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昙花 上————隋心

作者:隋心  录入:10-08

  摇了摇头,红玉朝前迈了一步到"没事,刚才酒喝得有点过。"感觉这邪火发一发,还是不错的,至少心里不那么闷了,有时候人是要适当的发泄发泄才行。要不,早晚得憋坏了。
  红玉抬着眼着就快要落山的夕阳,对站在一旁的元青说到,"我们找家客栈吧,我有些累了。"
  这一路上,说是潇洒,倒也潇洒,说是自在,到也自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心里好空,什么东西都不称心,看了什么都不满意。
  也不是说元青对自己不够尽心,其实元青这孩子算是很懂事,很乖巧了,可是就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总之一切都不太对劲,一股无名邪火就暗暗的越烧越旺,于是那个堪武就非常不幸的成为了炮灰,让自己发发邪火了。
  入夜,红玉抱着膝坐在窗边,抬头看向挂着点点繁星的夜空出神,心中无名的邪火发是发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种淡淡的空虚却乘势闯了进来。
  风露过窗子吹了进来,一种丝丝入骨的寒意在身上轻漫,让他无比思念白月夜阑带着清爽的体温环着自己的感觉。
  还有白月夜阑看着自己时,那眼里毫无何留的宠溺,为自己披上衣服时眼里的淡淡担心。
  一切一切都像是镜中花,水中月,模糊得看不清,摸不到。
  眼泪顺着两腮漫漫的滑下。
  他不敢承认的是,他在想白月夜阑,想白月夜阑那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心。至少自己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从来没有饿过肚子,从来没有让人如此的说过,因为白月夜阑都会为他挡掉,会替他去教训那些对他不敬的人的,任他无比自私的横行。
  深夜访客
  就在红玉对月流泪的时候,突然眼前黑影一闪,一个人居然跳了进来。
  心中虽然仍存在一丝惊异,但是红玉仍是一动也不动,就那样借着点点烛光看着那个黑衣人在他眼前手中拿着一柄泛着冷光的长剑指着自己。
  正常人在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吓得直发抖,就算没吓得发抖,但是,也应该用一种惊恐的眼神看着莫名的闯入者,然后颤抖的说到:你是什么人。
  可是红玉没有,他只是倚着椅子,眼神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人。
  然后扫了几眼之后,就当那柄长剑不存在般的继续看着月色发呆。
  茗绝若素也被红玉的样子给震得一动不动,照原本他想像的,屋里的人如果发现自己大声叫唤的话,他就长剑一伸给人来个痛快。可是眼前那坐在椅子上发呆的小孩根本就当没有看到他般的视他如空气般的根本就没有多看一眼。
  何时自己被人如此的无视过,从来不曾,但是今天却破天遭的遇到了。他手中长剑一抖,便横上红玉的颈子,声音冷而低沉,"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红玉的视线从窗外拉了回来,一种从未有过的清冷在茗绝若素的耳边传来,"我心情不好,别惹我。"今天他没心情杀人,所以放眼前的黑衣人一马。他都不记得有多久,已没有人拿剑指着自己。上一个,现在恐怕都化成一堆白骨了吧。
  回手撤下了长剑,背后的伤此时正火辣辣的泛着疼,茗绝若素一屁股坐到了床上。他借着晕红的烛光,细细的打量眼前的红玉。
  一身白色的中衣松松跨跨的套在身上,脚上没有穿鞋就那样的光着,屈着膝抱在胸前,头发松散的披在身后,轻轻的倚在椅背上,脸上映着淡淡的烛红,眼角泪痕仍在,紧紧的咬着下唇。一身清冷,一身寂寞,一身的孤傲。
  不知为什么,眼前的孩子让他忍不住冒出一丝心疼来。可是背上越来越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轻哼出声。
  红玉看着他疼得仍忍着不叫的轻哼声,皱了皱眉到"如果你是快要死的话,请找别的地方,我还想睡觉,不想晚上作恶梦。"
  茗绝若素看向他,怎么也无法相信那么冷血的话会从一个让人忍不住怜惜的孩子的口中说出来,但是他的耳朵很好,他没有听错,眼前的人就是说了。
  "我还不能死。"他咬着牙一把按在剑上。
  那眼里顽强的求生意志让红玉看到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人,然后自嘲的笑了下,好像从来没有遇到过吧。
  那如昙花一般的笑容虽然是轻嘲一笑,但是却也让茗绝若素忍不住呆了一下。
  真的好美,那根本就不像是这世上应该有的媚魂一笑吧。
  他咬着牙,一把撕掉身上的衣服,露出后背上扎着的一把断剑,伸手拨去。
  红玉见此,一个窜跃,跳下了椅子,轻巧若猴,他一把按在年若素的手上到"我来,免得你的血溅到了床上。"说完从旁边扯过来一件衣服就铺到一旁,然后又从一件衣服里翻出来一个瓷瓶,此时早已疼的有些神志飘移的茗绝若素被他一推,就趴在了床上。
  然后只觉得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身后说到"有毒啊,难怪这么难闻。"
  然后只觉得眼前出现了一条折好的布巾,那个清冷的声音又说到"咬着,以免一会儿咬到我的被子。"
  一个冰凉的手轻轻的按在他的肩上,然后只觉得一阵清凉从伤口上传来,声音的主人继续说到"你可准备好了,我可要拨了,听着,不许给我昏过去。"然后只觉得一股巨大的疼痛在背后的伤口处突然爆发开来,痛---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幸好口中咬着一条布巾,要是没有布巾的话,也许会疼的把自己的舌头咬掉也说不定。
  清凉的手中好像握着什么东西在背上轻轻的划着,然后清凉的感觉再一次的在伤口处上传了过来。
  红玉把一切都收拾好之后,在盆子里洒上一些粉末之后,然后才伸出手清洗了下,洗过手后,把盆中的水顺着窗户就倒了出去,然后把血衣,血布扔到盆子里借着烛火就给烧了。
  擦干手之后,红玉从一旁扯过一件被子扔在年若素的身上好,冷然说到"睡吧,这药到明天辰时就能让你又生龙猛虎了。"
  说完,跳回椅子上继续望天,继续发呆。
  一道清冷的声音把茗绝若素惊醒了,作为杀手的他,早已对声音变得无比的敏感,可是那道清冷的声音却让他感觉到一种安心。
  红玉看着躺在床上的茗绝若素,然后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这又是哪根弦没对劲,不但没有杀了他,反而还救了他。
  他示意元青去厨房要了碗清粥,然后站在床前,低下头去看那个被自己救了的人。
  五官冷毅,棱角分明,既然受了那么重的伤也没有大声的哼哼,只是暗自忍着,这样的人,是最难对付的。有着无比坚韧的性格,并且硬得有如坚石,难动分毫。
  红玉,淡淡的看着他,然后轻讽的说到"你还打算睡多久,都睡一夜了,还不够吗?我可是困得不得了。"说完,一个呵欠冒了出来。
  不得不睁开眼,茗绝若素看向这个让人难懂的孩子。
  看样子,他也不过十六岁的样子,但是却没有一点作为孩子的神情。
  他很冷血,也很冷静,这是茗绝若素在他为自己制伤的时候所作的评价。
  冷血,所以能那样的对自己的伤,冷静,他在自己面前,从来没有露出过害怕,哪怕一丝一毫都不曾有过,有的只是一种淡淡的不屑。
  对于不屑的眼神,他见过太多了,自己是家里不被需要的孩子,所以那种不屑他见得太多了,可是红玉眼里的那种不屑又与那种不屑有所不同。具体不同在哪里,他也说不清楚,只知道自己在他的面前,会有一种自卑的感觉。
  仿佛是看穿他的想法般,红玉淡淡的说到"用不着自卑,你也不比别人差什么。"他的那种眼神,让红玉忍不住说到,那是一种困兽的眼神,一种压抑了很久的眼神,他在很久之前也在一个人的身上看到过。
  不过,因为过得太过久远了,他都不记得了,只不过此时看来,就那样忽然间想了起来了。
  依稀记得那还是他有一次去越南的时候,遇到的一个女孩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女孩是越法混血,她独特的容貌成为了她被人嘲笑和欺压的命运,但是她并没有屈服,最后成为了一个黑帮老大,一个女的黑帮老大,这需要多么大的坚韧和承受多少了痛苦磨难换来的。
  所以当他在床上躺着的人眼中看到了,忍不住说到。
  红玉不知道自己此时是应该笑,还是应该大大发一顿脾气才好,就是一时的莫名之举,身后这会儿又多了一个尾巴,茗绝若素自从剑伤好了之后,就硬是缠在他的身后,只说了一句话"我叫茗绝若素,这条命是你救的,所以这条命就是你的。"然后就是红玉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像一个影子似的,但是红玉知道自己不需要影子。
  他和元青坐在一起吃着饭,那个茗绝若素不管旁边投来的惊异的眼神,就是站在他的背后不远处手中剑一横,有点让人火大。
  元青看着脸色有点发青的主子,心里不住的叹到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死心眼的人呢。我家主子就是善心一发,救了他一下,至于吗,不过他又摇了摇头,主子救人的时候还真少有。早上当他看到红玉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时候还真是吓了一跳。幸好,主子睡着的时候披了件衣服,要是感冒的话,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红玉又喝了一口酒,然后对着茗绝若素说到"好了,我让你跟着总行了吧,过来吃饭,在哪儿站着成什么样了。"
  就这样,一个半夜莫明闯入的黑衣人成了他游玩渡假中的一员了,两人同游,变成了三人行。
  元青归心
  走出酒楼的时候,红玉突然把元青叫住了,然后叹了口气到"元青,带我去你以前住的地方去看看。"
  原本一直瞪视着茗绝若素的元青突然间一呆,然后猛然间抬起头,他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看着红玉。"你怎么知道的。"
  红玉垂下眼,然后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到"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只管带路就是了。"
  手握着拳紧了紧,然后再放了下来,元青低下头,让人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转过身漠不作声的朝着那记忆中的小路走去。
  跟在后面的红玉走了一段路后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了,这哪里是路啊,简直就是一条臭水沟中隐隐的垫上石块,让人不至于在脏水里趟着而已。
  虽然臭气冲鼻,但是红玉仍是压下呼吸跟着元青走着。
  跟在最后的茗绝若素眼里泛着一道莫名的思绪,眼前的红玉让他越来越不明白了。明明看他就是一个冷血冷情之人,可是他为什么还要为了一个下人而如此呢。
  就在红玉眼看自己快要上不来气的时候,元青带他转进了一个破败的小院。
  院子荒废了许久,四周杂草丛生,看去原本应该就不算太利正的屋子也塌掉了大半,满目的荒败承现在三人的眼前。
  但是元青仍是眼里闪现着淡淡的眷恋,望着眼前的屋子,他的眼泪轻轻的流了下来了。
  红玉从后面把他抱住,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到"不要难过,我的身边就是你的家啊。"
  眼泪在落,但是元青感觉到心时一阵阵的温暖。"主子,我----。"
  "不用说,我都明白。"
  "可是,我----。"咬着唇,元青不知道该不该说。
  红玉轻轻的摇了摇头到"我都知道,所以什么都不要说好吗?"说完之后,放开环抱着他的手。
  转过身,元青眼里闪着抹惊恐,扑通一声的跪在了红玉的面前,泪水在脸上奔流似海。
  "对不起,主子,虽然我接到那命令,可是我从来没有做过。"
  红玉伸手伸手挽起他,"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我才带你来花影啊。"
  "主子,来花影是为我。"
  "能相信我吗?"
  忍不住的点点头,元青的手在颤抖,"我相信,我从认识主子的第一天起就相信主子。"
  看着眼前的两人,茗绝若素任自己想破头皮,也想不出是怎么回事。所以他就不想,只是看着那两个人奇怪的对话,隐隐的感觉到,这个少年其实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的冷情,至少他对待自己的下人就非常不错。
  虽然对自己也是冷言冷语的,但是最后还是救了自己不是吗。
  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一个好人,应该还算不上是一个坏人吧。
  元青此时无法说了自己的感受,他以为自己装的很好,可素不知他的一切早已被眼前的人识破了,只是没有揭穿而已。
  红玉看着他的眼,然后说到"我把你带出来,就是希望你跟在我的身边能好好的。不希望你出现什么差错。我这个人极度护短,他们以前是如何教你,又让你做了些什么事情,我不想管也不想知道。但是我要求从今天你你要对我忠心,这是我的处世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犯我,我必加倍犯人。我的人,只能由我来说得算,在我的眼里他们什么都不是,只是一群被人供着的蠢货而已。"
  红玉眼望苍天,一股肃杀的气氛在身上漫延开来。元青当日里见过红玉在合柯柯府里的再世阎罗,那血飘天际的模样。忍不住一把抱住红玉的身子哭着说到"主子,不要这样,我不值得你如此去做。"
  红玉低头朝着他柔柔的说到"没有什么不值得的。不要把自己看得那么低。他们当初既然对我动了念头,想要让你杀死我,如今我死不了,那他们就应该有勇气承担后果。"
  "元青,你跟着我,后悔过没有。"
  元青此时无比坚定的说到"无悔,跟着主子,我元青从未后悔过。"
  "那就好。"
  一朵浅笑在眼前闪现,元青再一次的呆住了,就连站在一边的茗绝若素也忍不住的瞠大了双眼,从来没露出情绪的眼时也掠过一抹惊艳。
  很美,也很短暂。
  心动没道理
  红玉手中把玩着一柄露空小刀,一边思考着,一边的吃着盘子中的精致糕点,他已在那里坐了近一个时辰了,这让也坐在一边的元青和茗绝若素不禁对视了一眼,不对劲,真的有点不太对劲啊。
  就在两人猜着红玉的想法的时候,突然茗绝若素的的眼神向窗外飘去。
  不远处的屋顶上居然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一个迎风而立的白衣人。好像在哪里站了很久了,直到现在才被自己发现,放下手中的糕点,红玉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朝着对面的人点了点头。
  茗绝若素向来以自己的的武功为傲,可是今天他发现,有一个人的武功比他还要高,而且高出他太多了。为此,他的眼神泛着震惊的看着从窗户飘进来的人。
  红玉则是暗自摇头,他这里可倒好,人人都不走门,都喜欢跳窗户,怎么跳窗户会比较有成就感不成。
  看着眼前的人,心里泛起一抹连自己都不熟悉的疼痛。
  仍旧是那付仿如仙子般的模样,脸色淡漠似水,白衣飘飘的让人感觉他随时可以乘风而去得到成仙。
  见此,元青一拉茗绝若素的袖子,朝他眨了眨眼睛,然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本来茗绝若素也不愿走,可是当他看到红玉眼中隐现的轻柔时,心不由得的刺了一下,然后也走了出去,带上门。
  红玉的声音仍旧是清冷的,"你怎么会来花影的。"
  白月夜阑抚窗而立,眼光从始自终没有变过,"我来找你。"
  嘴角轻勾,淡淡的嘲讽轻露,"找我做什么,我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会走丢了不成。"
  白月夜阑握着窗栏的手,紧了紧,然后哑着嗓子道"我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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