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狼————风夜昕

作者:风夜昕  录入:07-21

  漫无目的地四处奔走,可不论怎麽喊怎麽叫,还是没有人回应他。
  他弄丢了温瑞。像是从他手中消失一样,言智孝觉得自己好像是个“杀人犯”,无心的过错更加不可饶恕。
  然後,他的电影开始换场。
  他找到了温瑞,却还没有来得及品尝一点“失而复得”的喜悦,接下来的一切,他好像变成了一个观众,严墨啸抚摸著温瑞的脸颊,脸上的表情是温柔到近乎宠溺,温瑞眼神中迷茫又带著一丝眷恋,和些许羞涩。
  原来,他也是有这种表情的。
  言智孝很相信现实,因为他知道那是命中注定的。
  天使就是折断了翅膀也是善良的代表,而他,言智孝,就是带上“好人”的面具也改变不了他体内“肮脏”灵魂的事实。

 


第十七章

  一个是最圣洁的天使,一个是沾满肮脏的凶手。是人都知道哪个更值得爱,除非是傻子。那种连男女都分不清楚的傻子。
  事情其实再简单不过,却又复杂得像一场上天精心安排的巧合,可以媲美八点档的电视剧,烂俗,却又赚人眼泪。
  唯一不同的就是,没有人会为他言智孝掉一滴眼泪。
  两年前,言智孝遇到严墨啸是血腥肮脏的交易驱使。而严墨啸和温瑞的相遇则像是上天最唯美的安排,美得让人觉得不真实。
  他和他是无爱的肉体关系,而其中一人突然有一天遇到了真正值得他爱的人,而那个人可能也是另一人的所爱。如果用三角关系来形容,也许并不贴切,因为从一开始就要有一个人被抛弃。像转角遇到另一个人的偶然,後来相遇的两人相爱,是否还记得身後还有一个人一直看著你,直到你离开他的视线------
  有一段时间,他觉得自己疯了。只要是严墨啸的要求,无论多麽淫 荡和羞耻的事情他都会照做。男人和男人之间性 欲的发泄也许并没有“羞耻”可言,尺度大得让人咂舌,特别是他跟严墨啸这样的男人。
  直到今天言智孝仍然不也肯定,他对严墨啸到底是因为欲望,还是只因为他当时的寂寞------一见锺情,他这种年纪怎麽说得出口。
  不过,过去的一切都不重要了。不战而败的他是个“多余”,需要做的只是离开,找个阴暗的角落舔伤口,成全两个相爱的人,这世界算是完美了。
  这种像“圣母”一样的情操,能有几个人像他一样?
  可是就是有人逼他,让他不能高尚一回,难道非要他像个老公在外面偷了腥的女人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歇斯底里的诅咒他们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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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墨啸,你来干什麽?”不守在你喜欢的人身边,来找他这个过期了的“玩具”干什麽?
  言智孝一字一句地问,被折腾了一晚上,换个真心的答案不过分吧!
  沈默数秒,严墨啸缓缓开口,“他------温瑞想见你。”
  言智孝愣了一下,随後低下头轻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又拿了根烟放到嘴里,类似漠然的态度会让人觉得恼火。
  “你没有什麽要说的?”看著他日趋熟悉的吸烟姿势,严墨啸一步步慢慢走过去。
  “你想让我说什麽?”趁著拿掉烟的空隙,言智孝抬起头看著严墨啸,“我应该感动到流泪吗?”这种话,听上去有不知好歹的感觉,甚至好像还有些污辱温瑞的意思。
  严墨啸皱了皱眉,没说什麽,但仍然能看出有一丝不快。停在言智孝面前,後者嬉笑地看著他,叼著烟的样子很痞却又有一种颓废的味道,跟印象中的完全不同,却又的的确确是言智孝。
  “你不用再卖弄你嘴上的功夫,想激怒我不需要用这种低级的方法。”
  笑了一声,言智孝微微仰起头,恶作剧般朝严墨啸喷了一口烟,眯起眼看著他,“我嘴上的功夫好不好你应该很清楚啊!”无论从表情、眼神还是语气,都不能不让人往那方面想,完全就是调戏。
  人一旦放下了某些东西,尺度大得绝对让人刮目相看,这种话从言智孝嘴里说出来,竟然让人觉得有种“猥 亵”的感觉。严墨啸倒是没什麽反映,脸色仍旧算不上好,不过两人之间马上变得“乌烟瘴气”的,还好都是男人,不然言智孝的“猥 亵罪”是免不了的。
  变成这样的言智孝,严墨啸不知道要怎麽对他才好。打他?打过了,不会有什麽效果也没有意义,只有流氓地痞之间才用拳头解决问题。骂他?下贱和淫 荡言智孝自己骂得比他还多。
  打不得骂不得,现在就是这种情况。他和言智孝之间的关系原本很简单,却又因为某些人和事变得复杂起来。最後,严墨啸觉得他和眼前这个男人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无法做任何定义。
  就像见不得光的“奸情”,刺激却又不为伦理所接受。
  奸情-----吗?似乎找到了一个接近的定义,严墨啸有些嘲讽地扬了扬嘴角。他来找言智孝,温瑞并不知道。
  “他一直记得你。”
  像温瑞这种情况的人,能记得另一个人两年之久实属不易了。
  终於,言智孝还是妥协了,不管怎样,他还没冷血到对温瑞无动於衷的地步。拿著烟的那只手垂在身体一侧,两指之间的烟缓缓燃烧,直到灰尽悄然坠落,一声轻叹,言智孝问:“他还好吧?”
  怎麽,会不好。从那时严墨啸看温瑞的眼神里,他就知道温瑞有多麽被重视著,这样,是最後的结果了。
  问题还没有得到回答,言智孝已经自己给了自己答案。
  严墨啸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再点了点头,“我找的医生给了他很好的治疗,现在他的情况比以前好多了。”
  想也是。但的确是个好消息。言智孝笑了一下,类似苦笑,只是他低著头,没让严墨啸看到而已。
  “那就好。”
  但显然他的一句话并不能让严墨啸满意,甚至应该说是言智孝一开始的态度就让他无法接受。
  严墨啸问:“你难道只有这些要说的?”
  “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後他有多伤心,每天都坐在门口等著你,不停地问我你什麽时候回来?而你却头也不回地走了连看都不看他一眼!难道你真的巴不得早点扔掉了他这个‘包袱’麽------”
  弹到胸口的烟头打断了严墨啸的话,皮肤上有一瞬间被灼伤的感觉,微微刺痛著,言智孝的手还停在半空,看著他。
  “严墨啸,你说得是什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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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他在一起生活了七年,用杀人赚来的钱也比不过你七天里给他的东西多。”
  七年里他能给温瑞的东西,已经是他一辈子的所有了。但跟严墨啸比起来,竟是那麽廉价。
  “他在我身边七年,我却还是没能给他最重要的,甚至连找个好医生治他的病都不行。我想带他离开,可你让我拿什麽带他离开?”
  与说出来的话不相配的是言智孝平静的表情,有人也许永远也想不开的东西,他只用几天就想开了,这点,还要谢谢严墨啸。
  严墨啸不习惯像一个“罪魁祸首”一样被逼问,如果是从前,言智孝通常都不会有什麽好下场,但今非昔比,他们两个都变了。
  “那你为什麽不留下?为什麽要走?”到底是哪个问题重要一些,并没有人注意。
  言智孝笑得无奈,像在讽刺他的“莫名其妙”。
  “留下?怎麽留下?留干什麽?温瑞不需要我了,我已经没有留在他身边的理由。而你别忘了,我当时问过你,我们到底算是什麽的时候,你已经亲口给了我答案。”
  ‘你只是个游戏------’
  也许,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问这种问题。自讨难堪,说得就是他。
  那时的回答,从当时看来,他并没有说错。严墨啸看著言智孝脸上“无所谓”的笑意,发觉这两年里与其说这个男人坚强了,不如说是他把自己弄得麻木了。
  “言智孝------”
  “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言智孝先一步断了严墨啸,像是朋友之间开玩笑一般的话题,他说:“温瑞对你来说像宝贝一样,你呵护他、怕弄坏他,用我来代替他发泄欲望,是不是因为我比较耐操?”
  严墨啸眉一皱,言智孝还没等他回答,又伸出食指放在他唇边制止了他,笑著说:“给你两个选择:给我真实答案,或者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

 


第十八章

  十字路口的红灯让黑色的跑车缓缓停止,周围没有一个行人的街道让这画面看起来有些突兀,洁白的斑马线和被风扫落的落叶,天边带著一抹浅灰的蓝,看上去像是电影里的场景,只是在现实中,这一切都过於安静。
  车厢里,严墨啸单手控制著方向盘,双眼盯著前方,毫无表情的脸,一路的沈默。
  时间还早,却已天明。
  这个季节,天,竟然亮得这麽早。
  又是那种出乎意料的感觉,严墨啸突然发现很多东西,他并不知道。或者说,他曾经不屑去知道。
  言智孝对他近乎质问一样的询问,让他措手不及,并不是不能招架,却只选择了用沈默对待。他或许可以对言智孝做像以前一样的事,但现在的言智孝并不是以前的言智孝------不!只能说现在的言智孝已经不同了。
  那个在他面前顺从得甚至有些卑微的男人已经不存在了。
  几乎像是一种被背叛的思维在严墨啸脑中徘徊著,却又好像有另一个声音在对自己说,这样也好。因为那时的言智孝,对他来说除了脸和身体之外就一无是处了。
  严墨啸甚至还能感觉到自己那时对言智孝的些许厌恶感,那种本不应该出现的感觉,至今还有一丝残存著。
  二年前他对言智孝的态度是一种若即若离的玩笑,而现在,言智孝比他洒脱数倍。
  一个人要尝试多深的失落感才能到把一切都放下的地步,即使如此,严墨啸并不想承认他是所谓的“罪魁祸首”。至少他可以肯定的,如果他和温瑞同时站在言智孝面前,那个男人绝对会选择温瑞。而他,也一样。
  其实,在某些地方,严墨啸和言智孝有著惊人的相似。而大部分人,都不需要在身边有一个跟他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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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有言智孝的城市离开,三个小时之後,严墨啸回到了属於他的地方。城区的中心区,寸土寸金的黄金地段,独门独院的三层别墅算是奢侈的手笔。严墨啸从来不吝啬自己的财富,会花钱的人才会赚钱,从十六岁开始赚钱,他有足够的资本和时间享受金钱带来的快乐。
  将车停进车库,太阳的温度已经让人有些烦躁,严墨啸脱下外套,看了一眼上面让人难以忽略的皱褶,鼻间还能隐约嗅到烟味,虽然都算不上很严重,但也已经不是他平时的作风和习惯。
  皱了一下眉,走进别墅之後,他把衣服扔给了迎上来的佣人。
  “拿去洗一下。剩下的等会儿到我房间里来拿。”冷漠地吩咐著。
  “是。”
  严墨啸一边上楼边,一边有点不烦躁地解著衬衫的纽扣,随後像是突然回过神一般,转过身叫住了正要离开的佣人。
  “小瑞醒了吗?”
  佣人摇摇头。
  温瑞喜欢睡懒觉,已经是整幢房子里的人都知道的事。那个可爱的少年,最喜欢做的事似乎就是趴在舒服的地方小憩一番。而大部分时间,他都是枕在他们老板,严墨啸的腿上,一个漂亮一个英俊,在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两人的关系,所以,怎麽看都是一副美妙的画面。
  严墨啸是昨晚在温瑞睡了之後离开的,然後又在後者醒之前回来,看起来是“天衣无缝”,却只让严墨啸有种苦笑的感觉。
  他简直,是自己给自己添加“罪恶感”。
  轻轻推开门,走进温瑞的房间,一眼就看到床上像小猫一样钻在被子里裹成一团的人,安静地睡颜,说是像天使也不会过分,微微敞开的睡衣领口露出一截雪白的脖子,被子底下伸出的一条小腿,衬著雪白的床单异常诱人。
  站在床边静静看了一会儿,严墨啸转身离开,刚迈出一步,床上的人就醒了。
  温瑞用有些迷糊的、透著浓浓鼻意的声音,叫了一声:“啸啸~~”
  严墨啸转过身,床上的温瑞已经坐起来了,却还没有睁眼,正用一只手的手背搓眼睛。
  “你起来的好早~~嗯~”
  扬了扬嘴角,严墨啸走回床边坐了下来,伸手摸了摸温瑞的头,“现在已经不早了。”
  睁开眼抬起头看著他,温瑞有点不满地说:“可我还困。”
  “去洗把脸就好了。今天你要去看医生,不要迟到了。”严墨啸的声音温柔的时候反而有种淡淡的冷清。
  听到要看医生,温瑞皱了皱眉,撅了撅嘴,不过还是没说不想去。
  “乖~起来吧!我让厨房准备你爱吃的早点。”严墨啸宠溺地拍了拍他的头,正要站起来,温瑞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啸啸~这里,涨涨的------”纯洁的脸上染上一抹粉红,温瑞咬了一下嘴唇,拉掉了盖在下半身的被子,被子下面只穿了白色的内裤,露出细长的双腿,腿 间的隆起仿佛是种色 情的暗示。
  的确,温瑞就算脑内年龄只有七岁,但身体上却已经是个二十多岁的成年男子了。
  正常男人都会有的晨间勃 起,他也早已习惯。
  在严墨啸的注视下,温瑞脸上带著羞涩,但动作却熟练地分开了自己的双腿,把严墨啸拉向自己。
  任由温瑞在他脸颊上亲吻舔拭著,严墨啸邪气一笑,伸手按了一下温瑞腿 间已经呼之欲出的部位,有些使坏地说:“这里怎麽这麽不乖?自己就起来了,嗯?”
  温瑞呻吟一声,用身体去磨蹭著严墨啸,向他示好。
  两人接吻的时候,严墨啸把手伸进了温瑞的内裤里,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彼此都轻车熟路。
  “啸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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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是同一时间言智孝睁开了眼,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不知道是因为朦胧中听到的声音,还是因为胸口传来的灼热感。
  严墨啸离开之後,他就一直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後靠在床头,嘴上叼著根烟,也没吸几口,基本都是自燃而尽。掸开了胸前的烟灰,言智孝松开手从床上坐起来,明明是在休息,却有种“精疲力尽”的感觉。很厌恶自己这种状态,他完全可以更好而不是在这里傻坐著。
  於是,像是要急著证明自己一般,言智孝用最快的速度洗了澡,为自己做了最彻底的清洁,直到身上除了麻痹的钝痛感再也没有任何痕迹之後,出了门。
  而当他推开孔雀的店门时候,似乎所有人都在为他的出现而感到惊讶。
  “言,你买了什麽了?这麽快就把钱花光了?”孔雀先开口,因为一旁的蝎子是不可能问这种问题的。
  言智孝只是笑了笑,不承认也不否定,让人捉摸不透。他走到那张永远像是鬼屋一般的桌子旁,随後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先朝蝎子点了一下头。
  蝎子微微扬了一下嘴角,轻轻颔首。有种尽在不言中的意味。
  孔雀仍然是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扎成马尾,不过好像没前几天那麽油腻了,满脸胡渣倒仍然跟以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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