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n you hear me cry+番外——凡非

为什么

……

今天晚上，我的状态不好，我总是看向酒吧门口，希望能出现那个身影。呵呵，真傻，我这是什么小女人心态。

我倒头躺在床上，日光灯好亮，看得我眼花，只能用手臂挡住双眼。

莫凡，莫凡，我的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呐喊。

第二天，我只能顶着个熊猫眼去琴行上班。钱哥说我是自我折磨，晚上在酒吧唱歌是为了缅怀海哥哥，白天在琴行打工是因为忘不了莫凡，他说就应该跟过去说再见，然后潇洒地生活下去。他自己又哪里洒脱，与许老板之间分分合合，只因为那份割舍不断的感情，如今，他还不是出去追寻。

对于我来说，自我折磨有的时候是证明我还活着的一种方法。

“欧阳，你上次给我看的曲谱，我给我朋友看了看，他说如今这个世道，新人谱的曲子用的人很少，除非有些门路。”琴行老板把海哥哥的曲谱还给我。

“谢谢您了，您肯帮我联系您朋友就已经很看得起我了。”是啊，他说的没有错，如今什么都需要门路。而且，选秀活动那么多，鲜活的人才多得数不尽，谁又会来看几年前写的曲子。

“欧阳，你也在我这里工作了很多年了，别那么客气。对了，我那朋友说，他们公司音乐制作部要招个人，你有兴趣么？有兴趣我给你介绍介绍，好歹与音乐沾边的工作，说不定你进去了能把这些曲谱塞进去呢。”

“真的么，真太谢谢您了！”真的是个很好的机会，我很谢谢老板，他待我一直很宽厚，当年我离开那么久，他也没有辞退我，依旧给我机会回来上班。

没过几天，我就到了九辰娱乐有限公司。

“您好，我是来找王小冰经理的，他约了我下午两点。”

“请稍等，我为您拨个内线电话。”前台挂下电话后，“王经理说请您等5分钟，他马上来。”

“好的，谢谢。”我没有想到是那么大的公司，九辰娱乐旗下有很多大明星，虽说我很少关注这方面，但外面铺天盖地的广告明星，很多都是他们公司的，标语打的可响亮了。

没一会，从里面出来一个人，我猜是王经理。

“是欧阳非，对吧？”果然是他。

“是的，您好，王经理。”我们握了握手，他看上去是个很好说话的人，感觉上应该很能干，走路风风火火的。

“别叫我王经理了，名片上都是假的，我也就是一个组长，呵呵。”

“欧阳，既然是认识的人介绍的，我们也别废话了。我们现在招的呢说穿了，就是一个打杂的。录音棚好几个，唱歌，电视剧，电影，配音什么的都忙不过来，需要一个人里里外外的到处来回干活，你愿不愿意？”真是个爽快的人。

“行。”

“小伙子，干脆！听说你懂点音乐？”

“也就是会识五线谱，知道些曲子的名字罢了。”我能说什么呢，难道说曾经会弹钢琴，但造化弄人手残废了，又不能弹钢琴了。曾经的事在别人眼里就是不存在的事。

“嗯，那更好，以后那些唱歌的，配乐的进棚的时候，你还可以帮忙整理谱子什么的。”

“好的。”

迎面走过来一个二十六岁左右的女人，“组长，你这是带哪个新人参观录音棚呐？”

“哦，我们新进来的员工，欧阳非。欧阳，这是我们组的，叫她琴姐。”王组长给我们互相做了介绍。“琴姐，你别说，欧阳长得真是比那些个明星好看，清清爽爽的，不上妆都那么好看了，化了妆肯定迷死众多女子。”

我被他们两个看得有点不好意思。

“欧阳，我还有事，让你琴姐带你参观录音棚，顺便介绍我们的工作流程。明天你就正式上班吧，手续什么的，明天来了我们再说。”

我点了点头。然后，我就跟着琴姐穿梭于各个录音棚之间，听她介绍各种录音的流程和我的工作内容。

“欧阳，工作方面就这些。我有其他的要跟你说。”琴姐看上去有些神神秘秘的。

“什么？琴姐，您请说。”

“这个圈子很乱，你自己要当心。还有，你记得要当心我们录音部的部门经理。”说完，琴姐就走了。我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接下来的日子，我觉得自己只能用一个词形容——陀螺，还是转个不停没有歇息的陀螺。组里有很多的活要干，我也有很多东西得学，摆放录音设备、位置都需要体力，记住各种不同的器材又需要脑力，每个棚每个时间段的录音内容也必须预约、排期，在录音之前还有很多的准备工作得做，简直忙疯了！晚上还得去酒吧唱歌。OMG～～不过我很开心，忙碌的时候不会瞎想，虽然莫凡的影子偶尔会闪进我的脑袋。

我确信，莫凡是回到这个城市了，我们呼吸一样的空气，可是，他没有来找过我。我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可心里就是留了那么一点缝隙，等着他来找我。电视里面看到关于他的演奏会的广告，知道他在国外钢琴比赛得了奖，后来又成了业界有名的音乐制作人。不知道他是否还在意他有关于我的这段过去。

为什么会那么在意一个人，用很短的时间尽情地爱，然后用很长的时间尽情地念，尽情地等。

“欧阳，这里有张演奏会的票子，你拿去听吧。这可是好位置哦，公司只有组长级别以上的人才有。我那天正好有事，你好像很喜欢钢琴的样子，给你了，千万别谢我，公司的福利，我拿来做顺水人情了。”组长是个很随和，很热心的人。

“谢谢总要说的。”我拿过票子一看，是莫凡的钢琴演奏会。

我弄不清楚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去看莫凡的演奏会的，我只知道，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从公司一路走到了音乐厅。

组长给我的票子果然是个好位置，前面靠中间的好位置。我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莫凡，他弹钢琴的修长的手，甚至他陶醉于音乐的表情。他中场休息的时候，从钢琴前站起来，走到舞台中央像观众席鞠躬，那一刻，我觉得他的眼神看向了我，我很紧张，我很希望他看到我，又很害怕他看到我。可是，一切都只是我一个人在瞎热闹，他彬彬有礼地鞠躬，然后退席。或许是观众席太暗了，他其实根本看不到任何人的。

他真的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他成了耀眼的明星。依旧是他标志性的淡淡的笑，却已经不是给我一个人的了。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是魅力，是风情，不知是不是同时带走了他对我的那份回忆。

很多人都在赞叹莫凡的琴技，年龄，相貌，人们都在惊为天人。我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决定回家去。

“小凡哥，忘了我吧。请你带着我的梦想，去飞翔。”

“非儿，我许你一个未来。”

我觉得自己很可笑，明明是自己告诉他让他忘了我的，却因着他的一句话产生了诸多期盼，甚至是幻想。直到现在，我的心里依旧有个声音在说，莫凡，你到底许我一个怎样的未来？

演奏会还没有结束，音乐厅外面没什么人，这样反而好，这样就不用被人流推着走，不用听那么多人谈论莫凡。

果然，生活中是需要刺痛的，不然不会清醒。

我很想抽支烟，可惜没带在身边。

远处的灯光下站着一个人，身形有点眼熟，却又有点朦胧。

“你好，欧阳非，很久不见了。”

是何语谦。

第二十二章

如果记住就是忘却

我将不再回忆，

如果忘却就是记住

我多么接近于忘却。

?——狄更生

“你好。”我不知道此刻我的微笑是怎样的，总之，我觉得自己笑得有点凄惨。

“没想到你会来。”何语谦还是当年的样子，很像个世外仙人。

我也没想到你会在这里等我。

“你进场的时候我就看到你了，看到你走出来，我也跟出来了。”原来是这样。

“这几年你好么？”

“挺好吧。”

“莫凡他……”

“看得出，他这几年不错。我晚上还要上班，我先走了。”我不想提到莫凡，只要一想到他我就胸口痛。

“欧阳非，莫凡他……”何语谦拉住我的手臂，不希望我走。

可是，我甩开他的手飞快的离开，我一刻都不想呆在那里了，否则我会窒息，一定会窒息的。

“为什么你不去见他？他……”

我为什么要去见他？我凭什么去见他，难道质问他为什么不来找我？还是问他是否还记得我？

我甚至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我只从电视机里看到过他。

突然间，我不知道我接下来的人生该怎么走完了。

回到家里的时候，我拿出那个MP3听。我从来没用它存过任何一首曲子，我喜欢反反复复地听莫凡用他好听的声音对我说得这些俏皮话。果然，这种事情只会存在于电影里。

电话铃响的时候，已经是凌晨2点了。

“喂。”

“小非，是我。”是钱哥。

“钱哥，你在那边好吗？你找到许老板了么？”这个时候，我突然很希望钱哥能在我身边。

“找到了，不过情况不是很好。”钱哥的声音很疲惫，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难题。

“钱哥……”

“小非，为什么总是在想起应该珍惜的时候，却使不上劲？小非，这次我是认真抓住不准备放手了，但是……但是……哈哈……老天爷真会开玩笑……呜呜……小非，我真是个混蛋。”钱哥的情绪不对。

“钱哥，到底怎么了？”

“小非，山风他可能要死了。”

许老板要死了？他那么厉害的一个人。

“小非，如果他死了，我也会死的，你相信么？是心死了。”

那种感觉我多少能体会。

“小非，当年我不应该那么骂你。喜欢一个人，不喜欢一个人，那真的是命中注定。”

“钱哥……”

“小非，如果有机会，哪怕一点点可能，你都要跟莫凡在一起，只要你们还喜欢彼此。”

一向金钱至上的钱哥，一向不相信感情的钱哥，却还是躲不过一段沉重的爱情。

是的，爱情，真的是命中注定。

莫凡就是我的命中注定，那么我是不是你的命中注定呢，莫凡？

莫凡，莫凡，这次，这个声音不仅在我心里回旋，它还钻进了我的脑袋。

公司新进购买了一批最顶尖的录音话筒，所以我得负责把它们安装和调试好。所幸，今天下午录音棚是空着的，不然真的要把我忙死。

前天晚上再难过也好，睁开眼就只能认命地生活下去，不是么。至少，我还没有勇气去结束自己的生命，虽然没了莫凡的生活一直是灰色的。

“欧阳，休息会吧，你都连续忙了3个多小时了。”组长果然是个体恤职工的人。

“还有几个要调试，我想今天之内完成，这样就不会影响明天的录音了。”忙碌的时候，我不怎么会瞎想。

“喝口水呗。”说着，组长就递给我一瓶水。我也只得停下来。

“组长，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说呗。”

“策划部那里都是怎么筛选歌曲的？如果是外面的人投稿进来，用的机会大么？”我想至少应该完成海哥哥的愿望。

“嗯，外面的投稿用的机会很渺茫。这一行你也是知道的，人才那么多，新人更多，想要保住自己的位置和打响知名度，必须歌曲好，启用新人的曲子太冒险了。而且，有些歌手与写曲写词的合作惯了，也不愿意换人，换了风格难保歌迷不喜欢。”组长说着望向我，“怎么，你会写曲子？想投稿？”

“哦，不是。是一个故人，我觉得他的曲子很好听，想问问有没有这方面的机会。”

“你是公司内部的人，应该难度没那么大吧，你有机会问问呗。”他或许只是为了不打击我，才这么说的吧。

“哦？我们部门有人会写曲子？”身后不远处有个低沉的声音在说话。

“是马经理啊。快，您还没见过我们组新来的欧阳呢。欧阳这是我们音乐制作部的马经理，这是我们组新来的欧阳非。”

对面站着的，是个打扮非常时髦的男人，三十出头的样子，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让我有点不舒服。

虽然感觉被他的目光盯的不自在，我还是礼貌地伸出了手。他却没有握我的手，而是拍我的肩，“哦，欧阳啊，好好干，一看就是一个能干的小伙子。”

“刚才听说你有些曲谱想拿去策划部试试运气？这样吧，改天你先拿到我的办公室来，我可以帮你先看看的。”突然，我明白了他眼神传递出来的讯息，他的那种色欲攻心的表情我再也明白不过了，我突然想起了琴姐提醒我的话，那个人指的就是他吧。

“呵呵，谢谢马经理。”我讨厌这样的人，也讨厌这样的事。

组里的同事正好叫我，我连忙找到了离开的理由。

“欧阳，你还太年轻了，以后要处处小心啊。”不知道琴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谢谢你，琴姐。”

我没心思管这些无聊的事情，我现在想的就是找个方法把海哥哥的曲谱递出去，这是我偿还海哥哥的方式，虽然欠他的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还不清了。

快下班的时候，有人打电话给我，“喂，请问哪位？”

“欧阳，是我，乔楚。”

“现在打给我有什么事么？我晚上去店里的。”

“是这样的，欧阳，店里的经营模式要更改了，今天……你不用来了，你周六下午到店里吧。对不起，金钱走的时候明明都说好了，但是我急需资金周转，所以股份让了一半出去，合作伙伴说他要改变一下经营模式。”

“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真是对不起了，欧阳。”

“没什么，那我周六去店里找你吧。”

看来等了五年，什么都没有等到，等到的是运气用尽，虽然我从来都是恶运连连。没有想不到的，只有更坏的，这句话大概只适用于我。

早上起来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发烧了，果然开始衰运。才上班没多久，我不好意思请假，因为我知道得发好几天烧，已经烧出经验来了。

到了公司，组长可以说是飞奔到我跟前的。“欧阳啊，今天公司的招牌音乐制作人要来了，我们大家严阵以待。”

“为什么要严阵以待？”我烧得有点头昏眼花的，千万别让我出去站队迎接。

“他要到各个组看一下，还要找管理层的人谈话，大家当然要表现的好点。他可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啊。”组长都急出冷汗了。

“那需要我做什么？”看来要多灾多难了。

“哦，把棚里的一些不需要的杂物扔了，还有一些旧的设备规整一下放到对面仓库里去。”

“好。”

“诶，听说了么，这个总经理是大股东的孙子。”

“原来是小开啊。”

“还有，见过他的人都说他帅到爆。”

“是么，我怎么听说他才气好到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