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谦君润如玉[下]

很久不见（下）
曾经，他以为自由和寂寞会让他更快乐。他也以为，远离爱就不会陷的那么深。他还以为，时间总能改变一切。
只是如果知道会带来今日的疼痛，当初是否还会义无反顾的逃避初始的沉沦？！
现在，他已经没机会后悔！
他知道他是正常的，因为他还是选择了女人来爱。所以他安慰自己，没必要觉得压抑，没必要觉得悲伤。
他早该意识到，他们所面对的本就是截然不同的命运。
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在蒙蒙的天光里，点起一根烟。
爱情是这样奇怪的东西，有时候自以为多么坚定，有时候却又可以轻易的转移到另一个胸膛。
他该替他们的解脱，举杯庆祝吧！
可是心酸那么汹涌，他究竟要骗自己到何时？明明是深爱的人，却要将对方推到完全陌生的位置才甘心！
没有努力去争取的现实，究竟有多可怕？用自己的残缺成全他的完满，究竟又有多伟大？
再难压抑心里的烦乱，BRIAN起身套上衣服，想去通宵的超市买些啤酒。
推门出去，天气闷热依然。嘴角叼着烟蒂，漫不经心的朝着模糊的黑暗里走去。
淡淡的酒气在湿热的空气里蔓延，和着浅浅的呼吸声。
BRIAN停下脚步，视力渐渐适应了黑暗。角落里一个男人倚靠在墙上，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FANY？！
他迟疑的走向他
"FANY？你喝醉了？"
男人依然纹丝不动，活像盯着猎物的猎豹一样看着他。
即使那身影在黑暗里如此模糊，他还是不会认错。只是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
"你，喜欢我么？"
这样迟疑而没有底气的口气，不像出自白天那个冷淡自持的男人。
BRIAN掐灭了烟蒂，叹了口气，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FANY，我要去日本了。我。。。"
身体骤然被一双手臂箍紧，紧到他的肺都要炸裂。熟悉的气味，还有炙热的体温几乎灼伤他的理智。
混合着酒气和湿热的喃喃自语，缠绕在他耳边
"为什么要走？我就，这么让你讨厌？"
BRIAN浑身僵硬，这样暧昧的态度是什么意思？半夜里意味不明的突袭，是为了什么？那个残忍而冷酷的FANY，哪里去了？
FANY顾不得天气的炎热，就这样在BRIAN身后紧紧的拥着他。喃喃的
"别离开！半年了，我没有忘记你。我是不是没有跟你说过，我。。。"
BRIAN颤栗的等待着，那即将出口的下一个字。结果却被FANY吞噬在绵密的吻里，他炙热而温柔的唇，顺着他滑腻的布满着细汗的脖颈蔓延着。
急切而又贪婪的，仿佛长久跋涉在沙漠的旅客，忽然遭遇了珍贵的绿洲。
BRIAN猛然挣扎起来，FANY喝醉了，他却没有。等他们都清醒过来，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为此刻的纵欲而后悔？
他还想轻松的跟他和过去告别，而非带着这暧昧不明的关系。
为了制止他的反抗，FANY将手臂加深了力道，不满的抬起头
"不要动。"
BRIAN好笑的领会着这命令的口吻，我难道是你的宠物吗，叫我不要动就不动？
"FANY，我们不该是这样的。你迟早，会后悔。"
FANY终于不耐的放开双臂
"那么我们该是什么样？"
他深深的盯着他，语气控制不住的讥讽起来
"还有李路，你们又该是什么样？"
"是不是GAY都是这样对感情不负责任的生物？你可以随便付出身体，我又有什么可后悔？"
BRIAN目光瞬时冰冷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FANY软化了眼神，疲惫的说
"我不知道，BRIAN，你快把我搞糊涂了。为了救我回到EREBUS的你和现在的你，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我已经不想继续猜下去。收回你的圣经，和你的暗示。我只想要你，就算你不爱我。"
"那你爱我么？"
BRIAN抬起脸认真的看着他，暗夜里曜石般的眸中是一片璀璨的星光。让FANY心悸的，却又心虚的躲开去。
"我不知道。"
他不想对他敷衍，因为他的确不清楚。他还不能习惯，确认自己真的爱着一个男人。
BRIAN眸中的光芒瞬间黯了下去，他的担忧从来不是没来由的。FANY怎会如此单纯的以为，他们对彼此有欲望，就叫做爱了？
他微微挣扎了一下
"FANY，我们根本不适合。无论你有什么欲望，那也是偶尔的新奇而已。男人的身体，没什么意思。"
他还记得白天FANY身旁那个精致的女孩子，温香软玉，那是女孩子的专利。若不是他从小的经历，他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对可爱的女孩子着迷。
"你以为我只是对你的身体感兴趣？BRIAN，即使我喜欢男人，想要什么样的身体又得不到？可是我知道，我只想要你。"
"可是这件事情也要两厢情愿，我不想跟你有什么关系。对不起。"
转身没有走多远，身后的静寂让BRIAN慌张起来。
他回过头，看见FANY沉默的站在原地看着他，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他无奈的走回去
"你到底想怎么样？"
FANY拉过他的胳膊，缓缓抱住他
"你就这么想离开我？那你就走吧！"
决断的话虽然说出口，那怀抱却迟迟的不肯松开。
FANY略带胡茬的下颌摩擦着他的脖颈，带给他诡异的刺痒。BRIAN周身紧张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跟人肢体接触过。自从那次"钢琴课"之后，他就对做爱这档子事产生了恐惧。
他知道FANY喝了酒，不太能控制自己的欲望，所以他必须小心的淡化他们之间这危险的氛围。
"FANY，你还清醒吧？"
"BRIAN，我不太想，清醒。。。"
FANY用渴望而沉溺的目光跟他索求着，他不会忍心强迫BRIAN。可是他却又不能放开手，这一放谁知道他们还有多少个半年可浪费？
BRIAN无奈而好笑的忍受着他的无赖，不太想？！你是在跟我谈判吗？
那丝若有似无的微笑，无疑是这个失控的夜里危险的导火索。
FANY呻吟着
"别这么笑，混蛋！"
一个温柔的追逐，一个无力的闪躲。
这场危夜里的情欲游戏，就这样欲迎还拒的展开。

农夫与蛇
身体被禁锢着紧紧倚靠在冰凉的墙壁，从体内深处溢出的兴奋让他的双脚几乎要离开地面。黑暗的屋子里，充斥着他压抑的呼吸声，还有肌肤摩擦的细微声响。
他还是选择妥协，虽然他从不喜欢为迁就性而发生关系，可是FANY是不同的吧！
因为，他也渴望他。这种渴望，是从来没有过的。
在这样失控的瞬间，BRIAN忽然就想到了自己曾经突袭过FANY的某个雨天。他对他的欲望，大概从那时起就已经泛滥成灾了。
其实，居心叵测的人，是他吧！
他压住在他T恤里肆虐着的毛茸茸的头，忽然笑出了声。FANY将头从他的衣服下钻出来，捧着他的脸喘息着
"你确定我们是在认真做爱，有什么可笑的？"
"我只是想，也许我才是意图不轨的人。"
BRIAN侧歪着头，认真的看着他
"FANY，你确定你不会后悔？你明明。。。也爱女人，不是么？"
女人，是这18年来对他很重要的词汇么？很明显不是的。
在他的意识中，在命运的天平上，BRIAN这个名字无疑是用什么砝码都无法颠覆的。
毕竟为了他，他连义父都背叛了。所以，他根本没有思考这些蠢问题的必要。
在FANY更趋猛烈的攻势下，BRIAN用摇摇欲坠的身心接收到了他笃定的回答。
这家伙。。。不是明明一直有女友？为什么这副贪婪样子活像禁欲了一世纪的修道士？唉。。。
FANY灼热的手掌在他干涩而敏感的肌肤上毫无规律的游走，点燃起一片片沸腾的火焰。
BRIAN竭力控制着从心底升起的颤抖，其实他还是怕。怕幽灵般的钢琴声死灰复燃，怕身上罪恶的图腾会招致厌恶。
他的理智和恐惧在黑暗里无望的翻滚着，终究被欲望的怒火燃烧殆尽。
他将修长的十指插进FANY的发间，压抑着喉咙深处刺痒的呻吟。牙齿咬着唇瓣，头无力的抵着坚硬的墙壁。深海一样的眸子失去了焦距，满满充斥着沉溺的情欲。
你的手是上帝的旨意吗？哪怕此刻罪恶的渴望能摧毁整个世界也好，我这是样想。。要你！
欲望从腹部的岩浆深处喷涌着。。。溢出来。。。
他觉得深重的呼吸，和雷鸣一样的心跳要将他置于死地。
原来真正的性爱，是这样带有摧毁性的压迫和亢奋的混合。就像妖冶的曼陀罗，被掐着水嫩的枝茎轻喘着盛放。。。那样美妙的淫糜。。。和整个灵魂的塌陷。
只想呼唤一个人的名字，就像远古的诅咒，被你彻底的占有。。。也要你为我深深迷恋。
FANY嘴唇湿润的痕迹从他胸口的敏感朱红，一直延伸到灼热的小腹。他感觉自己仿佛是被品尝的一道美味。
轻闭的眼尾带着模糊的笑意，就这么喜欢吃他做的东西？也包括他自己？
他将手指顺过他细软的发丝，沿着他清晰的轮廓滑下来。轻轻抬起那张布满情欲的脸，专注的看着彼此。
然后，深深地吻下去。
唇齿交错的瞬间，FANY忽然暴戾的咬噬着他，狠狠发泄什么不满一样。痛呼从他的唇间散漫的溢出，在黑暗中听起来更像是呻吟。。。
这情色的夜里，身体和着欲望暴涨。FANY掐着他的下颌，用舌尖顺着他的唇边轻轻扫过
"我喜欢听你的声音，喘息。。。"
BRIAN将手探到他昂扬的下体，温柔的抚摸着他少年的欲望。
FANY难耐的呻吟出声，BRIAN笑了
"我也是。"
FANY将鼻尖抵着他，微熏的酒味让BRIAN忽然醒悟
"你还醉着，我真糊涂。。。"
"我没有，我一直清醒得很。"
BRIAN还来不及说话，已经被一把甩到床上。热炭一样的体温笼罩上来，带着暧昧粘腻的汗水润滑着两具雄壮的身体。
BRIAN没有顺从FANY蜕下他的体恤，那是他最后的武装。他背后的图腾，还有他们之间的禁忌，只剩下这脆弱的一道防线。
"FANY。。。我是BRIAN，我是一个男人。。。你确定我们要继续？"
BRIAN知道自己此刻做的事情，就像对着新生的婴儿议论他最后的葬礼一样扫兴。可是，他不能不提醒FANY，一个酒醉的家伙！
FANY似乎在黑暗中略微停顿，最终还是毫不迟疑的撕扯着他单薄的体恤。黑暗中棉帛的撕裂声，将一切的禁锢都打破，残存的理智灰飞烟灭。
他在他背后的图腾上舔吻着，温柔而沉迷的。隔着单薄的衣服，BRIAN能感觉到他下体欲望的坚硬，似乎期待着一场疏解的爆发。
你这样用心的前戏是在暗示我，你不在乎我的过去么？
BRIAN在黑暗里甜蜜的笑了，他忽然想起一个故事，农夫与蛇。
他想将自己蛇一样冰冷的身体和生命，还有那毒牙般的爱情一齐交付给他。让他给他温热，为他解除恶毒的诅咒！
他伸手探到FANY的腰带上，果断的为他解除禁锢。一滴灼热的汗水顺着FANY黝黑的脸颊滴落
"我。。。自己来。。。"
黑暗里FANY暗哑的声线带着几分羞涩。BRIAN轻笑着解开自己的裤带，任裤子半退，就这样纠缠在他们之间。
他引导着FANY无措的手指，接近那神秘的地带
"会吗？。。。"
FANY生涩的在那附近徘徊， 抚摸。。。慌张的仿佛处子。BRIAN无奈的弓起身体
"FANY，进来。不用做前戏了，我对你很满意。。。"
"BRIAN？你确定。。。"
"是的，因为是你，我喜欢我们就这样直接而亲密。"
他没有跟他说，他做爱从来必需带套子。可是为他，他什么都能例外。
FANY将自己饱涨的欲望，困难而艰涩的缓慢送进BRIAN的体内。因着紧窒的摩擦，产生了禁锢的痛苦，与此同时也意外的快感迭生。
BRIAN将头狠狠抵在床上，手指关节微微泛白。没有丝毫润滑的进入，真的很痛。可是与那痛苦双生的，是陌生的快感。
一份与身体无关，跟情感有关的快感。因为，他爱他。
直到完全进入BRIAN体内，他们的接触开始显得不那么费力。那温暖的甬道就像天堂的入口，带给FANY登峰造极的极乐。
他们仿佛两只盛夏里叠尾交欢的蝴蝶，在黑暗里翩翩起舞。他的身体随着他有节奏的耸动着，激情而动荡。
FANY握着BRIAN的腰部，挺进然后推出，周而复始。这亲密的接触仿佛期待了千年，让他再不想放手。若能一辈子在他的身体里，他死也甘愿。
他火热而强大的欲望在BRIAN的身体内失控的肆虐着，渐渐失去理智。也许此刻快感也是痛苦，越放荡也就越饥渴。
侵占他多久，他都不觉得满足。永远不满足。。。
"哦。。。"随着激烈的撞击，BRIAN难耐的呻吟脱口而出，那声音和着喘息在黑暗里有种强大的摧毁力。
"叫。。。我的名字。。。"
"F。。。FANY。。。"
他将身体深埋进去，沉迷的狭长眼尾带着满足。
"再。。。叫一次。。。"
他叹息般的呻吟
"FANY。。。哦。。。我的FANY。。。"
FANY用手扳过他虚弱低垂的脸颊，跟他吻在一起。黑暗中，BRIAN身体扭曲成蛇一样柔软，蛊惑着他宿命的农夫。
他们的宿命。。。他们的永生永世。。。
不知道这样周而复始的纠缠进行了多久，浑身都是淋漓的汗水和体液。BRIAN酸痛的腰部，几乎要折断。
随着FANY野兽般的嘶吼，盛大的高潮终于到来。BRIAN的身体深处感受到了火山剧烈的喷发，他也急不可耐的释放了。
他们一齐闻见了欲望的花开，看见星火在宇宙里灿烂的陨落。
那一霎那，仿佛最接近永恒。
FANY拥抱着BRIAN垮塌下来的身体，温柔舔舐着他身上密密一层，半咸半温的汗水。
BRIAN无力的用手挡隔着他的"亲密接触"
"你禁欲多久了？早知道你蓄积这么多体力，我死也不会答应。。。"
FANY笑着抚摸他额上的细汗
"也不算久，18年而已。。。"
说不上是甜蜜，还是酸楚涌上心头。
可惜，即使他们真的等待了彼此那么久，甚至从地球的初始就开始了46亿年的守望，也还是不会改变此世注定的命运。
BRIAN将嘴角弯成介于甜蜜和苦涩中间的弧度，沉默的看着天棚。

无神论者（上）
有时候，沉默是最好的语言，而行动，是最实际的承诺。
所以在这样无规则可循的夜里，在这样一个杳无人烟的角落，他们贪婪而苟安的偷一晌之欢，毫不节制的做爱到精疲力竭，地老天荒。
沉默而又坚定的，要着彼此。
放纵也是惩罚，快感也是发泄。怒火化成精子，眉眼变成星火。
用身体感受最神秘完整的宇宙，用交欢去理解情爱最彻底真实的面貌。
BRIAN摁着FANY的手，推开他的身体，不休的喘息
"我发誓。。。你不能再碰我。。。"
做爱到死掉，他们会不会成为第一人？也许不等彼此精尽人亡，他就会因为体力不支需要吸氧了！
FANY将手指插入BRIAN如洗的发丝，凶狠的拽着他的头向着他
"说，你为什么消失这么久，再见我又要去日本？"
BRIAN懒洋洋的低吟
"那你又为什么交了那么漂亮的女朋友，还来我这里折磨我一整晚？"
FANY放开他，皱眉
"干吗提起她？"
"内疚了？"
BRIAN顺手在床头取过打火机，点起一根烟。看着蓝色的焰火在黑暗里明灭，忽而高涨，忽而低迷到接近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