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晚上)见啦
第168章 休整(上)
待到晨光初起,江湖客们又一次动身了。
他们折返城中,与乔掌柜、宝儿一家告别。在小孩儿一本正经一句“你们日后再来罗城,这儿一定比今天繁华”的话音中,笑道:“好!”
乔掌柜跟着笑,一面笑一边用手指戳戳儿子额头,“又学阿娘说话!”
宝儿“嘿嘿”地躲在白争流身后,避开阿娘的手指头。
白争流一行看着这一幕,心中都有快慰。自己一行行走江湖,所思所为,从来都不过是这样温馨宁和的画面。
揣着满心平静,四人上路。
他们一同行到城外,而后便要分别。
君家兄弟西行天山,白、梅两个北上京城。
告别的话,昨夜已经说了许多。此刻几人只是相望一眼,各自拱手,便挥动马鞭,踏上一条与对方不同的路。
伴随着“哒哒”的马蹄声,同伴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但无论是来自峨眉的兄弟,还是天山派的大师兄,亦或是师承更加传奇的刀客……他们所有人都知道,今日、未来,他们都在朝一个目标努力着。
……
……
此前白、梅从西到东,从北到南。行了一路,天色一日比一日暖和,日日眼里都是春光。
到了眼下,虽是再往北行,按说所到之处总要比罗城气候要凉。可时间迈入五月,烈日整天晒着,两人的衣服便也减了一层又一层。等到月末,彻底只剩一身单衫。
这还不够。路遇溪水,虽然远远没到天黑、休息的时候,可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目光中看到了一模一样的心动。
行路这么久,是人都会出汗。平日没有条件,两人都不介意将就。可眼下有了能洗澡的地方,还是……
白争流提议:“映寒,今日咱们便早早歇下吧?”
梅映寒点头:“赶路这么久了,也不差眼下一时三刻。”
他们说定,便一同下马。
虽然一样对清凉的溪水心动,可无论白争流还是梅映寒,都不是什么急躁的人。
他们先给马寻了一个草长得茂盛的地方,拴着它们吃顿饱的。再看看四周,找个平整地方,预备生火、准备晚间吃食。
白争流看梅映寒熟练地搭起火塘,便说:“我去找些吃的。”
梅映寒应了声,白争流转头进了不远处的林子。
他花了些工夫,再出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两只野兔。而这时候,梅映寒已经生好火,身侧还搭了一件湿漉漉的衣服。
白争流脚步微微停顿,颇感意外:“你洗好了?”
梅映寒闻声起身,朝白争流走来。
“嗯,”他一边说,一边接过白争流手上的野兔,“你去洗吧,洗完了正好能吃。”
白争流心情复杂地点头。
他原先觉得自己动作挺快的。可现在看,还真只是自己“觉得”。
说是小溪,但溪面颇宽,两人一居左洗澡,一居右处理兔子,倒是互不打扰。
时间渐晚,夕阳照在水面上。垂眼看时,能看到水面粼粼的波光。
……倒像是金水一样。
白争流被自己的联想逗笑了。随之思绪蔓延,想到更多。
自己已经知道天山派家大业大大,但有了罗城一行,白争流才对“家大业大”有了更深的认知。
原先只是觉得师长们在年礼中加的那一盒香粉味道不错。可再不错,自己也没那么爱用。偏偏这么一盒香粉,竟然能用上黄金的价格。
有这般家业,师长、师弟妹们,包括映寒,他们大可以过上无比奢靡、要什么有什么的生活。可他们非但没有,还居于天山那样的苦寒之地,日日勤修。
白争流脑海中勾勒出年少的情郎照顾师弟、师妹们的场面,还有梅映寒在雪中修习轻功、刻苦练剑……想着想着,不由地转过头,朝溪水另一个方向的情郎看了一眼。
不知是巧合还是其他。他看这一眼时,正好对上了梅映寒的目光。
只是一瞬。下一刻,梅映寒就挪开视线,专心处理起手中的兔子。
白争流嗅到一点儿血味。不重,又是今晚的吃食。刀客并不会觉得厌烦,反倒因此喉结滚动,很想快点把兔子吃到肚子里。
他漫不经心,琢磨:“也不知道映寒待会儿准备怎么做。烤来自然不错,可炖汤也别有一番滋味。不过,如今天热,炖了汤,喝得满身是汗,这澡不就白洗了。”
他权衡不决,期间梅映寒快速处理完兔子,回到火堆旁边。
白争流看他背影。
发现历来镇定自若的梅大侠,竟有一瞬的同手同脚。
他自然很快纠正,没让白争流看出更多端倪。但光是这么一点儿,已经足够白争流惊诧,顺道意识到:“映寒弄好兔子的速度不该很快吗?为什么前面那会儿,那么长时间他都没处理完。等我看了他,就飞速——”
刀客喉结滚动一下。
他慢吞吞地转回身体,也加快了洗澡的速度。
从身上,到头发,顺道像情郎那样,把自己的衣服搓洗一遍。
之后,仅仅穿了中衣的刀客,抱着就自己湿淋淋的外衫上岸了。
梅映寒看到,在火堆边招呼他:“争流,快来。虽然天热,还是莫要受风。”
白争流略觉好笑。
他在梅映寒身边坐下,先拿眼神确认,情郎在几种做法之中选择了烤——正合自己的心意——又看情郎取过自己手上的东西,认真搭在旁边另一个已经支好的架子上。
火光映着梅映寒的神色,照出他一如既往平和从容的眉眼。
手指仔细捋平搭衣服时弄出来的褶皱,让不好烘干的部分对着火堆。
做完这些,还又去旁边自己的衣服上摸了摸。觉得这一面干得差不多了,就将其翻到另一面,继续承受火光招抚。
整个过程中,白争流的视线都落在情郎身上。
梅映寒最先还没察觉,可越到后面,白争流的眼神就越明显,终于到了剑客没法忽略的地步。
梅映寒回过头,疑问:“争流?”
白争流笑眯眯:“前些日子一直在赶路,我倒是有些时候没有认真看你。”
他坦坦荡荡,梅映寒听了,便也露出一张笑脸,道:“是操劳了一些时候。等到京城里的事情解决……”
白争流叹气:“我觉得到时候又要出现别的事儿要忙。”
“……”无言片刻,梅映寒把那句“咱们便能歇些时候”咽下去,跟着叹气,“也是。”
两人安静半晌。
烤兔散出的油脂香气开始往鼻子里钻,吸引走两个青年的注意力。
可惜刀客、剑客于此都有经验,知道如今只有最外面一层肉皮熟了,内里怕还是生的。
他们一起动手,将架在手边的木枝翻了翻。确保受热均匀了,白争流挑起新话题:“算算时候,各派掌门、长老应该已经到了他们最后说定见面的地方。”
梅映寒点头:“纵然是还没到的,一定已经在路上。”
白争流:“只是不知他们见了面,能议出怎样一个章程。”
说着,刀客微微一顿。
他自然是敬重诸位江湖前辈的。可实话实说,当初组建屠魔盟的时候,各大门派可是好好撕扯了一番时候。
谁都知道血魔是江湖大害,不能让他继续肆虐。可谁又都想保全自己门派的实力,不让自家弟子去最危险的地方。
不算错,这也是作为师长,关爱自家弟子的表现。可光是回想起当时的情形,白争流就略有头疼。
他嗓音里多了些许迟疑,“虽然师长们愿意将灵矿慷慨开放,好让各大门派弟子提升实力、共抗邪魔。可若不设些限制,恐怕……”还要引起新的风波啊。
话没说完,意思梅映寒已经领会。
他安慰白争流:“凌霄子师伯最擅长应对这些,定是能想出合适对策。”
白争流就笑:“也对。能把天山派的生意做到如今地步,师伯自然不是等闲之辈。”
梅映寒哭笑不得:“幸好咱们现在不在天山。否则若是师伯知道你这么夸他,说的却不是武功,而是做生意的法门,定然又要郁闷些时候。”
白争流捉住重点:“‘又’?莫非……”
梅映寒微微笑了笑,开始给情郎讲天山往事。
伴随青年清朗的嗓音,也伴随晚风、火焰噼爆的动静,兔肉的焦香更加卖力地往两个江湖客鼻子里钻去。
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赶路途中体力消耗又大。两人是当真饿,前面知道肉还没熟便还能忍,如今眼看兔子烤得差不多了,白争流耳朵里是“凌霄子”“商队”,脑子里则是一口咬下兔肉,自然是烫的,可那股浓浓肉香……
“咕嘟。”
白争流喉结滚动。
梅映寒有所察觉,停下自己的嗓音,提议:“仿佛是能吃了,来尝尝吧。”
说着,从火堆上取下木枝。自己拿了一条,另一条递给情郎。
白争流笑着接过。梅映寒看着他脸上的期待,心中微动。
这时候,白争流冷不丁说:“映寒,我洗澡的时候你一直在看我,是觉得我好看吗?”
梅映寒:“……”
白争流大笑,转回头,认认真真吃起烤兔。
他身侧,梅映寒看着情郎的侧脸。半晌,也跟着笑了。
“好看。”他撕下一条肉,这种时候,竟然还能慢条斯理地将其塞入口中,脑海中又浮现出自己傍晚那会儿看到的景象。
都是习武之人,梅映寒最清楚情郎如今的身材是怎样练来。
从手臂,到腰身、大腿……一身肌肉既不过于厚重,也不会显得单薄。穿上衣服是高挑挺拔,没了衣服,却是流畅漂亮。
更不用说,两人有更亲近的时候。
眼看水珠从自己熟悉的寸寸皮肤滚落,分明已经是饮过水的时候,那会儿,梅映寒依然感受到一丝口干舌燥。
好在后面白争流很快上岸,两人说起其他。那股隐隐的燥火慢慢被压下,让梅映寒又当回那个沉稳持重的天山师兄。
原本以为夜晚会这么平静地过去。偏偏此刻,因刀客的一句话,当时的口干舌燥竟然又回来了。
而他的情郎,还对此一无所知。
作者有话说:
小白:兔兔真好吃!
小梅:(微笑)
今天是突然被通知下午去加班的江江(本来说的是礼拜天)……本章发出来的时候正好出地铁了otz
接下来两更还是晚上啦。
第169章 休整(中)
大师兄不愧是大师兄。
他沉静地吃完手中烤兔,沉静地洗了手,还在附近找了能驱散蚊虫的草叶,一起加到火堆中。
太过沉稳靠谱,以至于白争流都有点儿失望了。虽然情郎被自己一句话弄得无言相对的样子很有趣,但如果能有更多反应……
他笑着看正在给火塘加柴的梅映寒。
算啦算啦。映寒有更多反应,自己自然会觉得有趣。可眼下这样,也能让白争流安心。
他招呼:“今夜无事,便不用守了。映寒,咱们睡吧。”
总归天已经热了起来,就算火堆半夜熄了,两人也不至于受冻。唯独的烦恼是蛇虫鼠蚁,不过白争流对自己有信心。被小虫咬上一口不是大事儿,蛇鼠来了,那么大动静,自己也不至于察觉不到。
他心态放松,面容、眼神依然带笑。话音落下,见情郎朝自己看来一眼。眼神之中似有深色,不过天暗,两人这会儿又有些距离。最重要的,白争流不过是眨一下眼睛,那点深色就消失了,弄得白争流还以为自己看错。
“好。”梅映寒应道,“睡吧。”
他的确有些其他念头。
脑海里依然徘徊着从情郎脖颈、胸膛……一点点滚落的水珠。
不过眼下不是好时候,更不是好场所。
梅映寒愿意忍耐克制,他不想让自己心爱的人有半点儿不舒服。
两人事先拿草叶、树枝铺了一张“床”出来,如今就睡在上面。
白日的疲劳都是真的。此刻合上眼睛,没一会儿,白争流就听到身侧人变得绵长的呼吸。
他暗暗嘀咕,映寒一定是真的累极了。这么一想,自己身上也是翻江倒海的困倦。
白争流翻了个身,让自己面对情郎的方向。眼皮颤动一下,毕竟没有睁开,就这么陷入沉沉梦境。
半晌,他身边按说已经睡着的人睁开眼,无奈地朝身侧刀客落去目光。
再怎么克制,也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总会有些血气方刚。
梅映寒一动不动。
察觉心爱之人的呼吸落在自己身上。
……
……
这一晚,白争流睡得极好。
烦恼的蚊虫侵袭并未到来,他安安稳稳一觉天亮。
意识苏醒的时候,眼睛尚未睁开。手却本能地往前,想要触碰、确认些什么。
没碰到。
白争流有些诧异地睁眼。这一下,才发现梅映寒已经不在自己身边。同时,旁侧空气中飘来隐隐约约的鲜香。
他立刻口舌生津,坐起身,果然火塘正烧着。上面摆了一个石头锅子,锅子当中则是鱼汤。
刀客舔了舔嘴唇。清晨与傍晚不同,吃不下太“硬”的东西,喝汤开胃反倒是好事。再有,此刻天气也比晚间凉爽,并不担心出一身热汗,又惹得自己难受。
他被勾起食欲,不过鱼汤显然还没到能喝的时候。白争流勉强挪开目光,关注起明显起身极早,如今不单单备好早食,还抓紧时间在一旁练剑的情郎。
天山剑法讲究“轻”与“灵”。用剑之人既要做到劲投剑锋,直至要害。又要灵动潇洒,避实击虚。
就白争流与梅映寒共同对敌的那些经历,他有理由评判,情郎在这两点上都做得很好。
如今眼见梅映寒手持镇星,在空中抹、挑、带、削……刀客来了兴致,却并未直接加入,而是起身去溪边洗漱。
用随身带的盐漱口洁牙,面颊也抚过清水。整个人都清清爽爽了,他提起二十八将,喝一声:“看刀!”
梅映寒起身看他。没来得及看清刀客的面颊,就看到朝自己劈来的二十八将。
与心上人对练,白争流自然收着力道。但他信任心上人的工夫,说是收力,也依然用用了七分力气。梅映寒要应对,依然得打起精神。
他却是乐见于此。笑着道一声“来了”,便专心致志地应对起白争流。
一时之间,溪流潺潺涌动的声响被刀剑相对的铿锵响动压过。林间无数飞鸟惊起,日光升腾,照在两个青年肩上……
两人打得酣畅淋漓。愈到后面,愈是振奋。只觉得眼前之人,便是自己最好的对手、最好的搭档。
不知过去多久。
但听“铮——”一声响动,白争流虎口一麻,却是梅映寒一剑刺来的力道太大。他虽是挡住了,却挡得颇为吃力。
刀客并不气馁,反倒眼前发亮,笑道:“好剑!映寒,你方才是用上灵气了?”
梅映寒轻轻“嗯”了声。
两人维持着前面的姿势,如今面颊对着面颊。两把兵器横在他们身边,却都已经卸去力气。不必防备、没有危险。剩下的,便都是对方被挑起兴致之后炽热的吐息。
白争流说:“可你还是输了。”
说着,他下巴抬起一点,示意梅映寒去看自己没有提刀的另一只手。
若他方才是双手握刀,绝不至于险些让二十八将被振落。可他选择单手,也自有一番理由。
如今,那个“理由”正横在梅映寒胸膛处。再往前一寸,就是他家情郎的心脏。
若是对敌时刻,不必说,白争流的手定然已经扣了上去。届时无论掌心藏着暗器,还是干脆以自身力道,都能对面前之人造成重击。
他赢了,赢得当之无愧。
梅映寒笑笑,先一步放下手中镇星,道:“恭喜。”
白争流笑眯眯:“同喜。”
“……”两人再没有什么话音。
打斗这么久,鱼汤已经完全熟了。这会儿正“咕噜噜”地在石锅里翻滚,散发出诱人至极的香气。
白争流都能想到。情郎比自己早起,这倒是不难。难的是要怎么轻手轻脚,在自己完全没有察觉的时候捉鱼杀鱼,煮汤烹饪……映寒真的十分用心。
他心里暖意洋洋,再看眼前情郎。前面用了气力,如今梅映寒额上浮着一层薄薄细汗。这样的细汗无损于他的俊朗容貌,他依然是那个清风朗月的大师兄。
白争流嘴唇微微颤动。
他觉得热。是一种从心脏迸发、向全身涌动的热度。白争流对此不算陌生,只是这样的时候——
他略觉赧然。不过这样的赧然来得快,去得更快。下一息,白争流就留意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梅映寒的目光已经深深地凝结在自己面颊上。
准确地说,是唇上。
他们之间的距离比先前更近了,能听到彼此呼吸的动静。
白争流不太确定地想,刚刚那一刻,自己仿佛还察觉了梅映寒喉咙深处发出的声音。是叫自己的名字,“争流……”
他的手扣了上来,正贴合着白争流的面颊。
随即是炽热的唇。镇星剑落在地上,原本持剑的手这会儿扣住刀客的腰。略带急切,又像是歉疚。在一个很深的、持续了很久的吻之后,白争流听到了梅映寒叹息的声音,低声说:“抱歉,我还是没有忍住。”
这时候,白争流依然沉浸在前面的亲吻当中。
唇齿被撬开,舌尖被卷住。光是这样的纠缠还不够,他整个口腔都被侵袭而过。上颚、腮侧软肉……在任何事情上都那样细心细致的天山大师兄,于“品尝”情郎一道也那么认真专注,不放过一丝一毫空隙。
白争流被亲得头脑昏昏,身体不自觉地卸了力道。二十八将倒是依然挂在手上,只是看那摇摇欲坠的样子,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去和镇星作伴了。
这副状态,不怪他花了点儿时间,才意识到情郎话音中的意思。
白争流打起精神,问他:“忍?你忍什么了?”
不说话还不觉得。一说话,嘴唇、舌尖的酥意清晰显现。刀客眼睛眯起一些,十分直白地问出这个问题。
他倒是不在意——准确地说,是很喜欢。
谁不希望自己心爱的人也对自己热切?映寒爱他,所以会那么深入地、饱含侵占意味地吻他。白争流怀有同样心情,自然也很满足于这样的亲近。
可是……都亲得自己唇舌到现在都在发麻了,他家情郎又“忍”什么了?
白争流是真的很好奇这个问题。
梅映寒:“……”
他沉默片刻,没说话。
可两个人紧紧贴合着,就算梅映寒不说,时间推移一些,白争流照样对情郎身上灼人的热度有所察觉。
他眼神晃了晃,第一反应竟是好笑。
“哦,”刀客想笑就笑,“我好像明白了。”
梅映寒依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他。
白争流促狭,“总归现在这里只有咱们两个,映寒,要不要?”
他觉得自己不可能听到其他答案。没想到,片刻之后,竟然看到情郎摇头。
白争流眨眨眼睛,不太明白。
他强调:“昨晚、今早,一直没有其他人的动静。再说,看周围环境也知道,这地方根本没有其他人来过。”
梅映寒叹气,终于开口,“争流,这种地方,纵然准备再周全,也还是——”
他附在白争流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是很关怀、温柔的语调。白争流听着,却觉得自己在跟着梅映寒一起发热发烫。
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半晌,终于说:“你前面说‘没忍住’。”
梅映寒有点疑问地看他:“对。”
争流怎么忽然说这个?
白争流分析:“但你亲我了——在那之前,咱们是在练武,总不至于那会儿你就开始想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