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出个瓜,露馅也没个准!
有么?我淡淡应付:是你昨天咬的吧,你这个狗狗!
嘿!佳乐冷笑了一下。我最害怕佳乐冷笑,给人一种不信任而且阴沉沉的寒冷感。
佳乐冷笑未已,凑到我跟前问:玉宁,你告诉我,是不是去找雷子了?!这些钱要是你拿的他的我就坚决不要!
这个傻佳乐!还好他想得单纯,原来他以为我去找雷子借钱了。在他想象中,我去求雷子未免要给雷子糟蹋一顿的。
这个傻家伙,他哪里知道雷子我们接触的最高限度也就是拥抱一下而已,平时连手都不拉一下的,哪里会作那种床第
之欢呢!还好他这样以为,那就更好,免得牵连出阿瞳。
我忽然想起昨天夜里的阿瞳来。
事先,我们谁也没有想到是对方。掏钱买乐的阿瞳只是以为是一个普通的MB,我以为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的顾客。等黑
灯瞎火地进了房间说那么多的话,也都没有听出对方。因为我们接触的太少了。等到我说我他用下身抵着我后臀让我
想起我一个朋友来时,他已经意识到是我了,但是我还没有认识到这个人就是阿瞳。
当阿瞳强迫自己离开我去洗澡时,我错用了一句话来刺激他,说,他不要我我为了挣钱,还可以去找别人。他就疯了
似和我作,然后两个人瘫软到一处。面对面,灯光虽暗,在他喊叫我的名字中,我看清了他就是,阿瞳。
阿瞳知道了我的赚钱目的。事后,他就丢给我一张工行卡说里面有三万多块钱,你交给佳乐吧,但是你不要说是我给
的。
我问为什么,阿瞳始终不肯说。他总是不肯和我说太多东西,就像,现在我还不知道他是哪里人,他作什么工作。因
为他倔强得很,说不说,就不说。后来,天色将亮,他穿好衣服说玉宁,我走了,要离开这个城市一段时间,去其他
的地方有些事情要作,等有空回来再看你。说着很决绝地就走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事情就这样。但是我没法和佳乐说。说什么呢,说我去卖?说钱是佳乐的?这都不合适吧。真不行了适当撒谎也不能
说真相,因为,第一个说法会让佳乐发狂,第二个是阿瞳的嘱咐,我不能不遵守诺言。
于是,我笑着说:别瞎猜了佳乐,这钱是我以前存的定期,现在提前全部取出来了,等你赚钱了全部还我就是,连本
带利哦!
那,那你脖子上的牙印是怎么回事!佳乐不依不饶。
还能怎么回事!我笑着用手拧他鼻子:昨晚你睡觉前咬的你忘了?然后你睡着了,我在客厅整理了一夜亚宁的回忆录
。后来天亮了,我去银行取钱,凤飞飞毛毛他们几个来这里找你商量事情,再然后就是现在了!所有的事情经过就是
这样了,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是么?他半信半疑地说:好吧,但是,你以后尽量少去找雷子,我不要和别人分享你。
我理了理他衣服领口:放心吧,只要你不背叛,我是不会的。任何时候都是。
然后我心里面问自己:那,昨天晚上和阿瞳,算不算背叛佳乐啊。
最终,佳乐却似乎相信了我的话,高兴地收了钱出去,临走时,还得意忘形地说老婆,今天中午我请你出去吃牛排,
嘿嘿。
这个佳乐啊。
佳乐开始投入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在选秀的节目上,他在毛毛的带领下,和经纪人凤飞飞频频和几个评委以及主办方
亲密接触。他是那样快乐而积极,像一只快乐的百灵鸟,仿佛连前不久的键盘手帅超的死亡都淡忘了。
按主办方的计划,在20进10的晋级赛前,20名幸运的选手都要去一家很有名望的影楼拍写真。说实话,我对这样的选
秀一点也不感兴趣,如果不是我的佳乐在参加这样的活动,我是连电视都懒得看的。但是,现在佳乐在,就促使我对
它,乐此不疲。
四月下旬的一个下午,我陪佳乐一起去影楼拍写真,通行的还有毛毛和佳乐的经纪人凤飞飞。
凤飞飞是个精干的女人,像一条吐着丝的眼镜蛇。我见过精干的女人,比如在北京时的苏一,比如毛毛的假的妻子咪
咪,但是,我没有见过凤飞飞这样超乎别人的精干的女人。
我和凤飞飞的联系很少,平时她总是和毛毛和佳乐待在一起选歌或者带佳乐去舞蹈班上课,我们没有怎么说过话。
然而,在佳乐在影楼里去化装的时候,她捏着小包走过来,和我坐在那条血红色的沙发上。
头顶是暧昧而残忍的灯光。
玉宁?她轻轻笑着说,声音干脆而果决,像爆炸着的玻璃。
我拘谨地笑了笑。对于陌生女人,我除了拘谨地拒绝,没有别的方式。
你好象很讨厌我,她又笑着说:每次我去你们家,你都不理会我。
哪有!我苍白地辩驳:没有的事情。对了,谢谢你对佳乐的事情这样上心,有你这样负责地打点,我相信佳乐不成名
都难。
她放肆地哈哈笑了一声。引得坐在远处镜子前面给化妆师上底粉的佳乐往这里看。
这是分内的事情,谁让咱拿人家钱呢----对了,她凑过身子来,压底了声音说:玉宁,听说你和佳乐之间是恋人关系
。
说着,她紧紧盯着我的眼睛。看来,我不回答,她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我咬着唇,点了点头。
她用小包包拍了下膝盖,轻声却不容置疑道:玉宁,你们以前怎样我不管,但是现在我必须要你知道,你应该马上离
开佳乐!
为什么!我几乎要跳起来。
不为什么!她将那张粉白地近乎诡异的脸又凑过来:玉宁,这么说吧,你们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说实话我现在不反
对你们,但是,你应该明白现状----佳乐要参加选秀,他既然有心要成名,那么就要做好成名后的一切打算!你想想
,一旦他成名了,如果有人想要害他,肯定会把你们是同性恋的事情大肆宣扬出去!这样一来,佳乐所有的努力都是
白费!你说呢!
可是,我更加苍白地辩白:可是港台不少艺人都是公开的G啊!
那不一样!凤飞飞严厉到沉声道:港台的艺人是有那样,可是都经历了怎样的压力你知道吗?况且他们有资本和社会
叫劲,也不怕太多的流言蜚语。最重要的是,港台允许那样的事情存在,但是现在这是在内地,在大陆,没有一个电
台会推出一个同性恋作自己的明星!我可以负责地这样告诉你,在接下来20进15,15进10和10进5的的三场竞赛里,选
手之间的竞争会白热化,说句不好听的,估计到时候内讧和互相拆台都会有。其他的十几个选手不是势力超强就是有
后台,没有一个善茬,佳乐是同性恋这一点肯定会给他们拿来作箭靶子。没准下一个20进15第一个下台的就是佳乐!
我一身冷汗!
凤飞飞察言观色。然后缓缓道:路子只有一个,就是离开他,从他生命里消失,不要给他增添一丝的乱子----除非你
只是想他在选秀里玩玩,除非你根本不想他成功!
不,不是的,我希望他成功!我失声惊叫。
你们聊什么,这么起劲,一个声音在我脸前说。我给吓了一跳,抬头,看到是化好了妆的佳乐。
佳乐看上去那么漂亮啊。他穿着一件作旧的牛仔裤,中间一条嵌着银钉的带子。上身赤裸,结实的肌肉上涂抹着咖啡
色的肤油,散发着一种很落拓却蛊惑人的味道。
我多想紧紧抱着他,因为,我忽然感到他正慢慢离开我。但是我没有,因为我想到了凤飞飞的话。
凤飞飞说的没错,如果我真的爱佳乐,我就不能给他添堵。如果他能成名,我即使真的失去他,我也是高兴的。我在
乎他,就不会给他添乱子。
我忽然就想流泪,却没有。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凤飞飞。她或许看出来我的异样,忙笑着对佳乐说:我和玉宁说闲话呢
,你快去影棚吧,摄影师都等急了,四组照片一组都没有照呢!
佳乐笑了一下,额头的痣那么明显而漂亮,显得很妖娆。他忽然俯身低头到我额头上吻了一下说:玉宁,现在浑身是
油,也没法抱啦,一会儿卸妆了再抱抱。
凤飞飞在旁边咳嗽了一声。我伸手推了推他:快去吧,照完了我们还要去吃饭呢。
他就和造型师到影棚里去。我看到站在远处的毛毛一直盯着我们看,眼睛里,溢满了复杂的神色。
凤飞飞见佳乐去了,又轻轻咳嗽一声,说:玉宁,看在毛毛的面子上,我来给佳乐作经纪,那么,我就要对他负责。
我要作的就是帮助他顺利成名,纵使以后会作出伤害你的地方,你也不要记恨我,你总要知道,我都是为佳乐好。
我点点头:我明白,无论你作什么,我都不恨你,只要你真的对佳乐好。
她笑了:那自然,他是我的直接雇主嘛,只有把他培养名气了,我才有钱赚,我当然会尽一切全力去帮助他。我已经
花大钱在电台和电视台作广告了的,目前佳乐的短信支持率是第一的。我看中佳乐这孩子,就一定要把他整名气!现
在,他拿来的那几万块钱已经花完了,现在佳乐在这方面花的每一毛钱几乎都是我的。我投资已经够大了,我一定要
拿回来,所以佳乐必须成名。我要你知道,我会摧毁一切阻止他成名的障碍!
她说到最后一句,已经不容反驳。
我已经无话可说。现在我已经没有力气再苍白地说我爱佳乐我离不开他。
好吧,我说:你要怎么办?!
凤飞飞轻轻抚摸她美丽修长的指甲,懒懒说:还是那句老话,离开他,尽快。
如果不呢。我忽然倔强起来。我知道我舍不得佳乐。
凤飞飞忽然将目光甩过来,凛冽得像飕飕的飞刀:你没有选择!
我不再敢和凤飞飞对视,便起身到影棚里看佳乐拍照。
影棚里灯光暗得很,只有相区那里亮着灯。我静静站在黑暗的角落,往那里看。
在那里,场景布置得那么奢华。一只只小烧瓶似透明的小玻璃瓶子用细线栓着,从天花板上,参差不齐地垂挂下来。
暗调子的大理石的桌子,仿佛中世纪古堡里的旧物。他慵散地靠在桌子角,裸露的上身在挡光布的灯光下,迷人得紧
。他眼神挑逗而蛊惑,足可以让所有的女生为他尖叫、疯狂。
这是我的佳乐。我的佳乐。
但是,凤飞飞却悄无声息地站到我身边:看,如果佳乐不是同性恋,就凭他这张脸,不成明星都难。现在,唉……
凤飞飞!我第一次喊她名字。
恩?怎么!她问。
你确信可以帮佳乐成功么!
确信!黑暗中,她的眼睛闪闪发亮。
那好,如果你可以保证他成功,我就可以保证离开他。我沉默了好久,终于说出这句话。这句话,终于酿成后来的那
些是非。
好。我就等你这句话!凤飞飞看着在那边挠首弄姿的佳乐,有点得意地点头。
从影楼回来,我们去吃了饭。饭后,毛毛和凤飞飞回电台宾馆去了,其他的两个评委也住在那里。因为下一场比赛将
近,主办方为了随时和评委沟通,便安排几个评委住在电台。
送毛毛和凤飞飞回去后,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佳乐站在电台大门那里,伸手拦了辆出租。
佳乐,我说:咱们步行吧,我们好久都没有散过步了。
佳乐愣了愣:那好远的,步行回家得两个小时啊,我还要回去练习一下舞蹈的。
佳乐,我盯着他:自从你参加比赛,我们就相隔得好远了。
他不说话。出租司机急得直按喇叭,大喊到底走不走。
我低了低头:佳乐,也许,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散步了。
说什么呢你,莫名其妙!佳乐一皱眉:今天怎么这么不正常啊!我今天累得紧,不想走路,你要不要坐车,你不坐,
我可先走了!
那你先走吧,我想走会子路!我答。
你!你怎么这么矫情!我累得紧,回去还要温习舞蹈,你怎么净添堵!佳乐有点焦灼了。
我矫情?!可能真的是吧。我总是赖着佳乐作这作那,只要佳乐不同意,我就同他大叫大闹,闹到他彻底屈服为止。
从我们相识的第一天,他就一直容让我,也许他的耐性,应该到了尽头了吧。
但是今天,也许过了今天,我就不再认识这个叫佳乐的人,现在的我,是多么想和他走一段路啊。我是那么在乎佳乐
,如同我在乎我的雷子。
佳乐在刚才的饭局上喝了不少的酒,酒劲上来,脾气也上来了。他见我倔强着不上车,便一个人坐进车,砰的一下摔
上车门,然后对司机喊:开车!
司机怪怪地看我一眼,发动车走开。他们远去了,留我一个人站在灯光阑珊的大街上。
我想,这个时候,应该是我和佳乐感情结束的最佳时间了。既然我势必要离开他的,那么,就离开吧。
我忽然那么后悔。如果我当初不让佳乐去参加选秀,他就不会因为那么虚妄的名利而顾及世俗的眼光,也就不会如现
在这样离我越来越远。而佳乐当初想参加选秀的出发点,也只是为了挣钱,可以给我们更好的房子住,更好的生活。
现在,我们却要必定分开了。好象和当初的出发点不太一样。真是莫名其妙的结果。但是我明白,现在,发展到现在
,事情已经彻底不在我们掌控范围之内了。
11.回头
爱情是条单行道。
你告诉我。
你走了就不再回来。
你告诉我。
只是你忘记了告诉我
你可以回头
可以给我一个眼神
在洛阳的深夜里,我一个人沿着马路边,慢慢一个人走着。心里面什么也不想了,混混沌沌的。走到牡丹广场那里,
长长的广场上已经是毫无人迹,只有昏聩的路灯在昏睡着。
两腿胀痛到再没有力气迈开一步。便靠着一处花坛坐下,脑袋搁在贴着瓷片的花坛墙壁,竟然沉沉睡去了。
作了个长长的梦。很久没有作过梦了。在刚认识佳乐时候,作过一个关于我认识的所有的男孩子的宿命的梦。这时,
却作了一个关于佳乐的梦。
我仿佛又看到了刚认识时的佳乐,他正坐在一片幻化嘈杂的灯光里,大汗淋漓地敲打架子鼓。然后我看到我酒醒后那
个安静地坐在窗子前面看吉他谱子的佳乐,他那么迷人地温馨。佳乐看到我醒来,就唱起歌来,嗓子那么好听,像纯
银的簧管。然后看到那个因为被房东追讨房租而愁眉不展的佳乐,看到他对我说,玉宁,我会尽力挣钱,给你最好的
房子住!
然后我看到那个开始上PK台参加选秀的佳乐,那个已经和以前的佳乐不再一样的佳乐。这个佳乐,那么匆忙,脚步匆
匆,和我背对方向去了,越去越远。渐渐我的泪水就溅落下来。我违扭不过命运。
当我被大街的清洁工摇醒,自己肩上已经湿透,也不知是泪水,还是露水。清晨的洛阳晨雾迷离,一种压抑的安静。
摇晃着站起来,头痛得厉害,鼻子也堵得几乎不能呼吸。头重脚轻,飘到最近的一个公交牌子那里,等候到了第一班
开往学校的公交。空荡荡的车厢里只有司机,和一个我,朝郊外的学校驶去。
回到已经好久没有回到的学校,一切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等我抓着湿漉漉的头发攀到二楼宿舍,门虚掩着,轻轻
一推就开了。里面的哥们都还在睡觉,没有开灯,昏沉沉的一片。
昏暗的走廊上,有偶尔早起晨读的同学忒拉着拖鞋去水房洗脸的声音。
我摸到自己的床铺那里。那是靠近窗台的一张上下铺。我在上铺,下铺,就是雷子。
我脱了鞋,和衣爬上床睡下。却发现找不见自己的枕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我是个睡觉必须枕枕头的人,而且必须
要很高的枕头,不然,无论如何也躺不下来的。
我探头看下铺的雷子,却看到,在一片昏暗中伏着沉沉睡着的雷子,他的脸枕着他自己的枕头,怀里,却还紧紧用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