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又擒下你,把你扔哪里呢?"
"爹,爹。你哪里都不要扔我,你让我去杀了他,杀了他吧。一死百了,什么仇恨都
结束,都结束好不好?"晨旭软弱的哀求着父皇。
风涵轻轻地道:"去,去昊轩吧,向轩辕帝君求婚,把他的心爱的女儿接来吧。轩辕
公主对你,也是情深义重,你,要知道,这样的女孩子,可遇而不可求的,如今人家
这样帮助你,这样心心念念想着你,你自然要还报她的。趁着这机会,出去走走。你
既然看不下去,就不必看了,去吧,爹要准备婚事了,咱们要用最盛大的礼节,迎娶
公主。经过这么多死亡的龙泽,是应当用一场婚礼来结束。"
"不,爹,我,我不想去,要去,也要等到,等到!"
风涵知道他想说等到十大酷刑结束之后。但是风涵怕,怕十大酷刑结束后,也许儿子
一辈子都不想再结婚了,他是风家的独苗啊,传承血脉的重任,就落在他身上。怎么
可以由着他的性子。风涵苦笑了一声,回首对米盖尔道:"盖尔,你们出八个侍卫,
连同少主的贴身侍卫,三天后,带着重礼,却昊轩求婚。务必将此事办得风风光光,
不容有失。公主出生贵重,是咱们旭儿的好配偶,咱们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风晨旭是被风涵点了软穴,强行捆在马上出发的,望着越来越远的龙泽,他突然哭了
,不可遏制的痛哭。米盖尔大惊道:"少主,您,您哭什么,这是你的大喜事啊,您
,您不是跟公主殿主情谊相投么?这大喜事,您,您哭可不忌讳?"
风晨旭已经顾不得了,他大哭道:"米叔,我回来,是不是见不到明珠,见不到他了
。不管如何,他,他都是我弟弟啊。他要是真要杀我,早就杀我了,还等到今天。他
,他不杀我,我的父亲却要杀他,我,我救不了他,我,我好恨,好恨。"
米盖尔变色道:"少主,您千万别说这样忤逆的话,泽主可全是为了您。您要是说这
般不体贴的话,好像泽主非得叫他死那样,您可是太不解泽主的一片爱子之心了。"
"父皇他爱自己的儿子,他就不爱明珠吗?就算他不再喜欢明珠,娘亲讨厌明珠,可
是,他是小爹爹师傅的儿子啊,小爹师傅有多心疼,父皇他逼小爹,就算父皇他一句
话没说,可是他只要心里逼,他只要心里逼,小爹爹就,就没法子啦。我,我请父皇
杀了明珠,一剑而已,父皇,父皇他为什么不答应,为什么啊!难道非得看他被活活
搜魂刑制成僵尸吗!爹,爹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狠心。米叔,你,你放我回去,我去
救小爹爹,让他,让他杀了明珠。"风晨旭哭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米盖尔等八个侍卫可真吓得半死,少主是怎么了?疯了么?这种话都说,被泽主听到
还不气得半死。奴才大胆,点您的睡穴,您还是睡觉吧,睡吧。一觉睡醒了,就是昊
轩了。"
风晨旭好像是睡了,可是,在梦里,全都是明珠,各种各样的明珠,小时候的明珠,
讨厌的明珠,可爱的明珠,还有,还有不成人形的明珠。血,全都是血,往自己的身
上流下来,明珠站在哪里,身子就这样慢慢化成了一滩血,流得自己的身上,脸上全
是。
到处都是带着古怪香味的血腥,把风晨旭的心全都泡满了,他想把这血拭净了,把明
珠再拭出来。可是血却越擦越多,越擦越多。明珠的身子化得只余下一颗心,一颗碎
碎的心,一片一片就在自己面前碎开来,然后,每一片,都涌进了自己的身体里面。
放声大叫,明珠,明珠啊,可是,就只听见那无边无际的血海里,传来的凄惨的笑声
。风晨旭疯了一样,在血海中跑,明珠,明珠就在里边,就在啊。明珠,明珠出来,
出来,只要你回头,旭哥答应你,不要孟家姐姐,不要轩辕公主,旭哥,旭哥,要你
,要你。
一个又一个的恶梦,总算做醒了。醒了的时候,已经在昊轩了。进了轩辕城,轩辕至
亲自接到宫门口,搂住晨旭哈哈大笑:"旭殿下啊,让朕叫一声皇侄儿,好孩子,玉
树临风,比你的父亲还要出色啊!好,好,朕的絳儿好眼光。"
晨旭脸一红,郎声道:"皇伯父,只怕旭儿才质庸劣,不堪为公主良人。"
轩辕至温然大笑道:"如此优秀的孩子,絳儿何处挑去。朕做主了, 絳儿就是你的
了。这样,朕这做父亲的,找到如此好的女婿,已经等不及要嫁女儿了。旭儿,我不
多留你了。你父皇信中说得明明白白,希望今年过年前,把婚事办了。朕极为赞成。
朕已经算过了,下个月初十,就是黄道吉日,咱们就从昊轩嫁过去,你到两国边境来
迎亲吧。哈哈,朕没有得到朕的学弟,却将学弟的得意徒弟收为爱婿,这也是上天对
朕的一种补偿吧。"
晨旭简直晕了,还没有等到他说出自己不想成亲的意思,父皇早就已经派快马把两国
结亲的事情给办了。他的任务根本不是来订亲,而是来送礼的。奠雁之礼,自己不来
还罢了,一来,奠雁礼都送来了,不就表明自己是一心想迎娶公主的么?
看到宫门口特意来送他的,穿着一身绯红的轩辕公主,蓦地就想到了明珠,想到了明
珠全身是血的受刑惨状。这脸上的笑全都是堆出来的,心里,都难受得要死了。一边
苦笑,一边想,既然昊轩要急着办事,那我就快点回去,也许还来得及去见明珠,告
诉他,其实我喜欢他,告诉他,我错了,我不应当把孟明柔带进来,害了他,害了他
。让他在地下等着我,等我有了孩子,我就去地下找他,我欠他的,我还他。
鬼门关前
十三,鬼门关前
风晨旭想要风驰电掣的赶回来,那怕是只见到已经快变成僵尸的眀珠的最后一面,也
要告诉他,自己其实是喜欢他的,真的,一直不明白,直到真的要失去了,才明白。
当然是太太晚了,可不管怎么晚,都要告诉自己的爱人,真的,真的,我爱你。那怕
你犯下了如此恶罪,那怕你变成一具被永远陈列在耻辱馆里的僵尸。我都爱你,爱你
,愿意陪着你去任何地方,这一个月,我看你受刑,看你无助的颤抖,看你嘴角那涔
涔流下的痛血,我,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其实我既不爱孟家姐姐,也不爱什么公主
。我一直爱的人,就是你,只是你的锋芒,把我的心给挡住了。现在,失去了锋芒,
看到如此柔弱无助 ,如此受到折磨的你,我的心,在受锯割,我的魂在飞。我,我
想透了透了,想透了呀!
他的疯癫与金辰鹰的完全不同,鹰在二个多月中,始终用尽了气力冲击自己的大穴,
可是不成,迷药太厉害了,竟然能将自己全身的筋骨全都迷酥了,使自己的气力完全
消失不见了。但越是如此,他的突破阻碍的决心越大,一定要赶在搜魂刑施刑第七天
前,把儿子救下来,那怕他已经成了废人,我,我养他一辈子,我也不让他死。我不
能埋葬自己的儿子,要葬也是他葬我。
九成的龙神功,还是无法突破小狐狸的迷药,心底充满了对小狐狸的无奈。还是不能
恨他,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和宝儿父子。不能恨爱人,所以只好把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
上,你,你一定要承受住,为父,就算走火入魔,也要来救你。为父不计较你出卖为
父,不计较你丢为父的人。这些跟你的死亡比起来,都算不得什么了。我那在受刑台
上的儿啊,你,你一定要撑住啊,老天爷,求你救我的儿子一次,帮助他活下去,活
下去。
受刑台上,已经过了九大酷刑的玉明珠,在休息了十天之后,迎来了最为恶毒的搜魂
。搜魂刑,最高的境界是七天,过了第七天,这人就被练成了一个活死人。他的人已
经死了,但是他的魂魄却被生生的困在这死去的身体里面,永远得不到解脱。这是一
种非常可怕的刑法,因为他的特别残酷,这道刑法,只用过一次。是那为成为血魔的
玉家祖先,用来报复背叛他的爱人,他把自己的爱人,活活制成了僵尸,一辈子挂在
自己的房间。就这么一次。当然,搜魂就算不死,七年以后,这种刑法会在身体内发
作。你受了几天刑,身体内就会出现象征几天的刑的奇怪的血筋,这些血筋颜色由浅
入深。比如受了三天,就有整齐的三条线,绕遍全身。然后,每个月,在受刑这几天
,就会再忍受一次搜魂的酷刑,这种滋味,叫人痛不欲生。当然,这个只是书上说的
,是不是这样,没有在对象身上试过,因为唯一的一个受刑人,已经变成了一具可怕
的僵尸。
所以行刑手,也是读了好长时间的书,在牛羊等畜生身上反复练习后,才肯定自己有
施刑的把握,这才开始用刑的。
此刻,龙泽的天气已经大寒,到处冰天雪地,在刑台上,搭起了一个玻璃棚子,使大
家都能透过这透明的琉璃看清楚棚内的情况。受过了九大酷刑后,明珠已经不能走了
。具体的说内脏器官好像已经全坏了,如果不是他内功已经到了化境,恐怕早就咽气
了。行刑手将他拖进了棚中,等到刑台边挤满了围观的人后,几位监刑的殿主下令用
刑。
泽民们都看到,行刑手用铁链将明珠的十指吊在玻璃棚中,四个行刑手挥起百年的老
藤条朝已经遍体鳞伤且寸缕未挂的金魔奴抽去,鞭子所到之处,一条条长二尺,深二
寸宽一寸的血痕在金魔奴的身上纵横交错。顷刻之间,在瘦瘦的身上织出了一张血网
。旧伤痕都被抽裂开来,里面一层浅黄的脂肪翻开后,露出了粉红的鲜肉,此刻的金
魔奴好像已经不太像人了,就像一只刚被剥皮的青蛙。血水不断地往外渗出来。
鞭子抽打得明珠只觉得全身都痛,喉中翻涌,头一垂昏死过去。行刑手给他喂了些参
汤。过不了多久他就醒过来了。为了使他的皮肤恢复痛觉,并且对痛苦更敏感,行刑
手给他抹上了一层药盐,盐刺激神经,而药物维持敏感度。明珠被药盐刺激得浑身抖
动。过了一会儿药盐的效用发作了,明珠觉得全身的火烫开始清凉起来,好受了些,
气便渐渐缓和下来。行刑手见他已经平静下来,再一次给他喂了参汤,使他的精气能
够汇聚起来。
泽民们见行刑手从一个小火炉里捞出一根根烤得红得透明的细钢针,这些细钢针有三
百六十五根之多。然后金魔奴的全身都紧紧的拉开固定住,这是以避免施刑时金魔奴
因挣扎而导致穴位刺得不准确,影响了行刑的效果。行刑手将这些火钢针全都刺入了
他的全身的大小穴位中。这金魔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不过他可能也痛到极点了,大
家只听见刑架发出难听的咯吱声,还有金魔奴那不停晃动铁镣传来的钉铛声。
可怜明珠只疼得天昏地暗,连在心底惨叫的气力都已经完全消失了,身体只是机械的
,毫无节奏的乱弹,却丝毫也动不了刑架,更动不了施刑的人。动弹不得。最后忍痛
不过,昏了过去。他的心中无限孤苦,念着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
去也,天上人间。万种凄恻涌上心头,一时间醒不过来。行刑手将保心丹喂入他的口
中。等他完全清醒过来后,将他拖到了玻璃棚外,叉开四肢吊起来。棚外寒风凛冽,
赤身露体血肉模糊的明珠感到万把寒刀刺向自己,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冷,口中冰冷干
燥,五脏六腑如翻滚一样只想呕吐。行刑手抬过一缸水,水下面生着火,那水是温热
的。行刑手将水舀起,在冷风中略略一吹,朝着玉明珠的头顶倒下去。
明珠是龙神啊,多久没有碰到如此纯净的水了,不由得在心底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舒服,真是太舒服了。那温水开始还很舒服,可是因为天气奇寒,流到下腿时已经
结成了一层薄冰,行刑手不断的将水浇下,玉明珠渐渐觉得有成千上万把冰刀在撕拉
自己的身体,又好像是千万匹狼在狠咬自己。寒冷通过血肉模糊的表皮向里面袭去,
一阵阵好像不会断绝。幸亏他是龙神王,天性爱寒,若是平常人,早就已经成冰棍了
。即使如此,明珠也已经在心底大声的惨号,爹,爹,您在哪里,您真的不要传人儿
子了么,您救救我,救救我。您是主北方的高位龙神啊,您完全可以改变来自北方的
气候,您为什么还让天气变得那么冷,难道,我们父子之情,就因为那封供词,完全
绝了吗!那不是我写的,不是,儿子就算被他们拆了骨肉,都不会写这种东西,都不
会的呀!
一个小时以后,泽民们见到金魔奴身上已经结了一层半寸厚的红冰,他的身体完全僵
直的挂着,他已经冻得完全麻木了。只见四个行刑手从玻璃棚中各操一根在火中煨得
通红的铁棒走到金魔奴身边,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向他身上的那层冰抽去,身上的冰
层开裂,金魔奴那已经冻得麻木的躯体被热铁棒的几下抽击,就见他像抽风一样,全
身都剧烈弹动起来,显见得,那份苦楚,实在是难以忍受的。
被这火热的棍子一抽,明珠只觉得血液流转,犹如浸在冰水里的铁块被放入钢炉中淬
练,只听得浑身的经脉,血液都在滋滋作响,全身一涨一缩,一抽一搐,冷热交流,
苦楚无从比拟。受过断筋刑的经络都极度痛苦地拉动,全身的肌肉都因此而被无情地
凌迟着。这比以前受过的酷刑更别有一种滋味。明珠张大嘴巴,用力的吸气呼气,努
力地释放出胸中的无比苦楚。
过了一会儿,明珠感到的脑中有万把冰刀在挖割,身上有亿根冰针在划刺,他的用来
抵抗酷刑的呼吸完全乱了,全身不受控制的抖动,那翻开的皮肉都管各自在跳动,在
冰层完全融化之前前,他昏死了过去。
等他再一次醒来,行刑手又一次给他喂了掺着保心丹的参汤。让他休息了一会儿,行
刑手就又开始施刑了。身上的伤口因为冷都抛肿起来,水倒在他红肿的身上,一勺又
一勺,伴着一番不是人体做出来的奇怪的扭动。水结成了冰砣。行刑手就又用铁棍抽
打。大家看金魔奴也只是像条奇怪的蛇一样扭,却仍然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来。泽民们
都觉得,他是不是已经成了哑巴了,所以,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呢?
一层比一层刺骨的寒冷从他一丝不挂、伤痕累累的外体通过金针和伤口进入他的经络
、切割他的骨头、侵入他的五脏及至心肺。他除了一次次浪费精力的扭动外,实在无
法可施。从月出到东方微明,整整十二个时辰,各国观礼台的使节是连觉都不睡地看
,老百姓从来没有看过这样刺激的场景,都在台下惊呼或者叫好,竟没有几个回去睡
的。他们看到金魔奴被冰水浇九次,被铁棍抽打九遍,到下半夜不管怎样折腾,他都
不会动了,到了天亮时,临台近的人看到,金魔奴除了眼睛偶然一轮转还能看出他是
活物外,实在没有地方可以看出他是个活人。
行刑手取过两块赤铁,分别烙在金魔奴平常最敏感而现在高高红肿的乳头和那根小小
的已经凝结满了的白色液体的玉茎上,只见金魔奴根本就没有反应,一双眼睛只是无
神的盯着一个地方看。行刑手便将他从刑架上取下来拖回到了玻璃棚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