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灵秋抬起脸来,轻道:“爷,为何秋儿不是森爻族人?”
燕清粼一怔,不由恼道:“你胡说甚么?”
水灵秋一向懂得分寸,知晓进退,拿捏得当,所以燕清粼对他宠七分,怜三分,可是……终究逃不过一道情关。可是他不知道,燕清粼所要的并不多,只是一颗心,一句承诺,至于其他燕清粼并不贪求。
只可惜,水灵秋则恨不得能给的更多,以至于诚惶诚恐,让燕清粼既心疼又恼火,真真……有些哭笑不得。
水灵秋在燕清粼身后圈住他的脖颈,精细的手指扣住燕清粼的手,默默不语。燕清粼看不得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水灵秋在微微颤抖,连身子都在发抖。
燕清粼不由心疼的拉他到身前,轻轻咬住水灵秋妃色的嘴唇,用力一吸:“告诉朕,秋儿到底在怕甚么?”
水灵秋眼圈一红:“爷,你莫再这样吓秋儿……”
燕清粼一愣,嘴角弯了个好看的弧度:“秋儿还真是……梨花带雨?”
水灵秋脸上一红,声调抖了抖:“爷……”
燕清粼忙敛了那番不正经:“小傻瓜,你只要跟在朕身侧就好,旁的都不要乱想,嗯?”
没等到水灵秋张口回应,燕清粼已经攻城略地般的唇齿纠缠了过去,内部柔湿温热,混着一股独特的体香,水灵秋呻吟一声,暧昧的逗引着燕清粼往里探寻。
燕清粼固住水灵秋的腰将他拉紧在身侧,轻一扬手,解开水灵秋的衣带,指端流连着他周身的振颤,继而辗转探手入怀,轻轻拨开水灵秋薄翼般的内襟,自然是风光无限。
水灵秋露出来的胸膛已经由白皙的肤色变成了玫瑰般的浅红,他迷离着双眼勾住燕清粼的脖子,轻喘入耳,甚是缠绵:“粼……”
燕清粼轻轻一笑,俯下身来,含住他的唇,覆上他的身。
此时此刻,再不要说旁的,你只需在燕清粼的怀中,别不再害怕。
所以燕清悠颤颤巍巍的进来时,便被当下的情景震在当下,尤其是被燕清粼冷冷的眸子轻轻扫过,燕清悠只觉得被人在心口扎了一刀,疼的不能呼吸!
第二百零五章:赐死
“三……三哥……”
燕清悠声音里掺杂着一丝哽咽,一向知礼的他此刻却全然忘了行礼,只呆呆的望着被燕清粼拥在怀里百般宠爱的那个人。
水灵秋的嘤咛之声极为悦耳,在静静的宫宇当中显得更是销魂。
燕清粼身上却纹丝不乱,他没有兴趣在旁人面前来场活春宫,所以只是掩了水灵秋的衣襟,缓缓的拥着他坐了起来。
燕清悠被燕清粼漠然的凝视激得嘴唇一抖,眼神中有股绝望般的痛苦,张了张口却只说了句:“三哥……”
燕清粼却没有理会,只缓缓打量了他一番,低头凑到水灵秋耳侧低声几句,水灵秋轻轻点了点头,便从榻上翻身下来,冲燕清粼行了个礼后才往侧殿去,只在经过燕清悠时犹犹豫豫的躬了躬身。
萧达上来给燕清粼整了整外衣,低声一句:“爷别起身,还是躺着好些。”
不知是见到燕清悠后气不打一处来,还是刚刚看了太久的奏折累着了,燕清粼气息有些不顺,闷咳了几声,也没勉强,就靠着软枕抬手附在额上闭眼凝神。萧达忙端了杯热茶过来给燕清粼润嗓子,这才见着燕清粼脸色好了些。
挥挥手示意萧达退下,燕清粼后靠在软枕上沉沉呼出一口气后才睁开了眼睛,正见着燕清悠一脸惊恐的立在榻侧,眼圈都红了。
想必是被燕清粼刚刚的闷咳吓着了,忙不迭的跑到近前来,以至于有些失态了。
燕清粼一愣:“你……怎么了?”
燕清悠蓦地跪在地上,哽咽出声:“悠儿请三哥赐死!”
燕清粼眉头一皱:“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跟朕说这句话?”
燕清悠不敢抬头:“悠儿……悠儿竟然伤了三哥,罪该万死!”
燕清粼微微一叹,缓缓闭了眼:“悠儿还记得你离京时朕嘱咐你的事么?”
燕清悠脸上一怔,抬头忘了上来:“悠儿……不敢忘。”
“朕对你说了甚么?”
“三哥说……说这一路上悠儿绝对不能任性,不管……去何处都要记得带侍卫……三哥还说,不要悠儿……悠儿学二哥……让三哥失望……”
“你做到了么?”
“……”
燕清粼瞥了他一眼:“说!”
燕清悠抬起手背擦了擦脸上,话里颤的厉害:“悠儿……没有……”
燕清粼顿了片晌,却是淡淡一句:“你不是没有,而是根本不明白朕话里的意思。”
燕清悠一愣:“三……三哥?”
“朕让你带侍卫,不是不放心你与东方润的关系而去监视你,而是关心你的安全,”燕清粼稍稍侧了侧身,话里听不出波澜:“而朕让你别学燕清流,是教导你莫要感情用事,以免被人利用。”
燕清悠怔怔的望着燕清粼:“悠儿……悠儿不懂……”
燕清粼却是自嘲的笑了笑:“悠儿,你不是不懂,你是对朕……不放心,对不对?”
燕清悠浑身一僵。
燕清粼只做未见:“难道东方润比之朕来说,更让你信任么?”
燕清悠的双肩登时抖了抖,他张了张嘴,却是咬紧了牙关没有说话。
燕清粼缓缓坐起身来,淡淡一笑:“燕清悠,你自始至终都不相信东方安不是朕杀的,是不是?”
燕清悠脸色一白:“三……三哥……”
燕清粼摆摆手,垂了眸子:“朕后来对你好,你也以为是朕心虚所以补过,对不对?”
燕清悠心口一窒,点了点头复又摇了摇头,只嘴里反复重复:“三哥……”
见他如此,燕清粼颓然一叹,重重倚回软枕上,闭了眼:“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关于你母妃的死,朕就说这些,你信也罢,不信也罢,从今往后都随你自个儿,朕不会再多说半句。如果你想报仇,直接来就成,朕随时恭候。”
燕清悠眼角处蓦地涌出两大颗泪珠了,透过模糊的视线望着燕清粼,点点滴滴,影影绰绰。
“三……三哥……”
对,他燕清悠就是弄不明白,他那么笨拙,也没有那么多心眼,人又不像水灵秋那般楚楚可怜,又不及柯子卿般能力超群,凭什么……凭什么让燕清粼这么疼惜?甚至三番五次厚着脸皮跟燕清粼求欢,他……他也无动于衷,如果……如果连这身子都不是他想要的,那么燕清粼又为何……为何对他那么好?
燕清悠不聪明,他能想到的就是……就是母妃东方安的死……自从母妃死后,燕清粼就对他格外好了,若不是补偿他,燕清粼又何必……又何必……
而母妃的死,燕清粼从没给过正面的解释,就连凶手是谁,燕清粼都没有明确的说过,他……怎的能不起疑?而这次冒失的私自潜入凉庭,也是为了跟姨母问个清楚,可没想到东方润却……
谁能想到,再见到燕清粼时,燕清悠已经毫不犹豫的捅在了他心口。
燕清粼是疼在伤处,燕清悠是悔在心中,谁都不见得好过。
燕清粼,那是……那是……他……从小到大一直都爱慕、尊敬,甚至迷恋的哥哥,燕清悠从没想过有一天会亲手伤了燕清粼,那时的恐惧与愤怒让他从未有过的慌张,甚至亲手杀了燕清川,以致本就单薄的功力霎时迸发,险些走火入魔!
可是……燕清粼那么聪明,怎的可能不从这件事中看出蹊跷?可是……可是为甚么还要将他从三河里救出来?让他在三河自生自灭不就得了?又为甚么燕清粼醒过来后的这些天来似乎都已经忘了燕清悠的存在一般,提都不提,甚至……连不发落他这个罪人都不屑了么?
只是,燕清粼伤了那处心脉,稍有偏差便会没了性命,所以燕清悠每每从梦中吓醒,都绝然不会相信自己怎的能……下得了手?当真是药物的作用?还是……其它的原因?
没听得燕清悠否认,燕清粼也便当作他默认了,口上虽然说得淡然,心上却也阵阵的酸疼,终究是自己想呵护疼惜的兄弟,都说皇家无情,倒也是了,像燕清翊般对燕清粼完全信赖的怎么可能会有?
微微一叹:“罢了,此事就到此为止,朕也不会让人宣扬出去。回京后,朕就下旨准了你的封地,你收拾妥贴了就去罢。你也大了,是时候磨练一番了,倒是朕一直把你当成孩子,才造成……其实,你若早跟朕说的话,朕也决不会拖到现在,只要不触及朕的底线,你想要的东西朕都能准……”
燕清悠嘴唇一哆嗦,置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险些就要把衣襟撕碎了。
想是真的累了,也不愿再多说,燕清粼随手一挥,示意萧达送客,便头歪向内侧,不搭理旁人了。
萧达脸色也不是太好,有些冷硬的对燕清悠低声道:“皇上累了,请五王爷……”
话还没说完,燕清悠脸上顿时白纸一般,突的上前抱住燕清粼的腰,涕泪交加:“我不走!打死我也不走!三哥别送我走!悠儿错了……悠儿错了,三哥罚我!三哥别赶我走……三哥……三哥!”
萧达眉间一皱,怕燕清悠动作过大挣开燕清粼好不容易长好的伤口,心里火急火燎,伸手就要抓他下来。
燕清粼伸手一挡,缓缓摇了摇头,轻声一句:“去拿杯牛奶来。”
看燕清悠这个样子,眼眶发青,精神颓瑟,下盘虚浮,怕是这些天都没有好好休息,他身体本就不是个强壮的,如此状态怎的负荷的了?
萧达摇了摇头,没有多言,转身去备牛奶。
他知道,燕清粼今儿个的这些话,不过是故意说给燕清悠听得,燕清悠这个主儿心机没有,身份却有些特殊,与北辽、凉庭均有关系,现下燕清粼刚刚统一,政局未稳,燕清粼满心里想的是如何摆平姬陉,而姬陉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人,所以燕清粼在布局的同时自然会极力排除所有的不稳定因素,燕清悠便是其中之一。
东方润仍在北辰呆着,姬陉那处还未想到合理的由头铲除,燕清粼虽面上波澜不惊,心底里该是隐隐有些打算。昨日抽空接见了飒,燕清粼与他谈了许久,然后派人送信去燕清流处了,旁的甚么都没说,只吩咐明日即将撤回北辰的西北军将领面圣,大概是要为回燕都做准备了,毕竟,身为一国之君,燕清粼有着更多的考量。
取了热牛奶回来时,萧达却见着燕清悠埋在燕清粼怀里抽泣着,走的近了才发现燕清悠已经睡过去了,只是仍然还哽咽的厉害。
“主子……”
燕清粼抬起头来,脸上还冷冷的,只低声道:“算了,去把木澜瑄请来给悠儿看看,别伤着内里了。”
萧达应了声,顿了片刻,复又说道:“主子,还是让奴才把五王爷抱到偏殿去罢,您还要休息……”
燕清粼面上一缓,轻声道:“朕还是亲自看着他罢,这次把话说得太重了,悠儿又心思细腻的,怕他做什么傻事……”
萧达欲言又止:“那……那干脆将五王爷……”
燕清粼顺了顺燕清悠的长发,携了块帕子轻擦着燕清悠的脸,淡淡的说道:“朕自然会把他收在身侧,到时候了自然就会,现在还不急。”
萧达默了片刻,也不敢多言,就要退出去。
燕清粼突的叫住他:“父皇和君父还没有回来么?”
萧达忙道:“还没有,主子要派人去找么?”
燕清粼摇了摇头,复又问道:“风锦公主那边情况如何?”
萧达想了想:“自从柯将军去跟西北军汇合后,风锦公主一直安分的呆在平南将军营帐里,前几次派人来求见,都让人给挡了。”
燕清粼微眯了眼:“把飒给朕唤来。”
“是。”
第二百零六章:动心
“容儿!容儿你别乱闯!”
姬澈一脸焦急的抓住姬容,扫了眼被打倒在地的四五个侍卫,呵斥道:“你疯了么?万一让燕清粼知道了,他……他能饶了你?”
姬容脸上一白,握剑的手抖了抖:“我……我就是想见见母妃,我……”
姬澈挡在他身前,警惕的环视着四周,压低声音劝道:“容儿,她……她有甚么好?这些年她甚么时候像个母妃那样疼过你?你……你怎么这么傻……”
姬容推开他,苦笑道:“二哥,她……她是我母妃,只这一条理由还不够么?”
姬澈一愣,却已经见姬容犹自不放心的散出些迷香后才闯进黑暗的地牢里去了,不由恼怒的跺跺脚,暗暗骂句:“臭狐狸!”
接着随后跟了进去,心里想着还是看好容儿的好,燕清粼若真是怒了,可……可就麻烦大了。
地牢里光线晦暗,散着股馊臭的味道,阶梯延伸到很深的地方,弯弯曲曲的让人心里发毛。
姬澈厌恶的捂了鼻子,却又不好发出声音,倒是姬容小声说道:“二哥别跟来了,万一粼知道了也只会发作我,不会怪你,你快些走罢。”
姬澈默了片刻:“容儿当真只是来看看东方润?你……你不会是想放了她罢?”
姬容后背一僵,没有出声。
果然猜中了姬容的打算,姬澈一急,猛地拉住姬容的胳膊:“容儿你别做傻事!燕清粼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东方润是他亲自涉险抓来的,指不定还有甚么用处,你若是贸然将他到手的人放了,你让他如何向天下人交代?如何向大燕的百官交代?你想想看,他是断不会因为你们之间的关系而对你的所作所为包容到底!你……你怎么不珍惜与他好不容易才换来的相聚?”
黑暗中,看到一滴晶莹坠落下来,姬澈声音一顿,话里有了番恨恨:“你……你这样做又是为了甚么?!你不是爱着燕清粼么?你既然那么爱他,就去跟他说啊,你去求他、告诉他你要留住东方润不就得了?你……你为何非要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