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万岁————鹦鹉螺

第一章

“笃笃笃，笃笃笃。”

听到这个不如他的心愿而如他的预料般来临的，非常有礼貌的敲门声，符远铭的脸上浮现出既愤怒又无奈的神色，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决心对那个声音听而不闻。

敲门声仍然很礼貌也很有耐心地持续着，大约两分钟过后，符远铭终于绝望地放弃抵抗。他气冲冲地走向门口，伸手拉开门，一张灿烂的笑脸出现在面前，“符先生，这次我想向您推荐一种新型的牙刷，它具有一支线条优雅的曲柄，能让您持柄的手有最舒适的感觉，刷毛更由牙齿学专家和研发人员共同进行改良，每束毛刷的尖端都呈波浪起伏，与以前的圆形顶端相比……”

符远铭丝毫不为笑容所动，板着脸打断了笑的像朵喇叭花似的男孩继续往下介绍新型牙刷，“自从我住进来之后，你每天都要来推销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我已经够照顾你的生意了，你能不能也照顾一下我的情绪？”

男孩的笑容完全没有减退，“符先生，正因为我非常感激您对我的照顾，所以才要向您推荐这款新型牙刷，这种牙刷是才研发出来的新产品，刚刚通过国际医学委员会鉴定，还没有开始大量生产。像符先生这样长相英俊又有经济能力的社会菁英，如果不注重牙齿的健康，岂不是辜负了上天的美意。符先生，您不相信的话，就先拿一支去用，用过之后您就知道我说的不是假话了，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嘛。”

符远铭有种被打败的无力感，“好了好了，先拿两支来用吧，多少钱？”

“符先生，您还是先拿一支试用吧，用过了觉得好再付钱也不迟……”

“多少钱？”身为跨国集团NAA的首席执行官司，对符远铭来说，时间和精力远比金钱来得重要，他可不想总是把两支牙刷的事挂在心上。

“因为目前还没有正式量产，所以价钱和一般牙刷不一样，原价三十元一支，我给您把八折，加上营业税，两去一共是……”男孩并没有用计算器，稍微心算了一下，报出一个数字，“十五元四角。符先生是老主顾，零头就算了，收您十五元整。”他讨好地朝符远铭微笑。

符远铭一声不响地从口袋中拿了张百元钞交给男孩，找钱的过程中那个男孩的眼睛一直往对街看，明显的心不在焉，越过男孩的头顶，可以看到路旁一个性感美女正弯着腰检查轮胎，红色的紧身短裙把身体绷得曲线毕露，足以勾引任何男人的目光。银货两清，男孩把地上装满奇奇怪怪小东西的大旅行袋背上肩头，符远铭敢打赌，明天这个男孩又会来敲门，又从那个袋子里拿出什么东西来敲他一笔，沉重的袋子压得他纤瘦的身体一偏，随即稳住，急急忙忙地往对街跑去，跟那个红衣郎搭上了话。

美女永远有不必凡事亲力亲为的权利，现在修轮胎的换成那个男孩，红衣女郎姿态妩媚地靠在车旁，对着门边的符远铭频频放电，但还不到能让对美女司空见惯的符远铭动心的地步。他本来就是因为女祸才逃出来的，而且尚未完全回复，这些让他心有余悸的媚眼只能加快他关门的速度。
重重的吐出一口气，符完铭把还丢在茶几上的两支牙刷从记忆中抹去，重新坐在笔记型电脑前，开始浏览各层主管交上来的报告和提案，顺带由网路电话接通某人的手机，“肯·迈尔斯？”

电话那边传来的是肯听来一贯轻浮的声音，“嗨，亲爱的符，亲爱的执行官司，有什么意见？”

从笔记型电脑传出微弱的敲打键盘的声音，“怎么听，今天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再这样持续受骚扰的话我可要报警了。”

“喂，符，别这样！你不过住半个月就走，那可是我的老窝啊，你叫我要怎么面对我亲爱的邻居？再说，就算你是NASCA的首度执行官司，也别指望警察会为了帮你赶走推销员在屋外二十四小时站岗。”

“在我家那里就可以。”

“符，你太不懂享受人生了，人人都听你的有什么意思，我就喜欢那里的警察不理人的态度。”

“……对你的品味我不敢恭维。”

“好啦，符，财务报告给你传过去了，名单还要等一阵子，到时我在通知你吧。”

“谢谢，肯。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做为男人，什么情况会使你掉头就跑再也不回来？”

“女朋友说他怀孕了。”

“……还有没有？”

“女朋友说好想结婚。”

“有滑和女人无关的？”

“嗯……我喜欢调戏别人，可是不喜欢被别人动手动脚，特别的如果对方是男性的话。动手动脚的同性恋最讨厌。”

“这条还算有参考价值。我会给你带一瓶葡萄酒以示答谢的。”

“啊！我喜欢葡萄酒！是波尔多地区出品的陈年老酒吗？”

“是在超市中随处可见十美元一瓶的那种。”符远铭干脆地切断的通信。

虽然这个时代同性恋已经过完全合法，可以公开结婚，也不会有人对同性恋投以里一样的眼光，但不等于说人人都能认同与同性恋爱。很多人讨厌它，就像某些人天生就讨厌洋葱或芹菜。

那个男孩看起来挺会欣赏美女的，或许他会像肯一样讨厌被男人动手动脚呢。

他迅速地下了决定，明天试试这一招——动手动脚的同性恋，嘿！

没有时间细想生活琐事的符远铭首席执行官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把自己正在休假中这回事也抛到脑后，开始沉浸在连篇累牍的数位中。

* * * *

第二天的敲门声响起时，符远铭及时把昨天那个想法从脑海里最不引人注目的角落中挖了出来。开门之前他对着镜子照了照，尽量做出一副色眯眯的样子。

门外的果然还是那个喇叭花一样的笑容，“符先生，这次我想向你……”

符远铭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想买你那个旅行包里的东西，”他按着想像中的色鬼形象邪恶地笑一笑，“我想买的是——你。”

喇叭花消逝了，男孩的双眼因为惊异而瞪得大大的，滔滔不绝的嘴也是。符远铭不由得笑在心里，他幸灾乐祸地进一步采取行动，轻佻地用手指抬起了男孩的下巴——要是给他的下属看见的话，他这首席执行官司英明决断的形象可就毁了，“Hey，boy，怎么样？来乐一乐吧。”他模仿着电视上常见的九流小瘪三的口气，同时在自己心底里为这种非常没品的语言感到丢脸。

男孩回过神来，又笑开了，“好的，符先生。”他不客气的推开被意料外的回答打击到呆掉的符远铭，进入屋内，小心翼翼地把大旅行袋放在一旁，“那么，现在，符先生，我想我们还是先谈好价码比较好。”

一屁股坐在价值二万五千美元的沙发上，男孩侃侃而谈，“我虽然从来没做过，不过行情还是了解的，我有不少朋友都做这行，我知道我的长相不算特别好，不过怎么也能算中等偏上，而且我又是第一次！第一次的价格可不便宜喔！”

他以一看就知道是装出来的老手姿态朝符远铭晃了晃手指，见符远铭完全没反应，索性直接抓住了他的胳膊，“一千美元。怎么样？”他不安地窥探着符远铭的表情，做好讨价还价的准备。

符远铭再一次痛切地体会到，理想和现实的差距有多大。他希望这个男孩听到他的话就落荒而逃永不再来，结果男孩却笑着说“好”……现在他要怎么把这个吊在他胳膊上的家伙弄走？平常对付女人那套在这个场合派不上用场，符远铭硬着头皮说，“……太贵了。”

“可是我是第一次喔！我连跟女人都没做过！现在你还能找到几个十九岁，前后都还是处男的人？”咬一咬牙，男孩红着脸把事实喊了出来。无聊的自尊心是不会影响到男孩充分发挥他推销员的才能的，“再说，符先生，做这种事，安全干净是最重要，要是得了什么病，传出去就不好听了。以符先生的社会地位怎么能冒那种险，多那么点钱您不会在意的。”

没想到这个脸皮超厚的推销员男孩也会有害羞的模样，看他红着脸去毫不畏怯地拼命推销自己的样子，符远铭不知为什么突然非常想笑，为了不过份刺激这个敬业的推销员连忙又把它镇压下去了，怎么可以这样轻易投降，他咬咬牙，筑起第二道防线，“我没有保险套。”

男孩毫不气馁，“我有！”他指指地上的背包，“有七种牌子，尺寸齐全，价格分道，质量可靠，种类繁多。超薄的，带润滑剂的，有凸出圆点的……”他不知想像到什么，突然又脸红起来说不下去了，害得符远铭联想到儿童不宜的画面。停了一阵，才继续说，“如果这些您都不满意，对面就是超市，要什么我去买。”

符远铭做最后的努力，“可是我喜欢不用保险套做。”现在的人一般都很小心——怕得病嘛。

男孩一点也没迟疑，“可以啊！只要再加两百块钱。”

“你不怕我有什么病吗？”

“像符先生这样地位的人怎么可能！”

完了完了，最后一招也没用，只有说实话了，“对不起，我刚刚只是开个玩笑，其实我没打算真的这么做。”符远铭一脸认错的诚恳笑容，“为了表示歉意，你那些东西我全买了，这件事就当我没提过。”

男孩微微有点错愕，很快就恢复过来，“没关系，符先生。既然都说到这儿了，何不就试试看呢，我可是很新鲜的喔。”他把身体贴向符远铭，从头发缝隙中吊起眼角往上看着他，虽然学得不太好，却有一种特别的媚人之处。

“可是我现在并不想做”符远铭几乎要求饶了。”

“我可以为你口交！”男孩冲口而出，他全身的血液也像随着这句话一起冲上了脸，窘得快要哭出来，却还是死死地盯着符远铭，等待着他的回答。

符远铭被彻底的动摇了。在他二十九年的人生经历中，这样直接的名词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的某个部位先于他的大脑有了反应，再加上这个男孩把他所有理由都驳倒了。

紧贴在符远铭身上的男孩感觉到符远铭的变化，松开了手，“我先去洗个澡。”他脸红红地嗫嚅说了一句，光也似地跑向客厅左侧。

“喂，那边是撞球室啊！浴室在楼上！左边第二个房间！”

男孩冲完澡出来，符远铭已经穿着浴袍坐在床上看书，头发湿漉漉的。男孩磨磨蹭蹭靠过去坐在床边，讪讪地问，“你也洗过啦？在哪洗的？”

符远铭抬头看看男孩，随手把书搁在床头柜上，“这里有四间浴室”他已经恢复自然了。

男孩迟疑了一阵，鼓起勇气爬上床，伸手去拉符远铭浴袍的衣带。符远铭慌忙握住他的手，“喂，你真的要做？
我看还是算了吧，你好像并不情愿。”被握住的手指在轻微地颤抖着，男孩的身体也是一样，看来还是对即将体验的事有些害怕。

“没……没关系的。像我们这种人，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迟早总会走上这条路的。与其将来失身给不知道什么人，不如现在跟符先生做。至少你又英俊又有钱，看起来也不像坏人。”男孩一面说一面偎进符远铭怀里，左手轻轻地抚摸着符远铭的颈间，试图以他生涩的技巧挑起符远铭的情欲。

“喂，你就这么肯定我不是坏人？万一我有SM的爱好呢？”符远铭的颈间被弄得痒痒的直想笑，顾虑到男孩的自尊心忍下了。

男孩想了一想，“这个，价钱要另算，是特别服务嘛。视服务内容不同，价钱从一百到五百元不等。最初级的只是用绳子绑起来做，用腊烛的话就是第二级，鞭子是第三级，如果要加其他器具的话……”

符远铭连忙打断他的话，“行了行了，我不喜欢SM那一套的，就这样吧。”

男孩突然精神大振，“那要不要试一试呢，符先生？只来最普通的就好，不然受了伤我没法打工的。我这里各种道具都有，要绳子吗？粗细长短都有，颜色也不少……”

“我不会那些乱七八糟的捆法。”

“买了绳子的话免费奉送《捆绑技巧五十法》，再加十元可得一本《捆绑技巧大全》，要不要我为您亲身示范？”

“我不懂得欣赏别人的痛苦和屈辱。”

男孩失望的垮下双肩，随即又振作起来，“那符先生要不要自己尝试一下？有很多人都是在体验过后，才发现自己原来有被虐倾向……”

符远铭祈祷一辈子也不会发现自己有这种倾向，“在我说了不喜欢SM之后你好像突然活跃多了。”

“那一定是您的错觉。”

“不要再推销你那些奇怪的东西，你把气氛都破坏完了。”符远铭不快地说。

“没关系的，符先生。男人和女人不同，不需要气氛也可以很容易兴奋起来。”男孩在他的大背包里翻出来一支管状物，“润滑剂给您。”他作最后的努力，“符先生，您不来支腊烛吗？是专用的，不太烫，滴在皮肤上不会受伤。我皮肤白，红色和深紫色的滴上去一定都很好看……”

这家伙是职业习惯还是穷疯了。符远铭恶狠狠地伸手把男孩拉过来，吻上了男孩的嘴唇。

男孩很自然地张开了嘴，看来比较习惯接吻，不过技巧可不怎么样。符远铭故意卖弄着自己高超的吻技，灵活地向男孩发起进攻。很快男孩有些僵硬的身体就软下来了，迷蒙的眼神，晕红的双颊，散发出“随便你要怎样”的讯息。

符远铭当然不会错失良机，他轻松地脱掉了那个男孩身上过大的浴衣，抚摸着男孩的背部。少年特有的光滑肌肤，结实富有弹性却还是很薄的肌肉，带给符远铭和抱女人完全不同的新鲜感，他利用再一个深吻让男孩完全瘫软下来，而后将他平放在床上。男孩全裸的身体在放下了窗帘的昏暗的房间中显得格外结白，符远铭感到下身的欲望在膨胀。他连忙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对待处子，第一诀就是耐心。他抚摸着男孩平坦的胸膛，随即含住左边嫣红的突起，舌头用力地舔舐缠绕，感觉男孩小小的乳头硬挺起来。手顺着侧边的腰线下滑，抚摸着小七的臀部。

男孩急剧地喘息着，“啊……符、符先生……我好热……“难耐地磨擦着自己的双腿，试图平息快要沸腾的欲望。也难怪，这个年纪的健康男孩，哪里禁得住这种撩拨。

符远铭压住男孩躁动的身体，分开男孩双腿，让亢奋的欲望中心完全呈现在自己眼中，“你别乱动，我来帮你。”他伸手握住男孩的欲望，时轻时重地上下套弄着。男孩猛地倒抽了一口冷气，整个身体都弹起来，“符先生……。”

“怎么，不舒服吗？”符远铭的另一只手玩弄着男孩敏感的乳头，一边亲吻男孩一边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