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古代无限流——江色暮

作者:江色暮  录入:06-03

  只行了片刻,他就意识到不对。
  外头早前还是“房间”“院落”的地方,这会儿已经全部退去伪装,化作一个个墓室。
  无数怨鬼、游魂正缩在其中,满面惊恐地望着雷光。
  最粗壮的雷自然是劈到白、梅两人那边,但也有一些细小的雷柱散在四方。小鬼们一旦沾上,就是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看到这里,潘桂心头隐约有底。
  无论这雷对小辈们是好是坏,至少它清除邪祟的功能是摆在那里。有这一场雷,接下来很长时间里,芙蓉江上的渔民百姓们都不用担心鬼怪作祟。
  他继续往外走。
  水声“哗啦啦”地响在耳边,原本密不透风的地下墓穴既被雷劈开豁口,自然有大量江水灌入其中。
  好在墓穴甚大,其中布置又繁复。虽然潘桂脚底下已经迅速起了一层积水,不过以他的估计,至少短时间内,这些水流不会找上白、梅。
  潘桂便再往前。这一回,他顺着江水,一路来到江面。
  就见不知什么时候,外间天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浓云在天上翻滚,雨水伴随雷光落在。渔民们尽数将船靠岸,胆战地议论:“为什么天突然就黑了?”“这雷,怎么不停地往同一个地方劈?”
  潘桂迎着风雨,抬头去看天上的厚重云层。
  他的头发、胡须在风里飘散。这么看了半晌,潘桂忽而“哈哈”地笑了起来。
  成为灵体之后,他自然而然地懂了许多事情。却也有些状况,只有亲眼看到,才能有一丝明白。
  譬如现在。一直到离开江水,潘桂心头都满满都是担忧。现在却不同了,在外头的浓云之上、浓云之中张牙舞爪、宛若银龙一般舞动的电光之中,潘桂察觉到了一股巍峨、庞大,却又绝对让作为灵体的他安心的力量。
  那股力量是正在吹向他的风,是正在穿过他身体的雨!
  是每日晨起的日光,是在夜晚洒落在行人肩头的月色;
  是春日的第一声雷响,是冬天悄然飘落的初雪……
  是四时变换,是轮回更替!
  是这世间之“道”!
  年轻时征战,壮年时满门被斩,又在数十年后依托自己曾经的兵器、如今小辈手中的一把长刀复活。前后荏苒五十年,潘桂从未有过今天这样的清醒明彻。
  他的笑声混入了风声、雨声当中,一直传出很远很远。直到再有酝酿好的雷光劈落,潘桂终于收敛了笑容,只是唇角依然带着一丝勾起。
  他自言自语:“是了,也要把春月丫头叫上来,让她也悟此‘道’!”
  还有,告诉侄女,小辈们可比自己两个幸运多啦!经历了今天这一遭,他们将会进入一个此前全然不曾想到的领域。
  不再是年轻人口中的玩笑,而是真正“神仙”才能迈上的漫漫长道。
  作者有话说:
  如果是原本就在修真的世界观下的主角们,前面画符的时候就会迅速get到“这个感觉——我马上就要突破了!速速闭关”。
  结果小白小梅什么都不懂,只会傻乎乎乱跑
  真可爱啊(……)(不是)(就是)
 
 
第244章 筑基
  白争流、梅映寒并不知道前辈对自己的期待。但是,这个时候他们也停了下来。
  一个站在山巅,一个踩在雪上,都在思考。
  “这么跑下去……好像也没什么用啊!”
  那雷好像真的是不劈到自己,就不罢休。
  跟着自己跑那么久,他们倒是不累,也都觉得自己还能再跑。可是这样下去,能改变现状吗?
  不能。
  只会浪费时间罢了。
  若是往常,浪费也就浪费。现在却不同,自己的身体处于险境,情郎更是不知怎样。两位倒是能替他们守上一时三刻,可是想想那阵诡异烟雾对上灵石、刀气剑气之后的反应,白争流与梅映寒都觉得,不能去赌“前辈对上烟雾”会怎么样。
  所以,当务之急,并不是“不能让雷劈中自己”,而是“尽快结束眼下的局面,好让我回到现实当中”。
  问题是,要怎么回?

  白争流抿抿嘴巴,在“要不然,我站着不动,就让雷劈我一下”,和“这雷来得诡异,还是不要冒险,不如去看看雷究竟自何方出现”之间,选择了后者。
  他尚不太会使用灵气的时候,已经在天山踏过风雪。到如今,更是驾轻就熟。
  刀客脚尖微微一点,身体便向上跃起!一步之后,又心念一动,脚下自然而然出现了块块青石板。
  白争流唇角一勾。
  “何况,”青年心想,“都说了这是我‘心’里,不直接往上飞去,已经是我客气。”
  有了青石板的帮助,他自如地穿行于空中。一边继续躲避雷光,一边追寻它的源头。
  不知不觉,前面自己穿行过的高山已经被他远远抛在脚下。青年越来越高、越来越远,躲避雷劈的动静,也慢慢艰难了起来。
  “呼!”
  白争流擦一擦额头上的汗。
  就在刚刚,自己一个没察觉,雷光险些从他肩膀上擦了过去。
  好在白争流反应及时,在那最紧要的关头侧开身体。以一寸只差,将那雷光躲了过去!
  他心头庆幸,再抬头往上。
  明明自己已经上来那么高,雷光却似是没有尽头一样……等等?
  白争流眯了眯眼睛。
  刚刚那一瞬,青年看到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孔洞。
  孔洞之外是一片黑黢黢颜色,不再是这片空间里的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白争流精神一振,重新开始往上。
  他身姿灵巧,像是飞鸟。无数石板在他心念之间出现,环绕雷光而行,却能始终避开雷光,不让白争流被碰到。
  在这样的艰难努力之下,白争流终于来到“孔洞”前方。
  透过眼前的孔洞,白争流朝外看去。
  恰好,一道新雷劈了过来,正好落在白争流身上。
  白争流:“……”
  毫不夸张地说,那一瞬间,白争流心头涌出千言万语。
  可他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这么突如其来、猝不及防地被雷光淹没了。
  耀眼到刺目的光色之中,白争流眼皮本能地要闭合,却又被他违背本能地睁开。
  他想要看清眼前的一切——可是,出现在雷光之中的事物又实在太多、太多,让白争流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
  否则的话,他脑海之中为什么会同时出现广安府姹紫嫣红的牡丹,还有京城青瓦红砖?
  他看到芙蓉江水涛涛,看到了天山之上的皑皑白雪。
  塞外的狂风滚草,海上的烈烈狂风……
  他看到了“一切”。
  白争流的思绪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过了不知多久,他的头脑终于重新开始转动。这时候,青年模模糊糊地想:“竟然……”
  是这样啊。
  原来这雷光之所以追他,是为了将这一切展示给他。
  告诉他,这个世界很大、很大,但是——
  白争流的“视野”倏忽被拉高。
  就像是他脚下的“山林”已经变得很远,现在低头去看,只能见到小小一点一样。
  他眼里巍峨的高山,辽夐的大海,在这一刻同样开始变小。而他眼前,又出现一个崭新世界。
  那里有人踩着长剑前行,有人抬手便能翻云覆雨。无数过往白争流以为只是传说的生灵出现,龙与凤凰共舞云端!
  白争流窥见了这个世界的一角。
  他的心潮因此澎湃,胸膛之中的“咚咚”响声不绝于耳。哪怕眼前的画面紧接着便消散了,前一刻的震撼,依然久久停留在白争流的脑海。
  他模模糊糊地响起了宫中游魂说过的话:“……他们真正要去的,是神仙才能在的大世界!”
  “神仙,”青年自言自语,“‘大世界’。”
  白争流终于懂得了一切。
  他的心神在这样的了悟之中无限放松,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轻轻飘飘的状态。
  不过,这样的轻轻飘飘并未持续多久。很快,失重感传来。
  这一次,白争流却没有任何紧张。他冷静地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回归”了。
  回到自己的身体,回到荣王的墓穴。然后,斩杀其中的恶鬼,还江上百姓安稳!
  “大世界”三个字已经牢牢被定格在刀客心头,他知道那是自己期望到达,不再是在天雷之中窥见一角,而是真切身处其中的地方。但是,他又与前朝皇宫里的妖人们不同。
  白争流对他们祭杀生灵的邪术毫无兴趣。他想要走的,是一条与妖人们截然不同的路。
  哪怕他并不一定能走到尽头。
  “总之,现在——”
  刀客闭上眼睛。
  “还是先把手上的事情做完吧。
  “对了,希望映寒不要像我一样,险些白白错过了好东西。”
  这个念头之后。
  白争流重新睁眼。
  这一次,他眼前不再有高山,不再有惊雷,只剩下一片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变得残破不堪的空间。
  刀客从地上坐起。
  旁边,杨春月、潘桂看到这一幕,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他们见白争流先是侧头看一眼旁边的情郎,伸手在对方面颊上方虚虚摸了摸,确定梅映寒安稳。
  而后低下头,摸摸自己腰侧的二十八将,脸上露出感怀神色。
  映寒在身边,兵器也回来了!这下就能确认,自己的确是到了现实当中。而不是像之前那样,睁眼闭眼看到的都是假东西。
  白争流晃晃脑袋,撑着身体一跃而起,轻轻巧巧地站在地上。
  也是这时候,地上的梅映寒低低“唔”了一声,同样睁开眼睛。
  白争流低头看他。两人对视,短短瞬间,从彼此眼睛里看到了许多东西。
  都有无数话想要对情郎讲,可这时候,一层薄薄水流从外头淌入他们所处的这片空间当中。
  潘桂瞳仁一缩:“终于还是来了!”
  白、梅听到这话,登时意识到,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外头恐怕发生了很多事情。
  两人不敢耽搁。白争流朝梅映寒伸手,梅映寒一把搭在上面,同样一跃而起。只是眨眼工夫,两个青年就站在了长辈们面前,问:“师伯,叔爷爷,我们昏了多久?”
  也问:“现在这是——”
  杨春月、潘桂一前一后回答:“昏了半晚吧。”加上前面在“喜房”中搜寻的时间,以及被蒋金顺带着赶路的时间,足足一晚过去,外头天色都该亮起。
  “天雷把这个地方劈开,应该也劈死了不少小鬼。现在水正在往墓里灌,应该有大半个荣王墓已经被淹没。”
  白、梅喉结滚动。
  杨春月、潘桂看着他们的神色,发觉他们对“天雷”两个字都不陌生。哪怕在听到的那一刻略有迷惑,后面也迅速反应了过来。
  这是小辈们已经抓住机缘的意思。
  杨、潘二人面露欣慰,微微笑道:“接下来要怎么做?我们听你们的。”
  他们这些老人家,应该退居二线咯!
  白、梅听到这话,虽有惊讶,却并不推脱。
  两人思索片刻,也是一前一后开口。白争流先说:“自然是先去寻荣王——恰好,‘酒壶’既然是他的东西,应该能帮我们找到他。”
  不得不说,前面常老鬼给他们的《摘星录》残本上最好用的东西,应该就是这个以物寻主之阵了。
  虽然那会儿拿出《摘星录》,老鬼只是希望他们主动搭建好夺舍阵法,完成邪阵的启动条件,可万万没想到,后来有一天,他会自己折进去。
  另一边,梅映寒顺着白争流的话往下补充:“江下震荡,江边百姓不知如何。师伯、叔爷爷,可否请你们去江畔守着?若有人碰到危险,及时拉上一拉。再有,不光是人,他们的船、其他财物……”
  杨春月笑道:“你倒是细心,好!”
  潘桂则看向白争流:“应对荣王,你们如今虽有底气,却也要当心,防止他狗急跳墙。”
  白争流同样微笑,道:“自然如此。”
  他不奇怪潘桂看出自己与情郎的“底气”。师伯、叔爷爷如今的存在十分特殊,这一点,白争流早早就懂。
  再有,自己睁开眼之后,的确觉得身体状态与从前不同。虽然部分皮肤上带着焦痕,可稍稍一搓,那些焦痕便若粉末一样洒落。此外,便是充斥在丹田、浑身经脉当中,多得仿佛使用不完的灵气。
  再有……
  此刻闭上眼睛,白争流仿佛又看到了那座虚无空间之内的高山,以及山岭之间的小屋。
  如今,他已经自然而然地知道:这便是我筑起的“道基”了 。
  作者有话说:
  嘿=v=!
  三更……推迟……
 
 
第245章 主墓室
  江面上,前面骇人的黑云已经散去,灿灿天光照耀江面。
  渔民们却没有因此安心。相反,他们看着比前头天阴时更加波澜滚动的江面,心头升起浓浓的不安来。
  为什么会这样?
  按照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经验,天阴则浪涌,天晴则风息。这等天色之下,纵然也有起浪的时候,却不会像现在这样啊!
  满心忧切的渔民,并未留意到此刻照在自己身上的天光有哪里不同。
  岸上的草叶、水中的鱼儿,却已经有所感知。
  小草努力地舒展身体,鱼儿则活跃地浮在水面之下,竭尽全力,吸取这天雷之后的造化金光!
  他们并不知道这些与平日不同的光色是从何而来、因何而有,只是凭借本能,想要给自己争得更进一步的机会。
  顺道“咕噜噜”地吐着泡泡,羡慕地看着上头船上的人类们。
  不提天道对渡劫者同族的眷顾,光看这身高,就强过它们许多了。
  造化金光自然先照顾自己先碰到的渔民,再来照顾它们。
  算啦,不想这些。
  小草甩甩叶片,鱼儿晃动尾巴。
  趁着金光还没有消散,多吸一点!再多一点!
  杨春月、潘桂来到江上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两人细细看了一圈儿,见渔民们虽然颠簸,却都还算安稳,心中跟着安定许多。
  可以分出思绪,去关注江水之下的情况。
  “不知道争流和映寒怎么样了。”
  杨春月忍不住道。
  潘桂笑笑:“他们有天道相助。区区一个荣王,还奈何不了他们。”
  杨春月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依然忍不住挂心。
  潘桂看在眼中,知道但凡是小辈外出征战,当长辈的,总会经历这一遭。
  同样的感觉,在自己儿子头一次上战场时自己也有过。这种时候,外人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只有亲眼看到小辈们平安归来,春月侄女才能安心。
  明白这点,潘桂转向渔民。
  此刻波涛没有波及江岸,不代表待会儿也不波及。早早盯着,好过之后发生了什么,己方防备不及。
  那么距离“发生什么”,还有多少时候呢?
  江面之下,白、梅正追着身前“酒壶”碎片前行。
  行进之间,脚下一片水声。
  他们已经来到墓穴深处,距离主墓室越来越近。
  偶尔还会触发墓道中的机关。又抓住一根歪歪斜斜射向自己的毒箭,白争流随手将其撇开,口中道:“不知道秋女郎、蒋家夫妇现在如何了。”
  以荣王前头的话音来看,三人已被他抓到江下,这才有了蒋金顺被威胁之事。
  白、梅因此教蒋金顺坑害。再细想来,能在荣王身边做数年小厮,蒋金顺当真会有他说的那样清白无辜吗?
  两人并不知道答案。
  可蒋金顺如何是一回事,秋女郎与蒋家夫妇的安危又是另一回事,不能混为一谈。
  听到刀客的话音,梅映寒神色微凝,“若他们被困在哪里,怕是不妙。”
  当下,最危险的已经不是怨鬼游魂们了,而是这无处不在的水流。
  万一他们被困在某个密闭空间,等水流涨上来时无处可去,就此淹死……梅映寒深深吸了一口气。
  白争流听着,同样肃起神色。不过,对秋娘三人的去处,他有另一种看法。
  刀客问:“映寒,若你是荣王,这会儿要如何对待秋女郎三人?”
  梅映寒微微一怔:“我……”从自己的忧虑中抽身,转而思索起情郎的话,“若我在危急关头,旁边儿却有三个事先抓住的俘虏,自然是先杀了他们。防备待会儿看守不及,让他们逃出,日后再到旁处作恶。”
  白争流失笑。也对,就算处境互换,映寒也还是那个映寒。不会伤及无辜,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恶人逃窜。
  “但荣王定然与我不同。”梳理一番思绪,梅映寒又道,“墓穴被毁至此,他却留在其中。看这碎片走向,还在不断朝内深入……他要么是极有把握,觉得在老巢中能斩杀你我。要么,就是已经被天雷扫中,受了伤,只好留在这儿,而不是往外逃出。”
  白争流听着,神色一点点严肃,“我也这样想。”
  梅映寒继续道:“两种可能里,我更倾向于后者——若他真的有把握,怎么会到这会儿还不出现?”一笑,“怕是正防备你我呢。”
  要是半日之前的剑客听到这话,怕是自己也要觉得他太过自大。可现在,梅映寒说得理所当然,一旁的白争流也听得理所当然。
  两人都知道,自己已经与从前不同了。
  “嗯,”白争流跟着笑,“既要防备你我,秋娘三人便是现成的人质。同样的,只要咱们给他一点儿希望,秋娘三人便能活着。”

  梅映寒:“希望——”
  白争流:“以此为前提,攻他个措手不及。”
  梅映寒眼皮颤动一下,抬起手,摸上自己胸口。
  那里整整齐齐,放着他与白争流早前在岸上画的灵符。
  看着他的动作,白争流就知道,情郎又与自己想到了一个方向。
  他知道当下不是时候,却还是忍不住想:“有情郎若映寒,于我来说,实在是至幸之事。”
  ……
  ……
  又过了一盏茶工夫,“酒壶”的碎片终于在白、梅面前停下。
  白争流一把将其抓住,内力一震,碎片登时成了一片轻飘飘的粉末,落入他身下水中。
  白争流不曾低头。他目光定定望着眼前一片空间,不出意外的话,这儿就是整个荣王墓的核心,荣王本人棺椁所在。
  此刻,黢黑的空间内,正传来隐隐约约的“咯吱”声,又有模糊的哭响。
  若细细去听,便会发觉,哭响层层叠叠,有男声也有女声。间或夹杂哀求,“王爷,饶命啊王爷——啊!!”
  惨叫之后,“咯吱”声又传来了。
  白、梅已经看清。原来此时此刻,他们身前的主墓室空间被分成两半。秋娘子三人正在右边一半儿,身前身后都是空空旷旷。
  他们并不知道白、梅已经来了,只道周遭危险,四处都是恶鬼怨魂,于是都想自己挡在前面,让其他人到自己身后躲避。奈何四处都是鬼嚎,实在不知道究竟算是“前方”。到最后,也只是三人彼此支撑,相互安慰。
  至于墓室左边,则挤了不知多少恶鬼。让人奇怪的是,这些游魂非但不急着往墓室深处去,反倒不断往外挤——也不是真的要出来。真到了墓室边儿上,它们又要匆匆刹住脚步。推搡之间,往往就不小心把自己重新落到后头。
  白、梅看得迷惑不已。怨鬼怕天雷,他们知道。不想到前面被雷劈,于是不想出来,很好理解。
  可后面呢?又有什么洪水猛兽,让游魂们避之不及?
  两人正疑惑,这时候,落后的游魂大叫一声。
  接下来,白、梅便看到一只手巨大、肥硕的手从墓室深处的黑暗里伸了出来。光是手指头,都有寻常游魂半个身子那么长。指尖儿在一群游魂脑袋上摩挲,被碰到的游魂无一不满面苦色。可他们非但不敢挣扎,还要尽力在这时候保持乖顺平静——等等,有个游魂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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