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的老板。
「我来拿车。」
再见面时,罗跃奇有些轻微的尴尬。毕竟是一夜情的对象,如果要装成完全没事发生过,是很有难度的。
葛忠良似乎比他做得好一点,除了最开始那一眼,之后就正常了。
「嗯,我带你去。」拿上车钥匙,葛忠良把罗跃奇领到车前。
穿着连身工装的他看起来比上回更加高大。深蓝色的布料将一身的肌肉遮得严严的,却又在不经意间暴露出刚硬的
线条,十足的猛男造型。
「开出去试试。」葛忠良一边示意罗跃奇开车,一边跟着坐到副座上。
「不用了吧?」罗跃奇没想这么麻烦,结了帐直接把车开走就好了。他相信葛忠良不会拿没修好的东西给他。
「试试吧!如果还有毛病,早发现也省得来回折腾。」说话间,葛忠良已经为自己扣好了安全带。
无法再推,罗跃奇只好发动车子。
空调跟着开起来,但车内的闷热一时半会儿还赶不走。葛忠良很自然地把连身工装的上半截脱了下来,系在腰间。
穿在里面的纯白背心露出来,像第二层皮肤一样贴在他身上,勾出胸肌和腰背。都是块状的肌肉,但比例协调,不
显突兀。
罗跃奇瞄了一眼,羡慕之余,竟不自觉的口干舌燥。之前在葛忠良的家过夜,他都没有注意到这些,只记得自己被
搞得全身虚亏。
「朋友家住着习惯吗?」葛忠良问。
「还好。」
「工作顺心吗?」
「嗯。」
短到不能再短的问答之后,两人突然沉默了。再聊下去,恐怕只有天气可说了。罗跃奇死死盯着路况,没多久就发
现葛忠良正在死死盯着他的脸。
罗跃奇被盯得全身发毛,犹豫了好久,才玩笑似地问道:「我脸上有东西吗?」
葛忠良没有回答,只是面色凝重地指着前方一条僻静的岔路说:「把车停到那边去。」
「怎么?车有问题?」罗跃奇以为发动机出了问题,不由竖起耳朵听。
「快停过去。」
葛忠良紧绷的样子让罗跃奇慌了神,立刻照他的意思把车停好。
车子熄火的瞬间,罗跃奇的下巴就被葛忠良掰住,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结结实实的湿吻。嘴唇都被牙齿嗑疼了,罗
跃奇刚想抱怨,就被葛忠良伸进来的舌头翻搅得无暇理会其它事情了。
感觉脖子被他卡住,罗跃奇只能以一种夸张的角度迎合着。鼻腔里全是他的气息,沉重而压抑,几欲盖过一切。彷
佛能听到葛忠良体内的叫嚣,罗跃奇忍不住得意——这个男人在渴望他。
可是得意归得意,罗跃奇还没忘记自己现在身在何处,他对当街表演可没兴趣。
「会……会被人看见……」努力寻找间隙,罗跃奇提出自己的顾虑。
「你怕吗?」葛忠良的声音透着笑意。
根本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要是被发现很丢脸好不好?
罗跃奇无奈地攒起眉头,却没有停止响应。这样接吻的感觉其实不错,被人发现的担忧就像一针绝佳的兴奋剂,让
体内每个细胞都活跃到无法控制。可是……
就在罗跃奇为该不该推开葛忠良而纠结不已的时候,葛忠良的一只手已经摸到他的裤裆里去了。
要命的麻痹感一下子就窜了上来,直击罗跃奇的脑门。他哆嗦着,指甲抠住了葛忠良的后背。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
狼狈,他不得不费力地调整自己的呼吸。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见到你就想对你这么做。」葛忠良不知何时将唇移到了他的耳畔。
听他沉沉的低语,罗跃奇的手臂上冒出一层鸡皮疙瘩。
「你真的很合我味口……」
葛忠良叹息着,像大型犬一样沿着罗跃奇的脖子一路嗅下去。偶尔舔舔咬咬,力气不大,却足以让罗跃奇倒抽凉气
。手上的动作就更不用说了,那种猥亵的手法,没有哪个男人可以抗拒。
罗跃奇可是百分之百X功能正常的男人,被欲望左右是理所当然的。也就是说,推开葛忠良是不可能了。
于是,罗跃奇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哭笑不得地问:「你不是想在这里做吧?」
「非常想。」葛忠良的回答斩钉截铁。
不去看他,罗跃奇略带哀求地问:「可不可以换个地方?」
虽然小路僻静,但也不是无人经过。他不介意与葛忠良干柴烈火,但至少要在四面有墙的地方。
「你能等吗?」葛忠良闷笑。
罗跃奇很想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但他的身体背叛了他。被葛忠良抚弄过的小弟弟早就精神抖擞地挺立起来,恨不
得立刻就去冲锋陷阵。
「你想整死我吗?」受不了自己的失态,罗跃奇干脆捂住了自己的整张脸。
「我只是想让你舒服。」
说完这句,葛忠良便投入到更加热烈的亲吻中。
欲望被他控制着,不断攀登至高点。罗跃奇感觉自己快被热血冲昏了,一时间什么都顾不上,只想酣畅淋漓地发泄
出来。
这种亢奋一直持续到眼前的七彩光芒闪现完毕。
「舒服吗?」葛忠良晃了晃被白色浊液弄脏的手掌。
罗跃奇看着他,无力响应,只是大口呼吸着,想把先前遗失的氧气找回来。
见状,葛忠良收起调笑,体贴地抱着他歇了好一会儿。
直到罗跃奇平复下来,他才问:「还能开车吗?」
罗跃奇点点头。
「那走吧!」葛忠良放开他。
看着他两腿间那顶夸张的小帐篷,罗跃奇不禁问道:「你不用……」
「留下次好了,让我多个与你联络的借口。」
「……」
没想到,与葛忠良道别后,时间一下子就走了两个月。这天再接到他的电话,罗跃奇差点听不出他的声音。
「最近很忙?」葛忠良问。
「嗯,朋友开了间公司,我在给他打工。」
聂闻达被父亲逼得走投无路,干脆卖了房子,用房款开了家公司。罗跃奇成了他的第一位员工。
「新公司刚成立,一定很辛苦吧?」
「还好。」
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题之后,葛忠良终于含糊地说明了来电的目的,「好久没见你了,晚上要不要来我家坐坐?
」
「好。」
又不是什么知己好友,所谓「坐坐」还不就是床上那档子事,罗跃奇很爽快就答应了,最近忙得昏天黑地,他也需
要放松一下。葛忠良的邀请,算是正中他的下怀。
挂上电话,罗跃奇把头靠在车窗上,无意识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谁来的电话?笑得这么淫荡。」正在开车的聂闻达忍不住糗他。
「有吗?」罗跃奇笑得更加开怀。
聂闻达受不了地摇了摇头,继续开车。
今天他们要去见到他们目前最大的一个客户——关赫。他是罗跃奇的一个朋友介绍的,为人处事与聂闻达的风格非
常相似,却比聂闻达少了些棱角,至少表面上要圆滑许多。关赫是个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人,但前提条件是——不
要和他谈生意。
「我知道我的条件有些苛刻,但生意就是这样。你们要让我换掉毫无过失的供货商,就必须给我一个让我这么做的
理由。」
面对眼前笑容标准的英俊男人,聂闻达也回了一个同样标准的帅哥笑容。
罗跃奇坐在两人旁边,只觉有无数隐形的刀剑飞过来砍过去,让他分不清自己是在谈生意还是在格斗场。
「我们回去会再研究一下这里面的条款,两天后给你答复。」无法再谈下去,聂闻达决定鸣金收兵。
「可以。」关赫站起来,礼貌与他们握手道别,还客气地说:「希望有机会和你们合作。」
「这也是我的愿望。」聂闻达这么回答。
跟着他走进电梯,一直沉默的罗跃奇突然说话了:「那个关赫,他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你是说他想要回扣?」聂闻达开始考虑这种可能性。
罗跃奇摇了摇头,「他不像是贪这种小钱的人。」
「那是什么?」
「刚才握手的时候,他摸了我一下。」
「你确定?」聂闻达十分惊讶。
罗跃奇肯定地说:「我是成年人,很清楚握手和抚摸的区别。」
「你是猜他对你有意思?」聂闻达严肃起来。
罗跃奇皱了皱鼻子,没有作答。但他和聂闻达都知道,这个可能性太大了。因为介绍关赫给他们认识的人正是圈内
人,而关赫在今天以前,并没有提到过任何苛刻的合作条件。
突如其来的沉默,让聂闻达和罗跃奇陷入到莫名的尴尬之中。
关赫带来的这笔生意,是聂闻达的公司能否生存的关键。如果关赫真的想从罗跃奇这里得到些什么,并且愿意以厚
利作为交换。罗跃奇知道,聂闻达绝对不会开口要求他答应,更不会同意他去做这种事。
但他到底该不该答应呢?罗跃奇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如果关赫提出的条件是他可以满足的,那他愿意去满足他。
很多时候,交换这种事,无论交换的是什么,只要交换双方觉得等价,就值得。罗跃奇并不认为自己道德观薄弱,
他只是觉得人在饥饿的时候,还去讨论饭菜合不合味口的问题,实在有点空虚。
没有把心中的想法告诉聂闻达,他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不想再被聂闻达取笑,罗跃奇放弃了舒适的私家车,改搭公交车去了葛忠良的修车行。
正值下班高峰期,公交车里虽然有冷气,可人多了根本不起作用。下车的时候,他的形象算是全毁了,汗透了的衬
衫贴在背上,难受得要命。
「来啦!」葛忠良看见他,立刻一脸高兴地迎了出来,用力搂住他的肩膀就往楼上带。
罗跃奇刚想说「不用那么着急吧」,就发现事情不太对劲。
二楼的房间里并不是葛忠良一人,确切地说,是一屋子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加起来至少五、六个,外带一大
桌丰盛的酒菜,好不热闹。
「这是会计刘姐,我师傅周叔,周叔的女儿倩倩,我好兄弟王云、顾涛,小海是我徒弟。」
葛忠良卖力的介绍着,罗跃奇听得脑袋直发晕,但还是礼貌地一个一个打过招呼。虽然脸上笑得阳光灿烂,但心里
已经打起了撤退的主意。
「怎么有这么多人?」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罗跃奇忍不住对葛忠良咬耳朵。
「周叔弄了两瓶好酒,大家就决定一起聚一聚。」葛忠良一脸无辜。
罗跃奇气结,刚准备告辞就被葛忠的师傅周叔拖住,「后生仔,来,认识就是缘分,跟我这个老头子喝一杯!」
罗跃奇干笑两声,刚想推托,盛着白酒的小酒杯就已经送到了他的鼻梁底下。
葛忠良像是看穿了他心思,立刻说:「周叔喜欢豪爽的人,你要是不干脆就没劲了!」
「我……」
「来来来,看得起我老头的就一口干掉!」
罗跃奇接下杯子,看着周老头笑得皱纹纵横的脸,算是明白了什么叫盛情难却。
「好,干!」罗跃奇豁出去了,一口气将杯里的白酒喝了个精光。
周老头见他爽快,高兴得用力拍了拍他的背。被打到的罗跃奇不由晃了晃,感觉胃里一股酸水返上来,他下意识地
捂住嘴巴。
「怎么了?」葛忠良发现了他的异样。
「这酒……好辣……」
罗跃奇喝不惯白酒。他一直不明白闻着醇香的酒液,为什么喝下去能让嗓子辣到冒烟?
众人听到他的话,不由一阵哄笑。
觉得有些丢脸的罗跃奇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葛忠良便跳出来给他解了围,「你空肚子喝烈酒当然不舒服,来,吃点
菜压压。」
没一会儿,罗跃奇碗里的菜就堆成了小山。随便尝了两口,发现那菜也很辣,罗跃奇只好跑去洗手间漱口。
正在擦脸的时候,葛忠良走了进来。
「对不起,不该勉强你的。」罗跃奇难受的样子似乎让葛忠良颇为歉疚。
罗跃奇习惯性地回了个微笑,「呵……没什么……」
「我只是想让你见见我的朋友。」
「嗯?」
「彼此了解多一些,说不定在床上会更融洽。」
看着葛忠良用正经八百的表情说出这种话,罗跃奇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而且,他觉得他们在床上已经够融洽了。
「我……」
「再忍耐一会儿,我马上把他们打发走。」出其不意地吻了吻罗跃奇的耳郭,葛忠良走了出去。
倏地,罗跃奇的脸红成了大西红柿。
本以为葛忠良能说到做到,迅速将客人劝走,但喝到情绪高涨的人们,根本不是三两句不痛不痒的暗示就能打发掉
的。
接收到葛忠良频频投来的歉意目光,本想一走了之的罗跃奇没能挪开步子。
就这样开始了晚餐。度数极高的酒精与不合口味的饭菜,还有沾在身上早已汗湿的衣服,这一切都让罗跃奇感觉很
不舒适。
但他从不是个令人扫兴的人,所以他选择忍耐。
葛忠良的朋友们来吃饭的主要目的,好像就是为了灌酒。男人也灌,女人也灌,总之互相之间是逮人就灌。
罗跃奇借口肠胃不好,推掉了一些,但葛忠良几乎是照单全收。见他一杯接一杯地不停往嘴里倒,罗跃奇真担心他
会酒精中毒。
「帮我喝这杯!我不行了……」被逼着清空瓶底的葛忠良,突然抓住罗跃奇当挡箭牌。
「你会帮我吧?」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趴在了罗跃奇的背上。
他的个子大,所以沉得很,罗跃奇用了不少力气才撑住他。背上传来他超高的体温,鼻间闻到他满是酒味儿的呼吸
,罗跃奇真的很想把他丢开。
可除了傻笑之外,他什么也没做。因为葛忠良一只手横在了他的腰上,另一只手端着杯子绕到了他的胸前,这种类
似捆绑的动作,让他根本动弹不得。
「你要不要去床上躺着?」罗跃奇试着与他商量。
「喝完这杯,大家都能去躺着了!」葛忠良晃了晃酒杯,大笑。
周围的人也跟着笑了。
姓周的老头更是用力拍了拍罗跃奇的肩膀,声如洪钟地说:「等你喝完这杯,我们就走人!」
大家都在看着罗跃奇,罗跃奇觉得自己的脸部肌肉僵硬得厉害。他真的不想碰那杯难喝的东西,但是众人的眼神就
像在说:
你不喝就是不给我们面子。
还有葛忠良的双手,越勒越紧,好像得不到满意的答案就要动手勒死他似的。
心有不甘地接过他手中的酒杯,罗跃奇犹豫着要不要捏住鼻子一口吞了下去。大约是看出了他的为难,葛忠良的徒
弟小海站了出来。
「还是我替师傅喝吧!」
真是个好心的孩子!罗跃奇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不行,」葛忠良否定了徒弟的提议,「你一会儿还要开车送周叔他们回去,喝醉了怎么办?」
还让不让人活了!罗跃奇在心里哀号着,不着痕迹地用手肘捅了捅葛忠良的肚子。
葛忠良身体一抖,随即将罗跃奇搂得更紧了。
「帮我喝完它,我让半边床给你睡!」他贴着罗跃奇的耳朵就开始说起悄悄话,把旁人全都当成了空气,话里暧昧
的成分更是羞得罗跃奇满脸通红。
罗跃奇立刻不悦地嘟囔道:「谁稀罕!」
可嘟囔归嘟囔,酒他还是爽快地喝了下去。倒不是怕葛忠良不肯让地方给他睡,而是怕他发酒疯做出更出格的事情
来。
辛辣的酒液滑入喉中,罗跃奇苦着一张脸,好半天都没找回正常的表情。
「乖了!」葛忠良大笑,竟在他的面颊上响亮地「啵」了一个。
罗跃奇捂着脸,不敢相信葛忠良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亲了他。这个人已经醉到没有神经了吗?
「好了,吃饱喝足,我们撤了!」
说话的是葛忠良的好兄弟,王云还是顾涛罗跃奇就分不清了。
忍不住像做贼似地把所有人都瞧了个遍,发现似乎没有人把葛忠良不合常理的行为放在心上,双颊发烧的罗跃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