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离 一——阿飞不是荆无命

会因为两个人的日渐了解而手下留情，公私之间本就泾渭分明，他在不小心溢出呻吟

的瞬间狠狠咬住床单，脸红得更厉害。

“咻……啪”这一次藤条停在空中的时间极长，沈默几乎已打算喘口气的时候，秋瑀

宸却斜着落下一鞭，贯穿了刚才所有的伤痕，沈默咬破了嘴唇才终于将即将冲口的惨

呼压下来。秋瑀宸却极不厚道的轻轻将藤杖重新按在刚才的一鞭上，似是在沈默的臀

上验证同一平面内几条鞭痕平行，同位角相等的理论。

沈默看秋瑀宸迟迟不肯将藤杖移走，但是鉴于刚才的经验，又不敢趁机喘气，实在是

痛苦极了。而这样长的间隙更是放大了他的耻辱感，脸已经烫起来。

“咻啪、咻啪、咻啪”这3鞭落得干脆极了，全是斜着，即使沈默看不到，也知道和

刚才的那一鞭是同样的倾斜度。果断的挥鞭让藤条的锐痛在一瞬间爆发出来，雪白的

床单已染上沈默唇上的血。

“趴好。”秋瑀宸冷冷吩咐。

沈默红着脸将身子往上移了点，上身趴在床上，被打得红紫交错的臀高高翘起，这让

他的脸比后面还红。秋瑀宸好像没有看到沈默的羞涩，将藤条放在沈默臀上。

“10分钟，藤条不许落下来。”秋瑀宸冷冷吩咐，沈默一动不动的趴着，感觉全身上

下都烫起来。他死死攥着床单，这样的姿势让他又屈辱又难受。藤条很光滑，不像皮

革的紧滞，臀峰又是高高耸起的，只要有一丝移动，就一定会落下来。沈默红着脸似

乎呼吸都不敢，10分钟却像是永远也不会过去。跪着的双腿已经不受身体控制了，身

子也要晃起来，正当他觉得1秒也坚持不了的时候，却觉得身子一轻，已经被秋瑀宸

打横放在腿上。

秋瑀宸坐在床边，大概是方便惩罚的关系，惩戒室的床比一般的床要高。即使有

187cm的身高，沈默还是能够伏在秋瑀宸腿上，这样的姿势让沈默羞的紧紧闭着眼睛

，甚至不顾牵动伤口扬了扬小腿。

“啪！”狠狠的一记巴掌落在沈默臀上，“几下了？”秋瑀宸没有给沈默丝毫喘息的

机会，冷冷问。

“不算刚才那下，10下”沈默的声音几不可闻。

“啪啪啪啪啪”又是5下巴掌，虽然比藤条好挨，但是却并没有刻意减轻力度，更何

况，又是落在刚才的伤痕上。

“忘了规矩了？用不用我提醒你？”秋瑀宸说着又落下一掌，毫不怜惜的力度让沈默

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打在地板上。

“报告教练，一共罚了十——七下。”沈默哽咽着。他自己都想不明白，刚才挨藤条

的时候都没有哭，现在被秋瑀宸抱在腿上处罚眼泪却像忍不住似的。他知道自己正在

一点一点妥协，想到这里，更是又羞又愧，眼泪落得更急了

秋瑀宸并没有因为沈默的眼泪减轻力度，“啪～啪啪～啪啪啪”很有节奏感的落掌几

乎改变了沈默心跳的频率，他努力不让啜泣的声音从唇齿之间逸出来，狠狠握着拳，

指甲几乎刺进肉里。可是，拳握得越紧，眼泪就落得更急，脸也烫得更厉害，沈默只

顾着和眼泪决斗，已经无心去想还剩几下欠账了。

秋瑀宸看着地上的泪渍，轻轻的落下最后一掌，如果再轻几分的话，几乎就成为抚摸

。他等了几秒钟，让沈默在他腿上休息，直到沈默觉察到惩罚已经结束蹬了蹬腿才将

他从膝头扶起，轻轻握住他肩膀。

“你今天的表现可以得到40下作为奖励，但是考虑到明天还有训练，所以用这种方式

罚你。”秋瑀宸说完指了指墙角，“我希望在半小时之内完成。”

意料之中的，秋瑀宸并未挑剔沈默的检查，只是在指出了一个错别字的时候轻轻笑了

下，“希望你呆会交给我的球员分析不要出现这样的错误。”

今天的录影和前几天的都不同，是各个学校校队的比赛录象。联赛即将开始，“知己

知彼，百战不殆”一向是秋瑀宸的信条。

“赵越疆，身高196cm，体重98kg，得分后卫，二中篮球队队长。身体条件好，技术

全面，性格暴躁，易冲动，喜欢单干。”秋瑀宸将录影停在一个身穿红色球衣的13号

上，“研究这4场比赛的录影。”秋瑀宸指着旁边的几张光盘布置任务。

“何胥，13号，身高194cm，体重81kg，得分后卫，Z中篮球队队长。他的特点你都明

白，也是4场比赛。”秋瑀宸指着第二层的一张光盘，“今晚你的任务就是对他们两

人包括身体素质、性格特点、球风和领导才能等各个方面的特点做一次全面的比对，

应该可以发现很多有意思的东西。”

“是，教练。”虽然刚才的惩罚让沈默非常痛苦，他依然在秋瑀宸布置任务时保持张

肩拔背紧绷双腿的标准站姿。

秋瑀宸拍了下沈默的肩膀，“明早训练的时候交给我。”本来想直接出去，却终于还

是补了句：“今晚不用等我了。”

沈默看秋瑀宸步履匆匆的样子，也猜到这句话的言下之意是惩罚还很漫长，他在喉间

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却猛然反应到还没有回应刚才的命令，犹豫片刻后却将即将

出口的“是，教练”压了下去，“秋不会介意的”，沈默告诉自己，却在发觉自己这

个莫名其妙的认知后脸红起来，他用了几秒时间成功转移注意力，认真观看比赛录影

。

沈默看录影很有技巧，8场比赛，如果要全部看完的话今晚就不用睡了。他很轻松的

找到了赵越疆和何胥对抗的三场决定重点研究，其他的比赛都是用时间选定来看。他

知道类似于赵越疆何胥这样的绝对主力，除非是一边倒的比赛，一般会在第一节和第

四节发威，首发鼓舞士气，决胜时间制造机会。他明白，关键时刻关键球员的发挥对

球队至关重要。

【承】

28.风吹云动心亦动

如果不算因为受伤弹跳受到影响而被秋瑀宸故作无知加罚的一万米的话，沈默的早晨

还是很美好的。本来打算拒绝冷血教练共进午餐的邀请，但是考虑到秋瑀宸颤抖的手

，沈默还是觉得和残疾人怄气没意思，不咸不淡的答应下来，却也难免在心中盘算，

如果他敢点蛋炒饭之类的邪恶食物，一定会为自己的合法权益据理力争，“有本事他

哆嗦着挥藤杖啊”，沈默很不厚道的想。

事实证明，秋瑀宸还是很识时务的。午餐很愉快，沈默很放肆的嘲笑了不小心将汤洒

出来的教练，却又体贴的飞快处理好桌上的水渍，秋瑀宸看着沈默将沾满汤汁的纸巾

厌恶的扔在烟灰缸里，两个人都没有抽烟的恶习，烟灰缸里也没有令人厌恶的烟灰。

沈默果然洁癖的厉害，虽然手上没有沾染到汤渍，却还是强迫症般的出去洗手。

当沈默重新回到桌前坐好的时候，秋瑀宸恶作剧般的将汤匙狠狠摔进汤盆里，沈默以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身子向后折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躲避飞溅而出的汤汁，秋瑀宸

孩子气的笑起来，沈默毫不犹豫的向他的教练飞出一脚，却天经地义般踢空了。包间

的隔音很好，这两座Z中有名的冰山肆无忌惮的嬉闹着，秋瑀宸不再是那个会一脸平

静的说再跑10圈的教练，沈默也不再是会怄气的扔惩罚本的倔强孩子，两个人用篮球

步法在包间中追逐，若是被其他人看到沈默的大逆不道，秋瑀宸的为长不尊，估计能

将整个汤盆吞下去。

“喂，我去排练了。”沈默道。

“刚才那个后仰很漂亮，荆轲就是这样躲暗箭的？”秋瑀宸打趣道。

沈默恶狠狠的瞪了秋瑀宸一眼，叫服务生进来结账。仗着自己比今天的秋瑀宸手快的

优势，沈默轻松付款。秋瑀宸也不坚持，都是没有尝过贫穷滋味的人，自然对金钱没

有明晰的概念，钱对沈默来说，只是信用卡上只增不减的数字，对秋瑀宸而言，不过

是波动的股票曲线而已。沈默并没有邀请秋瑀宸参观话剧排演的打算，甚至在心里暗

暗祈祷，最好公演那天秋瑀宸也不要出现。他并不认为这是因为他和褚清沙那个点水

蜻蜓般的吻，只是固执的告诉自己，是怕秋瑀宸嘲笑他荆轲的扮相。

“我爱你，如爱燕国一样的绝望。”

褚清沙笑得出尘脱俗，美得超凡入圣，四目相对，沈默在褚清沙眼中看到的却全是秋

瑀宸的影子。褚清沙踮起脚尖，沈默闭上眼睛，蝴蝶吻一瞬即逝，排练场的口哨和嘘

声却几乎将沈默淹没。镁光灯下，沈默长身直立如临风玉树，褚清沙温柔袅娜如依人

小鸟，不知是谁高喊了声天作之合，褚清沙晕眩般倒在沈默胸膛上，如受伤的小猫样

楚楚可怜，沈默轻轻揽过褚清沙，齿间却溢出一个字，“秋”。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沈默吓了一跳，脸已烫到了脖颈处。褚清沙靠在沈默胸膛上的身子

轻颤了一下，却贴的更紧，脸色瞬间煞白又绯红。当面色回复正常的时候，她轻轻走

下舞台。

“今天就到这吧。”

沈默自然不愿再留在排练场，轻轻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打算直接出去。不想褚清

沙却在这时叫住了他。

“默——”

沈默扬了扬眉，却将目光移向别处。他实在不想在现在面对褚清沙，可是，却不知道

以什么理由拒绝。

“有两段台词，我想和你讨论一下。”说着就走向后台。

“嗯。这里是希望好还是希冀好啊？”褚清沙问。

沈默沉默。

“那就还是希冀吧，比较押韵。”褚清沙道。

“嗯。”沈默敷衍道。

“还有这里，我觉得把这两句的顺序换一下会比较顺，你说呢？”褚清沙一脸严肃。

沈默依然沉默。

“还是不换了吧，这句结束的时候会有音乐，我怕负责的人不习惯。”褚清沙又推翻

了自己的提议。

“好。”沈默觉得应该敷衍的专业一些。

“默，刚才怎么会叫我清的，不是一直都叫小白的嘛。”褚清沙笑着问。

沈默终于明白原来探讨台词只是幌子，他暗暗感慨自己的迟钝，褚清沙听错了？这样

更好，他第一次觉得自我感觉良好也不是一件坏事，如果不是褚清沙的绝对自恋，他

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次的“情不自禁”。

沈默将头偏向一边，他不愿意被褚清沙在眸子中读出误会之类的信息，褚清沙看到沈

默又红了脸，也不再追问，继续公事公办的口气。

“后天公演，明天是最后一次彩排，如果可能的话早点过来。”

沈默轻轻点头。因为种种原因，今天其实是他第二次参与排练，不过本子既然是为他

量身订做的，演起来也是驾轻就熟，并没有出现什么纰漏。即使是那个吻，沈默也没

有什么不习惯。他虽然不算花心，情感世界也不是一片空白，更何况只是吻眼睛而已

，不过是话剧，又能怎么样。只是今天，他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妥，虽然千百次的告诫

自己这份不安与秋瑀宸毫无关系，却还是一次次想起秋瑀宸方才孩子气的笑容。

沈默将自己狠狠扔在床上，因为固有的洁癖，虽然宿舍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已经没有多

少实用价值，却依然保持着每天清扫的习惯。沈默将头埋在被子里，以为这样就可以

关掉秋瑀宸灿烂的笑容，却在闭上眼睛的同时不断闪过秋瑀宸扔汤匙的画面，从未出

现过的顽皮如昙花一现，却更深刻的映在脑海。或者，流星的璀璨就在于一瞬即逝，

沈默暗自沉吟。他强迫自己回忆秋瑀宸粗暴的一面来转移注意力，却在想到赤裸的红

臀时脸更红了。

29.插曲

下午训练的时候，沈默一直躲避着秋瑀宸的目光，他自己隐隐知道是为什么，却又不

愿承认。秋瑀宸看着沈默精神恍惚的样子，不觉心头火起，“沈默，这一球再投不进

的话今晚就留下来打扫球馆。”

沈默手中的篮球似乎能听懂秋瑀宸的话，知道现在是它的表演时间，它才是整个球馆

的焦点，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这一球的轨迹而转移。橙色的篮球像个小精灵般在篮筐

上舞蹈，打了两个圈后居然还停在篮筐上，正当所有人都认为篮球卡在篮板上的时候

又突然动了起来，即将落入篮筐时却又打了个旋弹出来，却正落在站在篮筐下的沈默

手里，一连串戏剧化的表演将沈默的全部希望打碎。

“是，教练。”沈默接过今天下午一直和他作对的球，重新以一个很刁钻的角度抛出

去，没想到这次却是空心入网。沈默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天意弄人，以凶狠的表情继续

下面的训练，被秋瑀宸同样凶狠的加罚了两个一万米，算上晨练的那一次，这已经是

他今天的第三个一万米了。沈默觉得世界也随着夜幕阴暗下来。尤其是当秋瑀宸看似

善意的提醒他还有一个2000米的蛙跳的时候，他真是连拆了篮球馆的心都有了，如果

能拆了球馆，今晚也就不用打扫了。

秋瑀宸像是看透了沈默的邪恶想法，用一记眼刀将他拉回现实，冷冷道：“我想我大

概不能陪你在这里浪费时间，如果不能在半小时之内做完清扫工作的话，今晚就要跑

回去了。8点要开始晚间训练。错误永远不能成为推迟训练时间的借口。”

“是，教练。”沈默机械地应了一声，同样用冰冷的语气拒绝了秋瑀宸等他半个小时

的善意，接受了秋瑀宸对他极有自知之明的赞赏后，就去操场做例行的蛙跳。他对接

近于体能训练的体罚并不抗拒，只是想到呆会要打扫球馆就非常郁闷。众所周知，沈

默一向是相当洁癖的。他在气喘吁吁的完成蛙跳之后，用身体可以接受的最快速度赶

回宿舍，找到了一套价钱相当于一般学生一个月生活费的衣服做清扫球馆的工作服。

奢侈，一向是贵族的特权，正如，洁癖仿佛贵族的标签一样。

打扫球馆的时间枯燥而漫长，沈默绝不是个敷衍了事的人，他细心的擦了2遍地板，

用心擦拭了二十多个篮球，甚至将篮架也擦得透亮，还清扫了观众席座位下的死角，

连备用通道也没放过，当他筋疲力尽的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几乎是用百米冲刺的速度

去浴室洗澡。不得不说，人的潜能无限啊。沈默很不节俭的将打扫时穿过的包括内衣

在内的所有衣服打包，决定找一个隐蔽的垃圾箱丢掉。因为心理原因，这个澡洗的极

为漫长，冲掉第三次涂在身上的曾被女生大力赞赏过的浴波后，沈默悲哀的发现已经

8：59了。轻轻叹息一声，腕表很配合的马上跳到九点。他想起秋瑀宸的话“8点要开

始晚间训练。错误永远不能成为推迟训练时间的借口。”

即使在球馆也能听到Z中钟楼的大钟报时的声音，钟声响了九次，铛铛的声音每响一

次，沈默身体某个部位的肌肉就跟着颤动一下。即使是用他最快的速度，从学校跑回

秋瑀宸家也要超过1小时。他不敢想像长达2个小时的迟到会为他带来什么，但是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