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xy Darkness 上部————超澄月

「你知道伸懒腰对男人是十分煽情的动作吗？」
我望向声音来源，只见一个我不认识的人靠背门框站着，手里还拿着一只玻璃杯。如无意外，里面应该是盛着水。
但当你看到一个陌生人站在你家中还泰然自若的跟你说话任谁也不会那么闲去管它是水还是尿吧。
「啊！！！」大叫应该算是连串不正常事件中唯一正常的反应。
叫到没有气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近。
「你......」明明有很多问题要问他，却只懂说「你、你、你」。
「你想问我是谁、为甚么在你家中、以及发生了甚么事吗？」他坐在床边，有点疲累的样子。
难道他懂读心术？我正是想问这些问题，于是点点头--后来才发现这是多么百痴的行为。
「你真可爱，小柔，」他把玻璃杯递到我面前，「先喝水。」
「哦。」
一晚过后，喉咙开始干涩，现在喝水简直是人生一大乐事。
在我灌水进肚子途中，第三只手出奇不已地放在我额上。
「退烧了。」他的面部表情告诉我，他松了一口气。
把水喝光后，他也准备好把一切告诉我。
「我是前晚强暴了你的人。」
......
我是前晚强暴了你的人、我是前晚强暴了你的人、我是前晚强暴了你的人......
现时在我脑海中只有这句话不停回旋。
听到这句话的人会有甚么反应？尖叫？还是抛枕头？也可能一杯水泼过去吧？不，水刚刚喝了，玻璃杯倒有一只。
我一直瞪着他，首先从深啡色的发丝开始，经过一对黑褐的眼珠，然后落在完美的体格上，最后就是修长的双腿。我可以说，这个一米八五的男人绝对是上等货。
「极品」一词也不差。
虽然明知是变态的思想，但口却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
「还好是个帅的。」
......
沉默。
还是沉默。
早知道就不说了。
终于我忍受不住，一开口就士多啤梨苹果橙的轰炸：「你老天那个他*的王八蛋好歹也说句话要是我再长高十五公分一早把你K到四肢残废七孔流血的混帐大猪头！」
生气时还说一大堆粗语脏话真的挺累，我坐在床上大口地喘息。
忽然，他的脸变了。
「哈哈哈......哈哈......」他的笑声很刺耳。
我讨厌他。
「你笑甚么？」
被人用粗话骂还可以笑得出，这个人肯定哪条筋不对劲。
「抱歉、抱歉......」他慢慢收敛笑容，「因为你的思想模式太可爱了。」
干！他知道被说「可爱」是我的大忌吗？向启言已经每天向我重复一遍，我不用他加入凑热闹。
「虽然你不计较我强暴你的事，不过我会负责的。」
这次是狠狠地瞪着他，两眼间充满熊熊的怒火。
谁会跟你不计较？我只是觉得被帅哥上总好过比大叔阿伯强奸来得好--我是同性恋，而且偏向美少年。
「说粗话和生气时的小柔都很可爱，不过你才刚病愈，还是放松心情比较好。」
这个人竟然不知死活地再次挑衅我，真想一把刀斩下去......
等一等。
气愤的情绪立即全消，换来是一连串的问号。
「为甚么你会知道我的名字？」而且叫得比向启言更恶心，可恨的臭男人！
由于他坐在床边，所以我们的距离很接近，我清楚地见到他得意的笑容，还有......突如其来的拥抱。
4
「叶若柔，二十三岁，职业是插画师，晚上当兼职侍应，其实跟正职没两样，现时独居而且单身。」
他的一字一句，我只能睁大眼睛独自吃惊。虽然只是简短的资料，但我相信他一定不只知道这些。
他把我俩紧贴的身躯稍为拉开，不过双手仍放在我的腰上，姿势暧昧至极。
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我首先说话。
「为甚么你......」
当我抬头跟他说话时，视线正好对上他的双目，灼热的眼神把我要说的话溶化了。
「比起知道你的名字的原因，你应该较想知道，」他的脸靠近了一点，「耳环的事吧？」
「唔......」我再次被强吻。
我一定未完全病愈，要不是怎会未用上舌头就被人吻到全身乏力。幸好我仍清楚听到他说的话。
趁他还未有更进一步的动作，我凭坚韧的意志推开了他。
「果然是你拿了，快点还给我！」我说过，我很讨厌这个人。
「不用急，难道你不想知道前晚的事吗？」
说起来，我对个中原因也感兴趣。一个人怎样醉也不可能一进门就把人压在地上，但如果说是找错女朋友的地址也未免太不合逻辑了。
「你说吧。」究竟为甚么呢？他怎样看也不像强奸犯。
他的嘴角微微向上，笑容很迷人，不，很奸险。
「前晚，我在酒吧钓了个女人，她的男朋友却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打电话来，于是她先把住所的地址及锁匙交给我。不知是她的字迹太丑陋还是我喝醉了，我把街道号码138号看成183号，至于大厦名称就完全没有留意......」
「你这个私生活不检点的大色狼要发情就去找女人做到够为甚么连地址也可以看错还要无缘无故强奸我做到一半时你就应该知道我是男的还继续下去你这个超级变态！」
生气时我会一口气把话吐出，所以说完之后总会弄得呼吸困难。
「这个原因确实荒唐了一点，不过性别对我不重要。」
他的头脑未免转得太快吧，一段完全没有停顿的说话可以这么快便理解清楚。
但他说的话很有问题。
甚么叫荒唐了一点？简直就是离谱！不管是谁，总之可以让他泄欲就可以上床了。
这种性欲大过天的男人十分恶心。
「虽说被强暴，但你不也是很享受吗？」
「......」
我承认，他的做爱技巧真的很高超......
「为甚么昨晚你会在的士高出现？」现在我的脸一定红得跟西红柿无异，必须尽快转换话题。
「既然你想换话题，那我就讲昨晚的事好了。」他一定懂读心术、还要是主修心理学、我肯定......
「前晚你是不是把被子给了我？」
是的，但给强暴自己的人盖被子真是太逊了，打死我都不会承认。
「这跟昨晚你在的士高出现没有关系。」
太逊了，太逊了......
「你就是这么可爱温柔才吸引我，小柔。」他轻抚我的面额，「当时看到你在床上冷得颤抖时，我就有把你强行抱回家的冲动。」
「嗯......」耳朵被舔了，在说话时做色情动作可能是他的喜好。
「真敏感──」他笑了一下，继续说，「看你死命的捉着那只耳环，我想你一定很重视，于是便拿走了。」
「你既然知道那对我很重要，为甚么还要拿走？」
「我可以把它还给你。」
他没有回答却说出令我为之一振的话。
「真的？」
这么容易就可以取回？他的顺从令我对他的恨意急速下降，甚至可以不计较他拿了耳环以及强暴我的事。
「不过你要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一轮思考后，我冷静地吐出回复。
「好吧。」
他似乎很惊讶我的答复，一时之间搭不上话，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
「三个月，之后我就会把耳环还给你。」
「把地址给我。」
＊　＊　＊　＊　＊
走进升降机，才发觉自己住的大厦的保安员有多不济。
到出版社交了画稿后，已经将近晚上十一时，我拿着那个叫浩飞的男人给的地址找到这里。本以为知道密码便可以自由出入，可是保安员却一手拦住我，说甚么下等人不要跑来高等人的地方，我知道身上的衣物跟这华丽的大堂毫不相衬，但应该不至于与寒酸扯上关系。
「下等人快点回去，不要在高等人的地方打转。」
真是个讨厌的保安员，拜托你看人不要只看外表好吗？
「都说了我是新住客不是来打转那个混帐浩飞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家的保安有多严密却不先跟你说明真是老天那个他*的！」
与固执的保安员拉扯了近三十分钟，我终于受不了发飙。
「你是浩飞先生的朋友吗？」
他听得懂那段没有标点符号的说话？
三百六十度转变的态度使我为之一愕，然后随即点头。
「这样吗......」他拿起电话开始拨号，浩飞有跟他说过我搬过来的事吗？
「是......浩飞先生，我是陈伯......唔......应该是他了......看他的衣服还以为他是来游荡的小混混，不过他说了一堆毫无停顿的废话后，我便知道是浩飞先生的朋友......啊，是新雇用的仆人......我明白了。」
那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家通完电话，展开了一个恐怖的专业笑容。
「你可以上去了，下等仆人。」
他话中的刺真的多得紧要，刚才通电话时还当住我面前说我是小混混，又说我讲了一大堆废话，这个陈伯真的好可怕。
「你可以把『下等』删掉吗？」虽然我是自愿来当仆人，可是被冠上「下等」之名并不好受。
「慢行了，下等仆人。」他仍然维持那个知道对方是住客就要展示的专业笑容，显然当我的话是西北风。
算吧，再跟他扯下去只会是我吃亏，我深明「姜愈老愈辣」的道理。
「如果我家的保安也有这么严密，我就不会被浩飞强暴，耳环不会被拿走，更不用来这里了......」
在升降机内第二次叹息，几乎与到达时发出的「叮」声同步。
浩飞住在最高层的五楼，别看这栋大厦这么矮，每个单位也超过三千呎，而且坐落于半山所以周边没有马路工厂，花草树木随处可见，绝对是个环境优美的地方。
他是有钱人吗？就在我沉思之际，本来在我手上的门柄松开了，一只手迅速将我拉进屋内，把我紧紧抱入怀。
「欢迎回家，我的仆人小柔。」
5
尽管周遭一片漆黑，但我仍认得出声音的主人。
「放开我──」我出尽力气把他推开，「你不加『下等』吗？」一听到「仆人」这词语，我又想起陈伯可恶的态度。
「哦？哈哈哈......你说陈伯吗？他就是这样的，喜欢按第一印象把人分成上等和下等，不过他没有恶意的。」他凑我没注意时靠近，「比起这个，我们先来亲热吧──」
温热的感觉透过嘴唇传来，炙热得几乎把我的身体溶化，强行卷进来的舌头挑逗着口腔内的每一处，我在不知不觉间回应了他的深吻，色情的唾液交替声在黑暗中格外明显，理智快要消失了。
就在我被吻得快要死的时候，一股股冰冷的空气迅速溜进我的鼻子，我不停地深呼吸，为刚刚长达一分钟的缺氧状态补充。
「我、我是来照顾你的起居饮食，不是来陪睡的！」
初时浩飞是叫我当他的同居恋人三个月，不过被我狠狠地拒绝，我说只会来当仆人，虽然他不太愿意，但最后都接受了。
「不过你也很享受不是吗，小柔？」
「......房间在哪里？我累了，带我去睡房。」被说中心事的我在大门旁的墙壁上找到灯的开关，把暧昧的气氛一下子驱散。
「为甚么开灯？情调都走光了......算吧，今晚到此为止。」他把我带到二楼，一间差不多在尽头的房间。
「这是我的房间，」他指了指左边的房间，「睡不着可以随时来找我。」
「打死我也不会找你！」我把门重重地关上，但门外的笑声却怎也掩盖不住。
＊　＊　＊　＊　＊
早上六时半，我已忍不住从那不连洗手间也有三百多呎的房间走出来，陌生的环境加上本身的失眠问题，好不容易才等到天亮。别以为独自睡一张三人床是高兴的事，冷得厉害的被窝绝对令你连一刻都不想待在那张柔软而舒适的床上。
这所房子真是够大的！我从楼梯走下去，发现除了二楼的三个房间外，地下还有两个房间，要是把浴室和厨房也算进来可真惊人。由于位落半山，虽然楼层不高空气却十分清新，背山的优美环境简直可媲美四面环海的单位，可是复式单位买少见少，加上身价不菲，还是浩飞的家更胜一酬。
边欣赏风景边想着出版社的事，不知不觉在地下的露台耗掉半小时。
昨天是交画的期限，所以浩飞说要带我回家时被我一口拒绝，虽然不太想他替我拿行李，但是始终被他说服了。我拿着已完成的十幅作品到出版社，编辑很满意，还给了我一个新工作──三个月内画一幅封面插画。
当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三个月才画一幅画而且薪酬跟我以前那十幅作品大同小异。编辑解释说由于这本书受到出版社大力支持，作者还指它由我设计封面，题材任我天马行空，真是莫名其妙。
有特定的主题还好，无边际的自由发挥才要命。
没有任何参考叫我如何凭空创造一幅画？幸好有三个月时间，我可以慢慢决定要画的东西。
望向墙上以海洋为背景的时钟，七时了。正常的上班族都应该会在这个时间起床，可是梯间仍没有任何动静，那个人该不会没有设定闹钟？还是像个小孩般懒在床上不愿起来？
我踏上螺旋形的梯间到达二楼，轻轻打开浩飞的房门。真的没有上锁，不过跟我没关系，我一定不会半夜跑去找他，只会把门狠狠锁上，防止他突如其来的偷袭。
经过浩飞房间的洗手间才发现原来有浴室，可是为甚么我房间的洗手间在同一位置会空了一处？就好像被人蓄意把浴缸拆掉。
他的房间如其说是主人房，还不是跟我的差不多。
这个人待我也不错。
干！别以为一个房间就能把我收买，其实根本就是屋子太大才免为其难把那个房间给我。虽然明显有人悉心布置过，一张十分精致的地毯和一个种了花草的小阳台，墙上还挂了我最喜爱的画家的作品，我承认真的好吸引......
虽说房间很大，但走到床边绝对在十秒之内做到。
我坐在深蓝色的床铺上，俯视这个帅气的男子。
他真的很俊俏，我可以说任何一个天皇巨星都比不上他，国际级的模特儿也要对他的身段甘拜下风，可是却多了一份专业人士的成熟和稳重--这个只限睡眠中。
当然，以上全是我的个人主观意见，其实他没有那么英俊，而且个性轻浮到不得了，这个可从强抢我的耳环还威胁我当三个月仆人的举动得知。
我收回之前说的话。
全部收回。
「小柔，是你吗？」在我发呆的时间，颈子忽然被人按下。
很明显，这只是浩飞的手。
「你这个笨蛋放开我！我是来叫你起床，不是来让你乱摸的！」
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发情的怪物，我真的很讨厌他！
「睁开双眼就见到可爱的小柔，我可是很高兴的，让我多抱一会。」
虽然包含甚么「小柔」、「可爱的」这些我讨厌的词语，却没有嘲笑的意味，温柔的语气令我暂时忘记反抗他在我身上游走的手。
「......喂！你这个大猪头在干甚么......不要乱摸！」回神过来，才发现身上的衣物早被剥夺。幸好，最后一道防线还守得住......
「可是小柔刚刚没有阻止我，我还以为你默许。」他想把我死命捍卫着的内裤也一并脱掉，无奈我凭坚韧的意志存抵挡住了。
「谁会默许你做这些事！刚才我只是在想事情......你、你不用上班吗？」
希望藉这个原因驱赶他离开我身边，可是......好像不太奏效......
浩飞见怎样都脱不了我的内裤，转移向我的分身进发，他一个揉搓，害我情不自禁叫了一声。
「我在家也可以上班，」刚刚的呻吟令他的情绪更高涨，「所以我们来做吧。」
这是甚么鬼理由？可以在家上班根本跟做爱完全没有关系！还有为甚么不用回公司都可以工作？难不成......
对了......这样一来，就可以解释到为甚么他可以住在这么高级的住宅，以及拿走我的耳环还威胁我跟他同居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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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
思路一时间清晰起来害我大叫出来，「我不要做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