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y to the sky————谦君润如玉[下]

FANY发现这个哥哥似乎很重视自己的妹妹，那种重视已经超过了一般哥哥的疼爱，偶尔的表情更像是对着深爱的情人。
他之所以如此敏感的感觉到了裴南苑的不同，是因为他自己深有体会。BRIAN对他也是如此，超越了对弟弟的关心。
他们的命运如此诡异的相象，似乎以相同的轨迹重叠在一起。纠缠着前进，不能分开。

缺憾的未来
回到韩国的两人，意料外的见到了已经很久不曾回家的奉。
自从大嫂自杀以来，奉一直情绪低沉，走不出回忆的旋涡，每日的酗酒已经将他折磨的活像一个流浪汉。
而此时的他，似乎渐渐走出了阴霾。面色平静，一切作息也恢复了常态。
这晚，孝力赖在父亲的怀里，安静的搂着奉的脖子。BRIAN和FANY看着这一幕，心底暗暗的放下心来。
BRIAN欣慰的看着奉。
"哥，你能重新振作就好了。"
奉笑了一下。
"我的弟弟们都这么能干，我总不能一直拖后腿。对了，父亲说今晚会回家吃饭，我们难得能团聚一次。"
BRIAN露出兴奋的表情。
"我们真的很久不曾聚在一起吃饭了。"
FANY嘴角也浅浅的笑着，团聚么？这个只属于一家人的词汇，现在也属于他了么？
仿佛看出他的想法一样，奉对他笑着。
"FANY，你为了家族的事业，自己单身在英国奋斗，辛苦了。我已经跟父亲提起，你这个年纪比较适合读书，公司的事情还是交给我吧。"
FANY顾不上揣测他的用意，应和道。
"父亲的决定，我一定会听的。"
BRIAN露出大大的笑容。
"那就是说我们可以一起上学了？"
FANY微笑着点了点头，生活似乎一下子回到了正常的轨道，这让他发自内心的高兴起来。
不久后，朱贤回到家。暖意融融的灯光下，一家人围聚在饭桌前。
孝力在老人怀里无忧无虑的笑着，幼小的他还意识不到他已经失去了母亲的疼爱。
老人看着孩子的笑脸，对奉说。
"你也该考虑下再找一个妻子了，孝力这么小，珍嫂带我不放心。"
奉沉默着，然后笑了一下。
"父亲，我现在只想带着孝力好好生活。其他的，以后再说。"
老人在心底叹了口气，奉虽然一直让他操心，却毕竟是自己的孩子。现在奉步上了自己的后尘，自己也不是没有责任的。
BRIAN看着气氛压抑起来，便想给老人宽心。
"父亲，哥条件这么好，迟早会找到合适的女人。您别为他担心了。"
他不知道这番话已经替自己惹火上身，朱贤扫了他一眼。
"你别光说你哥哥，你自己的荒唐事也好好处理一下。那个叫做李路的男孩子，以后不要接触了。放着锦瑟这样的好女孩子不去爱，真不知道你脑子里想什么。"
BRIAN听见那名字，心刺痛了一下，下意识看向FANY。他黝黑的脸低垂着，似乎带着隐隐的笑意，他暗呼了一口气，不敢再说。
老人看着FANY沉默而安静的脸 ，感叹着。
"你们中，最让我省心的要数FANY。虽然年纪最小，关键的时刻却能担起重担。"
听着老人的溢美之词，FANY嘴角暖暖的笑了，老人的肯定对他是莫大的安慰和幸福。
看着他隐约露出笑意，BRIAN在桌下用脚轻轻踢着他的。FANY脸上不动声色，在下面悄悄的回击。
两个人感受着此刻隐秘而暧昧的瞬间，觉得无比的幸福。
奉笑着。
"父亲，之前让您操心了，不过我以后会好好工作的。"
老人似乎对他的反省也颇满意。
"不要搞得象我逼你们忏悔一样，只要你们都努力好好生活。我也就满足了。"
气氛一瞬间温暖而舒适起来，老人忽然想起什么。
"BRIAN，下周末记得请锦瑟和她哥哥来家里作客。我准备举办一个聚会，感谢他们在英国的招待。"
桌下纠缠的腿沉下来，事情真的已经失控的发展下去。BRIAN转头看着FANY，他深沉无波的脸看不出表情。
别这么无所谓的样子，FANY，我能感觉你的不安。
可是，此刻他们能做些什么呢？
他笑了一下，算是对父亲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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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NY躺在床上，赤裸着胸膛，上面还残留着隐约的痕迹，那是BRIAN留给他欢爱的纪念。
虽然他们已经发展到这样深入的地步，却比任何仅止于亲吻的情人更没有安全感。慌乱中一次次用身体去确认彼此的存在，接近疯狂的。
他们现在就像是在没有轨道的云霄飞车上冒险，享受着瞬间的刺激，也预知着失控的未来。他们能透支的，只有现在。
他知道在老人眼中，锦瑟是那么适合做儿媳妇的人选，而裴家的家世，也可以说是门当户对，一切都这么水到渠成的。。。该多好。
只是自己为什么存在呢？没有自己，一切似乎都能严丝合缝的完美了。
狠狠的抹了一下脸，他已经想得太多了。
在黑夜里，他点起一只烟。那是他成年后得到的权利，几年前自己捻熟的夹着烟的感觉还留在指缝中。
烟雾中，门被打开了。
他看见他白皙的脸，在烟雾中微皱了起来。
"FANY，为什么抽这么烈的烟？"
他看着他隐没在白色浴袍内的细腻的皮肤，更深的吸了一口烟 。
"哥，让我抽完吧。"
BRIAN看着眼前以成熟的姿势夹着烟的男人，那是FANY么？他第一次看见他这样颓靡而性感的一刻。
FANY的脸在烦扰的烟雾中，依然没有表情。
BRIAN叹了口气，为什么长大了，就这么习惯掩饰自己？他们之间需要这么多的曲折的掩饰么？
他躺在他身边，将自己冰凉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
"FANY，我遇见你4年，就像一辈子那么长。有时候我都分不清有你的日子是梦，还是之前没有你的日子是一场梦。"
都不是，4年的岁月，每一秒都是真实的。从相遇，了解，到爱上彼此。那是一世纪的距离，也是一眼的瞬间。
FANY掐灭了烟，看着BRIAN夜色中迷蒙的神色，手贪恋的在他的脸上游走。依然是那样精致而美丽的脸，小巧的下巴，迷人的眼睛，鼻子，和嘴。
在他的眼里，BRIAN美过世界上任何的男人，女人。
他的手指在BRIAN的唇上轻巧的滑过，被他温软的唇吸附住，轻轻的含吮着，两个人纠缠着的目光随着夜深沉起来。
在接近失控的霎那，门声响起。
两个人急急分开，整理了一下衣服，一脸迷惑的看着彼此。
这么晚，谁会来FANY的房间？
FANY走过去开门，孝力小小的脑袋探进来，一脸天真的看着他们。
BRIAN开心的抱起他，摩挲着他小小的脸颊。
"孝力来找小叔叔玩了？为什么不去找我？"
FANY笑着。
"因为小叔叔比较帅，对不对？"
孝力已经会简单的单词，能简单重复大人的对话。小嘴念着。
"对。。对。。。"
FANY对着他的脸亲了一口。
"真有眼光，小家伙。"
孝力却往BRIAN怀里躲过去，BRIAN大笑着。
"你有烟味，孝力嫌弃你呢。"
FANY冲着孝力耸了耸鼻子，做鬼脸，孝力咯咯笑起来。
BRIAN的目光忽然暗沉下来。
"现在他还是这么快乐，将来不知道会不会和我一样？"
FANY抚着他的肩，知道他回忆起了童年的不愉快。
BRIAN贴着孝力的脸颊 。
"大嫂真的很不负责任，就这么走了。大人们都自私的想着自己，谁会替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想想。他也会长大，会有未来的，会因为没有母亲的疼爱而缺憾一生。"
"如果我有自己的孩子，我一定不会这么不负责任，我会给他完整的家庭。。。"
话音未落，他猛然醒悟的停住，脸色暗下来。
他们。。。不会有这一切的。
他们无法共同拥有一个健全的家庭，不会有孩子，不会有祝福，不会有。。。未来。
FANY双臂支撑在床沿，低头沉默着。他知道BRIAN是个恋家的人，他如果能拥有一个家庭，一定会很负责任的爱着妻子和孩子。因为他经历了不幸的童年，所以不会将自己的痛苦不负责任的延续给孩子。
他们此时尴尬的，无法安慰彼此。
夜在静默中滑过，更深了。

锦瑟的爱
夜晚的PARTY上，FANY用手遮着脸，百无聊赖的偷着打哈欠。
BRIAN掐了他一下，脸上还是镇定的笑容。
"这么多宾客看着呢，你就注意下形象吧。"
衣着光鲜的客人们，正频频对他们投以‘亲热'的打量。这些人大多是朱贤生意上的伙伴，他们似乎都是第一次看见朱家的两位公子。
特别是对他这个养子，那目光中除了好奇还多了很多复杂的内容。
今晚的BRIAN一身银灰的修身西装，雅致而不失稳重。黑碎发顺着他白皙的脸颊贴伏着，更衬的一双星石般的眸子耀然生晖。天然的唇红齿白让他如同人群中的发光体，吸引着大家的目光。
而FANY一身黑色的休闲礼服，衬衣的领扣微张，隐约露出光滑的胸膛。柔软的短黑发，衬着那张瘦削而黝黑的脸，整个人看上去既利落又有青春的霸气。
他们被朱贤老人当成骄傲，四处介绍给生意场上的朋友。而那些宾客的赞叹和夸奖，让老人禁不住喜上眉梢。
BRIAN的性格开朗讨喜，总不忘给那些上了年纪的长辈们几句甜言蜜语，逗得大家喜笑颜开。FANY只是在他身边安静微笑着，看他像个恃宠而骄的小孩子般四处周旋。
一转神的瞬间，他看见了今天的主角，锦瑟和裴南苑相携而来。
两个人看见他便微笑示意，他也笑着拉了一下BRIAN。
BRIAN转脸看见他们，热情的笑着迎了上去。
"你们来的很准时，聚会这才开始呢。"
锦瑟面色红润，有种热恋中女孩子特有的美丽。
"你亲自的邀请，我怎么会迟到？"
人们注视着四个青春而漂亮的年轻人，站在一起画一样的赏心悦目。
渐渐有人认出了锦瑟和裴南苑，热络的打着招呼。
朱贤凑近了BRIAN，示意道。
"去邀请锦瑟跳舞吧，别让女孩子太主动了。"
BRIAN看了FANY一眼，向锦瑟走过去。
同FANY一齐注视着舞池中央的两人，老人笑问。
"FANY，觉得锦瑟怎么样？"
他笑笑。
"很好，父亲。"他明白这问句背后的意思，却无法发自内心的说出这句话，隐隐带着敷衍。
朱贤却什么都听不出来，兀自说着。
"能遇到锦瑟这么好的女孩子，是BRIAN的福气。我看得出来他们也彼此喜欢，只是BRIAN太不定性了，真不知道是不是委屈了锦瑟。"
听着老人唏嘘的口气，他觉得有些冷汗冒出来。
"父亲，我去沙发上做一下，最近可能没休息好，头有些晕。"
"去吧，注意休息，这么年轻不要搞坏了身体。"
听着老人慈爱的叮嘱，他走向了沙发。
在沙发上坐下来，他的手在沙发上无意识的陷了进去。
老人的意思越来越明显了，锦瑟对BRIAN，对朱家从各个方面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现在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在老人眼中已成定局，而他和BRIAN，没有一个人能有勇气去颠覆，改变这一切。
他们的命运，在现实面前，尘埃落定。
他能给BRIAN的，只有兄弟一样的爱。而BRIAN的生命里，注定要有一个女人来完满他的一生，与他共享婚姻，孕育生命。
他看着眼前的人群，视线模糊起来，分不清是雾气还是酒意。
他明明没喝酒，不是么？
眼前有个身影坐了下来，他努力集中视线，却看到裴南苑别有深意的笑容。
"怎么自己坐在这里？FANY，你好像不太喜欢人群。这点跟BRIAN不一样，他很喜欢热闹。"
FANY敷衍的笑笑。
"是，这点我们很不一样。"
"可是你们是关系这么好，连我这个外人看起来都很羡慕。"
"哥他。。。对我很好。"他都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裴南苑看着相拥的那对身影，喉咙深处笑了一下 。
"他们很般配，不是么？BRIAN似乎渐渐接受了锦瑟，我想我们也许有机会成为一家人。"
一家人？恩爱的BRIAN和锦瑟，还有自己？他无法想象，自己看着BRIAN扶着大腹翩翩的锦瑟合乐融融的模样。
他无法在阳光下看着这一切，然后冷静的守护着BRIAN。
他发现自己真的做不到，然而他又能做到什么呢？面对命运的操纵，他们没有比那些寂寞的木偶更灵活些，他们只能看着一切发生。
他只是想更贪婪的看着BRIAN，在他能守护他的时侯将他牢牢的记在心里。
再将视线投向BRIAN的时候，他却发现他们不见了。裴南苑也发现了锦瑟的失踪，分析道。
"我想他们一定去独处了，恋爱中的人总是有很多悄悄话要说。"
FANY漠然的不做声，虽然他不知道此刻BRIAN去了哪里，但是还有人比他更清楚BRIAN所想么？
恋爱中的关系，只是裴南苑一厢情愿的臆想吧。
然而事实却没有如他预想的，消失的两个人，再没有出现。
连裴南苑都没有料到这一切，他们都有些惊慌失措。不约而同的拨打两人的手机，发现他们都关机了。
裴南苑寄希望于锦瑟已经回家，而FANY，有些莫名的心慌。他不知道这忽然的失踪意味着什么，却感觉有什么危机在接近，让他不能忽视的紧张着。
清晨，FANY焦躁的在大厅等着BRIAN电话的同时，看见了让他疑似幻觉的一幕。
他听见门的声响，抬头看见二楼的裴锦瑟。。。从BRIAN的房间走出来。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锦瑟不自然的回避着眼神，走了出去。
FANY僵硬着身体，看着BRIAN一脸歉疚的盯着锦瑟的背影。
然后在他发呆的时候，关上了门。
他颓然坐在沙发上，告诉自己冷静。一个晚上的独处与失踪，也不意味着会发生什么。他相信BRIAN，不是么？
可是BRIAN明明看见自己的存在，为什么对这荒唐的一切连解释都没有？他觉得这些疑问要把自己憋炸了，于是他缓缓走上楼，敲响那扇熟悉的门。
BRIAN沉重的脚步声，让他身体紧张的几乎痉挛。
门开了，BRIAN颓然的神情，映入眼帘。
"FANY，先别问我问题。进来陪着我吧。"
FANY压抑下不安，只是沉默的陪着他。BRIAN打开啤酒，给自己和FANY都倒了一杯。FANY没有阻止他，虽然BRIAN已经戒酒很久了，可是这次是例外，他看得出BRIAN很烦恼。
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等他开口，BRIAN自顾的说起来。
"我不想伤害她，却还是这么做了。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FANY疑惑的看着他。
"伤害？"
BRIAN微闭上眼睛，眉间是郁郁的神色。
"我拒绝了她。"
昨晚，他们在众人的目光里舞蹈着，就像电影里完美的情人一样。
锦瑟提出要去看他的房间，他们一起上了楼。
然后。。。在他诧异的目光里，她蜕下了自己的衣服，就像对他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她天使一样洁净而美丽的身体，在空气中发着抖。
"BRIAN，我喜欢你。这是我能想到最直接的方式，告诉你我爱你。"
他为难的躲闪着目光，为这尴尬的一刻而心痛。
锦瑟是那么美好的女孩子，不值得为了他如此的放低自己。他用被子包裹住她颤抖的身体，将她拥在怀里低声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