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映寒:“双管齐下吧。咱们遇到过的那些鬼境,孟娘子是因怨,常老鬼是因贪。无论哪种,都算是深重执念。若真有人前脚成亲,后脚命丧火海,因此生仇,也不是怪事。”
白争流:“也是。”叹气,“你这么说,我倒希望此人从未害过什么人,此前那些失踪的消息当真是误传。如此一来,新郎官日后安安生生投胎,好歹图谋个来世。”
梅映寒:“到时候便知晓了。”
白争流点头。
两人算是说定。想想这会儿朝庄家、下注弟子们提起“有没有人近日要成亲”未免突兀,他们便暂时将话题压了下去。直到比赛结束,一行人再回斋舍,他们才有意无意地和于君寒提起:“丛霄日后必成大器,也不知哪家女郎能与他结两姓之好。”
这是个比较安全的说法。从孟文光待丛霄的态度来看,后者多半是不曾定亲,更不可能已经成婚的。以他作为切入点,恰好能够避免掉“明明面前的人家中已有妻室,自己却茫然问话,导致被游魂看出不对”的问题。
于君寒顺利通过第二轮比试,正是又高兴,又忐忑的时候,这会儿也乐意说些别的分散心神。听完白争流的话,便笑道:“无论是哪家,都定然是好女郎。”
“这倒是。”白争流笑着回应。往后一点点引着话题,从丛霄说到其他年轻弟子。几轮话过去,终于说到那最关键的一句。
“如今,”刀客道,“我忽而是迫不及待,想要喝口喜酒了呢。”
按照几人的想法,白争流这么说完,于君寒就应该接口,道“也不用多待。过些时日,某某人不就要成婚了吗”。
可是没有。
于君寒仅仅是赞同地点头,“正是!喝口喜酒,喜庆喜庆。”转而托起下巴,很有那么几分少男慕艾的滋味,“也不知道我娘是否给我相看了好女郎。他日我也成亲,嘿嘿!”
江湖客们:“……”
他们难以想明这个答案。“新郎官儿”和丛霄、周首席没关系,这无所谓,大不了他们兵分两路,分别调查。可压根没这么个人?那宝儿拿回去的木樨香粉究竟是从何而来?
还是说,那根本就是个活人,而非怨鬼?他们从头到尾都弄错了?
四人的脑袋皆乱糟糟的。花了好一会儿,梅映寒终于慢慢吐出一口气,还算镇定地笑道:“我们几个皆与外界来往不多,真想喝喜酒,也得等坊中有人成婚的时候了。只是不知这一等,又是何年何月。”
于君寒听着,又“嘿嘿”笑了声,“旁人我不敢说,但我这杯喜酒,你们是一定能喝上的!”畅想片刻,约莫是看眼前四人的面色实在失望,他又咳嗽两声,勉强安慰:“我听说祝方晨是已经定亲了,是预备在年底办礼吧?再有——唔!首席大人们当中,仿佛唯有周首席还未成家。他年纪也到了,按说早该定下啊。”
于君寒开始对着“周首席为什么不成亲”嘀嘀咕咕,江湖客们则开始交换眼神。
君陶疑惑:“祝方晨?”
君阳微微拧眉:“有点耳熟……”
白争流点头,示意的确有这么一名香师,自己也知道他的存在。
梅映寒同样。君家兄弟看了他们的反应,略略放心。
往后,等到于君寒在他们的请求下叹口气,再抱起铺盖去丛霄他们屋中后,四人凑在一起讨论。
白争流:“是天班的人。你们觉得耳熟,或许因为今日场外也有人喊他的名字。”
君家兄弟恍然。梅映寒:“只是他年底才要办礼,说宝儿遇到的人是他,也对不上号。”
君阳思索片刻:“还是得去问问。这个好办,只要说自家也有亲戚成婚,想知道他找了哪家裁缝做喜服就行。”
其余人点头。
白争流又说:“大君师弟进了第三轮比试。咱们现在还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但既然进了,不妨再往下走走。第三轮的题目是给出一味材料,再根据那样材料来调制香粉。君师弟,你可能应对?——若是勉强,要不要再去藏书楼一观?”
君阳叹了口气:“我从前虽然用香,但实在不敢说是懂香。如今勉强晋级,但说起下轮,是真的没什么信心。只是去藏书楼……白大哥,我实话说,去是想去。可其中耽搁的时候,怕是能再找些新线索。”
白争流听着,看一眼梅映寒,见情郎对自己颔首。
这是“我与你想的一样,你尽管去做”的意思。刀客心头微暖,再看向君阳,道:“咱们原先便是要兵分两路的,如今也一样,只是做的事情换上一换。”
君阳一怔,梅映寒紧跟着道:“找祝方晨问话,原本也用不了多少时候。这样,白兄,你与大君师弟去藏书楼,我们去找那新郎官儿。路上若是再碰到周首席、丛霄他们,也顺道跟上去看看。”
白争流应了一声“好”。君家兄弟想想,也觉得这是当下最好的安排。
只是君阳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要参加比试,倒是让白大哥也陪自己耽搁着——正这么想,又见白争流摸一摸二十八将刀鞘,说:“恰好,我也有些时日没保养它了。藏书楼安静,倒是个好地方。”
君阳如何不知道这话是白争流见自己踟蹰,于是说来安慰他的?
他内心动容,又想:“如今虽有邪魔作祟,可我正道也涌现不少出色之人。白大哥、梅大哥皆数其中翘楚,我与阿陶遇到他们,被他们关照,属实是幸事。”
只愿有一天,自己也成长到白大哥、梅大哥的高度,也好学着他们,庇佑后辈。
……
……
几人吃过干粮,这便分开。
到了藏书楼,照旧四下都安安静静的。入口落了锁,连四周窗子都紧紧闭合。唯独最顶上一层,窗口开了一条小缝,用来通风。
白争流、君阳看准的就是这条小缝。两人身姿灵巧,接由旁边高树,数息工夫就来到藏书楼顶上。再倒挂下去,推开窗户——
原本就是走过一次的路线,这会儿对两个江湖客来说也毫无难度。
等白争流与君阳都稳稳踩在地板上,刀客回身,仔细将窗口复原到原本的大小。而后转身,朝君阳说:“师弟,你且四下看看,哪个架子上的书比较有用。等你挑好了,我便在那附近给二十八将保养。”
君阳知道,这是“咱们都不要离开彼此视线”的意思。他点点头,压下心头对弟弟状况的一点挂怀,郑重道:“好。”
往后,便是一个找书,一个四下打量。可以看出,虽然能来藏书楼的人不多,但他们每一个都待这地方十分珍重。从书架,到角落的桌椅,甚至顶上的雕梁,都被擦得干干净净,连灰尘都少。
在几个书架旁边绕过之后,君阳终于选定一处。“这边的几本方子倒是都说得简明,分量、加材料的先后都有。不像有些,只说用几位料,像是怕人看懂。”
白争流听了,笑笑:“那便在这里吧。”说着,他也从随身的包裹中掏出刀油、棉布。
虽然来这儿的主要目标是陪君阳,但在给二十八将上油、擦拭的时候,白争流还是十分郑重仔细的。
他先是细细用棉布擦过刀柄,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匿灰尘的地方。再有刀鞘、刀身……整个过程中,白争流的心情越来越宁静。
他想到自己年幼时与师父学刀,想到埋葬师父之后独自行走江湖的时光。孤独吗?刀客没有说过,但看着旁人家的灯火,自己却只有兵器相伴,的确会觉得有些冷。
但那都是从前的事情了。如今,他有了自己喜爱、亦喜爱自己的情郎,有杨将军、天山师长这样的长辈,也有两位君师弟这样的友人……说起来,杨将军已经那么长时间没有现身,不知道如今状况如何。
这么一想,白争流又颇为忧心。他给刀上油的动作停下些,只抱着二十八将,静静思索。
在这同时,君阳放书、拿书的动静也一直在他身侧。
白争流虽然没有抬头,却也十分安心。
期间君阳另有走动。但他显然是谨记白争流前面的话,再怎么走,都没有离开这排书架。
直到白争流重新开始给刀上油。棉布上的刀油不太够了,他侧身去取包裹中的小瓶子……君阳又走动起来,衣摆在行走间飘起。
白争流余光落在上面,手上动作微微一顿。
——自己身侧,那个“君阳”衣摆下方……
没有脚。
作者有话说:
一个江江突然出现!
临时和朋友约了下午出门,原本想着能不能出门之前把今天更新写完的,结果……好像来不及了TT
算啦写多少发多少吧
第148章 藏书楼
白争流平静地给棉布倒上新油,在刀身上继续擦拭。
动作之间,原本就锋锐、雪亮的刀锋比以往光泽更盛。像是任何邪祟接近,都会被它斩碎。
原本沉寂在丹田中的灵气涌动起来。在经脉当中穿行,一点点到了刀客的双眼。
他重新抬起脑袋——并没有到“仰起头”的程度,只是平视前方。这个角度,看不到“君阳”的面孔,却也能将他的身影收入眼中。
虽不惧怕怨鬼,但白争流觉得,自己出手之前,起码得弄明白那是个什么东西。
偏偏事情的发展并不如他所愿。似乎是察觉灵气浮动,在白争流看向“君阳”的瞬间,对方正绕过书架,去了层层书本后方。
刀客的视线被挡住。虽然白争流反应极快,不到一息就撑着地面跃起,追到“君阳”消失的地方。可入眼的依然只有一排一排架子,初次之外,他看不到任何东西。
白争流身体绷起,二十八将灵光涌动。
他表情冷静,回过身去,重新打量自己前面所坐的地方。
包裹、棉布、刀油瓶子静静立在原处。没有怨鬼的踪迹,也没有……真正的君阳。
如今怨鬼已经察觉危机,从自己身边逃走,那么真正的君阳又去了哪里?
……
……
君阳尽量保持冷静。
他是在回身的时候,发现身后的白争流不太对劲的。
那个“刀客”低着头,扎在脑后的头发自然地垂落下来。盖在肩膀上、背上,遮住了大半脖颈。
但也留出了一小半。
而那一小半脖颈,并不是寻常人皮肤该有的颜色,而是一种浓郁的焦黑。
君阳一眼扫过去时,并未在意这点细节。还是在目光转走之后,他瞳仁骤然收缩,意识到不妥之处。
再偷眼拿余光去看。
兴许是之前看错了呢?兴许真的只是头发呢?
抱着这样的心情,君阳的目光重新落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刀客”身上,这一回,他有明确目的,视线自然也就直奔重点,去看“刀客”的手、脖子、面颊。
通通——通通都是黑色的。
不像是人的皮肤,更像是一截在烈火之中打滚的木头。君阳甚至看清楚了上面翘起的焦皮,再往下,倒像是透着一点血肉才有的红色。
很难描述君阳那一刻的心情。
像是全身的热度忽然涌到面颊,头皮发麻,头发仿佛要根根炸起。
浑身都在出汗,心跳到难以想象的地步。饶是如此,他还是尽量保持了冷静,想:“御香坊有问题,这是我本就知道的事情……冷静,冷静。不就是撞鬼了吗?我又不是没有撞到过。
“不过,我们进入御香坊三天了,这才头一次直面危险。这是不是说明藏书楼是问题最大的地方?还好、还好阿陶没有跟着一同前来。”
思绪转到这里,君阳对提出两边分头行动的白、梅两个生出一丝感激。
这份情绪却也没维持多久。因为他留意到,自己身边的“刀客”动了。
他在抬头。动作不算快,却不容忽视。
君阳面颊都在颤抖。他不是白大哥、梅大哥,并没有一把能够通灵的兵器,自己也不是能将灵气运用自如之人。遇到怨鬼,想要活命,只有一个办法。
逃。
逃得越远越好!离开怨鬼的“领地”,就能脱出困境!
想到这里,君阳拔腿就跑。同时,他也为白争流捏了一把冷汗。
自己身侧的白大哥被怨鬼神不知鬼不觉地替换,那白大哥那边呢?会不会他也遇到一个伪装成自己的游魂?
白大哥可有发现不妥,会不会中招中计?——自己能做些什么,要怎么把情况告知白大哥?
君阳拼命思考着这些。不多时,他脑海中出现一个主意。
现在白大哥面对的,无非是两种情况。要么已经意识到危险、离开原地。要么尚未察觉,依然在仔细保养二十八将。
如果是前一种可能,原本也无需自己提醒。他现在要做的,反倒是尽量保全自己,不给白大哥添麻烦、拖后腿。
至于后一种可能——君阳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目光已经非常坚定。
他再度迈开步子,却不再是一味地为了逃离前面那被烧到焦黑的“刀客”,而是在寻找窗户。
自己要从藏书楼出去。
无论如何,“白大哥在藏书楼东南方的书架旁边”,这点是没有问题的。
君阳的计划,是从外面递话给白争流。无论是扔纸球,还是干脆喊话,都是办法。
唯一的,问题,在于……
自己要怎么出去呢?
找到一处窗子、从窗口翻了过去,却依然踏上地面的君阳,浑身僵硬地吸了一口气。
冷静。
深呼吸。
……
……
白争流在一排排书架之间行走。
有了覆盖在眼睛上的灵光,除了“找不到君阳”之外,藏书楼对他来说和之前没什么不同。
但这本身就是最大的问题了。
一共三层的楼,白争流在其中上上下下走了两圈,始终没有见到君阳的痕迹。
——这么说并不准确。
刀客面向一处墙壁。他面前是几道很深的刻痕,算是江湖上常见的暗号,意思是“此地排有异。我会在一炷香工夫内折返。若是未归,你速速离开”。
白争流缓缓吸了一口气,手握二十八将,眉尖深深拢起。
一柱香工夫。
他并不知道距离君阳刻下这些痕迹已经过去多久。但是,从他看到刻痕至今,也已经过了差不多一柱香工夫。
……
……
君阳不是有意失约。
他已经认识到,想要在眼下状况里与白大哥重逢,最好的办法,是自己留在某个地方等待。
但在他选好一个视野还算开阔,同时不会被其他书架、屏风挡住的角落,只等白大哥来寻自己的时候,青年余光之中出现一抹红色。
君阳瞳仁猛然收缩,骤然侧身。
红影却已经转过一排书架,消失在君阳眼中。
青年再一次心脏狂跳,所有思绪都被“红色——莫非是宝儿说过的新郎官“的认知攻占。
他一面是知道危险,另一面又不想放过线索。白大哥、梅大哥都一再强调找到鬼境“核心”的重要性。唯有弄明白这个地方是因什么而存在,阿陶才能平安出去。
君阳咬咬牙,到底匆匆在墙上刻下痕迹,追着红影离开的方向奔去。
时间紧迫,他来不及给白大哥更多讯息。再说,不能确定白大哥真的会到这地方来。
君阳一面在一排一排书架之间穿梭,一面这么安慰自己。
他也不会距离那个红影太近。只要稍微拉短距离,只要能看清楚一丝半分,自己就会折返,去前面留下刻痕的地方,看看有没有白大哥留下的新痕迹。
抱着这样的念头,君阳不断奔跑,同时留心隐匿身形,不让对方发现自己。
奈何红影的速度实在太快,有好几次,对方都已经消失在君阳眼中。而君阳意识到这点时,往往四册都是书架。他停下脚步,左右徘徊,分不清自己身边究竟是真正的书,还是怨鬼造成的幻影……
要停下来吗?放弃追寻,重新回到前面留下刻痕的地方。如果白大哥看到那处了,一定会停下来等他。只是不会等太久,只有自己快点找回归路,才有机会与同伴重逢。
“嗖嗖”。
就在君阳心头权衡的时候,那道红色的影子又出现了。
就在重重叠叠的书后。隔着木架,昏暗光色之中,君阳完全看不清对方的面孔。
只有一个念头闯入脑海,是“这人身上衣服……好素”。
不是说颜色不够艳丽。相反,外头的布店中恐怕很难找到这样亮眼的红。可新郎喜服之上该有的金线刺绣、鸳鸯图案却完全不曾出现在对方身上。君阳看来看去,都只分辨出一模一样的红色。
视线落在对方身上久了,他眼睛开始发酸发痛。青年没忍住,倏忽眨眼。明明只有短短一刻,可当他重新睁眼的时候,架子后面的红影消失不说,就连身侧环境也仿佛更暗了几分。
原先从窗子透来的隐约日色像是正在一点点被吞没。君阳牙关咬紧,掌心紧扣佩剑,全身肌肉都被调动起来。眼睛,耳朵……乃至皮肤都要留意四周,不放过一丝风声。
“咚咚!”
是人的脚步!
君阳猛然转身。这一回,他并未见到自己熟悉的红,而是看到一抹近乎与书架之间的黑暗阴影融于一处的深深玄色。
君阳的第一反应是惊喜。一句“白大哥”已经到了喉头,就要被脱口而出。可这时候,他又察觉不对。
是那个“人”的皮肤!
自己之前为什么要逃?不正是因为在身侧“刀客”身上看到了不正常的烧焦色泽!现在,那个来找他的“白争流”身上出现了一模一样的暗色,对方距离他越近,君阳就看得越清楚。
冷静……
他告诫自己。
想想阿陶,想想师父。知道聂师姐、卢师兄再也回不来时,峨眉上下是多么难过。如果自己也栽进来……不,起码要留下点什么,让阿陶顺利离开。
君阳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里面已经满是坚定决心。
他一闪身,朝着旁边书架藏去。同时伸手在一本书上一抓,将其拽在手中,开始用随身的暗器小剑在上面书写。
刚写下“书楼红影”四个字,君阳就听到了从自己前面站的地方传来的声音。
“君师弟?”有人叫他,“你去哪里了?——快些出来吧。”
君阳手指都在发抖,却还是继续往下写。
“鬼拟人形,定要当心……”
作者有话说:
是饭店人太多干脆一遍排号一边写的江江……(一边的朋友在上网冲浪2333)
不过三更真的就会是很晚才发了,要等回去之后
第149章 交手
还有什么要留下的讯息?
君阳握着小剑,掌心当中尽是汗水。
想刻一句“阿陶”,叮嘱弟弟日后行事切要小心仔细,三思后行。又觉得如此一来,阿陶怕是遇到任何事,都会记起自己、记得自己留下的话音。
君阳不希望这样。
他想阿陶万事开心,无忧无虑。
纵然身为武林中人,江湖儿女,弟弟日后的生活定然不会平安顺遂,可是——
“君师弟?”
他听到一声嗓音在自己身侧书架后炸起。
君阳掌心的小剑猛然一划,将纸页划出一条长长豁口。
他的牙关在颤抖,可往后行为,却出乎意料的冷静。
像是魂灵被抽出身体。他冷眼看着那个假冒白大哥,却偏偏露了马脚的怨鬼朝自己靠近。像是做了什么动作,对方面上的焦黑竟然在“扑簌簌”往下落皮。不单单是出声叫他,还朝他伸手,似乎要将他捉去。
君阳自然不会叫“他”得逞。
习武多年,哪怕心头再紧绷,身体依然存在本能。
青年手腕一翻,手中小剑骤然朝那浑身焦枯的“白大哥”飞去。毕竟是利器,哪怕只有两寸长短,依然发出了破空的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