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了……
安笙膝盖发软,只能如遭电击般跪下来。
另一只原本撑着门板的手也加入战团,双手一起握着阴茎,加强了力道……
他喘息着,像只大狗般跪在厕所地板上,面前是陆皙的西装。
他将挂着的领带扯下来,鼻子贴磨着。就像握着一条狗链子,全心奉承、膜拜着主人。
龟头碰到冰凉的地板磁砖,他浑身一震。
然后感到有热意从铃口漏出来,冷热的对比强烈得仿佛失禁……
「嗯……」他发出抑制的低吟,意想不到此次自慰的滋味如此之好,激动得前所未有。
他的脑袋像煮沸了的一团粥、滚热、混淆、除了陆皙之外不能想其他,只能煮食着陆皙。
湿润的咕兹、咕兹声回响在寂静的厕所中。
他急切粗暴地磨擦着阴茎,仿佛那不是身体的一部分,间歇向上套弄的时候,拇指会磨擦过龟头一圈,那带来超乎想像的快感。
每每在用力擦弄龟头时,便会从喉头滚出呻吟:「嗯哈……」
但他不敢多碰,不想那么快射精。
每每在太过舒服,舒服到接近疼痛的地步时,他便会仿佛压制冲动或是催化情欲般,深深地埋在领带中、用力地吸取那股香味。有时还连续两三次。
但他不敢多扯,怕领带会掉在地板上,被弄脏。
明知道陆皙随时会回来,他却贪得无厌地不想那么快结束……
矛盾的、偷偷摸摸的、充满罪恶感的,在厕所中对陆皙的衣衫的侵犯,在脑海中对陆皙的性幻想,却仿佛赐予他更多禁忌的、羞耻的快感。
到了最后,他仿佛热情舔着主人手指,品尝那香甜的、柔软的味道的大狗般,一手握着领带末端,不时轻吻着领带的丝滑布面,作自我满足。
另一手死命地套弄,也不管什么节奏,快到高潮的这刻,拇指不停地磨擦着铃口。
除了自己的呻吟外,什么都听不见了。「嗯哈……嗯嗯……」
他的手心全都湿了,龟头离开地板的时候拉出丝线,热汗凝在鼻头。
安笙偷偷地往下瞄一眼,分身青根暴现、更夸张的是,两个囊袋又肿又大,像挂在上头的、熟透的暗紫色果实,就等人来摘取。「天啊……」
他貌甚难受、又极致舒服地皱起眉,眯起眼睛。
神奇的是,随着他的情欲失控地飘高。
脑海中对着他或叱喝、或皱眉、或说话……或微笑的陆皙,也跟随着成长,从十八岁昏倒在他怀中的青年,渐转换成玉树临风、英姿飒飒的陆氏帝王,像一套纪录片。
快将达到高潮时,安笙脸蛋酡红,脑海中出现的竟是那晚喝醉了、不停发酒疯的陆皙……
陆皙就在浴缸中,膝盖挂在浴缸的边缘,头发跟全身都被淋湿了,衬衫变得透明。
就是现在他身旁的浴缸。
陆皙伸出双手,揽着他的颈项。
笑了。
「呀——」安笙眼角泛红,发出痛苦难耐的低狺。
一瞬间汹涌而上,仿佛毒蛇噬咬的快感过多,过分到甚至疼痛。
他快射了。
陆皙的双腿仍然大张,正对着他……
但那条被淋湿的西装裤跟内裤都不见了,只是一双毫无遮掩的、完美修长的长腿。
白皙无瑕的长腿足以让任何男人热血贲张,而他,知道拨开那双腿之后,等着他的是什么……
「嗯!」
他射精了。
比任何一次更滚烫、分量更多的精液喷薄而出、擦过磨擦得红肿的铃口。
安笙的膝盖颤抖着,额头贴在门板上喘气。
没两秒,另一股精液又毫无预警地爆发。
天啊……他竟然连射了两股,安笙失神地看着磁砖上的白液。
溅得颇远,大部分在地板上,有几丝却挂在门板后。他得清理得很仔细才行……
安笙筋疲力尽,欢愉的余韵残留在体内,爽得竟然像做过爱一般。
他拔起自己仿佛钉在门板上的头颅,浏海都飞起来了很好笑。
他必须尽快清理「行凶现场」与「犯罪证据」才行,他想……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像熟睡的婴儿拿着口水巾般,握着陆皙的领带不放。
蓦地,大门有声音响起。
安笙吓得差点没跳起,第一时间竟顾不得自己,立即站起来将领带摆回去、整理好西装。
「……安笙?安笙你在吗?」
伴随着铁闸被敲动,是陆皙的声音。
然后陆皙按门铃了。
安笙这才记起,对啊,陆皙根本没钥匙,他不用担心陆皙会突然冲进来。
于是他加快手脚,清理着现场,「我在!我在!来了,你等一下!」
虽然这般喊着,却也清楚,大门外的陆皙根本听不见。
「安笙?你在吗?开门给我……啧,不是叫他等我门的吗?」
门铃声突兀而止。
陆皙的抱怨声传来,安笙知道自己得快一点,不然陆皙等下就会让他生不如死。
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欲哭无泪地拿卫生纸擦着门板,「来了!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好!」
万料不及的是,数秒后,竟传来大门打开的声音。
安笙这下更是吓得不轻,陆皙不是说忘记带钥匙的吗?
陆皙进来了,公寓就这样大小,一目了然。
他听到陆皙讶异的喃喃自语:「为什么灯全亮着了?安笙!」
「安笙!你在吗?原来我有带钥匙。」
你早说啊!
安笙简直快要哭了。
让陆皙知道他明明在家却不出去应门,他还要不要活啊?
他灵机一动,大叫:「我在厕所!大少爷,我在厕所!你千万不要进来,我在拉××,很臭的,我吃坏肚子了!所以刚刚才不能替你开门,对不起!你千万别进……」
以为这样说必定万无一失,没想到,陆皙的皮鞋声竟然朝这边走来。
现在,陆皙快要到门前了!「大、大少爷?」
「我的西装在哪里?」
他这般一问,作贼心虚的安笙冷汗流了满脸,心中百转千回。
他简直不想回答,在陆皙不耐烦的追问之卜,才像个怕被骂的学生般迟疑地答:「在、在厕所?」
「你的厕所有五千尺吗,我问一个问题你想五分钟?你的眼晴被×糊住了?」
安笙四肢触地,本来双手拿着一大堆卫生纸死命地擦,瞬间石化了。
听到陆皙这般轻柔得让人发毛的语气,深知大祸临头了。
平常那么有修养的陆皙是绝对不会说那么粗鄙的话的,每逢陆皙开始说脏话,就表示他真动气了……
问题是,他还不知道哪一点害得陆皙那么生气……因为他在拉肚子吗?
「你的意思是,我的西装挂在厕所、而你在里头拉肚子?天啊,你这个人有没有再过分些?」
安笙这才知道自己完全弄巧成拙了,笨蛋、他真是个笨蛋啊!
「对、对不起!我没有留意到你的西装挂在厕所,我会尽快出来的,我快好
了!真的,其实也没那么臭啦……哈哈哈……」
「你还笑?刚刚是谁说很臭的?把我的西装给我。」
「怎、怎么给?」
「当然是开那他妈的门递出来,难道你有他妈的特异功能,可以他妈的穿门穿墙吗?」
「对不起,大少爷,你不要说脏话吧……」妈啊,陆皙气炸了啦!
为什么他千算万算,就是忘了陆皙那龟毛的处女座有洁癖呢?他都快要抓狂了!
「我很快、我真的很快就出来了……」
「我管你拉×拉得快还慢,就算把你的脑浆全拉出来也不干我的事,反正你的脑袋就长在那里的。我说最后一次,把、我、的、西、装、拿、出、来!」
「大少爷,你不要激动!小心心脏病发!你看,我有开抽气扇啊……」
「Fine,我自己开门。」
「不!等……」
喀。
在安笙站起来想把门上锁之前,陆皙已经先一步把门扭开。
陆皙屏起呼吸,一口气将门大开,安笙根本不是坐在马桶上拉×,而是站在他面前……
双手各拿着一堆壮观的卫生纸。
像个啦啦队长。
而这个啦啦队长的上衣整齐,裤头却解开了,大剌剌垂挂着软掉的肉棒。
龟头前端还沾着可疑的,白白的东西。
……两人呆若木鸡,互看无言,安笙张大嘴巴。
「Damn!」
陆皙转身,一手按着额头,大大叹气。
Damn it!他竟然撞见安笙在厕所自×!
安笙觉得自己现在的脸热得绝对可以去煎蛋。
坐在沙发上,他用手背摸了摸脸颊。
咕噜咕噜——
红酒倒进玻璃高脚杯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多少让他镇静一些。
他已经不想问陆皙又从哪个小叮当的百宝袋中拿出来高脚杯了。
现在唯一可以喝酒庆祝的大概是最尴尬的时刻已经过去了——
刚刚,陆皙风风火火地打开厕所门,然后他像个傻瓜般拿着两团卫生纸——卫生纸上还有可疑的污渍,两人相对无言,然后陆皙反应奇快地转头、避而不见。
……他为什么不在陆皙打开厕所门之前先撞死谢罪呢?现在真的非常后侮。
在陆皙转身之后,他也立即把厕所门重新关上,清理「犯罪现场」残留的罪证。
而要从那个小小的安乐窝走出来需要莫大的勇气,他真想就这样一辈子住在犯罪巢穴里算了。
他拖磨拖磨、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抱着陆皙的西装、从厕所中走出来领死……
始料未及的是,陆皙并没有再度离家出走、也没有准备什么惨无人道的酷刑打算好好招待他,那男人只是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细细地啜饮着不知打从哪买回来的红酒。
一尊大魔王就这样横在他回床的必经之路上,害他不能视而不见。
主动去攀谈?他又不是嫌命太长。况、况且他有他自×、陆皙有他回家……这两者没冲突吧?
是陆皙死活要闯进厕所来的,他又没有故意走到陆皙面前变态地自×给他看——
陆皙更不可能知道他的性幻想对象就是他了……为什么现在却要像个犯了大错的孩子般战战兢兢的?
——但茶几上摆了一对高脚杯。
一只陆皙正握在手上、另一只则放在正对面。
这是……邀请他一同坐下来喝酒的意思吗?
果然,陆皙在听到厕所开门声之后,缓缓地睁开眼,看着他。
就这微微向上抬的眼神,安笙觉得自己双腿一软,都快要窒息了。
咕噜咕噜——
陆皙自然无比地往那只空着的高脚杯倒酒。
安笙也只好怀着壮士断臂的心情,把屁股安放在陆皙的对面位置。
如果他就这样直行直过、不给陆皙面子,明天自己的尸首就会塞满草的吊在陆氏国际大门口。
尽管在心理大大的建设了一番,安笙却但发现陆皙非但没有走开、没有向他摆出厌恶的神色,甚至在客厅等待他、亲自给他倒酒的时候,懦弱地冒出了感动泡泡。
不、不,安笙你清醒一点!那个财大气粗的大少爷没有把他千刀万剐已经够奇怪了,平常去吃寿司连木筷子都不拆、酱油都不倒,双手瘫痪等他服侍的陆皙会亲自替他倒酒?世界末日不远了!
他决定自首换取缓刑:「……呃,你明白……男人嘛……」
「我明白。」
陆皙一句极其爽快地斩断了他的句尾,然后逃避什么似的一口将红酒喝尽。
我什么都还没说,他就明白了?
安笙仔细地观察陆皙的表情,发觉男人掐住杯脚掐得跟掐住仇人的脖子无异,额角的青筋图案若隐若现。
陆皙一副「我已经忘了,不准再提起」的态度,他、他还是少说为妙……
「嗯……」
既然相安无事了,他们还有必要在这里尴尬地喝酒、互相折磨吗?
他现在另找话题也太没神经了,想也知道现在不是什么和乐融融聊天的气氛,难不成……
是陆皙有些什么事无法自我解决,急需他的意见吗?他是那个完人陆皙啊!
红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他每每喝到剩三分之一,陆皙就会拿起红酒瓶替他添多一些,这样……不就是变相的挽留吗?
安笙因为常伴着陆皙出席宴会、也要替他挡挡酒,于是喝到红酒的机会比平常人家多一点,但酒量还是普通……两三趟下来,陆皙还是没有放松心关,倒是他脸颊微红、神智涣散了。
「你……谈过多少次恋爱?」
终于,他从异常别扭的男人口中听到这句。
甚么嘛……原来是恋爱烦恼啊,早说不就好了?说起谈恋爱,安笙多少是有点经验的。
不胜酒力,他的话闸子也开了,「这个嘛……虽然不可以全都称之为恋爱啦。但从十五岁开始,大大小小、加加减减的下来……」
他张开十指,一根一根地屈起来数算着,「大概也有八、九次吧。」
陆皙的双眼微微瞪大,仿佛很诧异像他这个只有身高可取、没什么姿色的男人竟然也可以有这个数字。
安笙苦笑一下,对啊,陆皙根本不知道在只有男人跟男人的同志圈是多么的没有节操、毫无顾忌,大多只是一群急于物色交媾对象的猎人与猎物而已……
所以他说,不知道能不能称为「恋爱」这样高尚啊。
陆皙轻咳一声,重振旗鼓。
「我说的不是逢场作戏,而是很认真的、只有一个固定伴侣的恋爱。」
「我每次谈恋爱都很认真的啊……」
安笙咕哝抗议。不要把他跟一夜情当一碟小菜的败家子相提并论好吗?
他每次都很认真的,别人只把他当床伴他也是控制不了的啊。「大少爷,你说的是像二少爷跟心少爷那样可遇不可求的恋爱吧?」
陆皙一听到那两个名字就立竿见影的皱起了眉头,「不要叫他心少爷。不、我现在没有结婚的念头,但……差不多是那种。」
谁准安笙叫那个男人作「心少爷」那么亲切的,那之后是不是要叫那男人做姑爷了?
现在是他陆家嫁女儿吗?「可遇不可求」这个八点档才出现的形容词也可以省省了。
「我……」也不管那瓶红酒的价格多贵,安笙大啖一口以咽下仅余的犹豫,
「要说起来,我也有一个人与我的关系近乎恋爱,就是你上次在饭店房间看到的那个记者。」
他听到自己有点模糊不清的剖白,觉得很糟糕,很快却转念一想: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就是停不下来,在滔滔不绝,「他……我、怎么说好呢?我跟他认识很久了,好几年了吧,认识的契机就是某次记者招待会中,我忘了那次到底是为什么要招开记者招待会了。不知道你相不相信,我们……这些圈子内的人就是有某种磁场,我一看到他就知道他是……而他知道我也是。他是那种很典型的、逢场作戏的类型,他玩One
night stand是家常便饭、也不稀罕固定的伴侣……
当天,我们交谈没几句我就知道他是那种人,反正我对他的印象就停留在可以上床的阶段,说不上喜不喜欢的。我跟他相约出来,去他家发生了几次关系,然后便保持联络……」
说到这儿,安笙自己抬手去拿那一瓶红酒,为自己添了满满一杯。
他用眼角余光瞄到陆皙稍嫌不耐烦的脸,对啊……陆皙会跟他面对面地坐着其实是想倾谈自己的烦恼的,现在竟然换成是他巴啦巴啦一大堆的说起来,陆皙当然会感到不高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