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顺。
铁块第三次增加,筋已经抽出了九寸,血红血红的筋络,长长地挂着。玉明珠的心中
在发着凄厉的惨叫,不,不,别这样对我,我是为了大家,为了全天下啊。为什么要
这样对我,舅舅,爹娘,你们救救我,救救我啊。没有等来,什么人都没有等来,看
来只有绝望,无边的绝望。在浓重的要将他全身都拉断的恐惧中,又一次昏死过去。
再一次醒来,全身水淋淋的,那都是身上流出的汗水,连头发都浸湿了,身体散发着
异样的香气。现在很同情那位玉泽平,很痛恨当年发明这种酷刑的那个血魔泽主,变
态,简直是变态到了极点了,这个世界上怎么有人会想出如此折磨人的玩意儿,不让
你一下子死。甚至你的身上看不出一点伤痕,可你却已经被他折磨到了快疯狂的地步
了。全身都在无助的抖动,可是嘴却还是紧闭着。如果不是他现在这种惨状真的很难
看,风涵可真的是要佩服他了。唉,看来鹰的徒弟好像是比我的儿子和宝儿强得多,
这种酷刑,三个小时熬受下来,居然一声不出。就算天下第一硬汉子,也不过如此。
行刑手将铁块一块块的挂上去,十六块、二十块,玉明珠在极度痛苦中死去,又在抽
筋的分身利痛中醒来,二十四块,二十八块,玉明珠心底的声音已经叫得沙哑了,他
的喉头现在只能发出像小猫样呼呼声,三十二块,行刑手都不敢相信,这个世上,有
这种人,他的细细的筋络,居然能够承受六百多斤的份量。以前被处死的几个叛徒,
最多十二个铁块,筋已经断裂。看来这家伙的魔实在忒厉害了,难怪有称霸天野心。
第三十六块,血筋红沥沥地抽出一尺长,还是没断。可是玉明珠的脸色已经全都青黑
了。风涵找了个借口,借喝茶之机,把自己口里的血,全给吐在杯子里。太,太残忍
。行刑手也开始不安起来,慢慢地还是加上了第四十块。只听得轻轻的啪啪几声,玉
明珠那可怜的四肢筋络终于承受不了铁块的重负,断裂开来。在他的心底发出挖心剖
肝的惨叫,等到所有的筋络都断裂了,他重重的摔在地上,缩成了一团,任你行刑手
用冷水如何浇,用烟如何烙烫,都没有反应。风涵泪流满面,他知道这个业障,就算
不死,也是彻底的变成废人了。
行刑手将他重新枷起来,提上了囚车,推向广场为死于魔站地将士们所建的纪念碑。
在纪念碑前,撒着铁蒺藜,行刑手将他推倒在铁蒺藜上,让他跪着向死去的将士们赎
罪。
这断筋的刑一共三天,第一天,是断去手脚部位筋络,第二天是四肢,第三天是半身
。其中以这断半身的筋络之刑为最残酷。
首先将明珠正面全身八脉经过的三十六个经络接口用小刀划开,然后将处于手足、双
肩、前胸、双乳、小腹、下阴、大腿、小腿处的经络都慢慢的抽出来。此时明珠只觉
得全身被活活的切开来,痛得像一条被钉在板上抽去皮筋的蛇,在捆绑他的铁链里扭
动,铁链甚至深深地掐进了他的体内,将血肉都掐出来。他想放声呼叫,但是鹰伯的
锁语咒,将他的所有痛苦都封在心底,那呼不出的痛苦煎烤着他的肺腑。六个行刑手
每人从不同部位拉住6根血经,一点点地往外拉抽。玉明珠全身的皮肉突然都抖动起
来,好像已经被切成碎片,每处肌肉,每寸皮肤都有尖厉的刺痛传来。酷痛难当,他
胡乱的摇着头,疯狂地转着眼睛,可是除了将嘴唇张得鲜血淋漓外,就只听到长长的
喘气声。
台下百姓只见了那红色的血筋被抽出来一尺左右,他们见叛徒已经低下头晕厥过去,
等他在香头的炙烫下转醒后,六个行刑手将手中的涂药银钉将那六根细长的血筋一节
节地钉在竖在叛徒前面的刑架上。只见三十六根又细又长的血红线从这个叛徒的身上
被抽出来,在前面刑架上,像一张小小的红网一样张开着。而那个叛徒,似乎除了不
断的昏迷外,什么都不会了。
玉明珠只感到全身的一切都要散架了,他身受如此惨刑,昏厥再三。眼下已经是冬天
,筋脉本来就很紧,一抽出来后,筋就要往回缩,可是那筋又被钉在刑架上,缩不回
去,筋络不知道这一缩一拉,给主人造成了极度的痛苦,,这种刑法的妙处在于时间
长,而造成的伤害不大,但是痛苦却是其他刑伤的十倍。吊了四个小时,因为天冷,
玉明珠渐渐感到麻木了,行刑手已经发现了这一点,此时也正是此刑的最佳之处,只
见行刑手将一只大火炉放到那个铁架下,让火温烤着那三十六根血筋。那血筋本来已
经冻得麻木了,被火一烤,又活过来了,神经传导蓦然之间复活。列位知道那冻得麻
木的皮肤被火一烤极其难受,何况是受伤的经络呢?可怜玉明珠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
将鹰伯伯的锁语咒突破,可是除了嘴边不断往外涌血,却什么都发不出来了。他用力
的死命一挣扎,大部分筋络,就在这一挣之间,断了,然后迅速地缩回到他的可怜的
身体中。
行刑手将他从架上解下来,让他靠在刑柱上,给他喂了碗参汤,让他休息了一个小时
,然后行刑手又将他翻过来后背朝外,同样将后背的筋络又抽出来,再像前背一样,
钉在刑架任其冻僵,再用火滋烤。四个小时以后,后背的筋络也经不起如此酷刑,在
主人极度痛苦的挣扎下,纷纷断裂了。风涵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慢慢站起来,将血吞
下去道:"今天到此为止,等他好一些了,再用第二种刑呗。
天旋地转
十二,天旋地转
跪在那铁刺上,已经整整三个小时了,围观的叫骂的泽民已经散去了,总算得到了片
刻安宁。连续一个月,夜夜跪在这铁刺上,膝盖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幸好有巨大的刑
枷帮助支撑身体,否则,早就整个人都倒在铁刺上了。受了重刑的身子,似乎已经不
能承担如此重负了。极度虚弱的身体,即使有刑枷的支撑,还是不断的晃来晃去。血
不停地从自己的嘴角流下来。已经整整过去了一个月了,十大酷刑已经施用了三种了
。断筋,磨骨,煮髓。每次都是连续三天,每时每刻都以为自己要死了,特别是煮髓
那一关,那么粗的中空的钢钉从自己的四肢和身体的主要骨头中穿过,用红油注入空
钉中,点火烧煮,当时真的是感觉到血全沸腾了,以为自己会被煮熟了,当牙齿中的
骨髓被烧红的铁管活活吸出来的时候,人已经无法呼吸了。结果,又活过来了。只是
熬受的能力好像差下来了。第一种酷刑,自己用了六天时间稍稍恢复,第二种八天,
第三种却整整用了十天,十天还只是能勉强爬起来。
很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挺过这十大酷刑,自己真的是龙神王么,不太像。如果不是鹰
伯用了锁语咒,自己早就胡说八道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咬了。别说咬爹了,就
是爷爷,太爷爷,能咬,也全咬了。这种罪,真不是人受的。白天受刑也就罢了,身
体痛苦到了极致,身体反而麻木了,倒也无所谓。可是不受刑的日子,还要跪在这里
向死去的将士们请罪,受围观泽民的毒骂,这份精神折磨可真受不了。以为自己坚强
,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候,却怎么也承受不下去了,快要疯狂了,真的,快要疯了。现
在,希望爹,希望娘,希望哥哥来看看自己,就算不给自己抚伤,给自己两句安慰,
给自己两句爱也好啊。可是,可是为什么,他们都不理我,都不理我了呢?难道,他
们都不要我了,娘不要我了,现在爹和哥都不要我了么?心,一天天失去的亲情,正
在心里绞出一个个的可怕的小血洞,什么时候,这血洞越绞越大,最后成为一个可怕
的大洞,甚至把心给绞空了呢?怕,真的好怕自己的心被绞空了,像爷爷一样,没有
了心,凤鸣爷爷还可以借一个。可是现在哥不要我了,他不会把心借给我,没有了心
,我,我要怎么办呢?
不,不能就此认输,我要好好地把我的心保护起来,不让任何人来伤害。把血洞一个
个补起来,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再让爹娘,让哥哥来抚平心上的伤痕,那就没什
么了,就当是受了一次巨疮,可是最后,亲情还是治好了所有的疮伤。像爷爷一样啊
。
脑子里觉得这种胡思乱想很可怕,却又不由自主的想。他现在无法控制自己了,除了
默默的练功还能够做到,其他的一切自控能力都失去了。无法坚强,无法控制自己的
大小解随时乱拉,无法不听泽民的漫骂,无法不想亲人。那种想出卖桑德兰宫,出卖
溶月大哥哥的想法,越来越激烈,越来越不可遏制。幸亏了鹰伯,也许他早就料到了
我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为了保住大家不因为我而被连锅端起,他才用了锁语咒,鹰伯
,鹰伯,您真是大好鸟,有一天,您可以离开沧山,您可一定要告诉我爹,他的珠子
没有背叛他,没有背叛龙泽啊。珠子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愿意骨血分离,粉身碎骨,
为自己可爱的祖国而死,死而无恨。让爹不必为珠子难过,不必。
有时候,也会想起舅舅,想起旭哥。他们在做什么呢?旭哥现在一定很开心吧,他为
他的爱人报仇了,他一定很开心,对,他一定很开心。想到旭哥因为自己受到惨酷的
折磨而很开心,心里哭得稀里哗啦的。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呢?树哥,哥为了保住孩子
,对他恶毒了些。可是哥是真心爱树哥的啊,你看看,到现在,连一个侍寝的侧妃都
没有。他,他可是一门心思的等树哥回来的啊。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的情分,却比不上外头的女人呢?是珠子不够美丽吗?是珠子不够温柔吗?旭哥哥,
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啊!
再发展下去,觉得最想去的地方居然是那个三层大狱里的最阴暗的牢房的匣床上,虽
然躺在刀尖上也很痛苦,可是可以得到片刻的安宁,可是好好的睡一会子。不像跪在
这地方,有人不停地骂,有人不停地哭喊他们的亲人,还有狂风,有也还有加雹的雨
。再下去,雪也要开始飘了。落在一丝不挂,伤痕累累的躯体上,这种滋味,能好受
么?想要睡个好好的觉都不行啊。原来总觉得龙珠爷爷太小气了,为什么总为难尘爷
爷。现在,才觉得龙珠爷爷真是雅量高致,连这样的痛苦都可以原谅,爷爷太了不起
了。
他在想爹,金辰鹰也在想他,不过是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想他。一个月了,小狐狸就
用迷药把他困在床上一个月,就用当年迷他娘亲的手段。不过这一次是联合了上泽所
有的龙神侍卫,帕尔顿他们都觉得,为了上泽主的利益考虑,还是把泽主困在床上比
较好。等两个月后,十大酷刑结束,金魔奴那个麻烦死了,泽主就解脱了。到那时候
,再受惩罚也不迟。风凝摸着他因为愤怒而严重变形的脸,常常掉眼泪。风凝没有去
看十大酷刑,也不想听人说这十大酷刑,这一点,龙泽宫所有的宫女、太监侍卫们都
是清楚的。中泽主也说了,不要打扰上泽主和下泽主休息。所以到现在为止,谁最不
清楚这十大酷刑的施行程度的,就是他们俩。
金辰鹰每次都对风凝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他,他是我的心肝宝贝啊。他
出生的时候,因为体质好,抽了六成血,割了六成的皮给我。你让我去救他,就当是
我这个爹,还他刚出生时的救父之德,好不好?"
风凝痛哭摇头,不行,要恨,你恨我好了,我愿意以后受你切齿痛恨,但现在,我决
不能让你去救他,绝对不能。
"凝啊,他是我们的小儿子,我们只有两个儿子,我们有生之年,能忍受失去一个儿
子的痛吗。让泽民们骂吧,骂吧,咱们总还能再见到儿子。现在才过去一个月,你让
我去救他,还来得及啊!"
不,鹰,现在在我心里,你和宝儿父子最重要,我,我这样做,是为了咱们全家,你
原谅我,我也痛,也痛。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被这样作戝,你说痛不痛。可恨啊,
这个业障,他非要弄得亲痛仇快,他,他,我好恨他,我为什么生了这样一个儿子。
"六弟,我求你了,就算我不是你夫君,是你二哥好了。你二哥的孩子,你能见死不
救么!六弟,我在他身上花了十四年心血,十四年啊,我把自己的精力都花在他身上
了。我对他寄托了很高的期望啊,远远超过龙珠娘亲对我的期望。你,你救救他吧,
放了我,放了我。"
不,鹰,不可以,他已经死了,在他投向魔道那一天开始,他已经死了,他从灵魂到
肉体都已经死了。他不再是你的儿子,不再是你的传人,你理智一点,理智一点好不
好。我不能让这样一个畜生来毁了你的前程,孩子,如果你想要,我让静宜想办法,
再生一个,再生一个。好不好,好不好?
"不,六弟,我不要其他的孩子,我只要他,只要他,我只要这个儿子,求你了六弟
,就当是救你二哥的儿子,六弟啊,别让我恨你一辈子。"
你恨,你恨,让你恨,我宁可让你恨我一辈子。
他们在殿内翻江倒海的争执,中泽宫风晨旭却在静静的策划一个行动,他决定今天晚
上,去把珠子杀了。兄弟一场,我给你个痛快,省得你再受酷刑。前三大已经这样没
有人性,后面的烤肉,沥血,绞肠,洗心,剖体,清腹还怎么过,还有最残忍的搜魂
,怎么过?我,我冒天下之大不韪,杀,杀了你吧。珠子,地狱深处,你要怪,就怪
我。都是我,我不应当把孟家姐姐给引进来,不应当刺激你,把你逼上了这条反路。
现在,我,我动手,你,你安安静静地死吧。
入夜,好像父皇和母后都已经入睡了,偷偷的掀开玉呈殿的后窗,跳了出去,按着凤
魄,直奔向广场,再走上几百米路,就是广场了。突然有一只手将自己按住了,回头
一看,是父亲。风涵带着可怜的眼神看着儿子,早就知道他这些天不对劲,也知道他
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不可以,旭儿,龙泽已经失去一位少主,再失去一位的,龙泽像
什么样子。你,你不能这样感情用事。爹也恨不能立即将他杀了,省得他受这般的苦
楚,但在我们把他交给殿主、长老和泽民代表那一天开始,他的命,就由不得咱们了
。人要言而有信。
广场上,明珠突然看到,几百米外,舅舅和旭哥正在奇怪的拉扯,父子俩,谁都没有
发出声音来,但拉扯的结果是,风晨旭被父亲夹了回去。明珠的心被一阵寒流袭过,
我已经这样了,你还要来杀我。你认为我受的折磨还不够,还要亲自动手,来为你的
孟家姐姐报仇。你,你太绝情了,风晨旭。有生之年,我若能活着,我,我再理你,
我便不是人了。我再贱,也不用贱到这份上。我这般受折磨,你,你还要来雪上加霜
。好,好啊!我若能活下去,我,我剃了头,到苍叶寺,做和尚去,干干净净的过下
半辈子。
把儿子扔回到床上,晨旭无力地叫了一声:"父皇,他,他是您的外甥,我的弟弟啊
!"
风涵无可奈何地道:"半个月前,我半夜里擒下了宝儿,把他扔回到北渊去,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