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古代无限流——江色暮

作者:江色暮  录入:06-03

  白争流:“我们想不明白凌将军为何会带兵攻城,凌将军多半也想不明白我们为何身在城上……”
  梅映寒:“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白争流:“兴许也不是‘误会’,而是咱们不知道的阴谋。”
  梅映寒面色微紧,露出严肃神态。
  白争流说:“我就是随便一说,你莫要紧张。”
  紧张?
  听到这两个字,鬼兵们也意识到,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屏住呼吸。
  是因为百夫长们话说得太笃定吗?为何不知不觉间,他们像是已经相信了?
  外头的并非敌军,而是自己敬仰的将军……不不不,怎么可能!若是如此,他们前头打的这些仗,日日都有的拼杀与牺牲都算什么?
  拼杀……牺牲……
  鬼兵们脑海中闪过许多战斗画面。有身旁的兄弟坠下城墙,也有自己的胸膛被人洞穿。
  可是一晃眼,这些画面统统又消失了。那个在心头扎根已久的念头再度浮现:“我没有死,我活得好好的。”
  “不过,”偏偏这时候,百夫长们又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俩并未看错想错,那果真是凌华将军。那么,至少今天,他不会再攻城。”
  “咕嘟”。
  鬼兵们纷纷咽一口唾沫。
  他们看到眼前两个青年抬头,平静而笃定地问自己:“你们敢赌吗?”
  鬼兵们:“赌……”
  “若对面儿果真放下一日攻城,就相信我们的话。若是不放下呢,则说明我们弄错了。”
  鬼兵们捏拳的捏拳,喉咙发干的发干。
  “怎么可能会停,”他们说,“我们是日日都要打的,还不知道究竟要打多久。”
  “援军究竟什么时候会来?”他们说,“再怎么下去,城中迟早要没有吃的。”
  “城中百姓都怕咱们呢,”他们说,“也不想想,若是没有我们,他们要如何过……”

  “赌吗?”
  白、梅又问一次。眼神在说:“看吧,你们都这么不相信了,为什么还要犹豫呢?只要点一点头,就能得一场胜。”
  “赌!”终于,有鬼兵下定决心,悍然开口。
  作者有话说:
  虽然……但是……
  我还是怀疑有个怪物把周末吞掉了(宽面条流泪
 
 
第280章 策反(下)
  以这个鬼兵的话音为起点,往后,营房当中,响起一连串儿的“赌”声。
  白、梅听在耳中,满意地笑了。
  “事不宜迟,”他们说,“咱们这就去城墙上,也好做一个验证。”
  鬼兵们听了这话,自然不会说“不好”。
  因前头一番对白,他们这日来到任务地点的时间颇晚。
  若是往常,这个时候,已经有“敌军”攻来。
  为此,白、梅上头的千夫长见到姗姗来迟的鬼兵们,好生将人训斥了一番。话里中心思想,便是“你们如此懈怠,若因此误了大事,可担得起责任”。
  白、梅心想:“又如何能‘误了大事’?正是因为知道凌将军今日不会出现,我们才来得迟些。”
  不过,心头这么想是一回事,口中的应对就是另一回事了。
  两人不曾反驳千夫长,只说:“日后定不会再有如此状况。”
  千夫长看他们态度恳切,便也不再多说。
  白、梅目送他离去,再转头,看看跟随自己一道来的鬼兵们。
  他们一个个的,嘴巴都忍不住张开,望着一片宁静的城墙前方。
  过了良久,才有人忍不住道:“果真……竟是果真没有来吗?”
  旁边,有其他百夫长手下的鬼兵听了这话,心头奇怪,问:“你在说什么?”
  白、梅这边儿的鬼兵听了这话,立刻捂住嘴巴,警惕地看着旁侧同袍。
  后者无语:“我不过问上一声,你紧张什么?”
  鬼兵心想:“你懂个屁!”
  再看不远处依然镇定自若、不动如山的两个百夫长,他不由地挪动双脚,朝两人靠近。
  有这样举动的不光是他,还有其他参与赌局的士卒。
  不多时,就有一堆这样的人围到白、梅旁边,拿灼灼目光看着被环绕其中的两个青年。
  “百夫长,”他们压低了嗓音,“竟然真给你们说准了!凌将军今天没有来!”
  前头那会儿,白、梅已潜移默化地将“今日无人进攻”与“对面主帅就是凌华”挂钩。这会儿,鬼兵们见了前者,自然顺道信了后者。
  顶着众鬼的目光,白、梅略略吐出一口气。
  成了!“说动郝掌柜,让他去聚集志同道合者”之后的第二步,也叫两人走准。
  但这依然远远不够。
  他们手下满打满算,加起来不过两百人。这两百人,也不是每一个都听了白、梅前头那番话。
  要想在凌华大军前来时将城门打开,至少要在“两百人”前后加一位数。
  “我们相信凌将军。”在鬼兵们的视线之中,白、梅表态,“他不会反,更不会无缘无故对贺城出手。如今有如此举动,只能说明一件事。”
  鬼兵们问:“什么?”
  白、梅目光悄无声息地在城墙上掠过。
  什么话都没说,但已经有鬼兵明白:“既然出问题的不是凌前辈,那就是贺城本身了。”
  鬼兵们基原本就因死亡变得苍白的面容,此刻更白了几分。
  白、梅知道,接下来,就是他们策反行动中最关键的步骤。
  他们心脏“怦怦”跳动,竟是难得感觉到了压力。不过,这份压力非但不曾让两个江湖客退缩,反倒让他们更振奋几分。
  “有一件事,”白争流的目光缓缓从身边鬼兵们身上扫过,“我想问许久了。”
  鬼兵们自然接口:“什么?”“百夫长,您说!”
  白争流:“除了凌将军之外,主君这边儿其他将士的名字,我们多少是有听说过。从前只知高将军亦是好汉,早年曾提着一把刀,直接进了昏君狗官之府。再有,他身侧那些武将……”把郑虎之外的人拿出来说。
  鬼兵们听着他的话音,不断点头。
  “但是,”白争流话音咬重,“那位‘关虎’关将军,我们却是从来没有听过。”
  鬼兵们明显怔忡。
  白争流环视他们,问:“你们呢?可曾听过此人名声。”
  鬼兵们的面色竟然还能再白一些。
  他们神色当中透出犹豫,目光不光是落在白、梅身上,也在左左右右看着彼此。
  这一看,众人就明白……
  “没有,”有鬼兵说,“我是来到贺城之后,才知道关虎将军。”
  “我也是。从前一直跟着高将军的,分明是另外的副将。”
  “我听说是因为关将军老家在这边儿,所以来贺城前,高将军特地请命将人调给自己呢。”
  “咦?可关将军的口音分明是东面儿的啊!”
  “我倒是听过另一个说法。道关将军最擅长守城之战,从前他虽无什么名声,在贺城却能大放异彩。”
  “这不对吧?咱们被困住之前,谁知道过来是要守城?”
  鬼兵们话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杂。
  眼看他们又要把千夫长引来了,白争流道:“收一下。”
  他与梅映寒的确在鬼兵们当中建立了威信。此刻话音一出,虽然动静不大,鬼兵们还是迅速安静了下来。
  这份安静当中,白、梅吐露了一个惊天秘密:“我们倒是听说,那姓郑的猛将,最擅长的兵器,正是一把板斧。”
  话音落下。
  城墙久久无声。
  像是皮影背后的操纵者忽地停了下来。白、梅身侧,所有鬼兵们都在同一时间变得安静。此前的嘈杂,就像是一场过于荒谬的错觉。
  几十双、上百双眼睛一起注视着白、梅。这副场面,放在其他人房中定然也会令人心惊。可白、梅依然镇定,可以平静地继续往下说:“……所以,我们有一个想法。”
  他们的目光落在周遭鬼兵们身上。
  铺垫良久、酝酿良久。现在,终于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白争流的掌心又有些冰了。他手臂微微晃动,不多时,与另一个人的手臂碰在一起。
  紧接着,是对方的手。堪称“熟门熟路”地撩开自己衣袖,与刀客十指相扣。
  白争流的心骤然安定。从语气上,半点儿看不出他前头的动荡,“从头到尾,都不是‘敌军攻城’。凌华将军率军过来,是要救下你我——”
  他的视线在一个个鬼兵身上扫过。良久,在他们或迷茫,或错愕,或若有所思的神色里,问:“你们相信吗?”
  有被江湖客们牵动思绪的鬼兵已经要点头。
  却也有鬼兵保持理智,提出:“说到底,这些只不过是百夫长的推测。”
  伴随这句话,鬼兵们迷茫的眼神里出现一点儿清明。
  是啊,说白了,只是推测!
  其他鬼兵也慢慢意识到这点。
  “百夫长,”他们说,“不是我们不相信你们,可这事儿关乎实在太过重大,我们总得看到真切证据啊。”
  “正是。若是没有证据,便要我等相信这些。听你们的意思,怕是还要我们与外头的人配合,这……”
  “对,百夫长,证据!”
  鬼兵们的目光重新变成一片灼灼,落在白、梅两人身上。
  见白、梅微微一笑,从容且笃定,说:“我们虽一直在城中,不曾与凌将军沟通,但是,以凌将军之机敏,他定然也会想到这点。
  “最早明天,最迟也在这几日,他一定会显露身份,让咱们所有人瞧见!
  “只是——”
  白争流说。
  “只是,”梅映寒接口,“你们也知道,战场刀剑无眼。若是凌华将军相信咱们,愿意为咱们冒险,咱们总得做些什么,不辜负将军这份信任。”
  鬼兵们不知不觉,又被两人的话音带了进来。
  “两位百夫长说得不错。若是真能肯定那是凌将军,我定然不会再对他出手。”
  “非但不出手,我还要亲自把城门打开,迎凌将军进来!”
  “哼,就你们知道来事儿吗?好,那我非但要迎凌将军进来,还要亲手将那关虎拿住,让他向凌将军说明身份!”
  “你要拿关虎?那我就拿高将军!问问他,为何要带着我们,去与凌将军争斗!”
  鬼兵们的嗓音再度越来越高、越来越大。
  白争流正要再咳嗽一声,千夫长:“你们凑在一块儿,是生怕对面儿看不见,射不中?”
  鬼兵们瞳仁瞪大,难以想明,千夫长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
  他们作鸟兽散,留下白、梅,继续应对恨铁不成钢的千夫长。
  “从前你俩表现得一直挺好,”千夫长说,“怎么今日就……”
  白、梅也不说话,就站在原地听着。
  “莫非因为今日没有战事?”千夫长朝城墙外看了一眼,“就算他们不来,你们也不该松懈!”
  白、梅满面虚心。
  千夫长看两人态度不错,谈兴大起,继续往下念叨。
  白、梅的注意力却始终放在鬼兵们身上,看他们逐渐散开,与其他千夫长手下的士卒们融在一起。碰到哪个与自己相熟的人,犹豫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说起自家百夫长前头的发现……
  作者有话说:
  二更~
 
 
第281章 暗潮
  在同一个长官手下做事的士卒们固然朝夕相处、关系不俗,但在军营当中,“不俗”的关系远远不止这一种。
  哪怕不算上亲父子、亲兄弟这样的特殊情况,“同乡”两个字,也是将士卒们联系起来的最紧密桥梁。
  白、梅没有特地安排鬼兵们去找同乡传递消息,但他们透露出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鬼兵们自然明白,站在己方的人越多,凌将军进城时,他们成功的概率就越大。
  如此一来,用不上长官吩咐,他们自然而然就找上了心中的“可信之人”。而听到老乡们口中令人惊愕的消息之后,“同乡”又会继续去找“同乡”……
  贺城城墙上,鬼兵之心,逐渐浮动。
  这一切,尚不为高层武将们所知。
  他们一面纳闷今日为何无人攻城,一面警惕这是“敌军”的最新阴谋。一上午工夫,白、梅就见了数波巡到自己这边的将领。好在高耀祖和关虎都不在其中,否则的话,两人还要额外担心一回鬼兵们太义愤填膺,以至于走漏消息。
  听了一耳朵“今日虽然不曾见敌,但也不可不去警惕”的叮嘱,时间来到中午。
  从前这个点,鬼兵们都在奋勇杀“敌”,自然没心思吃东西。今日却不同,少了差事,身上空闲,不少鬼兵都揉着肚子,暗暗嘀咕饥饿。
  千夫长再度巡来。见到凑在一起的鬼兵们,他眉头微微皱起,显然是想说点儿什么。
  不过,还没来得及开口,自己肚子就也不争气地“咕”了一声。
  千夫长:“……”
  白、梅:“……”忍住,莫笑。
  两人露出一本正经模样。千夫长看在眼中,虽猜到两个年轻人心底定在念叨什么。但白、梅不表现出来,他便也不好开口。只暗暗提气,昂首挺胸,就这么从刀客、剑客身前离开了。
  刀客、剑客这才露出笑脸。只是笑到一半儿,千夫长忽然回头……
  白、梅:“……”还带这样?犯规了!
  千夫长眼睛微微眯起,竟是什么也没说。就这么勾起笑意,走了。
  白、梅看着他的背影,半晌,神色收敛,转向身后的士卒们。
  如果千夫长每日见到的人少一点,或者记人面孔时更熟练一点,他兴许会发现。与早晨那会儿相比,白、梅这边的鬼兵,倒有三成变了。
  离开的三成散到各处,找自己的老乡故友说起大事。来的三成则是心怀忐忑,不敢相信高将军有问题,却也没法解释今天“敌军”为何不来。想一想,百夫长虽是个官儿,却也没比自己高上多少。既然如此,干脆直接去问
  不少鬼兵抱着这样的念头来了,只是真正敢于开口的,仍是少数。
  他们相互交换目光,明明是死人了,竟还能在面上憋出一点红色。都不想做那只出头鸟,只希望旁人问起,自己恰好竖起耳朵,听清楚眼下状况。
  在众人的期盼之中,“出头鸟”虽然耽搁了些时候,却还是出现了了。
  “百夫长!”一道熟悉的嗓音传来。白、梅看去,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正是曹老四。
  一众鬼兵立刻打起精神,目光齐刷刷朝两个江湖客转去。偏偏脸上还要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场面一时滑稽。
  曹老四却不管这些。他自忖与白、梅有些交情,来找他的同乡又支支吾吾,说不明白话。他干脆去问消息来源,再一听,嘿,那不就是自家弟兄吗?
  想到这儿,曹老四直接就找上门了。倒是还有理智,除了最开始那嗓子,往后便是拉住白、梅的衣袖,小声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真要给对面儿开城门啊,万一弄错了呢?”
  奈何再怎么小声,也架不住周遭鬼兵实在关注。话一出,鬼兵们呼吸都轻了。
  白、梅则显露意外。他们是有这种打算,前头也的确引导鬼兵把话说到这块儿。可那不是只是还停留在“鼓动氛围”阶段吗?怎么听曹老四这话音,消息已经传到计划已定、只待施行的地步了?

  两人心头微震,却不曾直接摇头。而是借着曹老四的话音观察四周,去看那一个个鬼兵的面色。
  没有人想当逃兵。
  从凌华碰到的士卒来看,他们就算是死,也只恨高耀祖在援军近在咫尺的时候投降。
  既如此……
  白、梅到底说:“我们可不曾说这话,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得了两人的否认,曹老四明显松了口气,嗓门放开:“我就说!他们那么讲起,骇了我一跳呢!”
  “不过,”白争流看着曹老四脸上的笑容,话锋一转,“倘若对面当真是我想的那人,我自愿配合他行事。”
  曹老四脸上笑意僵住。
  在场的其他鬼兵,原本就是白、梅下属的暂且不提,那些过来打探消息的,听到这儿,则各有各的反应。
  他们不曾见过几十年后的世界,更无从知晓二十八将的结局。对这些鬼兵来说,凌将军就是傅主君麾下最耀眼的一颗明星,让他们愿意追随他的光辉,去任何地方杀敌。
  “若当真是他,”安静半晌,曹老四同样道,“我也愿意。”
  聚拢的人群又散开了。
  敌军不来,贺城将士们却依然守在城墙上。直到天黑,才得了离开的命令。
  时间倒是比平常要早一些。不过,士卒们并未因此兴奋。他们心头沉甸甸地压着事儿,每个人都在思索“明天”。
  凌华将军真的会来证明身份吗?他们当真被高将军、关副将蒙骗,而不是那边的百夫长多想?
  不,其实还是对方“多想”的可能性更大。但是,万一……
  鬼兵们不光是在回程上多想,到了更深的夜里,依然辗转难眠。
  不过他们并不孤单。这天晚上,同样没睡觉的还有白、梅二人。
  自然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回到营房之后,两人又从一个士卒口中听到新消息。
  “咱们今天不是都去找同乡传话了吗?”这姓张的鬼兵开口,讲起话来都带一点家乡口音。不算难懂,只是需要认真去听。
  白、梅点头,其他鬼兵也说:“对啊,怎么了?”
  张鬼兵道:“我去了趟西面儿城墙。不光是同乡,遇到从前战友的时候,我也向他们开口。早晨那会儿,他们都惊讶。到了下午,就是人人都多少已经听说。”
  白、梅再点头。这是正常的,城中上万士卒,人多了,自然也有各式各样的关系。
  同一条消息,一名鬼兵可能从七八个老乡口中听说。
  “但是,”张鬼兵又道,“我们低声讨论的时候,旁边儿却过来一个弟兄,问我们在说什么。”
  话一出来,周遭鬼兵们就惊讶:“怎么还有没听到信儿的?”
  “那老张,你与他们说了吗?”
  张鬼兵道:“我是要讲的,可是一个同乡拦住了我,转去问对方,他是哪里人,说话口音仿佛很是陌生。
  “那人就说,他是永济府的。可我又有一个相熟的战友在永济府,他讲话明明不是那个味道!”
  说到这儿,张鬼兵咽了口唾沫,嗓子像是在打颤。
  “他在说谎,百夫长!他为什么要说谎?”
  意识到这点后,张鬼兵连对方没听说凌华将军消息的原因都顾不上了,满心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他无比庆幸,同乡前头拉住了自己,没让自己向对方吐露更多。
  “对啊,为什么……”
  当下,听完张鬼兵的话音,白争流眼睛微微眯起。
  他心头很快冒出答案。其实很好解释,自己和映寒不是一直都抱有疑问吗?如果关虎在城中,那他手底下那些人去了哪里?
  总不可能高耀祖的手下都能当鬼,关虎自己的下属却一个个都魂飞魄散。
  到现在,白争流觉得,自己应该知道背后原因了。
  他低声开口:“你说,是在西面儿见到那人。”
  张鬼兵点头。
  白争流:“对面的攻势往往是从南方来,东、西都是平日不大会受到强攻的地方,郑将军用心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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