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是周首席,第二才是丛霄……嘶,莫非这样才是对的?
“但也有可能材料是被其他人毁的,与第二无关。还有一种情况是丛霄、周首席的确很让众人看好,但第一、第二都是其他人。再有,宝儿之前给咱们说的,那个穿新郎衣服的人。”君陶把自己的疑问一个个列出来,最后抱头,“啊啊,好难!”
“咱们还是缺少了很多线索。”白争流道,“这样。明日比赛,大君师弟自然是专心比试,我们则好好观察一下场上其他人。”
梅映寒:“一是众多香师、弟子的实力,二是那个‘新郎喜服’之人究竟是谁。”
君陶:“对。阿兄,你就好好去比,剩下的,交给我们!”
君阳听前面两人讲话,心头一片肃意。等到弟弟开口,他却有些破功。唇角先是勾起来,又压下去……勾起来,压下去。如此反复几次,终于说:“好啊,就交给白大哥、梅大哥,还有咱们阿陶了。”
几人说定,这才动身走向斋舍。
无独有偶。回去路上,他们又碰到了丛霄。
青年中午离开,竟然是此刻刚刚回来。他脸上带着一点疲惫,迎面与江湖客们碰上,脸上露出明显的怔然神色。
君陶自忖与他最熟悉,这会儿打招呼:“丛霄!”
丛霄看他一眼,绽出一个笑脸。不等君陶再开口,就主动问:“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君陶:“唔,下课之后,我们找了个安静地方吃东西。”
丛霄脸上还是笑。只是看得仔细一些,便不难发现他这份笑意的虚浮。像是一个面具,被镶嵌在青年面孔上。
“还是尽快回去休息吧。”他说,“明日还有比赛呢!”
君陶:“唔,不过我们四个里面有三个都被淘汰了,只有一个阿兄……”
随着他的话音,丛霄的目光转向君阳。君阳笑笑,朝他点头。
丛霄一样点头回应。期间,他仔仔细细地观察周围人的表情,见似乎旁人没什么发现,他才一点点收拢心神,表情也变得宁静。
白争流、梅映寒有意调整着路线,让他们先到君陶与丛霄住的那间屋子。
眼看就要到了,窗子里的灯火透了出来,照出裴降、祁高两个晃动的影子。君陶笑了声,“呀,我们到了。”
君阳猛地收紧袖子下的手。
丛霄轻轻“唔”了声,说:“既然到了,咱们就快点进去吧。”
君陶笑笑:“好啊。”又转动看其他几人,“阿兄,白大哥,梅大哥,再见!”
其他三个江湖客:“……再见。”
话是这么说,但他们还是看着君陶和丛霄进了屋子。
这时候,君陶侧过头,仿佛是对丛霄说了一句什么。
丛霄明显一怔,眼睛缓缓眨动。
屋门在三个江湖客身前缓慢闭合。
白争流看看君阳,觉得他一脸抓心挠肝,像是恨不得冲进屋子,拉住弟弟,让弟弟把自己前面对丛霄说的话和自己重复一遍。
不不不,还是由他来和几个游魂关在一间屋子里吧!阿陶……阿陶他——
正挠心挠肺时,一只手拍在君阳肩膀上。
君阳回头看来,一眼对上白争流的目光。
“小君师弟今晚不会出事的。”白争流说,“他没有想到晚上这么睡有多危险,我便不曾多提醒他。但是,我在小君师弟不注意时,往他身上放了一块灵石,又在他发间撒了灵石细粉。”
这些动作,白争流得悄无声息。从头到尾,只有梅映寒有机会瞧见。
君阳听着,抿抿嘴巴。虽然接下来的一晚还有可能出现很多问题,可是——可是白大哥说的话没错。自己呢,也应该对弟弟有一些信心。
“回去吧。”君阳调整一下呼吸,“咱们都回去。早些睡,明日那场比赛,虽然只进36人,但我还是想尽力试试。
“如果能再进一轮,”君阳道,“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收获。”
白、梅点头。三人说定,这便回到屋中。
于君寒已经睡了。“呼呼”动静响彻房间,倒是真和活人没什么区别。
江湖客们迅速洗漱一番,也先脚上了床。最后位置是:君阳与于君寒分别躺在两侧,白争流和梅映寒则躺在他们之间。
君阳哪里不知道,这又是两位兄长照拂他的意思?他心中感激,想想双方的实力差距,到底不曾拒绝。
如此一夜无梦。第二天,白争流尚未睁眼,便察觉到了君阳起身的动静。再侧头看,青年果真在轻手轻脚地穿衣服。像是恨不得立刻出门飞奔到弟弟屋中。
白争流有点无奈,又十分理解。恰好感受到了身侧情郎的气息变化,知道这会儿梅映寒一定也已经醒来。他干脆同样起身,对上君阳惊诧愧疚的目光,刀客笑笑:“这个时候了,原本就该起。尤其今日还有比赛,咱们前一次就差点迟到,今日可万万不能了。”
与此同时,通铺另一边的于君寒:“呼呼,呼呼。”
白争流:“……嗯,把于兄也叫起来吧。”否则的话,回头于君寒又起晚迟到,说不定又有什么新的麻烦。
君阳听到这里,终是忍不住笑了一下。笑过了,又郑重地道“多谢”。
白、梅:“就何必这么客气?”说着,梅映寒推推旁边的于君寒,白争流则已经穿衣服、下床,预备去打水洗漱。
不多时,君陶与他们会和。
君阳仔仔细细在君陶身上看了许久,到后面,君陶都要承受不住他的眼神了:“阿兄,你这是——哎呀,我没事,真的没事!昨晚就是好好睡觉,什么都没发生嘛。”
确保弟弟没有缺胳膊瘸腿,状态也不错,明显是昨夜有好好休息。君阳这才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说:“咱们去赛场吧。”
这一路,自然找君陶问了昨夜发生什么。
“咦,你们看到了?”得知自己和丛霄说的那句话映入了旁人眼帘,君陶有些惊讶,但也坦然,“我说他衣服上有些酒味,晚上是不是要把衣服挂在外面。否则的话,让首席先生们知道他在外喝酒,怕是不美。”
这不光意味着丛霄在赛前关键时候分心,还有一点,“酒”这种东西接触多了,是会影响味觉、嗅觉的。是以除非非常特殊的场合,否则香师们根本不会碰这东西。
如今丛霄却碰了。
君阳袖子下面的手又有些握紧,脸上却尽量不动声色,问弟弟:“那他怎么说?”
君陶:“就点点头,说他今天不会穿那一身。”
众人:“嗯……”
他们一边讲话,一边行路,很快到了赛场。
想到待会儿弟弟和两位师兄要留意丛霄,君阳特地找了一个靠前的位置。前一次比赛丛霄就坐在附近,待会儿弟弟他们一直朝这边张望,也不会显得突兀。
他考虑十分仔细。只是等丛霄真的来了,君阳才意识到,不管丛霄在哪里、自己在哪里,一堆人看丛霄这种事儿,在御香坊里,根本就是理所当然。
也不错。
君阳屏息静气,细细看着面前几个盒子,只等比赛开始。
而在赛场之外,人群之中。
君陶挤在最前面。其他人看丛霄,他倒是一心一意给兄长助阵。
虽然之前也被分配了观察旁人的任务,但这会儿嘛,应该不是很急。
他身后几步,就是白、梅二人。
此时此刻,君家兄弟两个皆不在身边。白争流缓缓吸出一口气,又将其慢慢吐出来。
只是很简单的动作,依然引起了梅映寒的注意力。他转头看白争流,恰好对上刀客的目光。
“君陶身上的灵石。”白争流的表情中透出一抹难得的凝重神色,“被阴气污染了。”
作者有话说:
二更~
第146章 第二轮
君陶觉得自己一夜好眠,无事发生。可白争流从他身上摘下来的灵石碎屑,却告诉刀客,真相完全不是如此。
前面白争流不开口,是因为总归君陶无事,他不欲影响君阳在赛场上的心情。如今却不同了,君阳已经上场,君陶又一心关心兄长。白争流总算得了空,可以先和情郎透底。
梅映寒听着,眉尖果真拢起。
他思索片刻,低声开口:“今日又是大比之日。等到比完了,须去问问于兄,看他能否再和小君师弟换换位置。
白争流点头。片刻后,又说:“此法有用,却不能常用。”
梅映寒本就拢起的眉尖更是拧紧。他看向白争流,平平一道目光,却让白争流有种被洞悉的感觉。
他哑然片刻,开口:“大君师弟同样没有引气入体。由他来换小君师弟,是万万不可行的。既然人选总要落在你我身上,你我也没必要争这一争。”
梅映寒“唔”了声。
这回复太轻易,反倒让白争流颇为抓心。
他拿狐疑目光看梅映寒,“你不会想趁我不注意——”一顿,从梅映寒的表情里得到答案。
白争流震惊了,“你还真想趁我不注意,偷偷去和小君师弟说换位置的事儿!?”
梅映寒:“……”
梅映寒又摆出他那张镇定自若的面孔,道:“还有一天半光景呢。兴许在那之前,咱们已经想到法子。”
白争流眼睛眯起一些,目光落在梅映寒身上。
梅映寒依然从容,还记得提醒白争流:“莫要看我了。首席已经出场,开始宣布赛规。”
这是明晃晃地转移白争流注意力。但他说的也是事实,的确不好忽视。白争流只好吐出一口气,暂且转过目光去看场上。同时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一定不能给情郎找到可趁之机。
——就算真让他找到了,他也要在梅映寒踏进丛霄那间房子之前把人拽出来!
这么一想,刀客心头又松懈几分,可以认真去听首席们宣读规则。
就和他们先前了解到的一样,本次比赛的重点在于调香。每个人桌面上都有五盒已经完成的合香,另有三十六种原料。香师和弟子们要在规定时间内尽可能地复原盒子里的香粉,同时把自己最终成品的份量写在一并放在桌面的纸上。
等到比赛结束,首席们会先简单看过纸上内容,把过于离谱的筛出去。再有,就是一个个查看弟子们制成的香,评判他们对份量的把握究竟如何。
纵观场上众人神色。有如丛霄那样,从头到尾都冷静沉着的。也有像是君阳一样,不管到底有几分基础,起码表现得不动声色的。最后……
自然还有看着面前的一个个香粉小碟,已经显露出紧张的。
在正式开赛之前已经显露出的差距,到了首席宣布比赛开始的时候,迅速被拉道更大。
有人不断用棉花蘸取着盒子里的例香,一边嗅,一边皱着眉头在首席们给出的原料当中拨拉。找出自己需要的,再试探着加一点这个、加一点那个。终于感觉差不多了,便把自己用到的份量记录下来,而后完成最后一步,把所有香粉混合、搅拌。
君阳是其中之一。
君陶颇为担忧地看他,口中喃喃说:“阿兄额头上都是汗。”
白、梅朝君阳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
君陶:“唉,可惜我之前忘记写名字。”一顿,又有点庆幸,“还好我没有写名字!否则的话,肯定是把真名写上去了。哪能像是现在这样,到哪都轻轻松松的。”
刀客剑客听着这话,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又安慰君陶:“大君师弟虽有些紧张,但他的手一直是稳的,加香粉的动作也颇有条理,想必心头已有成算。”
君陶深呼吸,笑一笑:“这倒是。”尤其是一看场上其他人,只要忽略掉丛霄及另几个得到极高下注的,剩下的香师弟子,这会儿在做的事情其实都和君阳差不多。
观察一番之后,君陶心神大定。唇角也不由地勾起来,自信心过了头:“我家阿兄虽然慢了许多,但那个人手都在抖了,一看就不行!还有那个人,嘿,他竟然把自己的香粉碟子打翻了!实在太不当心了吧。再有再有,那个——呃。”
君陶略有沉默。
他十分从容地转过目光,“我是说那个,不是前面的,是后面的。”
前面的,指丛霄。
后面的,指于君寒。
不错。今日比赛,于君寒的位置就在丛霄之后。
客观来说,与其他手忙脚乱、不知道自己在什么的一些香师弟子相比,于君寒已经显得很有条理了。进展也快,其他人往往还停留在第一盒香,于君寒的进程却已经到了第二盒。
如果没有丛霄,他一定会非常惹眼。
偏偏他距离丛霄那么接近,以至于原本会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这会儿也被丛霄带走。
终于看向赛场上的主角,白争流、梅映寒姑且不论,君陶却是实实在在地抽了一口气。
他嘴巴里小声数:“一个,两个……嚯,丛霄竟然已经调完了三份香!开始拿第四份了!”
前次比赛,他们同样在场上,各自为了摆在自己面前的香粉绞尽脑汁,自然无心去想其他。后来虽然反复从旁人口中听说丛霄实力惊人,可还是那句话,眼见为实。
到如今,江湖客们终于领会到丛霄的实力。
他动作极快,却不像是部分弟子那样毛手毛脚,手忙脚乱。相反,丛霄做的每一步,都目标明确,绝无半点没用的动作。
只见他把第四盒香粉拿起来,途中便将其打开。甚至没有用上摆在里面的竹夹与棉花,就那么低下头,轻轻一嗅。
周遭有人叹:“丛霄……难怪小孟大人那样喜爱他。”
声音落入江湖客们耳中,他们眼皮跳了一下。
世人多爱好颜色。纵然制香一道只凭借手艺,若是背后香师有一张不错的面孔,照样能引起一阵风朝。
同样是点香,你点的香背后之人有潘安貌,我点的香却出自无盐面,自然还是你更有面子。
出于这点考量,虽然罗城街巷中有不少相貌平平的卖香老板,但能被选入御香坊做香师弟子的,大多有一张不错的面孔。
丛霄更是其中佼佼者。从前江湖客们不曾从这个角度去想,如今被旁人一点,他们方意识到:“的确是张好面孔。”
颜若白玉,指若削葱,在种种香粉之间徘徊轻点,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享受。
——享受完了,白争流转过目光,看向身侧的梅映寒。
他承认丛霄好看,但这是出于客观审美,和他知道程窈娘亦有一副好相貌没什么不同。可真论欣赏,刀客只觉得这些俊秀男女站在自己面前,尚不如一把好刀吸引目光。
唯一能从中例外的,是自家情郎。
不单单是乍一眼看上去时的清朗英俊,还有细细去看时,从眉梢到眼角,再从眼角到鼻梁……嘴唇……嗯,就连下巴上的线条也化作小鹿,在白大侠心头乱撞。
他眼睛不由地弯了起来。恰好这个时候,梅映寒同样侧头看他。
两人目光中带着相似的意味,“别人好不好,说白了都与我没关系,我只要身边这个人好就行”。
他们相视一笑。这时候,旁边君陶:“唔?丛霄长得是不错,但也还好吧,我觉得还是阿兄相貌更佳。”
被这话吸引了目光的白争流与梅映寒:“……”
两人之间绵绵暧昧的氛围消散,刀客剑客一起瞅向旁边的青年。
君陶点点头,很认真地评判:“他样貌虽好,但还是羸弱了一些。不若我家阿兄,能把丛霄和他后面的于兄、左右的人一起扛起来。”
白、梅:“……”
两人默然无言,君陶眨眨眼睛,迟疑着补充:“唔……自然,两位兄长也能做到这点。“
刀客剑客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能做到吗?不是不行。可被君陶用夸赞钦佩的口气一说,怎么听着那么奇怪?
沉寂在三人之间蔓延。君陶挠挠脑袋,察觉到气氛不对,想要再说些话补救。偏偏这个时候,身侧转来了旁人的惊叹——
“丛霄!”在第一轮比赛中败落的数十名弟子里,不止一人喊出这个名字,“他做完了!做完了!!!”
一嗓子下去,白、梅,加上君陶的视线通通被吸引。就连赛场上,也有不少香师弟子一瞬间抬头,看向丛霄所在的方向。
在一片旁人目光当中,丛霄稳稳坐着,面色冷静不动。直到有首席察觉动静,抬步朝他走来。
不是周首席。
从头到尾,周首席都没有挪开自己的身形。他甚至不曾在丛霄身上多落下一分目光,而是朝他看了片刻,就非常克制地转开视线,淡淡说:“你们这一个个抬头的,莫非是自己也做完了香,不必再有什么调整?”
周首席周围一圈,香师弟子们立刻低头,重新专注摆弄起自己手上的香粉。
作者有话说:
明(晚)见啦。
第147章 双管齐下
“丛霄。”
李首席在青年面前停下,视线在他身前桌案上转了一圈,看到调配好的几味香粉,再有旁边简明写出香粉分量的纸页。
中年男人不苟言笑,问:“你如今做完了,可否要提前交予我等验明正误?”
他嗓音不大,这会儿却清楚分明地落入场外众人耳中。
原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一声声喊着“丛霄”的弟子们已经闭上嘴巴,开始屏息看着场内情形。
白争流一眼扫过去,看到很多昨晚下课后还留在班里不走,被招呼之着下注的弟子。买了丛霄的自然一心期望李首席宣布一句“你调出的所有香都准确无误”,朝其他人下注的则面色凝重,暗暗嘀咕“出错”。
也是。如今来看,速度上丛霄已经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其他人再想胜,可不是只能求一个丛霄出错?
可惜丛霄并未如后者们所愿。李首席先是拿着纸页看了片刻,又端起青年装着调好香粉的小蝶,在鼻下轻轻闻嗅……按理来说,香自然是要点燃,才能激出最清晰的气味。但眼下情形不同,做香师的也一个个都是嗅觉灵敏之人。只花了片刻,李首席面上便浮出薄薄的笑意,道一声:“不错。”
丛霄依然稳重。没说话,只是朝李首席供一拱手。
场外多了稀稀拉拉地叹气声。不必说,自然来自那些输钱的。
至于赢钱之人,他们是高兴,但也没有那么高兴。说到底,买了丛霄的人实在太多,他们这会儿胜了也分不到多少银两。
唯独庄家,自始至终都是一脸笑意,还劝周围人:“你们一个个的,都叹个什么气。嫌现在赚的少啊?没关系,后面首席下场了,可就不是现在这样平平淡淡的状况了。”
他们在这儿或是欢喜,或是发愁。另一头,江湖客们的情绪则截然不同。
几人正意识到另一件事:“不过,这么多游魂里,并没有哪个穿着红衣服。”
讲这话的时候,白争流、梅映寒再度将灵气抹上眼睛。从场上到身侧,他们一个个香师、弟子地看了过去,终于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属实不应该。
要知道,他们如今看到的已经不是诸人或紧张、或笃定地调制香粉的样子。而是一个个面容僵硬的游魂,机械地站着、坐着。
可一眼看去,别说新郎衣服了,连个服装稍微鲜艳一些的都没有——也和御香坊的规矩有关,虽然没有统一制服,但一般来说,当弟子的只能穿素雅的青色、灰色长衫,做了香师能多些花样,到首席这一级才能自由自在地选自己喜爱的衣服。否则的话,就是“不务正业”。
白争流喃喃说:“莫非御香坊还有人没出现?”
以现有状况来判断,似乎只有这种可能了。
梅映寒沉吟片刻,分析:“御香坊起火的时间就在大比之后不久,若真有娶嫁之事,应该是早前已经定下,之待办礼。这事儿,依然要朝着旁人打听。”
白争流点头:“正是这个道理。有人为准备成亲之事,没有参加大比,也是有可能的。”一顿,“不过,这么一来,那人怕是与丛霄、周首席都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