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麽样。”
“很努力。”不知道该怎麽说,现在也只能这样讲了。
“唉,可怜的孩子,希望他能早日想通。”转身又飘然远去。
“你在想什麽,想曾砻吗,希望他来救你吗,别傻了,他已经去了蜀山,要学武功来杀你呢,这种人想他干嘛。”朴靖螓一进门就看见曲红残靠在窗边看向远方,走过去拿了件衣服搭上他的肩,“穿这麽少,要著凉的,多穿点吧。”
曲红残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旋身绕过朴靖螓,仍由衣服掉落地上。朴靖螓的脸色变了一变。
“好吧,你不要穿,就不穿吧,总该吃点东西吧,自回来後都没怎麽吃呢。”朴靖螓忍著怒气,耐著性子,把饭菜送到曲红残的嘴边。
曲红残看也不看,转过头,拍翻饭菜。
“曲红残,你不要太过分,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朴靖螓终於发火了,他对曲红残回来以後对他不理不睬的样子受够了。
“你都是堂堂残月教教主了,这种下人做的事还用你做吗,难道是下人当惯了,奴性太强,一时改不了。”曲红残斜倚的床上冷冷讽刺著眼前人。
朴靖螓怒极反笑。“真没想到都是阶下囚的人竟然还能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你是不是当高高在上的人当久了,是不是也想尝尝当囚犯的滋味。”一把扣住曲红残的下巴,一字一句从牙齿缝中挤出。
“威胁我,你以为你还有什麽可以拿来威胁我的。”
“哼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那小姑娘送去南离岛了,怎麽想靠她来挽救你和曾砻之间的关系,还是爱屋及乌下不了杀手,如果你下不了手,我来帮你怎麽样。”朴靖螓满意得看著手中人变了颜色。
“哈哈哈哈。”
床的人狂笑起来,不停的捶著床,似乎已经疯了。这情景看在朴靖螓的眼里却异常的扎眼。
“笑什麽笑。”狂吼一声。
“我笑父亲想把培养成没有弱点的人好继承教主之位,结果不仅有了,还不止一个。他想把你培养成一个没有野心,只忠诚於我一人的狗奴才,可你不仅有了野心还成功了,哈哈,太好笑了,不知地下他听见了,会不会跳起来大叫‘两个失败品,两个失败品’。哈哈。”
“不许再笑了。”
一边的朴靖螓看著仍不停的笑著曲红残,异常愤怒,他想堵住他的嘴不让他再笑了,确实他也做了,他堵住了他的嘴,用他自己的嘴堵住了他的嘴。可是无论他如何深吻、舔舐,都得不到回应,甚至还能听见那喉头发出咯咯的嘲笑声。
“可恶。”朴靖螓一把推开曲红残甩门而出,远远的还能听见屋里那不曾停止的狂笑声。
唉,这篇好像没人看哪,不管了,越没人看,我越写,反骨哦,呵呵。
五年後。
曾砻挥武著枝条,努力的练习著啸天剑法。这时曾砻已经长成大人了,一脸的刚毅,浑身的正气,将来也许会成为一代大侠吧。
远处的蜀净衣的草叶笛声伴随著曾砻的啸天剑法时急时缓。笛声嘎止,树枝落地。蜀净衣跳到气喘吁吁的曾砻边,递上一口水,“歇歇吧,你日夜不停的练,很容易走火入魔的。”蜀净衣对曾砻的作法很是感冒,都这些年了,不仅没让他忘却仇恨反而记忆越来越深刻。现在更是达到快走火入魔的境地了,真是让人担心。
曾砻何尝不知自己状况越来越不如前,自从去年把啸天剑法练至第七重後,一年了一点进步也没有,反而有退化的迹象,照这样下去什麽时候报得了仇啊。想到这,便又拿起树枝练起来,竟发现一次不如一次。不行,不能这样,我一定要练。满头大汗也不去顾它,曾砻在大太阳地下一次又一次的练习著。
“你这个笨蛋,我不管你了。”蜀净衣看著这样的曾砻一把无名火在心底熊熊燃烧起来,转身要走时,竟看见了师父。
“师父。”蜀净衣跑到师父面前拉著了尘的衣袖撒娇著。
“师父,徒儿没用,啸天剑自练自第七重後,就没法再突破了。”曾砻看见师父到来停下手中的练习,可手仍紧紧握著树枝。
“砻儿啊,你我师徒情份已尽,你下山去吧。”了尘看著眼前的青年,一转眼已经五年了,可惜他始终都不知我的用心,罢了,一切都是缘,岂是我一个人能改变的,直希望天可垂怜这可怜的孩子。
“师父,不要嫌弃我,不要赶我走,我会更努力的。”曾砻微微的颤抖还有些哽咽,树枝也因为刚才的话掉落在地上了。
了尘看著曾砻那如迷路的孩子般无措的表情,轻叹一口气,“不是师父不要你了,而是师父没什麽可以教你的了,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磨练,领悟了。师父只有一句话给你,退一步海阔天空,虽然做起来很难,但它确是至理名言啊。你下山後可要处处小心。”
曾砻知道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留下了,咚一声跪到在地上,“师父,徒儿会记住您所说的话的,这次下山,不知什麽时候才能再回来看您,请受徒儿三拜。”咚咚咚三个响头磕过,便跌跌撞撞的跑回石屋去了。
望著曾砻远去的背影,蜀净衣眼圈都红了,又要剩我一人在这深山里啊,不要,我要留住砻。
“师父,你真的要砻走啊,不要啦,让他留下吧。”蜀净衣对著了尘拼命撒娇。
“留下他,你想看他走火入魔吗?”看蜀净衣一脸的不解,又道,“这残月刀确实是和啸天剑相互克制的,他们是当时江湖有名的两个死对头刀魔和剑圣为了克制对方武功研制出来了。这残月刀据说舞起来很妖异尤其在月圆时更能调起人的魔性,不仅是练的人,就是看的人也会不由自主受它吸引,以至疯狂。而这啸天剑则讲究灵性,要心平气和,就像太阳,温和而又热力四射,武起来虎虎生风,给人一种通体舒畅的感觉。这两种武功可说是一柔一刚,一阴一阳,是相互克制的武功,据说当年,刀魔和剑圣研究出这两门武学後相约决斗,甚至广邀天下武林豪杰作见证人,也实在是这两人武功太高却又在伯仲之间,最後两人竟力竭而死。而那些见证人因为受不了这两种武功的冲击,大多都筋脉尽断而死,少数活下来的人不是疯了,便是痴呆,可说是真是一场浩劫啊。当初我教曾砻啸天剑一是它能克制残月刀,二就是练习啸天剑可以心平气和。曾砻确也是武术奇材,竟在心魔如此重的情况下仍能练至第七重,可这也已是极限了,如果他再练下去,那心魔和剑义便背道而驰,不久便会走火入魔而亡,所以我才让他下山,去做些有意义的事,希望他能领悟剑中的意义,否则这将会武功的极限了。”
蜀净衣听完师父所说才恍然大悟,天啊,如果硬留下他岂不等於害他,咦,不对啊。“师父,你这样放他下山,他随便找个偏僻的林子死练不就惨了。”
“是啊,所以为师的也放你下山,盯著他,以防他钻牛角尖。”
“真的。”能下山了,蜀净衣差点一蹦三尺高,可想到师父在面前就忍了下来。
“我知道你早就想下山了,也知道你如果不磨练磨练是不肯乖乖和我好好修道的。”
“师父,你胡说什麽呀。”被点中了心事,蜀净衣想要耍赖了。
“好了,好了,师父知道你乖,去收拾行礼吧,明天和曾砻一块下山吧。”
“嗯,知道了。”蜀净衣快步跑回石屋,跑到门口时终於忍不住跳了起来。
可怜的孩子,但愿回来时,你还能这样的高兴。转身往深山中走去。
下山了,下山了,蜀净衣快乐的不得了。来到山下的小镇,东瞧瞧,西晃晃,对什麽都好奇,这可是十几年来第一次独自下山呢。而曾砻也是很激动的,毕竟五年了,再这五年中,一直是想著报仇,习武,竟一次也没有下山,现在突然下山来竟然有些不适应了。
“我们现在该去哪呢。”曾砻自言自语著,从来都只想著报仇,这五年来竟从未想过武功练成後,该怎麽办,又去哪找残,现在突然被赶下山,脑中一片空白,只感到手足无措。
蜀净衣塞了满嘴的糖葫芦说:“没事的话,先陪我回趟家吧,十几年没回去了,不知道还有没有记得我。”这糖葫芦真好吃,可惜师父吃不到。
曾砻愣愣道:“这些年来怎麽从没听你说起过。”
“我哪晓得还能下山来,我以为我会在山上一直陪著师父,而後任岁月蹉跎,年华老去最後变成另一个了尘。”
“你才下山已经目无尊长了。”曾砻听蜀净衣击耍宝似的说词,笑了,低头帮他把嘴角的糖拭去。“那麽你父母怎麽舍得把你给师父的呢,他们怎麽这麽恨心。”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们啦,据说,我在遇到师父前就发生了五次意外,有掉到湖里差点淹死过、和人不小心搞错孩子过、被疯子强行抢走过,最後一次是绑票,最後正巧碰到师父被他所救,他告诉我父母,我不适合在人间生存,要带我他走,否则我是活不长久的。”
“你父母随便一句话就行了?”
“怎麽可能,他们不信,非要把我留下,结果又发生六次意外,这时我师父再来,他们也就不反对了,把我交给师父,然後我就和师父相依为命的生活了好多年。”
“喔,这样啊,那你知道你家在哪吗?知道,师父说是武林第一家,叫什麽,什麽来著。”蜀净衣丢掉手中的糖葫芦,蹲在地上抬起那粘满红糖的脸,看著曾砻,叫什麽来著,我怎麽想不起来了呢。
“是不是白羽世家啊。”记得五年前在路上打听时,有说武林第一家是白羽世家,本来还想去那学武呢。
“对,对,就是那。”蜀净衣站起身在那里猛点头。呵呵,我竟然连自己姓什麽都快忘了,看来快要到四大皆空的地步了吧。
走了半月余,两人终於来到武林第一家白羽世家。曾砻呼的松了一口气,总算到了,想到这半月来,和蜀净衣一路走来,他那天真的几近胡闹的小师兄可是把他累坏了,这麽多天来别说武武了,连想事情的时间都没有。现在终於可以轻松了吧。
跟著白羽家的管事走进大厅,只听见一声足以害自己掉一地鸡皮疙瘩的声音传来。“亲爱的弟弟,我终於又再次看到你了。”
远处一个穿蓝紫色锦衣的男子从远处张开著双臂直向曾砻扑来,把曾砻抱个满怀。“想当初,你还是个奶娃的时候最喜欢拉著我的手,呀呀呀的叫,没想到才一转眼,你已经比哥哥我还高大了,还这麽结实,唉,真是岁月催人老啊。”
曾砻看著眼前这个像作戏的男人对自己东捏捏,西摸摸以後,竟还做了一个让人作呕的怨女表情後,觉得师父真是明志啊,如果让净衣待在这家人家的话,一定也会变成这样,那真是恐怖啊。同时也为自己当时没来这里学武感到庆幸。
“你找错人了,那个才是你弟弟。”曾砻指指蹲在地上研究那些花花草草的蜀净衣。
那男子看了看蹲在地上的人,又看看曾砻一脸假笑,拍拍曾砻的肩,“我说呢,想我们玉树凌风的白羽家怎麽会生出这麽个大块头呢。”转身又扑向蜀净衣,“亲爱的弟弟啊,你真是越长越可爱了呢,哥哥我爱死了。”
“是吗,哥哥,我好感动啊,我也好想你啊。”蜀净衣也用力的回抱著。
曾砻看著眼前两人含著泪光的眼睛互望著,直觉得一股胃酸从体内冒了出来。现在我总算相信他们是一家人了,都爱睁眼说瞎话,半月前连姓什麽都不记得,现在却露出想念十多的表情,恶心。连日来为蜀净衣善後的怨气,在看到这情景时,终於受不了,在心里直骂。
“哥哥,爹娘呢?我怎麽没看见他们。”
“娘被爹拉著游山玩水去了,等娘回来发现少见你那麽多天,一定非扒了老爹的皮。哈哈。”
切,爹的皮被娘扒掉也这麽开心,这个家庭真怪,简直神经病嘛。曾砻心中嘟嘟喃喃著,眼光瞄到有一人影正在缓慢的向大门移去,这家夥真怪,练的什麽壁虎功啊,走路这样走。
“啊,对了,弟弟,我忘了介绍未来的大嫂给你认识了。甜心,你去哪儿,来见见我弟弟。”
门口那“壁虎”一听他的声音先一顿,然後拔腿飞奔,不是往这,而是往门外。
“甜心,你要去哪里啊,你还没和我的弟弟打过招呼呢。”说著人已到了门外。
虽然人疯疯颠颠但武功倒是挺高的。
“那是我大哥白羽祥。你挺不错的是吧。”蜀净衣靠向曾砻。
“嗯。”就是有点疯颠,可这话没说出口,因为白羽祥已经扛著那“壁虎”回来了。
“哈哈,弟弟,你大嫂太害羞了,才会跑的,对吧,甜心。”不管那人如何挣扎,白羽祥始终把那人牢牢的抱在怀里。
曾砻从刚才就不觉的这“壁虎”是个女的,现在人就放在面前,他再仔细打量一下,这不是个男人嘛。怎麽会是“大嫂”呢。
“他不是个男的嘛?”看来有疑问的也不是只有曾砻一个人。
“你们两个山里来的老固板,男的又怎麽样,只要我爱他,喜欢他,管他是男,是女。对吧,甜心,我今天也好爱你,你爱不爱我啊。”说完啵的亲了一下他怀中的人,只见那人的腾一下红了起来,也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而另两人看著眼前的这毫无顾忌的亲亲我我却生有两种心思。
一个想,不亏是我哥哥,做起带来异与常人,喜欢的人也这麽有个性,踩在哥哥的脚上这麽久也没发现。哥哥也很厉害,被他这麽用力的踩住竟然一点也不觉的疼。心中升起无以名状的温情画面。
另一个想,原来男人和男人之间也可以相爱啊。不自觉的想起那天和残唇和唇轻触,那时自己的心中仿佛有一只小鹿在那里乱跳,突突突突的,要是没发生後来的事情是不是也会变得像他们一样呢。不对,他是我仇人,不同代天的仇人。眼中又燃起愤恨的光,如同波涛汹涌大海。
“你还没介绍这位小兄弟给我认识,他似乎有什麽困难的事。”不愧为阅历无数,一眼就望出曾砻有心事。
“哦,是啊。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小师弟,曾砻。五年前因为全村被杀才拜在我师父的门下习武报仇。现在师父叫我们下山完成自己的心愿。”
“那麽,你的仇人是什麽人呢,虽然我们白羽家不是什麽大家,但武林里的人还是卖我们点薄面,你说说看,说不定我们能帮上点什麽忙。”此时的白羽祥已没有刚才胡闹的样子了,一脸严肃的看著曾砻。
不知为什麽听他这麽一问,会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明明看上去他不是个可靠的人啊,可偏偏让人想相信他。
“我不知道他是什麽人,但师父听我描述告诉我,他使的是残月刀法。”
“残月刀。”白羽祥站正了身体,像是重复像是询问的呢喃著。
“是啊,正是当年刀魔所创的残月刀,哥哥你是不是知道什麽啊,快说啊。”蜀净衣心急的叫道,和曾砻一起焦急的等待著白羽祥的下文。
“嗯,我听说,这刀法是历代影教的教主才能练的刀法,此刀法每代教主都只传一人,也就是下届教主。”
“残,残是教主。”像是又经受了一次打击,他果然是有意杀死全村的。
“残,残是谁?”白羽祥听得糊里糊涂的。
“听他说他叫曲红残,也就是那个使残月刀的人。”
“咦,他不是影教教主嘛,我怎麽听说影教教主是个叫朴靖螓的男人。这倒也是,我倒是从来也没听说他使过残月刀法,难道他不是教主,还是另有内情呢。”白羽祥琢磨著里面的内情。
内情,难道他受止於人,是啊,我发现他时,他正身受重伤呢。沈重的心情一下子轻了许多,为什麽我会觉得心情好一点了呢,难道其实我心底仍希望当初他是另有原因的嘛,是不得以吗。想到这心情又变成另一种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