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离轨道+小番外——不一样

又是一阵声响，有人在给我注射，后来，我觉得迷迷糊糊。

再次醒来，我看到了我爸，他的眼睛很红，头发乱糟糟，坐在病床旁边，握着我的右手。他什么都没说，看着我，表情复杂。我想说点什么安慰他，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接下来我开始了住院生活，用在我身上的仪器很多，有时特别疼，医生会给我加些止痛针。

文孝正来看我时，我正疼得呲牙咧嘴。

他没靠近，站在门口看着我。

我看向他，说“我不能再帮你了。”然后告诉他我要睡了。

他没说话，转身走了。

说实话，看到他，我想到了齐豫，身上的疼痛让我愤怒，我不恨别人，我恨我自己。

没多久齐豫来了，左边脸肿的很厉害。他说“我想不到你还成为我哥的朋友了！他为了你竟然打我！”走的时候他盯着我补了一句“我很后悔当时没让他们打死你！”

盯着他的背影，我向一切神灵发誓，我再也不多管闲事了！好人没好报，这是真理！

几天后，我所在的病房里多了一位病人，顾平。

他伤得很严重，和我有一拼。

我不止一次想过要把顾平打的满地找牙，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想法就变成了现实！看着他躺在那，我的怒气消失的无影无踪，想想我们俩，竟觉得有些可笑。

谁做的我猜想过，不过不确定，说不定他惹上别的什么狠角色！

当我爸拎着一大堆东西进来，提到文孝正时，我听到了磨牙声。

“我在外面遇见你的同学文孝正，他给了我这些东西，说还有事，改天再来看你。”

“哦”我应着。

一会儿我听到我的手机短信提示音，让我爸打开，放在面前，三条短信。

“今天临时有事，改天来看你。”

“我特地把顾平送到那，你要尽快好起来。”

“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齐豫。”

第9章

学校的期末考试我自然未能参加，整个假期我都待在医院。

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无所事事地躺在病床上，是一件痛苦又无聊的事，起初我和顾平之间的低气压大大地强化了这种感觉。他是愤恨的，我是平静的，我们不跟对方说话，当彼此是透明人。

相对于我所接受的精心照顾，他的情况实在令人不忍描述！他的探望者们皆是他的朋友，他的家人一次也没出现。

于是有时我在想：不记得哪位哲人曾经告诉我们面对生活，有时需要大度一些，宽容一些！况且像现在这样，我们之间算是扯平了！

知道我的弱点是什么吗？好了伤疤忘了疼呗！

我把对神灵的誓言忽略了！我的同情心又开始冒头了！我让我爸多准备了一份吃的，放在他那。

这小子一口没动，跟我玩上“气节”。

“嗨，你他妈的什么时候长上了傲骨，跟那个前脚答应我后脚就玩阴的人不认识是吗？”我爸走后，我说。

“管好你自己吧！这是我的生存之道，不适应死了活该。”

“对，你的生存之道！滋味如何？”我乐了。

他没说话，应该是内伤了吧！

“这架打的命差点没了，什么恩怨过去就得了。”硬的用过了，改软的吧。

没动静。

“我爸手艺不错，给个面子尝尝吧。”我继续。

无反应。

“我不是你的手下败将吗！这是小弟我孝敬大哥你的！”我心情很好，表面忍住不乐。

他不说话，我一直说。不聊天，有听众也凑合！

后来他开始吃东西，我开始东拉西扯，没办法，医院太他妈闷了！

渐渐地，独角戏变成了对白！

时间在聊天中快速划过，医院生活也变得有趣许多。熟了之后我了解到这小子罕见的一面，他比我话多，挺能闹，当得知我比他大时，没人的时候总爱喊我“老大”。

“快过年了，没想到今年要在这个地方过”我有感而发。

“老大您就别感慨了，不是有小弟陪着你吗！”

“我可想家，想念我的沙袋，妈的，有多久没活动筋骨了！”

“恩，是感觉身体有点发霉，不过我无所谓，在那都一样过。”

“你父母呢？”

“怎么，查户口？”他边吃着水果便笑嘻嘻的望着我，“我没父母。”

我本想说敢情你是从石缝蹦出来的，但我知道有些玩笑最好别开，如果戳到痛处就不好了。所以我开始吃橘子。

“我爸妈早就离婚了，各自有了新家，我拿他们给我的钱生活，除此之外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他拿起苹果，咬了一口，“怎样，老大，小弟我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呀！”

“一边待着去”我只能这么说。

习惯的力量是强大的，我已经习惯这样的顾平，以至于当文孝正来看我时，我很不适应那份怒气和隐忍。

文孝正真的是来“看”我的，他的话很少，倒是我为了避免死气沉沉拼命找些有趣的话题，他微笑的看着我，口里只有简单的“恩”，“哦”。他的这个表情很少见，所以我竟也微笑着扮演侃侃而谈的角色。

后来我跟他说我想出去透透气，他说“别了，外面挺冷的。”

“没事”

他弄来了一把轮椅，出去前给我套上了羽绒服，腿上搭上棉被。

住院部前面是个开阔的地方，不过大冬天的偶尔才能见到个人影。他离我几步远，掏出烟点上，我说给我也来一根。

“不行”他把手里的烟掐灭了，“你连吸二手烟的机会都没有。”

好半天沉默之后我说“我不恨齐豫，不过他很可能恨我，你不该打他。”

“他现在很好，回到了从前，不过他从家里搬了出去。”

“哦”我不再多说什么，我用昂贵的学费了解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维方式和生活方式，旁人干预不了，同情心不可乱用，尤其对齐豫。情势很明了：我和文孝正是朋友，我和齐豫两不相干。

文孝正走后，我对顾平说“还想要报复，我还是他？”

“我懒得管你，只要你不再跟我争。”

“放心，我不会。不过你要是动他，我们可能还得进来一次，说不定干脆不用出去了，所以有气撒在我身上好了。”说实话，如果我不多事，事情不会演变成这样，既然以我开始，能以我结束最好。

他不再说话。

我是希望世界清净一些，不要陷入什么恶性循环，不过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呢？

第10章

我和顾平相继出院，回到学校。

还是那句老话：新学期，新气象。不过有过差点性命不保的经历后，我还挺喜欢这句话。我要踏踏实实学习，规规矩矩做人。

我用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时时告诫自己，少他妈情感泛滥，我不是救世主！我是真的想平静，舒服的过日子！

我这么想，别人并未给我机会。

当我看到校门外齐豫倚在车上的身影时，我转身往回走，能不见就不见，图一清净。我翻墙，回家。

当我向上天祈求这样的偶然越少越好时，齐豫打电话跟我说他今天特地在校门口等我。

我只是有爱管闲事的毛病，但目前不正在努力改正中吗，老天，咱不没完没了行吗？

我有没有提过我的智商，简言之我不笨，几秒钟后我不指望那不顶事的老天了，我冷静的分析了前因后果，我可不能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被动策略了，这难度还挺高，齐豫指名要跟我玩，我要尽一切可能不伤害他，还要把可能的伤害减到最低。

我拨通了文孝正的电话，“齐豫的新保镖听你的吗？”

“恩”

“齐豫最近挺关注我，我不想有谁被伤害到。”

“我会解决。”

“怎么解决，打他一顿？”

“……”

“你什么也别做，你的号码我会加上快捷拨号功能，平常联系就发短信，哪天我打给你时，你记得救我就行”我语气轻松。

他沉默。

“事情可能没那么严重，我只是以防万一”我笑着说，“你千万记得什么也别做，不然很可能帮倒忙，说不定我真的会死的很难看。”

然后我打电话给顾平让他明天放学等我。

把路铺好后，我静待第二天放学的来临。

顾平挺准时，我一出班级就看到他。没人时他低声说“老大，几日不见，就这么想小弟我！”

我说“恩，今天带你认认我家门”。

我和顾平算是朋友吧，不过我知道顾平为了齐豫可能会不顾一切，一旦有什么误会，以为我又对齐豫出手，倒霉的是我，我得事先消灭隐患，不给齐豫可乘之机。

我和他出了校门，不意外地看见齐豫。

齐豫的脸上有细微的变化，而后笑容灿烂的开口邀请顾平，那小子自然屁颠屁颠上了车，回头还补给我一句“改天吧”。

齐豫朝我咧嘴一笑，上了车。车子一溜烟开跑了，我站在那有些郁闷，吸点尾气不算什么，妈的，我打算在那小子面前和齐豫划清界限的计划就这么给毁了！算了，顾平今天倒是发挥了一些作用。

我不想回家，想起顾平可能会对齐豫言听计从，今后把他拉过来的可能性或许为零，我觉得顾平这味药副作用还挺大，也许齐豫什么都不用做，笑笑就能打败我。

烦闷的时候，我不想一个人待着，我约了一帮朋友去吃饭，地点是火锅店。要是按我现在的心情也许去人烟稀少的冷饮店最合适，算了，随他们去吧。

一帮男的，自然是胡吃海塞，外加酒花横飞，我在想，尽情闹吧！我这个人也挺奇怪，心情不好时酒精对我不起作用，喧闹的环境才会使我平静。

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在楼底下见到了文孝正，看他的脸冻得发青，我猜他等我超过一个钟头，我心里一阵翻腾，妈的，交朋友就得交这样的，值。

“我和朋友吃饭去了，你吃了吗？”我拉他上楼。

“不饿”

那就是没吃了！我扫了一眼厨房的饭菜，又打开冰箱，转头看了看这小子，我决定答谢这小子的够朋友，满满的冰箱是我有力的后盾。

我弄得很丰盛，据说胃口这东西也有竞争意识，我为了引起他的食欲，给自己也添了一碗饭。

他很给面子地吃着，我细嚼慢咽，不似平时的风卷残云，我真的很撑！

第11章

也许是太饱的关系，都过了一点我还没有睡意，睁着眼睛躺在床上，那小子躺在我边上，也没睡。

上床之前，我习惯性看一眼手机，短信很多，都是文孝正发的，意思就一个，我在那？

“你几点来的？”

“六点多吧，你家没人。”

“你就一直在楼下？”我坐起来，转身看他。

“恩，以后你他妈的没事就回个短信，我有几次都想冲到小豫那了。”

我看着他，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想那个教科书中有篇文章的问句“谁是最可爱的人？”，我揉了揉他的头发，重新躺下，说“你听我的，别让他看到我们走的太近，或者你想要帮我之类的举动。”

他没说话。

我问“你多喜欢他？”没等他说，我又加了一句“是不是要和他一辈子在一起的那种？”

“恩。”

“你今天这样子让他知道就坏菜了，我要是他，整死我们的念头都得冒出来。”我盯着他，“记着，不管发生什么站在他那边就对了，对你对我都有利，他一高兴说不定懒得再找我麻烦。”

“听见了吗？”我得确认这小子听进去了。

“你不用我救你了？”

“你照做就是救我了，”我朝他笑笑，“本来我是打算不动他而且保全自己，看到你小子这么够义气，我改变主意了。我皮糙肉厚，忍一忍，我清静了，你们在一起的想法也保得住。”

“我担心小豫发起狠来不知道会怎样！”

“我落在他手里，他不可能真的弄死我，就是折磨折磨，最坏的我都能想到，忍忍就过去了，然后天下太平。”

“对不起”他没看我。

“没关系”我动作迅速地抽出他脑袋底下的枕头，盖到他的脸上，狠劲地憋了他一会儿。

拿开之后，我笑着打了个哈欠，躺下来说“睡觉喽。”

第二天中午吃饭时，顾平出现了，我旁边的人匆忙吃完，有默契地留给我们宽敞无比的空间。

“林一，我真的很喜欢他。”四下无人，他没叫我老大。

“我知道，我一定不跟你抢。”我很认真的跟他对话。

看他不说话，我就开始继续我的午餐，直到我吃完，他也没有下句，我站起来对他说，“没事的话，我回去了。”

“今晚你等我。”他抬头看着我。

“好。”我笑了一下，转身走了。

回去的路上，我回想刚才那小子的表情，脑中出现了齐豫的那张笑脸。

喜欢一个人有时还他妈挺难！这小子也不容易不是吗！不过该说的我都说了，他要怎么做是他的事。

放学后，我们一起出了校门，没见到齐豫。

有些事我心里有数。

我们在巷子里走着，我跟在他后面，他似乎有些烦躁，手时不时大力搓弄校服裤子。

他走的很慢，我也很慢，要不怎么叫跟着呢！我不喜欢领先。

他停下来，靠墙抽烟，也没问我要不要来一根。

我环顾了四周，又看了看他，我不想说话，看来他也跟我一样。

接下来突然出现一群人，然后我听到他说了句“散了吧”，世界又只剩我们俩。

“我把你弄到他那，他就和我在一起。”

恩，这招不错，让关系和我还不错的顾平出马，对我的杀伤力比保镖来的强些，更能得到报复的快感。

不过我并不在乎他出那张牌。即使我挡得住别的，齐豫的保镖们也会搞定我，所以我没兴趣要拖拖拉拉做抵抗，早点了断会更好一些，只不过我没想到顾平重色不轻友。

“那怎么改变主意了，不想跟他一起了？”

“齐豫他，我……，你回家吧。”

我说“我今天心情不错，我跟你过去。”

他没动，看着我表情复杂，我一把拽住他“快点，你不是想和他在一起吗！”

到了齐豫那，我发现文孝正也在。

他在这的原因我并不清楚，所以我静观其变。

“来了，坐”齐豫高兴的招呼我，“你看，我把我哥也请来了！”

除了我和齐豫，其他人都站着。

眼睛扫到两个保镖向我靠近，我也懒得动。他们架起我，开始拳打脚踢。

“你们给我滚！”文孝正的声音。

两个人放开我，迅速消失。妈的，忍一步那什么，这小子没听过是吗！

“他们是该滚，怎么能对客人动手呢，太没规矩了！”齐豫走到我面前，用手把我的领口抚平。

文孝正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就要往外拉。

我不能就这么走，我为什么来？妈的，今天不解决，日后还得回来！

我甩开他，一脚把没防备的他踢倒一边，然后我冲向齐豫，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他身上，接着又是第二拳，顾平要拉开我，我推开他，朝着齐豫又是一拳，文孝正从后面抓着我的衣服，把我从齐豫身上扯离，我站着那表情愤怒地看着他把齐豫拉在身后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