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甘心,为什麽当年的你狠得下心抛弃我,对我万般凌辱,可是如今的我却不能硬下心肠做出同样的事!
"赵玄,你不要装死,你歉我的还没有还尽,你怎麽敢就这麽死了!"
张狂中的人披头散发,赤红著双目,如同一只被逼入绝境的野兽。
"炯儿......"细微的呻吟从破碎的喉结处挤出,赵玄的唇几不可察地嗫嚅著。
无力地垂落地上的手一片死灰,他的身体被哭泣著咆哮的男人狠狠地拥抱著。
"嗯,皇兄,......"
感觉到怀中人手指的颤动,蝶翼般眼睑费力地张合,赵炯欣喜若狂。
"炯......"抬起眼帘,赵玄的嘴角微微抽搐著,双手竭力抬高,想抚去男人脸上的湿痕。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爱你的,可是我知道得太晚。当幸福握在手里的时候我没有珍视,直到失去了才明白了它的可贵。
"你难道不知道我要的不是你的一句对不起吗!"
我要的是你的爱啊!
赵炯发疯似的摇晃著怀中虚弱的人,剧烈的运动牵扯到胸口的伤势,血水不时地渗出。
"说啊,你说啊,说你是爱我的............"我要的只是你的心,这些年来耿耿於怀的也只有你的真心。
"炯,何苦呢!"我就快要死了,对於一个死人来说,爱与不爱又有什麽区别呢!
60
情非情,恨非恨,一朝梦醒,指的是情恨交织的血泪,只有两个相爱的人彼此伤害,才可获得这种至情至恨的血泪。
雾非雾,花非花,两心参杂,指的是具有凤凰琉璃心的人,当今圣上便有半颗琉璃心,你只要想办法在他死後不久从他的胸腹中取出;而另一半,你只要找到一个名叫凤的男子,以他的爱人凰相要挟,不怕他不给。
凤非凤,凰非凰,三生缘灭,则是指凤凰的真身,它从五百年前就一直栖息在西南方一处深山老林里,需要凤,也就是它的主人解开封印才能复活。
只要你得到了这三样东西,自然可以药到病除。
天音回想著当日石空山给自己的解释,陷入沈思,当日想利用青羽与暗影长相相似,趁冽衣感情孤寂心灵失防时,接受青羽,若是暗影未死,那将来看到冽衣和不是自己的人在一起,必然爱恨交织,易得情人血,可是没想到冽衣一直不忘旧情,对青羽也是不冷不热。幸而听说那九王爷和当今圣上爱恨纠缠的事情,不由心中宽慰,也许从他们身上,自己能取回情人血。所以今晚无论如何,也得去皇宫一趟。
整个皇宫都沈浸在一片死寂当中,高耸的金碧辉煌在夜幕的笼罩下也不过是具毫无生机的摆设,北风呼呼地吹著,卷起地上的尘土,发出凄厉的悲鸣,击打著暗夜的灵魂。
"玄,你知道吗?我要的只是你的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手势,证明你在乎我,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怀著这样卑微到自怜的想法,希冀著可能发生的奇迹,我爱你很久很久了,也许在看到你站在父皇母後面前意气轩昂的那个瞬间,我就爱上了你。"
"我喜欢强者,喜欢你意气风发指点方遒的神采,但是我却不知道是你的要强吸引了我,还是你本身的气质让我对强者有了很深的景仰,在我还是懵懂孩童的时候。"0FA3窗手听奏
呢喃的低语不停地从跪坐在床塌边,神志恍惚的人嘴里吐出。
他的眼中挂著泪水,黝黑的深潭凝聚著暗波涌动,可是那滴潭水一直没有滴落下来。
一手抚过床上人冰凉的发稍,赵炯笑得悲戚,嘴角微微抽动。
"你不是很要强的吗?为什麽现在却只能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你不是只是利用我达到自己的目的才假装爱上我的吗?为何替我挡下那一剑?"
"你为什麽到死都不愿意承认,其实......你是爱我的!"
狠狠地摇晃著面如死灰的人的肩膀,癫狂如痴。
"玄啊,你以为你能逃得开我的爱吗?"
披头散发的人怒目圆睁,原本漆黑的潭水散发幽红的光。
"不会的,我知道你其实是爱我的,不然你不会允许我活在这个世上,在你铲除了所有的兄弟之後............"
"玄,你别想再逃开我,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放过你!"
附下身,凑到男人的耳边,边说边笑,嘴角的弧度很诡异。
他的眼神很空洞,身体和灵魂仿佛被完全剥离开来。
"这把刀是当年你送给我的礼物,我一直珍藏在身边。没想到今天它还能碰上用场!"
平静地抽出!亮的刀身,指腹在上面缓缓地摩挲,滴出的血染上华服,炯的脸上却透出憧憬的微笑。瞳孔收缩著,恍惚间光华四溢,照亮著整张惨白的脸。
"我知道你还没有走远,我就去陪你。"一直奢望著和你睡在同一张床上,没想今天就要实现了。
锋利的刀身深深地划过手腕,牵扯出一道凄豔的血色。
"玄,我爱你......"即使你不爱我。
将床畔的男子抱至一边,安静地,炯在男子身旁躺下。嘴唇轻轻地点啄著苍白人儿的面孔
"滴答滴答......"是血滚落地面发出的声音
"我就要和你在一起了,你等著............"抚平自己的衣角和发稍,手指与床上一动不动的人交缠,炯的唇角微微上扬。
等这一天很久了呢!玄......
为什麽我的视线越来越迷糊,为什麽我的手再也抓不牢你的手,为什麽你的面孔越来越不真切?不,不要离开我,玄,我不想就这样孤零零地被你丢弃!
以往的记忆仿佛也在离我远去,难道我要喝下孟婆汤了?
不,我不要忘记你,我无法抛却我的爱,尽管痛苦,但我还是无法丢弃
"玄......"炯努力地睁大眼睛,终於挣扎地叫出这个萦绕在自己心头数十年的美妙音符
沈沈地,永远地睡去............
他的眼角有一颗晶莹的泪滴。
一滴泪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落下?
不知道,有人一生也许都不会流一滴眼泪,就象玄;炯也学著他,不流泪。
可是他终是做不到,他还是流下了遇上玄以後的第一滴泪。
因为很久很久以前,一个风神俊朗的少年用睥睨的眼神看著自己,他的眼神让他知道
他不会喜欢一个哭泣的弱者。
所以,从那一刻起,他忘了流泪的滋味。
今天,请允许他纵容一次。
因为,那个人再也看不到自己流泪。
凤,可以了吗?你怎麽一直蒙著我的眼睛?
天麟嘟哝著,紧紧地拽著男人的衣袖。
"别看,你看了晚上会做噩梦。"
刚刚赶到王宫时就撞见了段清流杀死玄的场面,幸好自己及时捂住凰的眼。
否则这个小家夥一定会惊呼出声。
知道自己来晚一步的凰看著段清流和江南月离开王宫,留下伤心欲绝的炯,本来自己也没有偷窥人家隐私的嗜好,但是玄的体内有凤凰的半颗心,自己总得设法拿回来。
眼前的惨剧也不是自己愿望看到的,但是就算是他这个局外人也知道,炯无路可走了,除了一死,有时人活著还不如去死!所以他也没有阻止这个可怜的人,当然更加不忍心去打扰。
屋内男人的低喃声已经听不见了,看来是已经死了。
"凰,你在这里呆著不要乱走,我去屋里看看。"
虽然死者为大,但总要把凤凰真心找回,对不起了。
望著凰不满地嘟起红唇,蜷缩在自己身後的可爱模样,被刚才屋内惨剧感染的男人心底划过暖意。
点点爱人绵软的红唇,凤也不敢怠慢,仓促起身,便直奔屋内。
他用的是隐身术,所以看守的宫人也看不见他,很轻易地,他便取出了属於自己的那半颗心。
"哦!"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终於可以安安心心地和凰在一起了。
急速回转身,奔向凰刚才藏身的花圃,失了他的保护罩,凰的身体就会失去隐身的能力,万一被人发现了,那就不好了。
想到这一点的凤不由加快了急奔的速度。
"凰?"虽然天麟再世的名字叫天麟,但自己还是习惯叫他凰。
奇怪,怎麽没人应!难道他生气了?
"凰?"刻意压低的声音掩饰不住地变大,不会吧,自己才离开一会。
"我也是为你好啊,不带你去是为你好。"你看我掏人的心脏总不是什麽好事吧。
嘴里说著的凤已经感到不对劲,虽然凰喜欢耍小孩子脾气,但总是沈不住气,自己唤他那麽多声,怎麽有不应的道理!
拔开灌木丛,未来得及收起嘴角的笑,凤的脑海一片空白,刚才被凰睡过的草丛,哪还有凰的身影!
61
"嗯呃......啊......哈啊......"一声声暗哑的喊叫自那小小的,因躺了两个人而越发显得拥挤的木床逸出。床板禁不起激烈摇晃,咯吱响个不停,却盖不过急促撩人的喘息和呻吟。
高高仰起被吻出无数红印的雪白脖子,暗影频频吸著气,才能让自己保持清醒,跟住身上男子不停歇的节奏摆动。墨亮长发已被他自己和冽衣的汗水浸染,在枕上蠕动著,画出一条条水印。身下的被褥更早就濡湿,汗液和欲液交织,润滑了大半夜来依然紧密连接的部位......
已觉察不到任何的痛,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那仿佛永无停息的穿梭。狂烈的,一次比一次更深入,似要将整个人顶进他体内......也是火热的,似要将他的身心魂魄都燃烧殆尽......
没想到,一向淡若微风的冽衣竟也有如此激狂的时刻,紧紧地攀住男人的腰身,暗影毫无保留地将自己整个地呈现在他的面前。
"影......"十指交缠,冽衣略带歉意地望著深陷床中虚弱无力的美少年。
没办法,一遇到影自己引以为豪的自制力就会瓦解,影一定很痛吧,自己那麽大力地撞击。缓缓地,深吸口气,刚才的狂烈变成和风细雨的温存。
"嗯呃,我,我很好......"张著娇豔欲滴的唇,暗影对男人突然和煦下来的动作有些迷茫,低低地清笑著,灵巧的舌避开牙齿的缝隙,钻进同样火热柔软的舌腔翻绞起来。
"唔......"被少年的热情弄得快要欲火焚身的冽衣只好深深地再吸了一口气
"你的吻技怎麽还是没有提高呀!"一吻即罢,暗影笑得促狭。
"影,影?"
"嗯?"很舒服的抚摩,温暖的体温,暗影彻底地迷醉了。
"你怎麽了?好象很疲倦的样子。"虽然多年的欲望一下子奔发但冽衣自认还是收敛的,影的内功也不在己之下,为何如此禁不起折腾。
"哼,要不咱们换个位置试试!"白了身上俊雅的男人一眼,暗影笑得危险。
"这......"冽衣脸一下子通红,想到自己被影进入的样子就一阵躁热。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他也不介意到底由谁来主导,只要对方是影,怎样都无所谓。
"要不,试试......"眼神游离地望望身下喘息瘫软的人,真的不忍心影被自己搞得这般辛苦。
"真的?"妖媚地勾起冽衣的下颚,摆出一副色狼嘴脸,成功地捕获一笑公子满脸的羞涩,影笑得更加得意。
顶著影火热露骨的注视,冽衣抽出分身,将他小心翼翼地抱到自己身上。
一瞬间的体位变换,让只是开开玩笑的影弄得懵了,再看看冽衣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原来白净的面孔抹了层薄薄的胭脂,透著红潮的裸身均匀地起伏著。
瞄瞄刚才还在自己体内穿插肆虐的肉棒,欲望还未满足地弹跳著,情色的糜乱让暗影不由心神一荡。
"唔......影......!"急促地吸气再吸气,冽衣把冲破喉咙的呻吟吞下,眼角的余光瞥到了跨下的少年上下起伏的黑发。
感觉到海藻般柔软的湿润紧紧地包裹著自己,身体内部所有敏感的神经都被瞬间挑起,冽衣不可自抑地拉长脖颈,双手抱紧了影小巧的头颅。
绵软的黑发缎带般摩擦著自己敏感的部位,冽衣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强忍著将影按回身下恩爱一番的冲动,双手死死地扣上床板。
暗影对於男人的欲望早就驾轻就熟,看到冽衣这般难耐的姿态哪有不明白的道理,他停下翻绞的双唇,抬起秋水明眸,笑得花枝乱颤,冽衣这般害羞的模样真的很可爱呢!
"影?"欲望得不到排解的人话音沙哑。
"嘘!"掰开自己的臀瓣,将穴口对著男人突突颤动的巨大,慢慢地一点点地吞了下去。
"嗯,啊!"两人同时惊呼出声。
重新回到对方的体内,薄薄的汗水又重新爬上了身。
拖著浑身的酸软,暗影展开了下一轮的激情狂热..................
这是两人有始以来最疯狂的一次做爱,虽然都很疲惫,但是却没有人愿意就这样停止,带著将对方焚毁吞噬的热情,抛洒了诉说了,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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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有些事情虽然我不想跟你说,但是你还是必须知道。"睡到日上三更的两人醒来後开始交谈。
"什麽事?"暗影拒绝冽衣帮他恢复记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冽衣好像不大乐意自己知道自己的过去,既然他不想让自己知道,那肯定是为了自己好,所以暗影也不再追究。
现在听到冽衣主动提起,不觉有点纳闷。
"你有一个孩子。"冽衣声音很平淡,但是暗影还是听出了里面的苦涩
"什麽?"自己竟然背著冽衣和别的女人乱来,还生了孩子?
"不是你的错,是那个女人给你下了媚药。"看出暗影的自责,冽衣忙道。
"我把他留在天机堡了,现在也有两岁多了,很可爱很爱动,就和你一样呢!"
想到峥儿圆圆的凤眼和眼前的暗影没有两样,冽衣幸福地笑开了。
"我既然和你在一起,肯定生不了小孩的,现在正好有了个小孩,而且还是你的骨肉,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看到暗影的头越埋越低,羞愧後悔,知道爱人又钻牛角尖了
"影,不是你的错,我真的很喜欢峥儿,要不是这几年有他陪著,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温醇的话飘进暗影的耳。
冽衣,知道我背叛你的时候,你的心一定很痛吧,你为什麽不骂我,不打我?为什麽不指著我的鼻子指责我,怨愤我?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你让我更加无法面对自己。
不过,你放心,今後的我再也不离开你,让你伤心难过了,只要我活著一天,我就会让你幸福一天。
"影?峥儿真的很可爱哦,若是我,可没法生出这麽淘气聪明的小孩,............"
看著暗影一直低著脑袋不说话,冽衣急得不知该怎麽对他说明白,自己不怪他。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暗影耳旁嘀咕。至於到底说什麽了,他自己也不甚清楚。
"你说他很可爱?"
深埋肩窝的头抬起,惊豔的笑荡在嘴角
"是的。"看到暗影又恢复了往日的巧笑嫣然,冽衣松了口气
"比我还可爱?"耸耸好看的眉,美少年生气地咬住冽衣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