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随衣（下）————清风舞

　　"不仅要让我靠，还要让我"低压的声线情欲十足，引得披红戴绿的少年羞红了脸。
　　"够了，你有完没完哪！"很大的音量，加上他跺脚的动作，和被凤半压下的腰杆，引得路人停下手中的物事，顿足观望。
　　"呼呼，看什麽看，没见过人发火嘛！"天麟一把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直起腰杆，可恶，这人仗著有隐身术肆无忌惮地在大街上挑逗自己，而自己却拿他没有半点的办法。
　　"晤，轻点，想把我摔死啊！"失了依靠的男人坐在地上"恶狠狠"地看著对自己横眉竖眼的少年。他的脸许是因为疼痛而微微扭曲著，眉结的利刃也深深地纠结在一起。
　　"喂，装什麽装，快起来啊！"用脚小心地试探著坐倒在地上的男人，我没用力推啊，而且就算摔个跟头也没道理这麽长时间也不起来吧。
　　"凰，扶我，我有些累了。"抓著少年衣摆，男子的面上首次露出脆弱的叹息。
　　"你没事吧，只是有些累吗？"蹲下身，对上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儿，天麟担忧地问。
　　"是的。"对不起，我骗了你，但是我实在不想让你为我担心，我是凰，凤是保护凰的，而不是为了让他担忧。
　　"好吧，我扶你起来。"沈默地看看凤湛蓝的眼，天麟嬉笑的面上多了份惆怅。
　　"你等一下，我去买点东西。"呼的人影一闪。
　　"老板，我要这件布匹，天蓝色的那条！"
　　"好叻！客官真是识货，这可是我们店从皇宫的丝坊那边偷运过来的货物，值钱著哪，要不是最近时局动乱，......"
　　"多少钱？"少年的话中有些不耐。
　　"哦，十两银子。"
　　"我买了！"抬手接过布匹，转身之际抛过碎银。
　　"客官您慢走！"

　　"你拿著布匹，我抱你走！"
　　"喂喂，什麽？！"不由分说地，凤被一双白皙纤细的手搂住腰身，臂弯一收便腾空而起。
　　"凤，你怎麽变得这麽轻了呢！"
　　"我都可以抱动你了呢！"少年的眼眯成月牙，眉毛略微上扬著，很好看的弧度。
　　"你真是胡闹！"被少年抱进环里的男子不再挣扎，他认命地抱好手中的布匹，有些卷怠地闭上了眼睛。
　　於是，街上的行人就看到了一副很奇怪的画面：一个穿著怪异的少年吃力地搂著一件看样子没几分重量的蓝色绸缎一步一步向客栈的方向走去。

 

　　57

　　"凤，你有事情瞒著我！"坐在床边的少年嘟囔著，将头枕在身後男人的胸膛上。
　　"没有。"揉搓著天麟光华柔软的发鬓，男子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顿。
　　"有，你别骗我！"嗓音调高，少年的面孔红红的，象只熟透的桃子。
　　"没有，你别瞎想了！"金黄的发涤荡在腰间，随著主人胸腔的震颤缓缓地起伏。
　　"可是，......你......"一把握住男子在自己发间穿梭的手。
　　"看著我，凰。"天麟扭过头，直视进男子波澜不惊的眼眸。
　　"看著我，说你真的不会有事。"唇齿微吐，少年的表情很慎重。
　　他的眼睁得大大的，里面波涛汹涌，他的鼻子微微翕动著，显是生气的缘故。他的唇抿得死死的，刚才的几个字也仿佛从牙缝中挤出。
　　一个平常习惯嬉戏的人，如果突然正经起来，那绝对不是一件有意思的事。眼前的少年便是如此，凤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所以他很无奈很怆然地叹了口气。
　　"说吧，你知道多少了。"摸清对方的底细，有选择性地告诉他真相，这是比较明智的做法，尤其是对付眼前的情人。
　　"我昨日占卜过了，只觉得你的灵力好似受到了外力的干扰，身体也变得异常虚弱，可是我却不知道为什麽会变成这样，你能给我解释吗？"定定地望著床上日益瘦削的男子，原本可爱的模样添了份执著沈稳。
　　说出来，凤，我记起了所有的事，我知道了过去的一切，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能帮你。
　　我是软弱，我是无知，我是天真，但我是凤的凰，我喜欢被你宠著被你疼著，但我决不允许你对我的隐瞒，即使那是你对我的爱！
　　"好吧，反正你迟早会知道的。"凰的灵力增强了，如果不告诉他，他一样能够知道。
　　"五百年前，我用凤凰真身封住你的魂魄时，发生了点小意外"男子顿了顿，查看少年的面色。
　　"我听著，你继续说。"恐怕不是小意外吧，凤，你永远都是对自己的事漠不关心。
　　"有人企图盗走凤凰的真身，也是我当时疏忽了，他偷走我一半的灵力。"
　　"那麽，他现在已经拥有了凤凰的不死之身？"微蹙眉，以前也没从六怪那听说过天下有这号人物啊。
　　"应该是吧。"
　　"那他是谁，你认识吗？"
　　"当时我正伤心於你的死，没有注意到。"傻瓜，能从我的手中抢走凤凰真身的，只有两中人：要麽是我心甘情愿，有心让之；要麽就是我亲近的人，我无从堤防。
　　"凤凰身的本体和命元息息相关，只要是其中的一部分受到伤害，就会牵累到所有的人。"
　　"那就是说，现在的那人有生命的危险，所以你的身体才会这般虚弱喽？"
　　"可以这麽说。"
　　其实事情远不象你想象的那般简单。
　　"只要我们救活那人，你就不会有事了？你这次来京城，就是为了那人吗？他在京城？"
　　唧唧喳喳的少年不停聒噪著，凤没有什麽大事就好，干吗不早说呢，害得自己这麽担心。
　　"是的，好了，睡吧，我最近很累，需要补充能量。"
　　"嗯，好的！"

　　"影，影......"
　　是谁在用如此深情的音调唤我？是谁在用这般火热的手指触碰我？为何我的身体会不由自主地轻颤？为何我的心感到如此强烈的伤感和渴望？
　　"影，你终於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
　　是的，你不是在做梦，可是我在做梦，而且这个梦该死的如此清晰如此明了，让我怀疑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影，你不知道我这三年是怎麽过的。"以前的我对什麽都了无牵挂，冷血冷情，可是自从遇到了你，仿佛潜伏在心头多年的炽热，在一瞬间喷发，把我的情用尽了，把我的心占据了，如果它不沸腾就会灭亡，别无选择。
　　"影......"
　　男子清冽的低喃一遍遍地在耳边浮响。
　　很深情的呼唤，以至於暗影不用睁眼都可以想象此时的自己正暴露在怎样火热的注视中。
　　男子的手不停地摩挲在自己的鬓角，前额，温润的触觉带著持久的战栗划破人心。
　　"影，告诉我这不是梦，好吗？"
　　冽衣望著一脸熟睡模样的爱人，露出宠溺的笑，清俊绝伦的面容上促狭顿生。
　　"我知道，你可以的。"
　　"唔"这是一个缠绵到令人窒息的吻，暗影感到男子清凉的气息俘虏了他的整个口腔，
　　先是细心地描摹自己的唇线，轻柔地如同花落水面，雪染窗柃，在自己慢慢沈溺的时候，
　　换成了势如破竹的长驱直入，男子的舌紧紧地搅拌住自己的，带著把自己的呼吸一起吞下的狂猛炽烈，没想到如此眼前这般文质彬彬的谦谦君子也会做出此举。
　　"你醒了？"促狭的笑更浓。
　　冽衣喘著气，停止了这场欲罢不能的深吻。
　　"是的。"可恶，就算是假寐，也不用如此惩罚，况且没有人能在如此霸道的吻中安然入睡。
　　"你知道我是谁吗？"冽衣开心地望著眼前蹙眉怒视著自己的爱人。
　　"知道，你是爱我的人。"暗影对这句话倒是深信不疑。
　　"那你爱我吗？"冽衣的笑容更甚，堆积著如同开出了朵朵红晕。
　　说实话，一个总是冷脸俊颜的人一旦笑得如此肆无忌惮，并不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因为这代表他压抑得太久，久到不愿意再去努力克制。
　　而不克制的结果就是爆发，但力度往往是惊人的。
　　暗影显然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很仔细地思考著该如何回答冽衣刚才的问话。
　　"嗯，这个问题.................."
　　暗影勉为其难地望著冽衣满脸的渴望，沈吟道：
　　"正如你所说，以前的我是爱你的，可是我现在失忆了......"
　　无奈地摊摊手，暗影苦恼地眨巴著妖媚而纯真的眼眸，笑得无邪。
　　"没关系，我可以让你很快记得以前的事。"
　　抚上佳人的丽颜，还是和以前一般光华柔腻呢，生在一个男子身上，真是奇迹。
　　"怎麽做？"能恢复记忆？
　　暗影一兴奋，手激动地抓住刚才甩落一边的男人的手臂。
　　"那就要看你到底合不合作喽！"抱胸而立，冽衣眼中划过一条流星的尾巴，可是暗影很遗憾地没有看到。
　　"哼，你说的可是真的。"虽是睥睨的腔调，暗影心里却十分明白，冽衣的能耐不容忽视。
　　"只要你按我说的要求去做，我保证......"
　　凑进影的脸，冽衣的唇若有若无地扫过眼前的少年，身子也几不可察地向前探去。

　　没关系，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三年，在多等片刻也没有关系。
　　"好吧，你说"其实依暗影的性格决不会答应这样无理的要求，不过眼前的男子直觉地让他感到可以亲近，而且，说不出为什麽，他就是知道，冽衣今天的举动很奇怪，如果自己不牢牢抓住他这一次情感的决堤，很可能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看到。
　　他当然不想放过天机堡一笑公子如此反常的情绪和举动，所以他决定顺著他的心意扮下去。
　　"你先躺下。"蛊惑的男音性感中带著通彻的纯净。
　　此时的两人还在昨晚露宿的山涧中，哗哗的溪流，湍湍的泉眼，明媚的阳光，还有时有时无的鸟鸣，清幽的环境，如诗的意境。
　　美丽的少年很柔顺地躺在山口的内侧，他的四肢修长优美，面庞在光与影的折叠下散发著媚惑的彩霞。他的鼻间微微皱起，勾出一个小巧的弧度，他的唇很薄，美好的滋味从色泽的视觉冲击中突显。
　　"对，就是这样，现在你慢慢地闭上眼......"
　　冽衣魔怔般直直地站在洞口，话语轻柔温润，催人入睡。
　　"好了，现在你什麽都别想，什麽都别做，只要慢慢地感受。"
　　修长白皙的手挑开少年束发的缎带，顿时一头的清亮便流泻开来，美丽的色泽，柔润的触觉，几乎是珍视地冽衣细细地从发稍向上抚去，来来回回，凤蝶嬉戏花枝般流连不已。
　　"嘘，别出声"看出暗影的不耐，冽衣轻轻地道。
　　"可能会有点冷，我先去生堆柴。"
　　"你不许动！"似乎背後长了眼，冽衣在影想要睁眼的瞬间道。
　　"好了，我们现在继续。"拨了拨突突窜跳的火苗，不知是火映进了冽衣的眼还是原本主人眼中燃烧的枯枝，男人的眼中簇烧了一团火，红红的外焰鲜红到溢血的蕊心。
　　灵巧的手电般抚上少年的外衫，湖绿色的长袍一泻千里。
　　"喂，你干吗！"如果眼睛可以杀人的话，冽衣早已死了不止一次。
　　"嘘，不要动，让我做完"按住影反抗挣扎的身躯，冽衣笑得无害。
　　"我在帮你找回以前的魂魄，你不是想要恢复记忆麽？"
　　深吸一口气，暗影不动声色。
　　感到男人的手温柔地揭开自己的里衣，长裤。

 

　　58

　　"我在帮你找回以前的魂魄，你不是想要恢复记忆麽？"
　　深吸一口气，暗影不动声色。
　　感到男人的手温柔地揭开自己的里衣，长裤。E71181CD4还漂门如

　　你到底要干什麽！有人会动这般匪夷所思的方法找回记忆吗？暗影闭著眼心里愤愤不平。
　　清晰地感到洞外凉凉的空气和自己的胸膛做著亲密的接触，就象眼前跪做在自己身畔的男人的手。随著衣物的滑落，暗影敏锐地感觉到男人手中热力的渐升。
　　吻，轻柔到落花飘零水面的吻慢慢在胸前浮荡。
　　"还记得这个吗？不要睁眼，我给你摸摸。"冽衣从怀中取出一只墨绿色的玉萧，塞进少年的手心。
　　"以前我曾用它吹过给你听，那是我母亲的遗物。"绵密的吻从精致的锁骨来到汉白玉般洁净的裸肩，冽衣一边吻一边道。
　　"我现在把它送给你，你要好好保存，其实我早就应该给你了。"只是没想到幸福走得那麽快，快到我还在余韵的回味中就消失不见，遁入十八层地狱的感觉真的不想再来一遍。
　　"很凉，......"暗影低喃，也不知是在说玉萧的凉还是说身体的凉。
　　"嘘，我在帮你招魂，别在说话。"盖住影的唇，冽衣陶醉般痴迷进少年美丽的胴体上。
　　手指一挑，衣带一片片退落，直到腰间，感觉到那手指握住了自己的腰，痒痒的麻麻的，和著身上肆虐的唇一路滑下。
　　"不要！"暗影惊喘出声。
　　"哎，不是叫你不要出声的麽！你看，什麽都没能招到！"略带责备的吻碾上少年的檀口。
　　"得再来一次。"
　　"哦，我差点忘了，这个东西能够驱邪避凶的.................."
　　清爽的芙蓉玉寿膏均匀地涂上了横呈的玉体上，暗影强忍著肌肤的战栗，脑中被冽衣再重新来过的话惊住了。
　　仿佛举行某种仪式般，男子温醇的口齿在自己的身上肆虐，搅动起所有的神经末梢，所有暴露在空中的肌肤都无一幸免。
　　可是我还是什麽也记不起！自己真傻，为何会相信眼前的男人！就算他真的要帮自己恢复记忆也不该是这样的方式，暗影越想越觉得上当受骗了。
　　"你！......"怒喝被堵在了嗓子口。
　　"咦？"摩挲著影的发端，冽衣皱著眉。
　　暗影此时乖顺地闭著眼，安静地如同沈睡进梦乡，听到冽衣口中的叹息，睫毛抖动了一下。
　　"影，这三年你是怎麽过的？"
　　"你不用说话，让我来猜猜，如果对了你就眨眨眼，错了就摇摇头。"
　　怕是一场美丽的梦，影一说话这个水晶般纯净斑斓的梦就会碎，冽衣执意不让暗影开口......
　　"你掉下山崖後是不是有人救了你？"
　　暗影眨眨眼。
　　"那人是不是帮你解了黑罗煞给你下的毒？"
　　暗影又是眨眨眼，不过眨眼的同时眉睫轻微的颤动。
　　如果可能，自己不愿再忆起那个人，那个把自己当作宠物豢养圈禁的男人。
　　"那除了解毒，他有没有对你做过其他的什麽事？比如......"
　　"你想知道什麽？"暗影"霍"地坐起身，冷淡道。
　　"影？"兀自沈思的冽衣没想到自己的这番话会引起影如此大的反应。他还没说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