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香鬓影 II————安司

沈君磊从一开始就在等著季寻影开口，他也高兴卖他这个面子，"那好吧，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再追究了。不过，如果再有下次我可不会轻饶！"
"不会再有下次了，请总裁放心。"季寻影笑著替沈岚答道，总裁给他的这个人情他可是做的很乐意的。
"嗯，季经理不要把他当成是我的儿子，该怎麽管教你自己看著办，我不会多说一句话的。"

"谢谢总裁的信任！"影心中开心的既是得到总裁的权限放宽，也是有种得到岚的感觉，他相信自己离那一天的到来已经不远了。
"如果没其它的事，我们先回设计部了。"
......

"听说了没，我们前几天交进去的计划全部被否定了！"有人指著经理办公室紧闭的门这样说道。
"不会吧？全部？"那麽多份都被否定了？
"是啊！这个季寻影也太狠了点吧！"
"就是！那可是我们的心血耶！"被话题吸引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听到这种事情自然都凑近了。
"那我们下个季度做什麽啊？"
"谁知道！"有人不满的开始发牢骚。
"要我说啊，他肯定会让我们重新写计划，到时我们都不要写，看他怎麽办！"
"对！我同意！"
"嗯，好办法。"
"那就这样决定了！"
设计部的人都是原来在季寻影还是"蓝汀斯"总经理时的原班人马，那时因为自己总是输给"蓝汀斯"不知道吃过多少苦头，所以对影的到来大多都有种抵触的情绪，稍有不满就会爆发出来。

"影，刚才谢谢你帮我解围。"从总裁办公室出来後，沈岚跟著他直接进来设计部经理办公室。
"不客气，如果真的要谢我，以後都不要改变这个称呼。"
"影......"沈岚没想到自己居然不自觉得叫了他"影"，他已经很小心的克制自己了，只是经过昨天还有今早自己却不自觉地让这个称呼脱口而出了。

"比起‘季经理'、‘季寻影'，我还是喜欢你这样叫我。"不是没看到岚的挣扎，但他就是要求他这样叫自己。
"可我只能把你当朋友......"
沈岚没有说完的话被影阻止了，不知道何时季寻影已经来到他面前，伸出一根手指压住了他的唇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什麽也不要说，你只要答应我就好。好吗？"
嗯。被影压住的双唇无法吐出话语，沈岚只好用点头表示。
两个人就维持著这样的姿势彼此对望著，没有人注意到此时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暧昧。

"总经理，这有几份文件需要你看......一下......"童希蕴知道自己忘记了敲门，但这种怪异的场景......
"咳！"季寻影是带著笑意退後了两步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岚因为他失态了。
"我先出去了。"该死！自己这是怎麽了。

"他怎麽了？"看到一个匆匆离去，一个脸上都是笑意，童秘书有些好奇的问道。
"没什麽。"随手翻过她拿进来的文件夹，季寻影答道。
"我是不是打扰到什麽了？"刚才那种，怎麽说呢！暧昧？自己眼花了吧？
"应该没有，其实我觉得你进来的正是时候。"否则依照岚那别扭的个性，大概就快要反弹了吧。童秘书这时刚好进来，反而让他忘记了思考两人之间的气氛。

怎麽她觉得自己眼前的人正在心中盘算著什麽呢？童秘书确定她在季寻影脸上看到的那种笑容，是绝对有著什麽预谋的。
"你不是说当我是朋友吗？"
"是啊！"
"那你是不是该透露点什麽？我也好帮帮你呀！"
"嗯......"可惜，对自己来说岚比较重要，影在心中有些歉意的答道，只可惜这些童希蕴都听不见。
"说呀！"她还误以为季寻影是在考虑中，自己只要催促下他就会告诉自己了。
"我不会让‘蓝汀斯'和‘奥依雪'成为一家的。"想来想去，这好像是给她最好的解释了。

童希蕴转头确定了一下经理办公室的门是紧闭的，"呀！太棒了！"
如果不是自己穿这三寸的细跟鞋，她还真想跳起来拥抱一下季寻影，"我就知道你不会保持沈默的！"

"我不同意你们这样做！"还没等童希蕴有下一步激动的表示，她和季寻影同时被外面传来的声音惊得愣住了。
那是岚的声音！发生什麽事了？季寻影第一个反应就是冲出去看看，他担心岚出了什麽事。
感觉有阵风从脸部吹过，童希蕴从呆愣中回复过来，发生什麽事了？为什麽她的上司那麽急著跑出去？想归想，她还是跟著季寻影的脚步向外走去。
经理办公室的门被大力推开，巨大的声响吸引了设计部所有人的注意力。"发生了什麽事？！"季寻影这声吼又大到可以震破人的耳膜。
"......"除了沈默，所有人都忘记了反应。
这个人怎麽了？突然从里面跳出来，而且还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谁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麽事？"稍稍跨离精力室门口几步，季寻影不紧不慢的问著。
哟？恢复冷面修罗的本来面目了？童希蕴跟在他身後听到影冰冷的语气有种久违的感觉，这才是她熟悉的季寻影嘛！
自从来了"奥依雪"以後，他整个人都变了，现在这个冰冷的声音才是原来"蓝汀斯"那个叱吒服装界的年轻总经理所拥有的。看到一室呆愣的表情，童希蕴有种想笑的冲动，真是一群把客气当福气的笨蛋，还不知深浅的敢和他在工作中作对，怎麽现在都变成这副呆样了？

"张组长，你说。"
被没有温度的声音点到名，张组长的身体明显的一缩。而且这还不止，他好像感到自己正被一束冰光笼罩著。
"你说。"季寻影没有移动脚步，但眼光所到之处被扫到的人都不禁缩了缩身体。
等季寻影环顾全场之後，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胆子吱声，当然除了他背後的人还有一个人幸免於难。
沈岚是最後一个被影眼光扫到的人，但却已经变了一种不同的眼光，但除了当事人其他人都没有发觉到。一个被角度限制无法看到，其他的则都在极力躲避刚才冰冷的感觉，当然不会去主动注意季寻影的眼光怎样了。
"怎麽？都没人回答？"又看了全场一次，除了沈默还是沈默。
"你们刚才不是很会说话吗？怎麽，这麽快就变哑巴了？你们把设计部当成是什麽地方，茶楼？还是舞厅？身为设计师就该有设计师的样子，这里是我们工作的场所我不想听见大声喧哗，明白了吗？"
再一次，季寻影得到的仍是沈默。
拜托！他认为自己这副样子，有谁敢站出来回答啊？童希蕴站在季寻影的身後有种想要托额头的感觉。
"不明白？"还是冷硬零下的温度。
童希蕴在心中呻吟出声，看来这堆人还不能适应呀！还是自己站出来，暂时解救一下他们吧。正当她打算这样做时，却有人快了她一步。
"抱歉！是我们错了，以後不会再有类似情况发生了。"沈岚站了出来说道，"大家都不要愣在这里了，赶快工作吧。"
还是沈岚一贯的笑容，在这种赋有感召力的笑脸下所有人仿佛慢慢从冰冻中溶化出来，终於开始有了动作，都一一做好开始了工作的姿势。

看到这种情形季寻影没有说话，和出来时不同他静静的退回了自己的专属办公室。
"嗯，为什麽我感觉你在给沈岚做人情呢？"童希蕴已经观察了好久，跟著他进入经理办公室中关上门，她终於可以问出自己的疑问了。

"有何不可吗？"影坐在椅子上笑著问道。
"真的是这样？你到底怎麽想的呀？"他不是不打算保持沈默吗？那为什麽还要帮沈岚在公司里制造好感，童希蕴想不明白了。
"‘擒贼先擒王'不是吗？"
"你是说......从沈岚下手？"忽然间，童希蕴好像明白了点什麽，那自己有好多疑惑都可以找到答案了......原来如此！
"不要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以後做事小心点就行了。"知道她误会了，但季寻影并没有解释清楚的打算，只要她不会再做些帮倒忙的事情就可以了。
"知道了！放心好了。"童希蕴对影眨眨眼笑道，要他放心。
很快午休的时间到了──
"怎麽不去吃午饭？"沈岚推开经理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
"等你呀！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影忙著手中的东西，并没有看向他。
"少来！还不是自己逞能！说什麽下班之前会把计划交上去，现在好了，连吃午饭都没有时间了。"看著影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就光顾著眼前的电脑屏幕，沈岚就猜到是怎麽回事了。
"呵呵！被拆穿了。"继续敲著键盘，影说道。
"我帮你吧！"
"那你的午饭怎麽办？"终於，季寻影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了沈岚，那种眼光是炙热的。
"你用晚饭补偿我吧。"轻轻别过眼，他被影那个眼光看得有些心虚，感觉自己承受不住那个温度。
"过来！"空出一只手，影向岚伸了出去。他知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麽？影有些怀疑。
没有理睬他，岚故意从另一边他没有伸出手的地方向他走近过去。
"干吗？"
挑了挑眉影有些意外，看来沈岚就是沈岚，自己真是一点也不能急躁呢！
"帮我把这些资料整理一下。"打消原本想要做些什麽的念头，影扔给他一个文件夹。
其实那里面的东西都已经在他的脑子里了，不过为了能对岚的午饭做出"补偿"影决定拖住他的用餐时间。这种机会可是难得的，不管岚是否意识到自己说了什麽，他都不会白白失去的。
因为有了上午的经验，童希蕴在想进入经理办公室门前偷偷的透过没有关紧的门缝往里面看了一眼。
好险！还好自己偷看了一下，沈岚又在里面。看了眼时锺午餐时间还没有结束，她悄悄地伸手将留有门缝的门拉了一把，然後将手中拿来准备给某人的便当扔进了垃圾桶。看来是没有必要了，她耸耸肩在心中道。
"走吧！"
"呃？"沈岚不明白为什麽下班铃声刚结束影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後。
"我答应你的午餐补偿啊！不要说我说话不算数，我可是记得很牢的。"季寻影看到岚一脸迷茫的表情猜想他大概还没想起来，不过无所谓自己不介意提醒一下的，这点小钱他还承受得起。
"啊！我都忘记了！"好像自己在中午的时候是提出过，他没想到影会当真。
现在，沈岚发现由於才刚下班设计部的人员都还没来得及走，大家都用一种好奇的眼光看著自己和影。

当然，季寻影也发觉到了，"大家今天有空吗？如果没事的话，我们一起开个Party如何？"
"真的？"

"好啊！不过要经理买单哦！"有人很快的"响应"道。
"好，没问题。"季寻影爽快地答应了。
不适自己不懂得珍惜难得可以和岚单独相处的机会，只是他还没有把握岚现在对自己到底是抱有怎麽样的态度。经过一次、两次的挫败，即使是他也不敢贸然认定了，自己一定要沈得住气。

多一些人在一起，也许岚就不会那麽敏感了，可以让他觉得自然一点。而且自己也来"奥依雪"这麽久了，却从来没有和设计部的同仁们好好沟通过，下个季度就要有大动作了，在这之前他也需要机会和他们多做交流。
"OK！我马上电话取消约会，难得能卡到经理的油水！"本来忙著收拾桌子下班的人们都沸腾了。
"怎麽说话呢！什麽叫难得呀？以後有得是机会，你说对不对，季经理？"看来一次是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的，已经在打下一次的主意了。
"嗯，我相信以後还会有的，不过我希望买单的人是总裁。所有，大家就加点油拿成绩出来做保障吧！"季寻影也不笨，把标准放到了设计部的业绩上。
要玩、要闹都可以，免费也没问题，不过前提是要先找对掏腰包的人──总裁。凭什麽呢？那当然是整个设计部的成绩了，只要做得好奖赏就不会少。
"啊？Party？我也要去！"童希蕴正好从影印室出来，听到他们的谈论也积极道。
"不行。"不理会她想去的心情，季寻影拒绝了。
"为什麽？"真是不公平，为什麽所有人都可以去，就自己不行呢？难道自己就不是设计部的人吗？
"咯！"轻轻扬起下巴指向她手中的东西。
啊！看到影所指的东西，童希蕴有种很後悔的感觉，为什麽自己要答应他加班做这个呢？
原来是要送给总裁的计划书，影的确是在下班之前将它完成了，但还是比预计的晚了一小会，所以还没来得及影印。看来岚对季寻影的影响力还真不能小觑，中午那一点点地时间都延误了他的工作效率。
於是，童秘书就必须在下班铃声落下後仍然继续努力了，现在就差将它送到顶楼总裁办公室了。
"那个......我来送吧，你和他们去好了，反正我无所谓的。"
正当童希蕴在心中抱怨的时候，沈岚这样说道。
"不行！"开什麽玩笑，如果这样那自己的努力不是白费了嘛！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岚和自己一起去。
"童秘书，我来吧。"就像没听见季寻影的反对，沈岚从他的身边离开向童希蕴走去。
"啊？"她是很想将手中的东西给他啦！但，自己上司的眼神为什麽那麽凶狠？如果自己伸出手是不是就会被他吃了？童希蕴觉得自己的额头开始冒冷汗了，手僵硬得停在了空中，不知道要不要缩回来，但......她真的很想去。
远远的站在岚的身後，影努力的用眼神瞪著童希蕴，警告她不许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他。
可是，5秒锺之後他知道自己除了叹气就什麽也做不了了。自己的秘书居然真的把计划书给了沈岚，那就意味著今晚的Party他不去了。
"童秘书。"
听见自己的上司这样叫著自己，童希蕴的心中是摇摆不定的，她不知道季寻影会不会因为这个对自己怎麽样。
"今晚和大家一起尽兴的玩一玩吧，账单带回来，我来付。"
"呃？季经理也不去啊？"不是吧？两个经理都不去？
"我不去了，省得你们看我在会拘束，玩得不开心。而且，这份计划书我还是和沈经理一起去交吧，有些地方当面和总裁解释一下也比较好。"没有岚的Party季寻影压根就没有兴趣，这种事情他本来就不喜欢。
"那谢谢经理请客了！我们先走咯！"
"经理真的不去？"
"我不去了，下次有机会的。"沈岚这样答道。
"你们玩得开心点，不要帮我节约。"影说道。
"这个你放心！我会‘督促'他们的，都点最贵的。"童希蕴开心地对他保证道，不用加班还有得玩当然好了。

"我们的帐以後再算。"趁别人不注意时，季寻影轻轻的在童希蕴耳边说道。自己千叮万嘱就是想她不要帮倒忙，她倒好一次性给他倒戈坏事。
这个小动作，刚好落入了沈岚的眼中。
嗯？......好像是有这麽回事？童希蕴这才想起上午季寻影和她说过的话，完了，自己好像、仿佛、似乎......做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