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上官公子不断预言,不断遭受白眼,却是为何?为何上官公子知道此路歪曲难行却执立息走下去?」
「......」
「为的可是语言未来却打破未来?」
上官君一震,不言而喻。
「上官公子,未来若是既定,为何又要有预言之人存在?巫占者也与上官公子一样,都是为了打破既定的未来才拥有此种能力。未来若是能打破,未来若是不只有一个,那么上官公子的存在必然是为了要让我们远离最错误的道路,走向自己心中的道路......上官公子心里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
上官君神色激荡,一会儿之后却又复归平静,无风无波。
「......你看得比谁都透彻。」
「不,其实我比谁都执迷于红尘,所以才希望未来能改变。」因为我最爱的人与最亲的人都在这红尘之间,所以我不悟不彻,所以我执迷,所以我希望改变未来。
「因此,上官公子今日预言一事就算将来发生,也未必是最后的结果;就算朝廷内乱,走向的结局也并非定是易主。上官公子请宽心,也请您试着改变您的未来吧。」说服自己也说服上官君,既然说好了要携手同心、并肩而立,那么便要自己努力去争取。
「......难怪寒若风如此爱你......」
「呃?」话题陡转至寒若风身上,冷怀璧不禁俊脸亮起了薄红。
「他看你的眼神,已是昭告天下。」这就让他很是嫉妒了......寒若风一副理所当然地占据了冷怀璧身边所有的领地,连空气也吝啬的给予一点。只要寒若风与冷怀璧一起出现,那神仙眷侣、情意缠绵的姿态都刺痛了他的眼,旁人不容进入的空间让他不得不收回欣羡的目光,继续哀悼起自己的可悲可怜。
「大哥对我的情意......我自是晓得......」羞怯又透着一点压抑不住的欣喜。
「......那你呢!」
「我......心底也是念着他的......」虽然可能不如大哥对他来得深!
那么,便没什么好说的了。上官君沉默地将画具收好,刹那间,空气死沉,冷怀璧对于上官君忽然的心情大坏不解,却也不好再开口,只将画纸折了又折,折成只剩手掌大小后放进自己怀中,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怀璧其罪!望你珍重!」这句话,上官君始终没说出来。
在大厅议完计划后,寒若风便赶至两人的房间,切遍寻不到冷怀璧的人,忆起那满树的桂花待开,便一个起落跃至花园里,可却也扑了个空,遍寻不着之际正沿着回廊想回房慢慢等他,却见冷怀璧自上官君的房中步出。只见他关上门后,小心翼翼地在怀里藏好什么,又四处观望确定无人后才转身步离。方向正是他们的厢房。
寒若风心头一抖,闷闷作痛,一口气顿时郁结在胸口。
近来冷怀璧与上官君交好他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不晓得冷怀璧与上官君的交情已经好副两人单独来往了,其实仔细一想这也没什么大不了,他们两人都是男人,照常理来说是不可能发生什么暖昧之事,只是上官君是寒若水的爱人,而冷怀璧是寒若风的情人,在自家爱人情人不知情下,两人共处一室难免让恋爱中的男人妒红眼。何况两人刚认识不久,能有何要事定要在房里单独相议?说来实在令人怀疑,也难怪寒若风一见也里疙瘩,顿时就郁闷了起来。
然寒若风是绝对相信冷怀璧的,他的性子温和隐傲,既然说出不离不弃便不会背叛。只是冷怀璧有心事不向他说反倒向一个外人说起,这着实也让他十分不快。不过当下再怎么想还是先追上冷怀璧要紧,于是寒若风便也随着冷怀璧飘然离去。
冷怀璧脚步甫一停,双手才搭上门闩,一道劲风便扑了过来,挟持不可拒绝的力道带起他,天旋地转之间,他便安然落在内室的床上,而腰间紧紧锢住了一只大手。冷怀璧抬眼一看,正是有所不满的寒若风。
「大哥,你回来了。」
「再不回来我怕你要随他人走了。」
寒若风话中带酸,酸气冲天,连带冷怀璧也为之一愣,良久才回过神,不确定地道:
「大哥何出此言?」
「上官君。」寒若风哼哼地道。
关键人名一出,冷怀璧顿悟,嫣然一笑。
「大哥今天打翻了醋缸吗?好酸的味道呐!」
寒若风瞟了那可恶的笑容一眼,出人意料之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咬上了冷怀璧的挺鼻,轻轻磨啃,时以舌尖舔点旋揉,惹得冷怀璧烧红了脸颊,两朵火云窜升。
「大哥!」抬手欲推,却反被一掌抓住。腰间的手一使力,将人拉近,冷怀璧便贴上了汗若风的胸膛。听着那沉稳的心跳,冷怀璧觉得自己的烦恼一扫而尽,柔柔地开口:
「大哥要迎娶百合郡主吗?」
「当然不会!」掷地有声,语带坚定。
「可外头人人称道百合郡主美艳大方,知书达礼,待人温和,处事玲珑,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女。」
「我心中已有了一块最上等的美玉,温润圆滑,晶莹剔透,静如月,动如水,若有风吹来,它会发出美妙的乐音,如水中的莲、雪中的梅。你说,这么好的一块玉,我舍得丢吗?那个郡主是怎么也比不上我的玉的,是不是?」
冷怀璧呵呵笑着,心潮澎湃,有股暖流就此注入。
「大哥自己说吧。」
「爱上了,要怎么丢?除非取走我一条命,否则这玉我是要随时带在身边的。」边说着,一只手摩挲着那莹白的后颈,光如滑丝,令寒若风爱不释手地往下摸了下去,突出的脊骨因冷怀璧一缩而变成一条凹线,在他的背后造出一个美丽的弧线。
「大哥在我心中也是无可取代的......啊!」冷怀璧轻呼,因为寒若风已将他衣衫半褪!闲言,寒若风手下的动作更快、更重,爱抚已经到了双臀之间,只差手指没有敲开那洞穴罢了。
「大哥,是否该停手了!」眼见那坏心的手指在臀上流连外已经欲探入股间。冷怀璧不得不阻了寒若风的手,满脸羞红。
寒若风也很干脆地停下手,帮他穿好衣服,然后十指顺着他的发丝,宠溺地笑道:
「心情已经稳定下来了吗?」
「嗯......我晓得大哥已有计划,大哥怎么做我便跟随大哥。」
「那好,三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以保住自己的安全为上,好吗?」
「大哥的意思是?」
「正如你所想的。」顽皮地眨眨眼。
冷怀璧靠在寒若风身上,长叹:有其师必有其徒!
三日后,红顶大轿迎接了百合郡主往丞相府去,可反观王府的热闹非凡,丞相府只麻雀两三只,家仆两三个,门前既无大红灯笼高高挂,其个宾客也没有,更别提丞相府的人出来迎接,一派的冷清,一派的萧索,让嫁过来的郡主是倍感羞辱,却碍于大家风范只在轿子里等待有人出来迎接,陪嫁的丫头们也都不知所措。上前问了洒扫的仆人也都对她们视若无睹,更是避之唯恐不及地扫帚一收,人一跑,大门一关--新娘的轿子在风中飘摇,无人过问。
郡主见状,简直咬碎了银牙!殊不知,其实今日的主角正在自个儿的房里收拾包袱--
「怀璧,这些银票和衣物你先帮我带上路,武林盟主的令牌你也先收着。我们分路走后,你自己一个人要多保重,就约在开封会合。」
将两个包袱交到冷怀璧手中,仔细叮咛。
「一路上挑官道走,他们不会想到你们以身犯险不走小路偏走官道,你到开封后,去找问「钱来客栈」,将令牌拿给掌柜看,他便会传封信给师父,你就向他说明此次的事。」
冷怀璧点点头,将包袱背好,顺手将武林盟主令牌拽进怀中。
「我知道了。大哥也多加小心,五王爷手下高手云集,只怕不是那么好对付。」
「我会的,大哥的能耐你还不晓得吗?」寒若风笑道,点了点冷怀璧的鼻尖。
「那好,我与若水、寒伯伯先走。」
「......再过不久,你就要改口叫爹了......」拉过冷怀璧,将他抱在怀里。
「......嗯......」冷怀璧也回抱着那健壮的腰身,面容飞上红云。
「这件事之后,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什么要求?」感到莫名,冷怀璧抬眼看他。
「先别问,你会答应我吧?」脸上是无害温柔的笑容,可暗地里那狐狸尾巴已经兴奋地摇摆了起来。
「......会。」先是想了一想,觉得寒若风应该不会提出什么危害的要求,冷怀璧还是答应了,殊不知已走入狼口一步。
得逞之后,寒若风便凑上了自己的唇,吻住了那即将分别的人,这一次,不再只是浅浅的嘴唇相碰,寒若风以舌尖顶开那皓齿,灵活地溜进对方的口中,舔足了那齿龈的每一分之后,找到那潜伏的舌卷了过来,津液相吸。冷怀璧只能努力地张口任他在自己的口中逗弄,发出啾啾地嗳昧水声。
见冷怀璧欣然接受了自己的深吻,寒若风眯起了眼,又更深入了几分,一双手也毫不安分地在冷怀璧身后上下抚着,直到那挺翘的臀便双手覆上,将人给微微抬了起来。
冷怀璧-吟哦,快感如浪潮拍来,身似火热,却软绵无力,挂在寒若风身上,双眼氤氲着水气,似要落泪了......
寒若风吻得心满意足后,便松开了禁锢,意犹未尽地又舔了舔那被他吻得红肿的唇瓣,仍是将人圈在他的怀里,充满情欲的声因沙哑道:
「好甜啊......接下来的以后再做......」
冷怀璧不言不语,只喘息着,一面调整自己的气息一面又羞怯地直想钻到桌子底下去!
自己不仅没有拒绝大哥的深吻,竟还沉醉其中,身体的某部分也随着火烫起来,似乎在索求着更深一步的接触,若不是大哥悬崖勒马,只怕他会不知羞耻地将大哥拉到床上去一番云雨!
他不知自己的身体原来竟是这般渴求!
知道他的羞赧,寒若风揉了揉那长发,话题一转,回到了现实。
「我二弟与爹就拜托你了。」
「嗯......」气息甫定,冷怀璧离开了寒若风的怀抱,离走前不忘嘱咐:
「那凝露散每隔半个时辰在周身洒一次,否则将应付不过五王爷的使蛊高手。若无意外,应该能撑到开封的,还请大哥多多小心。」
寒若风但笑点头,以深情款款的目光目送冷怀壁离去后,眼神含冰,锐芒必露,寒若冰与上官君也已准备就绪。
「大哥,人都遣散了。」寒若冰提刀,身着劲装。
「人来了。」上官君也是同样的装扮,此时那双眼正炯炯有神地张着,眼睛只盯着某一方,闻风辨位,认出屋顶上的几人后,出声提醒。
寒若风瞄了一眼,心中默数:一、二、三、四、五......一共有十人。
他扬起潇洒不羁的笑,有些清傲,有些狂妄,通常这是不知死活的傻小子的行为,可是寒若风非寻常人,他有十分之十二的实力这么笑。
寒若冰迎风而立,神情冰冷,眼中火光跳动,脑海中已盘算着怎么杀敌冲阵。若他猜的不错,眼前十人是王爷手下最厉害的高手,而府外一定正围了其他的门客,不是智者便是使毒者。再不然也是只略逊十人的暗杀者。府外一定清冷,寂静,可他却知道那些人专为他们而来,置他们之死地,这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幸好,爹与二哥、冷怀璧已先一步离开,不必再为他们担忧,如今只要奋力杀敌便可。
沙场上,寒若冰是个将帅,冲锋杀阵,身先士卒,武功不凡,在这里,自然也不例外。只见刀光一闪,无风的桂花枝头一动,眨眼间人已飞上屋檐,铿地一声先发制人,与十人之中的一个高手对上!
上官君武功也高,可他似老僧入定般一动也不动,只听声辨位,知道寒若冰对上的正是他正左方的人。寒若冰以刀狂扫那人周身,将一套刀法舞得滴水不漏,以泰山崩顶之势逼得那人连闻刀风已从屋檐上翻身落下,几个起跳又落于一棵松树之上。敌人的防备也可说是天衣无缝。
他的武器为掌,只以掌问过刀锋拍在刀背上,光看那寒若冰举刀不稳的模样也知那人灌注了十分内力将寒若冰的虎口震得发麻!但寒若冰到底是上过战场的,反应一过便已将刀交换到了左手,一样灵活地钻入掌势之间的空隙,绽出森冷的刀花!敌人一愣不察,被他划了右手臂一刀,深可见骨,皮开肉绽!
寒若冰乘胜直追,可对方也非等闲之辈,左掌挟带着狂风而来欲拍在那毫无防备的左手背上--异变突生,寒若冰看似进攻的那刀实则为退,只见他手腕一翻,刀尖本在那人的胁下转眼间却刺穿了那人的左掌!那人狂吼一声,寒若冰正欲拔刀之际,却从后面迎头劈下了另一道疾风:一个手持双槌的男人跳下,目标是打破那寒若冰的脑袋!说时迟那时快,寒若风眼一瞪,已纵身飞了过去,抢在那刺槌击下之前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剑气震起漫天尘抄,冲进了偷袭的男人双眼里!眼一剧痛,他手势一软,武器落地,抱着自己的眼睛大声哀嚎。寒若冰此时也塌飞了那受伤的敌人,迎面挡阻了另一拿棍的人的袭击。
场面混乱,十人中已倒了三人,其余七人见同伴已败,纷纷跳下屋檐迎战。二人围向寒若风与寒若冰,一人则攻向丝毫未动的上官君,剩下的还是立在屋檐上观战。
鞭声破空而起,二人之一凌厉甩鞭,鞭如灵蛇地企图钻入寒若风攻防之间的空洞,眼见以内力所振之鞭就要点上寒若风的腰际--寒若风唇角讽笑,攻出的龙泉剑回防,脚步一滑,挑掉了鞭端也顺便气震鞭身!那人虎口疼痛却拒不弃鞭,原以为忍过便好,可那拍在鞭身上的内力却沿着虎口往上直窜,直激他手肘处的麻穴,让他手虽持鞭却再也举不起来,更别是运鞭了!不过那人是个高手,反应不弱,只得学着寒若冰左右交换,右手暂时麻痹便以左手为攻,再次将鞭甩得漂亮锐不可挡地回敬寒若风方才的一剑!
寒若风只轻松跃起,翻过那人顶头,清亮剑吟一起,啸声犀利,那人回身不及,剑穿肩而过,真气一泄,连同左手也废了!
此时寒若冰以单刀迎战双刀,对方攻势凌厉切刀法甚严,寒若冰急攻不下,只得转攻为守,双刀的威胁让他大感吃力,却也不言退,反而越战越勇,在防守之中不忘张了一双鹰眼透视敌人的洞!气走全身,单刀舞得无隙可趁,敌方见寒若冰防守之坚,久攻不下,走了百招仍是不分上下,心中一急突刺三刀,在寒若冰倾身间躲之时又补上一刀,准备将寒若冰拦腰一刀两断--寒若冰眸中兴奋之光迸出,右手空手夺刀,左手单刀已断敌方一只胳臂!顺手以刀背拍了那人几下,那人穴道被点,顿时僵住动弹不得,可却血流如注!
三人之中已败二人。
上官君这边是一方不动一方激动。上官君以画具为兵器,连连挡了十招,寸步不移,十指灵动,区区一晃便又挡下第十一招。敌人攻得汗如雨下,上官君却见招拆招守得轻松。骤时风起,扫起沙尘,一时间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却在呼呼风声过后,上官君手势已收,迎风长立,敌人却已两眼翻白,口吐泡沫地躺在地上,还不时痉挛!
众人惊骇莫名,屋上剩余的四人已张好火箭弩,正瞄准了寒若风等三人。弓弩手一人一手并发四箭,漫天火箭追风而来--寒若风等人一跃而起,躲过了第一轮攻击,余光瞥见那二十支箭虽从不同方向射来,却像是计划好般,交织成一片火网却又互不干扰,五道声响同时没入其他事物之中。寒若风心头一凛,知这五人善于箭攻,不好应付。在空中转了一圈,正要落地,却又有另一发箭网从他身下窜过,底下的事物已成一片火海!他一惊,以左脚为物借力使力,勉强向上飞了几尺,堪堪躲过那片炽人的火!
可在这时却又有五道箭迎面罩下!
使劲翻身举剑劈断三技,漏掉的一支从他面颊擦过!另三道则被寒若冰以小石弹出了原本的轨道与另一道撞在一起,秩序大乱,化险为夷。可剩下的一道却穿过两人的防护网,火星点燃了两人身上的衣袖,上官君眼一冷,挥笔而出,墨水瞬间熄灭了星星之火,水劲也连带着击偏了最后一道火箭,却因上头那大乱的三道箭矢所乱,本能躲过的箭头却划破了他的脸颊,带来了烧灼的剧痛乱了他的心神,他虽不过一瞬便清醒过来,可身子却直落于下,正往底下的那片火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