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古代无限流——江色暮

作者:江色暮  录入:06-03

  对上一片儿目光,妇人也有点紧张,讲话都比先前要打磕绊,道:“正是!”
  君陶忍不住说:“阿姐!那婆婆的爹,总得有六七十岁了吧?”
  这还是保守估计。内心来说,君陶觉得光是那个妇人就已经有六七十岁。
  这么大年纪,怎么可能与长冲门人一同出海,然后失踪?
  青年脸上写满了这样的疑问,妇人则是完全没领会到君陶的困惑。听他开口,便回答:“不止呢!若是她爹还在,总也有八十、九十岁。余家婶婶是她爹的老来女,村里人都知道……”
  君陶更加困惑,君阳却已经明白了:“她爹并不是这回失踪的?”
  既是提问,也是给弟弟解释。
  君陶恍然,妇人则道:“自然。我嫁过来的时候,不,我年纪还小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事儿了。不过,也就是这两年。余婶年纪大了,脑子犯迷糊,还把自己当做小娃娃,这才整日盼着她爹回来。”
  梅映寒问:“阿姐,你可知道,余家爷爷是如何失踪?”
  妇人:“这……我如何知道?”一顿,对上一群青年的目光,看出来他们是真的好奇,“待会儿你们见了村长,去问问他,兴许能有眉目。”
  一行人点头。
  妇人又朝眼前一瞧,笑了:“还说呢,眼看已经到了村长家门口了!”
  她把江湖客们引到一个老翁面前。看外貌,这老翁的年纪与余家婶婶相差不多。思绪却清醒些,听说白争流一行是来“寻仇家”的,还有心思问,他们与长冲门人究竟是什么仇。
  江湖客们挑挑拣拣地说了些。
  老翁便道:“他们在外,竟行了如此恶事……”说着,开始咳嗽。
  到底是年龄大了,外头看,精神再好,身体也早已不堪重负。
  白争流听得不忍,眉尖微微拢起,指尖不引人注目地在袖子下晃动。
  一缕灵气顺着他的动作,进入老翁胸膛,滋润他的肺部。
  老翁咳嗽的动静瞬时小了很多。他隐约察觉出了不同,却并没意识到这份不同与眼前江湖客有关。只觉得眼下自己说话,是比往常轻松一些。
  担心这份轻松随时都会过去,老翁抓紧时间。先叹一声:“早知如此,我老头子当初说什么也不会让他们进村。”之后,又大方地给出了祠堂的钥匙。
  也提出一些要求,希望江湖客们一行不要惊扰他们先祖云云。
  讲话的时候,他的视线一直在白争流等人腰间的兵器上打转。
  白争流最初还不觉得什么,到后面,他一点点回过味儿来了。
  说到底,这村长其实也在担心他们“闹事儿”吧?
  前面刚刚经历过一场江湖客带来的惨痛,面对又一波同样打扮、来历的人,哪怕他们说得再怎么好听,又看似极有诚心地拿出了银子,村长到底还是要多想一些。
  白争流想,这种误会,恐怕只有等到自己一行人离开的时候才有机会澄清了。
  他假装不曾看到对方的眼神,转而问起余家婶婶父亲的情况。
  作为年幼时曾经见过后者的人,村长知道的,果真比妇人知道的多一些。
  “余老爷子出去打渔,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村长这么道。
  白争流等了片刻,意识到,这好像就是对方要说的所有内容了。
  他忍不住多问一句:“而后呢?”
  村长道:“而后,便是余家娘子她娘辛辛苦苦操持家里,拉扯她与她家阿弟长大。好不容易送余娘子出嫁、她阿弟娶亲,按理来说,正是应该享福的时候。结果兴许因为从前太操劳,如今总算放下了心,竟是直接大病一场……”
  白争流耐心地听。
  村长:“余娘子与她家阿弟也是孝顺,虽然各自日子都过得平平,却都愿意凑钱去给他们娘亲买药。”
  白争流想,其实自己也可以不用那么耐心。
  村长:“大侠或是不知晓。我们村子里的人,平日生病,都是自己往过抗。”看神色,大约是觉得白争流一行对自己的话音兴趣不大,于是连忙补充,“像是余家娘子与她弟弟这样的做法,已是极大方!更不用说,他们竟然不要家中老娘总喝一副药贴。而是喝上三次两次,就让大夫重新开药。”
  白争流:“……”
  白争流确认了,对方真的不知道自己想要听什么。
  也是这时候,旁边剑客轻轻咳了一声,引去村长的注意力。
  “余家老爷子打渔的时候,有没有出现什么怪事?”
  他问。
  村长却似疲惫。他这个年纪,再怎么精神矍铄,一口气说太多话,还是会支撑不住。
  “怪事,”老翁念一句这两个字,“打渔的人,出海之后能不能回来,不都是凭借运气?老爷子没回来,也不过是运气不好……”
  江湖客们失望。
  “不过,”村长又说了一声,“你们这么一说,我仿佛的确记起些什么。”
  众人满怀期待,朝他看去。
  就见村长眼睛都闭合着,半晌,没见嘴唇有什么新动静。
  妇人一直待在旁边,见状,不由担心:“村长,村长!”
  老翁惊醒:“呀,这不是邱家娘子——”
  妇人忧心忡忡:“村长,你方才竟是昏过去了!”
  老翁更惊:“昏?我?”
  君陶听不下去:“方才这爷爷不过是睡着了。”又转向村长,“你记起什么,可能与我等说说?”
  村长迷茫地看他。
  江湖客们看他这样的表现,已经能猜出老翁的回答。
  果然,接下来,村长只问他们,自己前面在与他们说些什么。
  众人心中失望。
  好在考虑到老翁的状态,他们对在此地得到线索一事原本也没有太多期许。这阵情绪很快被压下,再看看天色,白争流估算,应该已经有一部分江湖客折返。
  他们提出告辞,村长点点头,要出门去送。
  江湖客们想想外头的寒风,再看看老翁被紧紧裹在袄子里面的身体,到底还是把人劝了回去。
  妇人在旁边看着,同样松一口气。
  她前头还担心呢。自己把江湖客们带来,自然是出于好心。但要是在好心之下办了坏事儿,怕是再说不清。
  从村长家离开,他们便兵分三路。
  白、梅前往村外,接应回来的江湖客们。君陶、君阳则去祠堂,先看看状况,也是收拾一下。
  王秀兰则跟着妇人,与他一起去各家各户说明情况,“购买”被褥吃食。
  双方已经距离颇远了,白、梅还是能听到从妇人与王秀兰那边传来的声音。
  妇人一直在说:“应该是我拿着东西直接过去,竟还要劳你来走这一遭。”
  王秀兰便笑道:“如何说‘劳’?我就爱四处走动。从前那么多年,只见到村子里的样貌,与自家老头那张老脸,都不知道,外头世界竟这样精彩广阔。”
  妇人:“我看你还年轻——”
  王秀兰温和地说:“早前几个月,我与你看起来,也相差不了多少。若是再往前推,去年这个时候你见了我,怕是要直接管我叫‘婶婶’呢。”
  妇人吃惊,并不相信王秀兰这话。王秀兰却知道,自己说的是真的。
  两人一路讲着,听得白、梅好笑。白争流说:“我猜,咱们下次再见到那个阿姐,她应该也会与今日的样子有所不同。”
  梅映寒点头:“秀兰姐兴许会教她一招半式。”
  白争流道:“若是我现在见到一个到处找吃食、流浪挨饿的孩子,也想教他一招半式……”
  两人的声音同样变远。
  这时候,村长家里。
  村长的大儿子早前跟着长冲门的船出海,再也没有回来。
  二儿子则和其他逃过一劫的青壮一样,在镇子上干活儿,总算不曾遇害。
  现在,在村长这边照顾他的,便是家中大儿媳。二儿子夫妇则一直待在镇子上,算是在那边安家立业。
  被大儿媳扶着朝屋子里走的时候,老翁的嘴唇不停地动着,像是在自言自语。
  儿媳对着场面习以为常。人年纪大了以后,总会想起一些从前的事,再与过往的自己对话。
  她待在丈夫父亲身边久了,对此早已习惯,一直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倒是村长,此前并不觉得什么,这回却十分计较儿媳的反应。
  自己说了几句之后,见儿媳并不理会,他嗓音都抬高一些,强调:“我想起来了!”
  大儿媳这才意识到公公并非在“自言自语”,而是真切与自己讲话。
  她问村长:“爹,你想到什么?”
  村长有些激动,又有些害怕。
  分明是几十年前的事,现在想想,却和昨天一样。
  那会儿“余家婶婶”是个娃娃,他其实也是。不清楚大人们脸上的沉重是从何而来,还觉得阿娘与自己说的“这些日子,万万不要靠近海边”太过啰嗦。只是人小腿短,光是凭借他自己,原本也没有去海边的能力。
  直到家里的几个堂哥憋不住了,商量着“爹娘都是吓唬人的,我可一定要去海边转转”。正说着,看着当时还在院子里玩沙子的村长。
  小孩儿心性,他们把村长一并带上,去到海边。
  再之后,只有村长一个人回来。
  作者有话说:
  二更~
 
 
第359章 回忆
  “不要去海边。”
  儿媳预备了半天,只从公公嘴巴里听到这么一句。
  她前头一直都在江湖客们旁边,也完整地听到了江湖客们与公公的对话。可惜更多回忆,只存在于老翁心里。
  骤然听到这么一句警告,儿媳一头雾水。再一琢磨,莫非是公公又想到了自家苦命的男人……
  她跟着悲从中来。
  走的时候,丈夫还与她承诺。做完这次活儿,拿了工钱,他们不说可以搬进城中,至少可以送家中孩儿去二叔家借住,顺道由二叔家隔壁的先生启蒙……结果呢?孩子现在是送过去了,丈夫却始终没有回来。
  村子里没人会把这种犯忌讳的话题放在明面上谈。就算偶然讲到,也会迅速找补:“呸呸呸,我说什么呢?人定然还行在海上,说不准明日就能回来。”
  儿媳也抱有这样的期望。可她同时知道,期望之所以是期望,就是因为太难实现。
  “好。”面对惊恐的公公,儿媳认真回答,“不去海边!”
  有了这句,村长算是安心地闭眼休息。然而,接下来的夜晚,他依然难以度过了。
  脑海里都是当初父母、长辈们惊慌的声音。爹娘是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海边,兄长们又是去了哪里。其他长辈则是不敢置信地拉住他的手臂,一门心思想知道,为什么自家孩子消失不见。
  当时他才多几岁?定然是没有孙子们大,否则怎么会连爹娘、长辈们的话都无法回答。
  只知道不断地发出“啊啊”的动静,又用手指去指海面。
  海上风平浪静,完全没有了前面兄长们被卷进去时的汹涌。可是天空依然是灰暗的,隐隐约约,透着一点暗红颜色。
  明明之前没有。
  就像是兄长们的鲜血,给天空染上了那一点暗红。
  ……
  ……
  就在村长身边的儿媳都不知公公想了多少,已经从村长家中离开的江湖客们便更不可能知道村长们的这番回忆。
  他们各有忙碌之事。
  推开祠堂大门之前,君家兄弟做好了看到一地厚灰的心理准备。可等当真见了建筑内部,两人才发觉,祠堂不愧是村里唯一有青瓦的建筑。
  哪怕是在眼下这般并非年节的时候,也有人时常清洗。手指在窗台上摩挲一下,再抬起来,指肚看不到一点儿灰。
  君阳和君陶四处看了看,没一会儿,就打消打水来擦洗地面的念头。
  “只不过,”君陶还是提出,“不是说还要拿被褥来吗?真给它们铺到地上,等咱们走了,村里人还用不用?”

  君阳想了想,“应该会带着草席来吧?”
  君陶眨眼:“阿兄所言有理。”
  君阳看着、听着,掌心微痒,有种朝弟弟脑袋揉上去的冲动。
  “那现在,咱们——”他到底没这么做,而是四处看了看,给自己和弟弟安排了接下来的工作。
  两人预备在祠堂外面的空地上搭建一个简易灶台。这样一来,若有村民送来的食材是生的,也能直接加工。
  哪怕不出这种状况,给大伙儿一人烧些热水,也是好事。
  “阿陶,”君阳吩咐,“你去隔壁院子里,看能不能借一口锅。”
  寻常情况,一户人家只会有一口锅。若是再穷一些,可能只用瓦罐烧水饭。
  借给他们,意味着旁人没法做饭。君阳也想到这点,又说:“他们若愿意,便请他们过来一起吃,再付些铜板。”
  君陶麻利地去了。天上,日头越来越暗。
  君阳嗅着空气里飘来的海腥味,扭头朝大海方向看了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时间的缘故,他明显感觉,这会儿的天色,比自己一行下午来的时候要暗沉了许多。
  不过……
  青年摇摇头,把目光转回身前。
  都已经什么时辰了?太阳都要落下去。天色暗沉一些,难道不是理所当然?
  他们在操劳,王秀兰也在操劳。
  几方分别的时候,考虑到她接下来的差事,梅映寒直接把银子塞在她手中。
  要是从前的王秀兰,捏着沉甸甸的银两,心头一定满满都是惶恐。可现在的她,已经能从容掂量一下银子分量,思索待会儿要给村民们一人几钱。
  路上,王秀兰也的确如白、梅猜想的那样,把一句“你呢?要不要也和我学一些功夫”说出口。
  妇人听在耳中,又是心动,又是不可置信,问她:“我也行吗?”
  王秀兰笑一笑,回答:“有什么行不行的?都是两只眼睛一张鼻子的活人,哪有什么差别。”
  这个道理,是她经过了漫长人生之后才能懂得。她很幸运,也想带给与过往自己处境相似的人同样的幸运。
  “我……”妇人嘴唇微微颤抖,眼神一点点变得坚定,“我愿意学!”
  王秀兰微笑一下:“好。咱们先去传话,等把村子转完,我便开始教你。”
  这不是她第一次说这话。而王秀兰相信,眼下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两个女郎看着彼此,心头燃起一样的热火。
  相比之下,白争流、梅映寒所在,则只能拿一个“冷”字形容。
  “进了村子,”他们出了村子,果然见到候在众人分别地方的几名江湖客,连忙上前,“一直往深处走,看到其中唯一一个有青砖的房子,就是那处了。
  “峨眉派的君陶、君阳师弟已经在那边等着,不会没有人招呼。
  “对,我们已经与村中人讲清楚……
  “约莫明日,我们就去城中,看能否买来船。”
  最开始,白、梅还是一句一句与人讲话。到后面,看着不断归来的江湖客们,白争流开始懒得开口。
  见了人,直接用神识把要说的内容打进对方识海。
  外出数个时辰,有所收获,迫不及待想要与领头的白大侠、梅大侠交流的江湖客:“……”
  还有并没有收获,更加迫不及待想要听听白大侠、梅大侠是否有打听出什么的各门弟子:“……”
  仔细想想,白大侠与梅大侠的考虑也没有错。他们现在就这么一点点人,无论说了什么内容,接下来,等到所有人会面的时候,还是得去重复。既然如此,何必浪费口舌?
  白、梅就这么送走了一批又一批人。直到明月挂上夜幕,梅映寒:“争流,咱们回去吧?”
  白争流没有反对这个提议,只道:“咱们给接下来的人留一点标记。”
  梅映寒自然点头。
  两个人四处捡来石头,在村子入口的地方布置出一个小小的石堆。
  接下来若还有人回来,看到它,就知道自己应该进入村中。
  刀客、剑客回到祠堂的时候,灶台里还在烧火。
  只不过,在灶前忙忙碌碌的已经不是君家兄弟,而是玉涵与韩殊。
  见到两个师兄,青年男女连忙招呼:“师兄,过来喝一碗热汤!”
  白争流忍不住笑。一面笑,还一面看一眼梅映寒。
  他想到一件“趣事”。
  从普隆山到此地的一路,江湖客们历来是谁白日清闲些,晚上便主动“下厨”。
  也是这个时候,白争流才知道,明明都是一样的食材,落在不同的人手里,竟然能有颇多不同味道。
  ——这话还含蓄了。
  宿在城中,能直接从食肆中买吃食的时候不谈。江湖客们在外时,能打来的猎物就是那些,吃入口中的滋味也相差无几。
  不光是眼下这路。往前那么多年,从“刀仙人”还在,白争流跟在师父身畔闯荡。到后面师父没了,他独自行走江湖,认识颇多伙伴;
  再到血魔老祖出现,屠魔盟成立……多少年下来,白争流很清楚,就他们惯打的那些野味、摘的那些野菜,做得好吃不容易,做不难吃还不简单?
  总归以刀客的标准,但凡不是被困在天山时那样毫无调味品,只能吃蛇肉又腥又臭的原本滋味的状况,能被他评价为“难吃”,也不是容易的事儿。
  抱着这样想法的白争流,吃到了玄澄做的炖菜。
  一口下去,他心情复杂地放下石碗,许久都没有端起来。
  那以后,所有江湖客达成统一意见。
  如果不是必要情况,一定不要让玄澄接触吃食。
  玄澄面皮直抽。
  他们武当没有天山那样富贵,却也不是什么缺钱的小门小派。原先就很少在出门时宿在野外,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经历,竟然还嫌弃他做饭难吃?
  玄澄不接受,玄澄颇郁结。
  不过所有人当中,只有自家小辈南明安慰他。
  玄澄正要感动,就发现南明手里的碗已经空了。再往旁边一看,草堆上湿漉漉的,泛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味。
  玄澄心头愤愤,同时止不住自我怀疑了起来。
  尤其是第二天,梅映寒坐在火堆旁边。
  玉涵、韩殊抱着石碗,吃得近乎流泪,倒把旁人吓了一跳。
  “呜呜,”玉涵道,“我、我就是想到被长冲妖人折磨的时候——”
  梅映寒:“……”
  再说现在。
  一片嘈杂的人声因玉涵招呼白争流、梅映寒的话停了下来。
  两个人的归来,对众人来说意味着一件事。
  他们今天一天打探来的各种消息,终于能与人说起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啦。
 
 
第360章 进城
  “约莫四五个月前,”这是绝大多数江湖客说出的第一句话,“长冲门人来了这边,要租船出海。”
  对周边的村子而言,这无疑是他们去年一整年中最大的事。先是以为碰到赚钱的好机会,欣喜若狂。拼命争取,又因种种缘故,并非所有青壮都随船离开。
  他们失望、惆怅,乃至妒忌过那些上船的同伴。可在往后,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忽然发现,原来自己应有的不是妒忌,而是庆幸。
  确认人人都知道这个消息,一部分预备开口的江湖客停了下来。
  其他人有了更多讲话的空余,能与诸人提起:“……我要从那村子走的时候,一个娃娃拦上我,问若是他有消息,能与我换银两否?
  “我听着这话,初时并不放在心上。只是看那娃娃可怜,冰天雪地,却只有一双草鞋穿,便说‘是,可以换银两’。
  “他便说,长冲门妖人来时,他曾跟在他们身侧。原先是想讨上一两枚铜板,也好换烧饼充饥。不巧听到那些人讲话,一个问,‘咱们这趟出去,要多久才能到师父说的地方?’另一个便答,‘海上行程又怎么说得准?师父倒是提过,师祖前一次来,在海上漂了足有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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