伸手去推,却被谢不逢按在了掌下。
  他不舍得用力,更不舍得就这样放开文清辞。
  谢不逢刻意放缓了的动作, 用犬齿轻轻地啃噬起来,模糊了咬与吻的界限。
  每一瞬暧昧的触碰和刺痛, 都清清楚楚地传入了文清辞的脑海之中,让他无法逃避。
  苍白的皮肤上,不过转眼就多了点点梅花似的痕迹。
  谢不逢的唇, 忽然贴在了文清辞颈侧的动脉上。
  他静了下来,一边贪婪地深嗅熟悉的苦香,一边耐心感受唇下的温度, 与血脉有力地跃动。
  ……文清辞还活着。
  他还活着。
  生物的本能, 迫使文清辞从谢不逢的唇齿下逃离。
  下一刻,他的耳边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
  停顿片刻, 谢不逢终于放过了文清辞脆弱的脖颈。
  他将唇贴在了对方的耳畔, 用略显沙哑的声音:“……怕什么?朕又不会吃了爱卿。”
  那双浅浅的琥珀色眼瞳中,全是被压抑欲望。
  谢不逢想要文清辞清楚,自己对他有何种的欲望。
  却又不敢被欲望所控, 真的伤到他。
  文清辞的呼吸, 早就乱得不成样子。
  他被谢不逢笼在身躯之下,无法逃离。
  鼻尖尽是龙涎香。
  一想到被比自己小将近六岁、且有毒未解的人, 压在身下咬来咬去……
  文清辞忽然觉得失了脸面。
  他的声音冷了几分,文清辞一边艰难地调整呼吸, 一边说:“既然陛下……咳咳, 认定臣不, 不讲道理, 那臣往后也不必再与陛下讲道理。”
  什么意思?
  谢不逢的动作瞬间停滞。
  就连按着文清辞的那只手, 都缓缓地松了开来。
  刹那之间,居然显得有些无助。
  文清辞将头侧过去,不看再谢不逢。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几分赌气的意味:“臣准备好的礼物,也不必再送出去了。”
  “……礼物?”谢不逢的目光有一瞬的涣散,“爱卿说的,是什么礼物?”他的语气小心翼翼。
  说完这句话,谢不逢终于后知后觉地坐直了身。
  赤红的晚霞,染红了文清辞素色的衣衫与床褥。
  下巴上一点梅瓣似的齿痕,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谢不逢不由恍神,此时的文清辞在他的眼中……好似着上了婚服。
  明艳得惊心动魄。
  文清辞的身体本就不好,折腾一番更是腰软,连坐直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懒得回答谢不逢的问题。
  但谢不逢却不依不饶。“爱卿的礼物,放在了何处?”
  文清辞装作没有听到,右手用力强撑着想要坐起身。
  “爱卿若是不说,朕便自己去找。”说着,谢不逢竟俯身而来,似乎是打上了他衣袖的主意,一副找不到便不罢休的架势。
  文清辞终于冷冷道:“没有了。”同时拽紧了袖子。
  “爱卿备好礼物,却又不送,岂不很可惜?”
  “何来可惜?”文清辞的声音,也被他传染,变得有些沙哑,“送给旁人便是。”
  “旁人?”谢不逢的语气突然有些危险,“爱卿还认得旁人?”
  “送给师兄便是。”文清辞理所应当地说。
  早年闯荡江湖的时候,自己没有少备礼物送给师父和师兄。
  话音落下,房间里忽然安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谢不逢终于压低了声音,他小心开口,似是在与文清辞商量:“爱卿若是生气,报复回来如何?可不可以不要将朕的礼物,送给宋君然。”
  谢不逢的语气,是刻意压抑出的平静。
  可是“朕的礼物”这四个字竟被他说出了几分可怜的感觉。
  ……报复?
  难不成自己也要咬回去?
  停,不要胡思乱想!
  两人的姿势太过暧昧。
  文清辞的大脑在此时发出警报,催促他结束这一切。
  他终于妥协了:
  “……在书案上,那个玉盒中。”
  文清辞轻声说。
  闻言,谢不逢立刻起身,向书案而去。
  接着小心翼翼地拿开书册,找到了藏在下面的玉盒。
  明明刚才还着急得不像话。
  但现在将玉盒捧在手心,停了半晌却都不敢打开。
  “陛下不看看吗?”
  “看,自然要看。”
  谢不逢如梦初醒。
  他终于屏住呼吸,将手上的盒子一点点打了开来。
  下一刻……一条米白色的羊毛手绳,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和谢不逢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他的心脏,忽然瞬空了一瞬。
  谢不逢已经将它拿到了手中,文清辞也恢复力气,站了起来。
  见对方屏息凝望手里的东西,半晌一动也不动,文清辞不由自主地说:“不是什么值钱的礼物……”
  话还没说完,文清辞突然想起,自己头回给谢不逢送礼物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讲的。
  暂放手绳的玉盒,曾是用来存药的。
  二指宽的羊毛手绳上,也沾了一点淡淡的苦香。
  谢不逢将它放到鼻尖,缓缓地嗅了一下。
  欣喜感如浪,席卷而来。
  谢不逢攥着手绳的指头,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
  ……清辞真的送了我礼物。
  几年的时光,谢不逢不知道用手指还有目光,将那条手绳描摹了多少次。
  他记得每一个绳结所在,更记得每一个细小的花样。
  手绳上的一切,早已深深地刻入了谢不逢的脑海之中。
  因此谢不逢绝对不会看错,这是一条与当年一样的手绳。
  从编法到大小、花样,没有任何的区别。
  ……这是否说明,文清辞也在意自己,并始终记得这个礼物?
  见谢不逢拿着手绳一动不动地站在这里,文清辞的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陛下?”他小心地唤了一声。
  谢不逢终于睁开眼睛,向文清辞看去。
  卧房不大,谢不逢向前走了一步,便站在了文清辞的身边。
  他轻轻将沾了苦香的手绳交到文清辞的手中,得寸进尺道:“帮我戴上,可以吗?”
  羊毛编成的手绳过分柔软,的确难凭借单手佩戴。
  文清辞顿了一下,点了点头接着如当年那般,将它缠到了谢不逢的手腕上。
  “好了。”
  戴好后,文清辞终于缓缓松了一口气。
  然而还没等他将手放下,谢不逢又看着他的眼睛轻轻说:“清辞,你还欠我一句生辰快乐。”
  ……生辰快乐。
  文清辞忽然想起,自己在神医谷的时候,也曾想到过谢不逢的生日。
  彼时他以为,谢不逢已经成为一国之君,生辰必将热闹无比,朝臣齐贺。
  后来文清辞才逐渐意识到……这一年的生日,谢不逢大概是一个人过的。
  谢不逢并没有因为获得权力,而变得快乐。
  反倒是,比从前更加孤单。
  而这一切全都源自于自己的离开。
  “……生辰快乐,陛下。”
  清润的声音,无比清晰地传到了谢不逢的耳边。
  文清辞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温柔。
  就像夏里的冰泉,隆冬的温酒。
  谢不逢缓缓地将文清辞拥入了怀中,把脸埋在了他的肩上。
  这个拥抱没有任何攻击性、没有占有欲,此时此刻,谢不逢只是单纯地想要从他这里汲取一点温暖……
  文清辞愣了愣,缓缓抬起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谢不逢的肩背。
  此刻,他非常清楚……拥抱着自己的人,早已不是那个需要怜悯的少年。
  晚霞一点点消散。
  还未点灯的房间,逐渐暗了下来。
  夕阳最后一点余晖,从窗外照来。
  将两人拥在一起的影子,拉得无限长。
  ……
  虽有了新的手绳,谢不逢仍将旧的仔细保存。
  他将已磨损了八九成的羊毛手绳放到玉盒中,摆在桌上,与玉玺放在一起。
  任不知情的人见了,还当他这是获得了什么至宝。
  *
  马车驶出太殊宫,向雍都郊外而去。
  坐在车内的人,突然打了几个大大的喷嚏。
  “——啊嚏,”宋君然吸了吸鼻子小声嘟囔道,“看来真是入秋了。”接着撩开帘子,向着外面看去。
  雍都的夏,在一场场的大雨中猝然结束。
  空气总算不再燥热。
  这是一年中最适合游玩的季节。
  谢不逢的毒解了一半,文清辞仍不敢怠慢。
  他依旧待在太医署内,一步也不曾离开。
  和文清辞正相反的,是宋君然。
  与师弟一起来太殊宫的时候,宋君然早早做好了被谢不逢扣押在这里,充当人质的准备。
  且在侍卫将他送去住处的同时,观察着周围的官道驻兵,规划带师弟逃出宫的路径。
  但他没有想到,谢不逢并没有这样干。
  除了不让宋君然去见文清辞以外,他没有限制对方的自由。
  甚至在宋君然表明自己不想整日待在太殊宫后,还派专人驾马车带他去雍都周边游玩。
  宋君然本来就是个闲不住的。
  见谢不逢如此的“大方”,他也不再和对方客气。
  宋君然不但将雍都的美食吃了个遍,甚至还如郊游一般,在卫朝的各大行宫里转了一圈。
  不过他今日出行,目的却与往常不同。
  马车一路驶出雍都,向京郊而去。
  在窗边的宋君然,不由叹了一口气。

  今日是中元节。
  老谷主生前,曾经多次叮嘱宋君然,一定要回雍都祭拜外祖一家。!
  但两位老人已故去几十年,宋君然来往雍都几次,都未能找到墓地所在,只知道一个大概范围。
  想到这里,他不由有些愧疚。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宋君然又叹了一口气,带着备好的元宝,从车上跳了下来。
  不久前下过一场大雨,京郊的土路变得有些泥泞。
  他刚刚下车,还未站定,就听耳边传来一声:“公子当心!”
  宋君然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去看,一个身着褐衣、两鬓斑白的熟悉身影,站在远处看向自己。
  “兆公公?”
  “是咱家。”兆公公笑着弯了弯腰。
  说话间,宋君然的视线不由越过兆公公,向他的背后落去。
  ——原本只有坟包的荒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修整一新,且立满了石碑。
  见状,兆公公笑了一下说道:“这是陛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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