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好奇怪诶~难道幽谷真的有那么可怕?
我看向他,有着这么温暖笑容,漂亮如仙人的人,会杀人么?
他摸摸我的头发,道:"在想什么?"
"在想你。"我不自觉地在他的笑容里无意识的答道,说完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想用手捂住嘴却依然被他反剪在身后,只能紧张兮兮地看着他。
他的笑容更大了,露出洁白的牙齿,"想我什么?"
摇了摇头,眼睛看向别处。
下颌被他重新抬起,眼睛对着我的,我又一次在他的眼光下屈服。
"在想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跟我走吧,我会永远对你好。"他轻声说,云淡风轻。
我却一时被怔在那里。
(十)师兄
夏夜闷热,扰的人心烦意乱。
蝉儿不知休的乱鸣,风沿着窗子缝隙进入屋内却带来不了一丝清爽,红烛在桌台上摆动,留下一串串清泪。
我烦躁的在床上滚来滚去,明明身体是那么累了,可是却越来越精神。
扯住头发,我逼迫自己睡觉,把绵羊从一数到一千后,又由一千数到一,到最后连是不是数的是绵羊都乱了,只剩下一张张幽谷的脸。
我不由得双颊一阵绯红,想起来自己差点就吻了上去......这个我怎么会去吻一个男人,何况......据他说,我竟然还是他的师兄?
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痛的呲牙咧嘴却依然理不清思路,只能在脑中一遍一遍地重复着他跟我说的话。
"跟我走吧,我会永远对你好。"他放开对我的钳制温柔的笑着。
下意识的我向后缩了缩,不知为什么,总感觉到一股强烈的不安。
如果要是在半个月前,我一定立即二话不说抱着这个大金主死也不放开手,可是......那个现在这个人诶,据说很恐怖啊!
是那种随便就能"喀嚓"人的人诶!
再怎么傻,我也分的清楚什么是危险吧,更何况我二牛是天生的聪明像,无敌的大帅哥。(汗,这跟长相无关吧= =~)
"那个......那个、我......我、那个......离不开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已经是我的家了,恩,对就是这个。"点了点头增加说服力。
"家?这里不是你的家。"
"啊......呃......它是我的家。"
"不是。"
"可是......是。"我挠了挠头侧着脸不确定地想了想。
"不是。"讨厌他怎么说的这么肯定。
"是。"我在这里住的很开心,为什么不是?
"不是。"
"是。"就是、就是!
"师兄。"
"是......啊!啊?啊......"如果现在有人对我说,二牛你一定有耳鸣加幻听,我一定重金达谢他,把他供在牌位上从此一日照三餐的拜谢他。(内是拜死人的= =~)
"师兄。"幽谷一脸的平淡祥和,温暖的笑意,伸手摸摸我的头发,指尖卷起几缕缠绕,一圈一圈,像小孩子般玩耍。
"你、你叫我什么!"我是他师兄?眼睛瞪的差点从眼眶中掉出来,配上猪头脸想必真是恐怖中的极品,人世间的罕见--吓人那!
"不用怀疑自己,我是叫你师兄。二牛,我告诉你,你不叫二牛,你叫断崖,是我师兄。"
我不相信,不相信!
疯狂的摇着头,这让我怎么相信,怎么可能!
谁见过武功这么......呃......根本不会的师兄,没有一技之长,普通的不能再普通,除了长的帅点,还被人逼婚逼到了妓院里!
"怎么可能?我现在这张脸你能认出来么?就算我和你师兄相象也不能证明我就是你师兄吧?"
"能,就是这梅花迹。"纤细如玉手轻轻抚上,无限眷恋。
皱眉低头看着它,的确这个很特殊,但是这也不能说明我就是他要找的人那!
"你咬这个地方,看看赤印是不是完全吻合。"丝般滑衣撩起,露出白藕玉臂。他指了指臂上一点然后递到我面前。
那是很淡很淡的痕迹,如果不仔细看跟本不会注意,但是还是能看出来依稀的轮廓,想必当时一定流了血,要不然不会留下痕迹。
握住他的手腕将嘴凑了上去,张开嘴对上那个痕迹,我轻颤,微微一咬。
果然,完全一样分毫不差。
我咬了咬下唇,低眉思考。
难道我真的是他的师兄?可是我没有武功啊!
不过也说不一定,没准我恢复记忆后就能记起武功了......哈哈,像眼前这个人一样武功盖世!
"我、我会武功么?"眼里闪闪发亮,如果有个尾巴一定就能看到它在摇啊摇的。
幽谷似歉疚的看了我一眼,沉思了半刻,方才开口。
"本来师兄你武功盖世,无人能及,可、可是却为了救我,情愿把身上所有的功力......都给了我。"
啊?啊!啊......怎么能这样,怎么会这样!我泣泪~像从云端到达谷底一样。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因为我......师兄我对不起你......师兄......"他突然抱紧我,牢牢的不放开,头低低地抵在我的肩上,低沉的声音似乎在颤抖。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的人,这人......怎么变的这么快啊?刚才还邪魅的要命这会儿又看起来那么的脆弱。
踌躇了下,试着拍了拍他的肩安慰他。
"没关系,没关系。都是以前的事了,反正我也不记得了,不要紧。再说武功没了可以再练嘛。"
幽谷闷着脑袋低喃:"师兄......你不会......再有武功了......"
他说的声音极低,但是我听的确是很清楚。
耶?这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不能重新练?
"你曾被人......挑断手筋脚筋,从那时起你的身体就不适宜再练武了,而且......还中过毒,你的身体不能再练武,根本承受不了那些。"
我眼前一片黑,晕乎乎的。
谁这么恨我,不仅将我手脚筋挑了,还用毒害我!得罪了什么人啊?
暗暗地皱了皱眉。算了,本该就不属于我的,再执念于它也无济于事。
"所以......师兄,跟我走吧,我会永远保护你的!谁也不能再欺负你,让你再受伤害的。"幽谷低头看着我,眼神真挚,让我差点就点头答应。
"让我好好想想。"我挣脱了他的手,狼狈的逃出房间。
我需要好好的想想,这一切来的太快,让我措不及防。从没想过,我失忆前会是这样的,而且还是那个叫幽谷的师兄。
怎么回事?好乱!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十一)离开
因为昨晚没有睡好,我顶着大熊猫眼很早的就下了楼,来到花厅收拾着前夜桌子上留下的残余剩菜。
边努力地擦着桌子边用另一只手敲了敲笨脑袋,看来是不仅被打成了猪头连带也变成猪头那么笨了。
厅里静悄悄的,只有到了夜晚这里才会歌舞升平,而这时正好是花娘们补觉的时候。
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你在叹什么气?二牛?"喜娘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带着不确定。
吸了口气,我尽量扬起笑容转过身子。(尽管还是白布条脸= =~)
"喜娘~"扔掉手中的布,我扑向来人身上。
"昨晚没睡好?"她挑眉看着我,手抚上了我的熊猫眼。
心里有万千感慨,有时觉得这个喜娘虽然是鸨母,但有时对我真的更像一个关切自己孩子的娘。
谁说妓女无情,眼前的这个人就让我感到无限暖意。
"喜娘~"我把头埋在她的颈肩,撒娇的蹭了又蹭。
"哎~真舍不得你走。"
"啊?谁要走?"
我从喜娘的肩上抬头惊愕的望着她。
"宫主......要带你走,以后你要多多照顾自己。"
"我、我、我不想走!"我都没有同意,他凭什么替我最决定!
"哎~说什么呢?傻孩子。幽谷宫主可是很厉害的一个人,你跟了他肯定以后有大的发展前途,比我这个什么春望楼强多了。"喜娘的眼睛里温柔而慈祥,如果不是在春望楼里,我想别人肯定会以为是娘亲与儿子。
"可、可是,二牛不想离开喜娘你啊~"这是真的,我擦了下莫明流下的眼泪,眼泪汪汪的看着她。
"师兄你别这样!"这时从楼上传出一道悦耳的男音,我和喜娘同时惊的抬头--是幽谷。
还是那身白衣,束发高高耸起,只留几丝俏皮的服帖在颊边徒增几分妩媚。
"师兄?"喜娘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我慌张低眉看她。
她向后蹉了几步,声音中带着更多的颤抖。
"你、你是......断崖教主?"
我蹙眉看着喜娘又抬头看了看幽谷,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没错,他就是断崖,我的师兄,你还要敢留他人在这里么?"幽谷微微一笑,柔媚似春娇,让人移不开眼。
可是......为什么我觉得那笑却很刺眼?尤其是看喜娘大退着步,猛烈的摇着头,惊恐的看着我,嘴里大叫着,"不敢了!不敢了!宫主我错了,请您带走教主,奴婢没有意见!"
"喜娘?"我上前一步想拉住她,可是却被她躲开,退的太猛还一脚坐到了地上。
"教主!请您饶了我!我错了!"
"我......"我急的满头大汗,却不知道如何解释,想拉起喜娘可是看她瑟缩的样子,一副戒备的样子看着我,让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师兄,来我这里。"我抬头看他。
他伸出白皙的手,在空中向我提出邀请。
"可是......"我回头看了看喜娘,有点心痛。明明刚才还一脸祥和,可是现在却像是看到了鬼一样。
"这里不是适合你,跟我走吧。"
环视了这花厅一周,我闭了闭眼睛,在睁眼时我迎视他。
"好。"
坐在这辆华丽宽大的马车上,我不止一次的咒骂自己,后悔自己的冲动。
笨蛋二牛......啊不、笨蛋断崖!
人家让你跟他走,你就跟着走啊!
就算跟人家走......也找个正常点的啊,怎么都不是这个现在半搂着我的腰的厉害人物啊!
这是什么情况啊~
这么大的空间,为何偏偏要跟我挤到一起,还很自然的搂抱住我靠在软垫内,让我动一下喘一下大气都很别扭。
幽谷拿着一本不知道什么书现在正看的津津有味,而我无聊的就差没撞车大呼‘后悔'。
悄悄地向外动了动,立即觉得腰间突然一紧,我抬头看幽谷,露出讨好的笑容。
"怎么了?"
"没。"
"很无聊?"
耶?你怎么知道?你会读心术?
"等下。"他扬起嘴角弧线,侧身从车上的暗格里拿出一个盒子给我。
"诺,打开看看。"
我在他的期待的眼神下打开那个盒子,只见眼前一亮。
哇~真是两把好剑!
剑身玲珑透青,寒如似雪,剑柄上刻青画龙,左边踏云右边吐珠傲慢似徜徉于云腾之间,下面分别各刻有一排小字:青云、青玉。
我不禁伸手去触摸它们,冰凉刺骨却又格外的亲切,还有点点莫明心痛在心间氲染开。
"师兄,喜欢它们么?"他的眼睛深不见底,却又亮的如星。
我点了点头,不解他为什么要我看这两把剑。
他笑的格外灿烂,耀眼似阳。
"这把青云剑是你曾经的配剑,十年前青云、青玉铸造成时我亲手送给你的。"
耶?我曾经的配剑?
睁大眼睛看着那把青云剑,手中细细地抚摩着它,怪不得越看越觉得熟悉呢,原来是我以前的剑啊~看来我以前果真是一个武林高手~哈哈~
"这把青玉是我的配剑,与青云并称剑中双壁。因为我贯用萧,所以很少用的着它。"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注意早就被引到青云剑上了。
嘿嘿......这把好剑要是卖了,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吧~
"师兄你知道么?当初这两把剑铸造时曾用你我的血做为引子,才有了这两把剑,所以......这个是咱们的......孩子。"
孩子?我......
"咳、咳、咳......"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憋死我,我睁大眼睛瞪他。
这、这、这个人怎么老说些这样暧昧不清的话!什么叫是‘咱们的孩子'?这要是被人家听到了还不定怎么误会呢!
"宫主......呃......幽,这个孩子的词不能瞎说。"我在他不满的瞪视下立即改了称呼。
他挑眉似笑非笑:"为什么?"
这个、这个......常人都知道为什么吧!我这冷汗直往下流。
啊~对了,他是厉害的人,不算常人!(我这孩子小白,咱们8用理他= =~)
我绷起下巴一脸严肃,认真地说了起来。
"虽然我失忆了,但我曾听以前住的村子里隔壁三婶说过,孩子是相爱的两个人爱情的结晶,所以才能生出孩子,就如她生出二狗一样的。"
幽谷笑意更深,眉眼弯弯煞时好看:"二狗?"
我斜倪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恨恨地想上去咬他几口。
"是啊是啊,就是之前我差点就叫二狗的那个名字。"
似乎我的瞪视起了点效果,他敛住笑看着我道:"你在没遇到我以前是住在一个村子里?"
我眨了眨眼睛,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当时村长明明跟我说我是村子里的人啊,一直在村子里长大的,只是下水游泳被撞坏了头,怎么现在我又成了幽谷的师兄?
我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人,心里暗暗掂量。
这里绝对有个人在骗我!
(十二)偷袭
我心不在焉地胡乱点了点头,低下头闪躲着他的目光。
"那你怎么会到妓院里呢?"
"当然是被逼婚......呃......"我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这么糗的事情竟然说出了口。
"你被逼婚?"他挑眉,眼眉依旧笑着。
言多必失!
我死死地用两手捂住嘴,坚定的摇了摇头。
我当然知道这副样子很蠢,只不过没想到幽谷这么不给面子竟然笑的那么大声,还一只巨掌拍了过来,胡乱我的黑亮秀发。我就知道你嫉妒我的头发比你的好,比的柔顺,比你的黑对不对!(拜托~幽谷是白发好不好~当然要比他的头发黑)
我狠狠地瞪他,他在我的淫威(汗!)下终于敛起夸张的笑,又换成了像天上白云般柔柔的笑容。
"我不问了好不好,把手拿下来,你这样会很难受的。"他抬手把我的手拿下握在自己的掌中,"师兄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我一愣,随即心里那火气就直往上飙升!
"还不是那个夏竹!"
我嘟着脸,想起那个阴毒的女人,竟然无缘无故的把我的脸打肿,而且还警告我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就为了他的老相好......
老相好?
我一脸惊慌的看着幽谷,只见他面无表情,但是眼里的眸子深了又深。
咬了咬下唇,我向后坐坐,尽量与他拉开距离,以免死于非命。
沉默了许久,幽谷突然开口。
"师兄,今天你有没有上药?我帮你上药。"
我急忙摆摆手,下意识掏出药瓶放到手里将它抓紧,身子向后缩了缩。
幽谷没有说话,只是温柔的笑着,嘴角溢出悦耳的音色。
不理他,回身背对他,将药瓶放入绻起的双腿间,抬起手自力更生的解下缠在脑袋上的白布条。
要不有句话说的好,人要是走背喝口凉水都塞牙缝!
老天~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不知为什么马车突然一晃,让我正在和自己脑袋奋力挣扎的双手来不及扶,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身子向后倒去,不偏不斜的正好落入某个笑的一脸无辜人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