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莫名的魔力所引,茗绝安则不由已的轻轻的点下头,回到"我小的时候听过。我肯定是这首曲子。"
柯缘非笑了,无比媚人的笑中泛着淡淡的轻讽,然后朝着他的眼神微不可察的蓝光一闪,顿时茗绝安则泛着轻疑的眼中不再闪光,空寂的一如夜中的黑暗。
看着这一切的红玉,说不出此时心里在泛着什么,但是他知道,茗绝安则此时神志已失。
柯缘分垂下眼,既然拨弄着琴弦,红玉不懂,但是仍被曲子中淡淡的情思勾住了。
徐久徐久之后,琴声方才渐歇。
柯缘非的嗓音在此时让人越发的觉得无比的低沉魔魅,"红玉,这世间的事,本不是我应该管的。"他放下手中的古琴,然后幽幽的轻笑"可是,你却让我感觉到一丝兴味,因为你的出现,改变了一些原本的轨迹,本来你是早夭之命,注定活不过十五,可是当我在合柯遇到你的时候,顺便占了一卦,却发现你不但不能死,反而改变了原本六国的本命,杀戮应时而生。而对此,我却无能为力,你说,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呢。"
他的一番话让红玉原本靠在椅背上的后背,顿时变得有些僵硬。
简单的爱
放下手中的古琴之后,柯缘非缓缓的站了起来,他慢慢的走到红玉的眼前,泛着媚人流光的眼中多了一抹无奈,低低的重复着刚才的一句话"你说,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呢?"他的双手轻轻的按在红玉的肩上,注入一丝力道的柔捏着,接着说到"别紧张,我没有恶意的,放松一下好吗?"
红玉僵硬的身子在他的手下渐渐的恢复正常。血色从眼里褪去,只留下沉默。
"你和一个人很像,红玉,看到你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们不只相貌,就连眼里的神彩都像极了。"
柯缘非的眼里泛着一抹从来不曾出现过的柔情。声音也由原先的慵懒变成低温柔转,"巧的是,她也是青翔人氏,闺名浅若离玉。她是这是这世上最温柔的人,却也有着这世上最冷冽的心。她不贪恋荣华,她不喜慕富贵,只求一份简单却真实的爱,可是这份爱,我却给不了,她为了这样一份给不了的爱,不惜火焰焚天,硬生生的把自己变成翔天的凤凰。让我深深的刻记在记忆深处,永生的岁月中永世不忘。你们太像了,在我看到你为白月夜阑所做的一切的时候,从未感觉到过怕的我居然会怕了,不敢见你,因为,你比她更疯狂,更执迷。怕你再来一次的火焰焚天,这是我,也是我们所有人承受不起的。我说的对吗?我的端木红玉太子殿下。"
他居然识得自己的身份,红玉原先被他的一番话冲得乱七八糟的神志瞬间归位。
习惯性的垂下眼,红玉的嘴角轻勾,"说了这么多,那你到底想怎么样。"眼前的人太过厉害,那是一个让自己无法感知的所在,他虽然对于鬼神之说信的不多,但是他还是认为这世上有鬼神的存在的,而眼前的柯缘非绝非只是一个普通的所在,说他能通神,他信。
撤离在红玉肩上的双手,柯缘非轻轻的舔着下唇,然后微微的挑了下眉到"你没有称雄之心,也没有霸世之志,但是却有着一双可变天的手,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他轻轻的走到红玉的眼前,支手撑起红玉的下巴,对上红玉泛着暗暗红色的眼眸到"我不救天下人,因为我不是神,但是现在我只想救你。想知道为什么吗?呵呵。"淡淡的苦笑爬了上来。"因为,你是我的儿,你红玉是转世仙昙,你的出生注定是要带来一声腥风血雨的,但是你心本善,虽说是恶名为世,但是心内为善却折磨你太久了,本想让你安安静静的死去,可是却不曾想,天要违我,却把你又送回来了,这是天意,还是命呢。"
虽然是坐在椅子上,但是红玉此时仿佛眼前的人好像是生了两支角般的让自己讶异,原来的那个太子死的还真是不简单啊,背着这么沉的包袱,也非常人啊。
自己呢,可笑啊,自己是什么啊,只是一个阴差洋错跑到这里来的魂灵啊。却要背着那些不相干的一切啊。
何其命苦。
红玉却突然间握上了那个支着自己下巴的手到"我要的不多,只要一个人真心以对,这些我能得到吗?"他要的其实很简单的,真的。
闻言,柯缘非笑了,光华媚色不见了,只有淡淡的苦涩,"能,但是很难。"像,太像了,他与她简直就是一个人,可以为爱而疯,为爱狂。
红玉笑了,清清的笑容里印着淡淡的凄美,似燎原之焰让柯缘非忍不住闭上眼,深深叹到,爱虽简单,但是他们想要在一起还是太难了。
"谢谢。"红玉脸儿轻轻的贴在柯缘非的掌心。
"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呢。"一声苦叹在心里轻响,看来,注定风雨欲来。
轻轻的一个弹指脆响,花影帝君茗绝安则迷茫的眼神中才渐渐的泛起神彩。眼前的两人让他略略称奇,呵呵怎么看都像是一对在大眼瞪小眼的样子。但是却偏偏让人生不来一丝一毫的不自在,柯缘非的眼里早已的神彩有然,而红玉的眼里也泛着不服输,手中的棋子举起又放下,然后再举起,然后再放下,反复了几次之后,终于忍不住说到"这盘棋我又输了。"他真的很不甘心啊,自己的棋艺可是在二叔的精心的调教之下非常人可比,可是与眼前的人一比,不只是小巫见大巫,而是三下五除下就被杀得片甲不留,输得好狼狈啊。
"我刚才这是怎么了。"茗绝安则忍不住问到。
红玉抬头扫了他一眼到"你呀,刚才听琴居然能听到睡着,着实让我佩服得紧啊。"
虽然茗绝安则也发觉得事情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可是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只得讪讪的笑到"也许是琴声太过让人迷醉吧。如此仙乐,在下着实听到的不多。"
柯缘非伸手撩过眼前的发帘,然后食指轻轻的点了下红玉的额头到"别逗他啦。"
红玉微一翘唇,眼儿一瞪,"我刚才都说过了,不要再点我的头了,你怎么没记住啊。"眼看就要发飙。
柯缘非又撩了下眼前的头发,"人年纪大了,是比不上你们年轻人了,哎,记性是变得有些不太好。"意思很明显,我比你年长,说话要客气些。
红玉手指轻转,立时一把露空的飞刀轻轻的点上柯缘非的发边,笑得柔和极了"我看不只是记性变得不好了,甚至连这头发也变得长了许多是不是。"
从来没有吃过瘪的柯缘非看着眼前的红玉,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开怀不已的笑了,"你终于有点像我了。"此时的红玉不在是那个让自己感觉到害怕的孩子,而是像极了小时满身逆遴的自己。
"像你,等着吧。"红玉早已接受了自己的这个身体的亲身父亲是眼前的这个半仙半妖的怪人了,没办法,他能从那个遥远的时空来到这里,还有什么是自己不能接受的,况且皇家本就是一块永远也洗不净的黑布,不奇怪。
看着眼前谈笑风声的两人,茗绝安则沉思了起来。能弹出花间弄影的柯缘非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而那个笑容一闪既逝的红玉也让他有种短暂的迷惑,这两个人都不简单,所以还是先看下去比较好。
此时的红玉早已管不得他花影帝君茗绝安则心中是如何想的,他只是暗暗的想到,爱那么简单,可是为什么得到却要那么难呢?
我本奈罗
当步出柯缘非的居所的时候,茗绝安则忍不住深深的看了一眼站在门廊前的人,原先自己身上的那些儒雅,清幽在此人的面前一比,顿时如佛光清华,丝毫无存。
虽然自己不知道他是谁,也没有机会探得,但是凭着自己一向灵锐的心识,暗暗的告诫自己,此人绝非常人。
伸手轻轻的拂起玉簪下的碎发,柯缘非深深的看了一眼红玉,眼里有着让人看不清的神思,似清风,似明月,不真切,但是却能感觉得到。
映着粉艳的桃红,红玉灵转一笑,眼里有着了然,也有着不屈。
不只茗绝安则,此时的柯缘非也顿觉神志迷眩,他的美,真的很短暂,但是却诱人心神。
轻咬下唇,点点血星在唇边轻露,神志才有所恢复。柯缘非只得暗暗摇头,这媚人心神之法,自己不曾授得与他,他却早已施得如清风般自然,只是不知,这是好,还是坏呢。
轻轻一拉茗绝安则的袖子,红玉浅浅的说到"这位仁兄,这一夜,累得你陪我受罪了。"虽说是他早已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年纪轻轻的花影帝君茗绝安则,但是觉得自己还是只装作不认识的样子会更好一些吧。
恍惚然间,茗绝安则看着眼前的红玉,心中暗叹到,自己怎么也会像那些毛头小伙子一般的经不起一点美色的诱惑呢,他哪里会晓得,红玉的眼里自出生就会带着魅人的艳色,只不过他从来不曾笑过,艳色不曾外露。
但是如果他一旦笑了,便是绝魅之艳,这就连早已看破红尘的柯缘非都挡不了的,更何况他一个普通之人了。
红玉不知晓的这事情而他来之前的那个太子是知道一些的,先前的太子知道自己的笑是会让人产生惊艳感觉的,可是他不喜欢宫里的那些女人对他露出那种让人不舒服的样子,所以他从来不笑,甚至以恶为名把那些缠在自己身边的人都吓得躲得远远的,无人敢接近他。
但是这些,后来的红玉却是不清楚,虽说他也不喜欢笑的,但是却没到那种厌恶的程度。
也就明白了白月夜阑在看到红玉第一个笑容之后为何为那么怪异就是了。
"哪里,呃--。"呆了一夜,居然不识得眼前人如何称呼,刚才客气到,却顿时停下了话头。
红玉轻轻的抖了抖衣袖到"仁兄,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唤我一声奈罗。"红玉两个字,别人不识得,但不代表眼前的人不识得,还是莫说了为好。
经过了柯缘非的一翻洗脑,奈罗两字,对于此时的红玉来说,再也不是心中的禁忌了,而是他思怀以往的唯一的凭识了,因为,他此时才真真的感觉到,自己来到了这里,是青翔的太子,是红玉,再也不会承受那些让人眼里着冰的奈罗家了。
茗绝安则浅浅的一抱拳到"如此说来,还是要多谢奈罗公子了。"
红玉眼眉一挑,"仁兄,此讲为何?"被人连累,遭遇一场打劫,虽说是没有什么损失吧,但是也是受惊了一下,谢字何来可说。
难得的顽皮在他的脸上闪现,"因为,我不但听了一曲绝世美乐,并且认识了你这样一个朋友啊。"
红玉本想反驳,但是随即叹到,还是算了,所以口中也应到"既然如此,奈罗这里就算交了仁兄这位朋友了。"
朋友这个词,在他的字典里是不应该出现的,但是看着眼前的人,他却压下心中的反驳,交就交吧,自己明白就好,自己是根本就不可能有朋友的那一类人。
记得前世的老师那里曾经教过自己,朋友注定是牺牲品,他的生命中只有唯一的一个朋友,所以朋友一词对于他来说还是很陌生的词语,但是现在红玉不这样想了,也许在这里自已也许会交上一些朋友也说不定噢。
反手一拉,茗绝安则拉住红玉的手笑着说到,"既然如此说到,那为兄当真就不客气了,肚子早已饿得咕咕直叫了,为兄作东,我们去吃一顿如何?"
刚称人家为兄,自然是不好驳了他的面子,红玉觉得自己肚子此时也有些饿了,于是轻点了下头。
其实心头暗怨,好你个柯缘非居然让我饿了一夜的肚子,只几样小点心,就能让我吃饱吗?真是的,他哪里知道,自己的浅然轻笑,早就把柯缘非的魂不知给勾到九天云外去了,哪里还会想到,他早饿了,该吃饭了。
柯缘非本没有恶意,所以暂时落脚的地方只是一家普通宅院,出了宅院不远后,拐过一条小路,就步上了城里的宽路。
原本心里还泛着淡淡的疑虑,但是红玉看着眼前行走间隐隐露出几分喜乐的年惜文,忍不住轻叹了口气,皇宫里再好,也是牢笼,只不过是一个镶金嵌玉的华丽的牢笼。
再怎么潇洒的人,呆得时间久了,也会觉得闷的,更何况年惜文本就不是一个热衷于权势的皇帝。
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是一个让人不能不瞧的人,但是他却是一个不想当皇上的皇上。
两人走了几步,便寻了一个妙处所在。
艳桃柳宛
仿佛是这里的熟人一般的,年惜文拉着红玉就步了进来,刚一抬头,红玉还是真真的吃了一惊,为何,眼含暗笑,这里是暗影的花影暗桩所在。
别人不知,可是他却能看出硕大的匾额下的暗记。眼光轻扫年惜文,然后尔然明白,他也非圣人,也不过一介凡夫俗子罢了,有这等心思不奇怪,只是奇怪的是,他进得门来竟是如此的自然潇洒,丝毫无作做之态之的感觉,这就让人不得不佩服了。
那夜的迷瘴此时在红玉的眼里全消。
朝门侍轻轻的低语了几句,两人就随着一个门侍左拐右绕的进了内楼。
这里不比一般意义上的青楼花院,女儿家的脂粉香很淡,很淡,满庭的鲜花,却让这里多了一份清幽淡香。
不大会功夫,便布上了一桌子的酒菜。
红玉也不与他客气,肚子早已饿得不行了,索性放开手脚,吃了起来。
堪琥VS若素
就在两人低头猛吃的时当,从不远处却传来一阵微微脚步声,红玉向来耳尖,当下不由得一抹笑意在眼里轻闪。
只听着啪的一声,门就被人给推了开来。
堪琥,一下子就从门外边冲了进来。就在他刚要对着茗绝安则行礼的时当,不由得瞧见了坐在茗绝安则一旁的红玉,眼里一抹讶异轻闪,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便生生顿住了,然后侧着头看向红玉。
茗绝安则朝他摆了摆手,然后笑着说到"来,堪琥,这位是奈罗公子。"
红玉抬眼看他,然后嘴角轻勾,放下手中的碗到"好巧。"
微微挑眉,茗绝安则看向红玉,"怎么,你们相熟?"
拿起一旁的濑口水轻轻的濑了濑口后,红玉摇了摇头到"算不上相熟,只是见过一面而已。"
在一旁拉过把椅子,堪琥英眉轻挑,"是啊,还救过我一回呢。"
"噢--,奈罗,当真。"
红玉拿着一旁的丝绢轻轻的擦拭着手指到"没什么,一件小事。"
就在这时,一阵有些繁乱的脚步声隐隐的传了过来。
红玉仍是没有动,不过堪琥却不由得的站起了身来,深深的看了一眼红玉,然后朝门走去。
不多会功夫,门外就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只听得一道有些微细的声音轻轻的问到"主子在吗?"
红玉手中的丝绢轻轻一飘,然后落到眼前的桌子上,他右腿往左腿上一放,身子向后一倚到"是元青吗?"
元青的声音立马由原先的微细变成尖细,只听得扑通的一声。"主子,是我。"
眼里一抹宠然的笑意爬了上来,当下红玉叹了一口气到"滚进来吧。"
门被推开,元青满脸泪痕的跪在门外,头儿低低的,身子还有些发抖。
红玉朝他一招手到"元青,你哭什么哭,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起来吧。"
眼见元青哭的那么惨,红玉忍不住的柔声到,心想,也许是被自己突然间的失踪给吓到了。
茗绝安则与堪琥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不由得泛起一抹狐疑,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