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一抱红玉的腰身到,"好巧啊。"
何时红玉受到过如此待遇,当下不由得一怒,手中马鞭轻扬,见此凌源连忙说到"别,奈罗少爷,开个小玩笑而已。伤了你,可就不好了。"虽说是在马上,但是凭着他的武功,他还是可以躲得过去的,可是自己一躲的话,那马鞭也许就会抽回红玉自己的背上。
向来冷静的红玉,很快的便恢复了冷静,他牵着马缰绳缓缓走着,"不知这位仁兄,你还打算坐到什么时候。"不请自来,他不喜欢。
是何缘由
凌源连忙歉意的说到"奈罗少爷,别生气了好不好,我错了还不行。"人看起来不大,这脾气可倒不小。
就在凌源向红玉不住的道着歉的时候,从对面却走过来了三个人。
红玉突然感觉到一阵杀气从身后传来,但是凌源按在自己腰上的手还是很轻柔的,那么杀气就不是针对自己的了,不是针对自己,那么就是针对现在出现在眼前的三人了。
马儿轻轻的走着,没等走到三人面前,就被其中一个人向前一拦。红玉侧着头看着来人,看了几眼之后,他连忙咬住唇,以免自己不小心笑了出来。
这位仁兄也未长得太过出众了一些,尖尖的脑袋瓜上稀不冷登的有几根黄色的头发,还挺长的,风一吹还会轻轻乱舞,只不过比他以前见过的荒原还有点贫脊。一张肉饼似的脸上深深的刻着两个比老鼠眼能稍稍大一些的眼珠,也泛着一种暗浊的昏黄色,鼻梁倒是高挺,可是在一张血盆大口的掩映下,就别提有多么的别扭了。脖子粗的简直与脸一样宽,身体倒还算是健壮,只是两条长腿由于长时间的骑马,早已有点罗圈腿的感觉了。整体说来,这就一个稍稍漂亮点的魔兽。
后边跟着的两人长得就比较顺眼多了,很有德沃人的特点,高大,健壮,最主要的是有着一种特有的魅力。那就是不畏寒,身上穿得很少,不像红玉是左一层,右一层的套了好几件衣服。
吉麻张着一双肉掌便把马给拦了下来,冲凌源笑到"哎呀,真不巧啊,在这儿能遇上凌兄弟,上次一别,可有些日子没见了,让为兄我怪是想念的。"笑得无比肉麻,让人忍不住有一种想吐的冲动。
红玉暗乐,看来这个人是喜欢拿肉麻当有趣了。浑不在意别人看见他是不是也同样的高兴啊。
凌源强迫自己不要发火的也陪着笑脸对他说到"原来是吉麻兄啊,是有些日子没见了,凌源在这里多谢谢吉麻兄的想念了。"他可是一点都不想他啊。
听到他这么一说,那张肉饼似的圆脸,忍不住露出一个让人更加恶寒的笑容来,"即然凌兄与我都是甚是想念对方,不如到客下一叙如何。"
克制住自己想杀人的欲望,凌源故作有些为难的说到"哎,真是实在太抱歉了,我今日与朋友还有约,这不,正急着赶过去,抱歉了,吉麻兄,改日,我一定登门造访。望吉麻兄莫要怪罪小弟才好。"说完看了看怀中的红玉,暗指道,你还看不出来啊,我现在还有别的事要办。
其实吉麻一直都很注意凌源坐前的红玉,因为从他认识凌源从开始到现在,凌源都是一个独行侠,莫明的出现在这里,然后作成了几笔大的羊皮买卖,细查之后才知道,他是苍林风的表弟,可是再往下去查,就再也查不出来了,神秘得很。如今独行侠居然与人同行,怎么能不让他多注意呢。况且那个小孩还是有着一付很漂亮的面孔,一看就不是德沃人,不是青翔那边的人,就是合柯国的人。难道凌源也是从那边来的不成。转瞬间,脑子中千思而转,但是一双昏浊的黄眼却仍是黄蒙蒙的,像是没有睡醒的样子。
"哎呀,真是对不住了,那吉麻都先行告辞了,凌源兄有时一定要记得去我那里玩玩啊。"吉麻见凌源似是很着急的样子。故侧开身子,让出了路说到。
伸手一勒缰绳,凌源环着红玉的手,向前一抱拳到"后会有期。"才怪,见他一回,他就想杀他一回。不见的话,他会更高兴的。
待马儿行了很远之后,吉麻才转过身来朝着一旁的人说到"去查,我想知道那个小孩是什么来历。"既然凌源是查不到了,那就从他身边的人来查吧。
走了十几来之后,红玉忍不住拍了拍凌源的手到"你还不下去。"
凌源左右晃了晃,"我说奈罗少爷,别这么小气嘛。好人做到底,送我回去如何。"把他骗回家也不错。
"送你--。"红玉眼儿微眯,轻哼一声到"我为什么要送你,我们又不熟。"
凌源在他的背后轻轻的靠着他的背说到"你不是有马吗,送我回去会很快的,要是我自己走回去,要很久的。"莫明的香味淡淡的传入鼻子中,让他忍不住又吸了一口。
"这又与我何干?"红玉不同意的反驳到。
"别这样嘛,小孩子就应该有一点爱心的,你忍见我这么大岁数的人,辛苦的走回家吗?在说,你不是倾莲少爷的朋友吗,倾莲少爷与我表哥又是朋友,那么我们也可以算得上是朋友了,你送朋友回家也没有什么不对的不是。"
绕了一圈,还是让自己送他回家。红玉手中暗暗的转了一下,他真相拿刀封住那张让人心烦的嘴,可是一想到自己对德沃这里还不是特别的熟悉,杀了他到是小事,要是他的那十六万张羊皮追不回来,可是大事。不由得叹了口气到,"好吧,你家在哪个方向。"
闻听此言,凌源眼角忍不住上扬,小孩就是小孩,还真好混,他真的那么好混吗?他又由得看了眼身前的红玉。
"--驾--。"凌源一抱红玉,拉过缰绳朝斜下里的一条小路行了过去。
等元青赶到这里的时候,早已是人马皆无影踪。不过,他并没有露出丝毫着急的神态,只是微微的闭了闭眼,然后睁开的眼里露出一抹蓝光,转眼又恢复成憨憨的的样子,然后拨转马头,回去了。
其实并没有凌源说得那么夸张,转过了几条街之后便到了他落脚的地方。他翻身下马之后,不等红玉说些什么就把红玉也给抱了下来。
红玉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这个人也未免太自我了一点吧。
他倒是笑笑的挠了挠头到"哎,既然你送我回来,我当然该请你进来歇息会是吧。"说完扬起灿烂的笑容唤过下人送上一些糕点茶水之类的。
看着他笑的那么真诚的时候,红玉还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赏他一马鞭,还是装作没有看到。因为他的笑容很刺目,红玉从未看见过一个人可以笑得这么自然潇洒和无比张扬。
手里捧着茶,红玉垂下眼,让人看不到他眼里的思绪。眼前的人让他感觉到迷惑,从最初的锋利无比到现在的张狂洒脱,自己该如何看他呢。
看着坐在那里静静的红玉,凌源没有来由得感觉到一种心动,一件降红衣的锦衣下是个付瘦弱如柳的身子,当时在马上抱在自己怀里的时候,他就觉得他的腰很细,仿若女子般,皮肤不是德沃人惯有的那种浅麦黄色,而是一种苍白的肤色,举着杯子的十指纤细修长圆润。
但是他却绝对不是女子,因为他的样貌虽然漂亮却一点脂粉气都没有,隐隐的有一种傲气,那是怎么也隐藏不了的。
他是谁呢,来这里是为什么呢。心头莫不然的又浮上了一个问号。
就在凌源心头对红玉起了无数的疑问的时候,突然从外面跑进来一个人,慌慌张张的说到"不好了,去北省的货,又遭了抢。凌大哥你说怎么办。"待他说完之后才发现在不远处还坐着一个人,只不过由于他太过着急了,也由于红玉太过安静了,所以他才没有发觉,等说完之后抬头的时候才看到。
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被凌源狠狠的摔到了地上,"这帮王八蛋,手脚到是动的蛮快啊,把主意都打到我的头上来了,可是你们先抢我的,这回可别怪我翻脸无情。桑度,备马。"
"是,凌大哥。"他又看了一眼红玉,然后走了出去。
凌源歉意的对着红玉笑笑,"真是失礼了,我是一时太过气愤了。"
红玉看着手中茶杯中冒着的热气,轻轻的抬眼看向他,"你现在就要去吗?不介意多我一个吧。"马贼,他正愁无处可查呢,这可是一个好机会,万般不能放过。
眉头能挑,"奈罗少爷,这可不是去玩啊,你--。"还没等他反话说完,红玉把手中的茶杯放到一旁的茶几上,然后拦口说到"我知道,当然知道。如果你觉得带我不方便,我可以自己过去。"
他为什么对马贼如此的关注,让他自己去,还不如让自己带着会好些,思及此,凌源无奈的苦笑了下,"好吧,我带你去。"
闻听此言,红玉嘴角轻勾,一抹笑痕忍不住露了出来。
凌源也禁不住惊呆了,太美了,那一抹笑容如夜空中绽放的烟花般,开得绝美,但也消失得极快。
眨眼间,笑容不曾存在过,让他感觉自己好像在作梦一般,不真实极了。
凌源和红玉两人骑着马赶到了北省的时候,还是蛮快的。其实北省与交界镇还真的不是很远,在月亮升起的时候,两人就赶到了凌源在北省的一处买卖那里。
吩咐下人打理一切的时候,凌源看着红玉泛着疲倦的脸上也忍不住心疼了起来。
原本就苍白无血色的脸,此时更是白得如纸,从马上下来的时候,还差一点就栽倒在地,凌源一个眼急,伸手给抱了起来。
此时红玉也顾不上生气了,只觉得全身都似散了架似的泛着疼。心中暗叹到就算马儿再说,也不能骑太长的时间,否则小命就交待了。
他现在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浑身泛着疼痛,腿部还有轻微的擦伤,好久都没有遭过这份罪了,今天全找上来了。
躺进特意铺上厚羊毛垫子的床上的时候,红玉忍不住疼的掉下了眼泪来,真的好疼,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的疼。
见此,凌源忍不住拿手指轻轻的为他抹去,柔声到"别哭,我去取些药来,一会儿就给你擦上,就不疼了。"
红玉轻轻的拉了下他的衣袖到"我想洗澡。"
"好,你等着,我这就去安排下。"
倒在床上的红玉微微的点了点头,此时忍不住后悔,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鲁莽了,自找的。
命人多放了两个火盆之后,又让下人抬进来一桶洗澡水。
凌源扶起红玉轻轻的问道"还洗吗?"
红玉看着浴桶之后,轻声说到"对不起,我洗澡时,不习惯有人看着,你看--。"
凌源有些担心的说到"可是--。"他现在是多么的柔弱啊。
坚持自己的主张,红玉眼时泛着一抹坚毅,见此,凌源只好说到"好吧,你自己洗,有事可以大声喊我,我就过来。"
待人都走了之后,红玉才强忍住浑身的酸疼,缓缓的脱下外袍,然后拉下腰带,褪下中衣,然后慢慢的坐到了水里面。他喜欢泡澡,温热的水总是会让他感觉到一种被包围着的温暖,一如白月,不知为何,眼泪竟然莫名的滑了下来,他感觉自己越发的想念白月了,想念他的温柔与疼宠。
凌源虽然刚才对他也是百般温柔,但是他明白,这一路上,凌源仍在探究于他,猜着他的来历,哼,不过是对他好奇些罢了。
拿起一旁的皂角轻轻的揉着头发,待揉着差不多的时候,再拿起水轻轻的冲着。然后细细的擦了擦脸,他又轻轻的按了按有些酸疼的双腿,他心中暗暗冷笑,劫了我十万张羊皮,而且还让我遭遇如此大的罪,别让我知道是谁干的,要是一担让我知道了,我绝对要加倍的讨回来,我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十六万张羊皮啊,可以顶青翔国一年的赋税啊。
就在他迷迷糊糊中,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一下子惊醒过来,他都忘记了,自己有个习惯就是常常泡着热水,泡着泡着就睡着了,每次白月夜阑都无奈的把他给抱出来。
水已经很凉了,他连忙站了起来,跨出浴桶,套上中衣之后,说到"请进。"
拿起一旁的布巾把湿潞潞的头发擦了下,然后抬起头来说到"凌源兄,我已经好多了,不用担心。"
红玉第一次洗澡能把那淡漠如仙的白月给引得神魂颠倒,那现在的凌源更加是不济事。只见他的神色变得有些怪怪的看着红玉,眼里满是惊叹。
红玉的头发很长,要比一般人来得长些,由其是刚洗完的时候,就显得越发的柔软顺滑。一张精致的小脸经过热水的浸泡之后,一扫满面的尘灰,只着中衣的娇小身子轻轻的靠在床头侧着头细细的擦着,别有一种清灵脱俗之美。
他有些沉迷的走到红玉的身旁一手拿起红玉手中的布巾,为红玉细细的擦试着头发,感觉着头发柔软的穿过指尖的那咱感觉。
"你真的很美。"情不自禁的摸着红玉的脸说到。
闻言,红玉一愣,抬眼看向他,面色有些不悦到"凌源兄,天色很晚了,我累了,想歇息了。"然后一把拿过他手中的布巾,自己擦拭了起来。
凌源也被自己突然间说出的话给震着了,他从来不曾想过自己对于一个同样是男子的人吸引了。脸下不由得讪讪的,"呃,是很晚了,是该休息了。"然后转过身来,吩咐下人把红玉的洗澡水给撤了下去。关上门后,忍不住的又暗暗的叹了口气"真的,他真的太美了。"
是巫是仙
夜里,温度陡降,当红玉推开门的时候,迎面的银装素裹让他忍不住惊叹。虽然空气有些凉,但是却很清新。
天地间满眼的白,简直能晃花人的眼。
看着不远处的一个房门也推了开来,凌源也走了出来。
红玉很美,昨夜,凌源就已见视过了,可是当他看到映着银白的雪光下的降红色锦衣,忍不住再一次的目眩神迷。
当下,他便告诉自己,眼前的人他要抓住,否则一定会后悔的。
坐在马车里的吉麻,昏浊的黄眼里冒着点点寒光,他看着手中的羊皮卷,心头莫明的泛起一抹恐慌,他不记得自己已有多久没有再见到那个人了,只知道这次回去,怕是又要担惊受怕一回了。
马车走走停停,离北省是越来越近,吉麻的心就是越来越紧,有时,他都忍不住用手去按着心,生怕它会跳了来一般。恐惧是越来越深,心是越来越沉,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
他想调头回去,可是他又不敢,想他吉麻在德沃怎么说也是一个拥有数万手下的马帮头领。向来没有怕过谁,但是当他接到这封羊皮卷的时候,他忍不住害怕了。那是一种无法说出口的恐惧在他的内心深处向外漫延。
马车终于到了地头,坐在马车上的吉麻强压下恐惧,钻出了马车,朝前面的一个小院走了过去。
待他走到小院前的时候,一道声音传了出来。"是吉麻吗?进来吧。"
硬着头皮,深吸了一口后他才轻轻的推开了院门。
这是一个精致的小院,院子里种了几株寒梅,雪映下,颇有几份清雅艳丽。
吉麻走在早已扫好的甬路上,手心里全都是满布的汗水,他在害怕,他无法抑制自己的恐惧。
他推开小门走了进去,然后朝里面的人行了一礼到"吉麻见过先生。"
那个被他称为先生的人正背对着他看着手里的一本书,听到他的话,然后朝一旁指了指,"坐吧。"
"谢先生。"
放下手中的书,被唤作先生的男人转过身来看向他。
这是一张让人不敢相信的脸,因为世上绝无仅有。若说红玉很美,那他就是已经美到了极致,美到了让人无法相信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