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天空————葱葱

哥喜欢叶飞，才会那样。
那样……的话，哥是不是很难受？哥眼睛闭着，脸色发红，还不停喘气，跟发烧似的。我知道男的和女的怎么做，看过一次A片，里面的人看上去可是舒服得不行。
咳、咳。哥猛咳嗽，我就知道！
你哥那是在享受。一听这话，我马上跳起来，很顺利地揪住了叶飞的衣领。
高响，你真不明白还是故意找茬？叶飞很开心。我明白什么？这种事别说做，我连想都没去想过！我不仅被强吻，哥也被强压，今天我们兄弟俩都撞邪了！
你管我！我就喜欢找你茬！我继续揪着叶飞不放。哥要过来劝，苏冰，让我给这傻小子上上课，你先出去。嘿，搞得他跟我哥似的。
高响，别生气了。其实哥那……不是难受。我哥有些结巴，今天真太太太不正常了！

叶飞果真给我上了一课，我很希望什么都没听到。那家伙狗嘴吐不出象牙！对我这种清纯型的能不能循序渐进？一开始就什么交什么交的，也不管人家受得了受不了！还有0呀，1呀的，瞧他那臭美的样！他还给我说了哥著名的口水理论，害我又想到我倒霉的初吻。最后他总结，你小子得天独厚，天生丽质，女人自然倒贴上门，男人亦可攻可守，可谓桃花满林，桃树遍地，未来不可限量，前途灿烂无比！叶飞从来没对我说过一句正经话和顺耳话，我自然不会把他什么桃花、桃树的当真，不过不能否认我心里有那么点甜滋滋的。
好容易等叶飞喷完口水，我哥脸红红的进来。可能在外面听到些……
高响，还气哥吗？哥低着头，声音小小的。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只是猛看到有点、有点……不适应。唉，我哪能说刺激？那不跟色情狂似的？
哥，我真没生气。最喜欢哥了，哪会这样就生气？我又不是小孩子。
哥也最喜欢响子了。哈，哥又叫我响子了。臭叶飞！你听到没有？哥最喜欢的可是我！我得意地横了叶飞一眼，早把要请教哥两招的事忘天边去了！

十
第二天早上我又被叶飞揪醒，这小子肯定还记昨晚的仇，我的耳朵真要被揪掉了！我冲进厨房准备跟他拼了，却看见他手上一盘热腾腾的红豆饼……我声明不是被叶飞收买，谁叫我除了我哥和我妈外就爱它？！然后我穿得十分玉树临风、心情十分畅快的上班去了。
八点半到了公司，看到电梯口等着一群人。我一点不客气走到电梯门边，摆了很酷的造型斜靠在墙上。众人瞪眼。鹤立鸡群可不是人人都做得到的！
在人事部碰到了小乐。小子够帅的！小乐拍拍我的肩。
你也还成。礼尚往来，这点客套我懂。
晚一点许部长布置了任务，让我们这八个人去售楼部蹲点，算是实习吧，时间是两周。我和小乐分开了，带我那位叫余婷婷，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挺有味道，个性很活泼，老爱咯咯咯地笑。
你叫我婷姐好了。小伙子真帅！可惜我老了点，咯咯……
哈、哈，婷姐年轻呢，不老不老，哈、哈。我读书不住校，课也是上一节不上一节，很少机会跟女孩这样交际，恭维话说起来难免磕巴。
跟着婷姐不会让你吃亏，好好干，把他们都比下去！她凑到我面前悄悄说，临了还眨巴眨巴眼。我才不要争什么第一，谁要这破工作？我才不帮那男人赚钱呢！婷姐你找错对象了！
接下来我就跟着婷姐，看她不遗余力地说服客户，不辞辛劳地带客户看房，觉得没劲又无聊。婷姐有空就抓住我说个不停，全是工作技巧，谈判要领什么的，我有一搭没一塔地敷衍。她是聪明人，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婷姐，才卖了一套。你喝口水歇歇。我递给她水，希望她能就此打住。
这么好的工作你有什么不乐意的？我的如意算盘落空。
我还上学呢，难得有暑假休息……我嘟嘟囔囔地说。都是那个又色又可恶的男人！
那你干吗来应聘？
我才不想呢，只是……唉，说来话长。那件事不提也罢！
你才多大？老头似的。初吻都没了，我还装什么纯情？
我说高响……
余小姐？余小姐，原来余小姐在这里……婷姐正想开始对我说教，一个老头的声音平空插了进来。我顺眼一看，一大腹便便的老暴发户，一张其胖无比的脸，五官很小，枉脸上还那么多空间！肉球样的滚了过来。
余小姐，好久不见。你越来越漂亮啦！他一屁股在婷姐面前坐下，椅子马上嘎吱一声。
？？？哦，原来是王老板，好久不见，王老板越发有福了！这话到我嘴里绝对是你怎么跟猪比？
好久没来，真想余小姐呀！王老板全身放到桌子上，脸拼命往前凑。
婷姐笑得有些勉强，有劳王老板挂心了。这话打死我都说不出来。
您今天来是要买房吗？还您？叫猪吧，挺配他的。
是哦，是哦……唷，余小姐皮肤真好，嫩嫩的。这头肥猪居然伸出他的禄山肥爪摸上婷姐的脸！
老不要脸的，你干嘛？！我一把挥开他的手，这人怎么回事？
你、你、你谁？肥猪差点被我掀到地上。
你管我谁！这里是卖房的，想找小姐别处去！
你说谁找小姐？小杂种！
什么？？？？？！！！！竟敢挑我最恨的骂？去死吧，你这头猪！我喊着就扑了上去，卯足了劲一拳砸他猪脸上，周围立刻一片尖叫。

十一
我在总经理办公室外已经等了半小时。依平时我老早不耐烦了，不过上班第一天就打跑了一头猪，我挺有成就感，没顾上耐不耐烦，而且我想也许公司会因此开除我，那什么违约金，什么老男人都可以不理会了，还可以尽情享受假期，多好！我面露痴笑，怎么看也不象是个马上要挨训的人。

来，喝口水。钟总十分钟后就能见你了。经理秘书端了杯水给我。她是个四十左右的女人，温和、亲切，感觉象我妈。现在不流行小蜜吗？这总经理还挺特别，我边喝水别想。
没一会她接了个电话，然后对我说你可以进去了，还冲我笑了笑。我越发开心了，进门前难得的先敲了下门。
进来！颇威严的声音。
我大刺刺地进去，然后呆住。
面前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居然是那个胁迫我又强吻我的男人！！！原来他是公司的总经理，我突然全身没了力气。不是怕他，只是想我的假期是真真正正的泡汤了。
说吧，怎么回事？他稳稳地开口。
没什么，教训了一头猪而已。
王老板是公司的客户。别一副说教人的样子！我可不怵你！
那头猪对婷姐动手动脚！而且还那样骂我！没打得他满地找牙不错了！
这种事每个售楼小姐都碰到过，没哪次是以客户被打收场的。他象在谈论天气。
凭什么小姐要受这种气？卖个房至于吗？我看你是坐着说话不嫌腰疼！
这也是她们的工作内容，她们自有应付的法子。你这样一闹，不仅吓跑了其他在场的客户，还严重损害了公司的名誉。话题开始转到我身上了。
那你开除我好了。我求之不得！
哼！我猜到你会这样说！他冷笑。闯了祸拍拍屁股就想走？你倒很潇洒！
那你想怎么着？我讨厌谁冷笑！
你这个月的工资全扣，奖励也取消，不过估计你也不会超额完成计划。另外，你的试用期延长三个月。
为什么？？？我怒吼起来，嘲笑我没关系，要我在这里多留三个月，我真、真、真什么！！！
这是你该付的代价，也是对你不尊重工作的惩罚。说得还一套套的。
什么破工作要我尊重？工作内容还包括被占便宜、被吃豆腐，我尊重个屁呀！我冒火得口不择言了。
他眉头皱了皱。那不叫吃豆腐，我说了，都是工作。
那什么才叫吃豆腐？你对我那样才叫吗！！！！……我提这干嘛？？！！
他盯着我，不知道是生气，还是不生气，表情很是奇怪。
干、干嘛！我比你帅你不乐意？这算什么抗议？自己都觉得丢脸。
他的眉头舒展开来，然后喃喃地不知说了什么。我想叫他大声点，可好象没什么立场。这时他桌上的对讲机响了：钟总，于总来了。
请他进来。他按掉后朝向我，回去工作，听好了，你要再捅什么漏子，试用期会继续延长。用心点！然后，比了个你可以出去了的手势。
十二
回到售楼部，婷姐马上跑过来。
高响没事吧？
能出什么事？我又没做错。什么钟总，我恨死了！
我还以为你铁定被开除了呢！婷姐拍拍胸口，我倒愿意，就是某人不肯！
谢谢你高响，帮我出这口气。今晚请你吃饭，好不好？
婷姐，不用了。这小事一桩。我还嫌没打过瘾呢！
你还跟我客气？工资扣光了吧？吃顿饭消消气了，啊？
谁在乎那点臭钱？再说哪儿的饭能比得上我哥做的？
婷姐，真不用了。和你吃饭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回去和叶飞斗嘴。
不行，你一定要去。我最不愿欠人情。婷姐语气有点不高兴了。
……唉，早知不惹这麻烦。

到下班婷姐都盯着我，没法使那招金蝉脱壳。还好，小乐来找我，让带点东西给我哥。
婷姐，这是耿小乐，我俩一块进公司的，小乐，你不是想向前辈请教问题吗？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婷姐。偶尔我也会吹吹拍拍的，小乐那家伙当然呼呼就顺杆爬，把婷姐捧得不停咯咯笑，一直笑到那家西餐厅门口。
就这了。进去，我们三人好好吃一顿。别客气，爱吃什么顺便点，婷姐请客。
带小乐来真是高竿，他缠着婷姐问东问西，全是公司的事，这小子为了他的澳大利亚之梦还真是不遗余力。婷姐八成忘了这顿饭的主要目的，和小乐吹得不亦乐乎。我也乐得大块朵颐，省得费多余的口水。这家店口味蛮不错，不过跟我哥相比还差得远。不知道哥今天会做什么菜？会不会有红豆汤？我可称得上是哈红豆一族的……
哎哎，那不是钟总吗？婷姐突然凑到我俩面前说，嘴朝我斜后方努了努。
我转头，嘴角还吊着根意大利通心粉。
真的耶。哎？那女的是谁？挺漂亮的……好象鲜花插在牛粪上！
那是钟总的第二个老婆，不过已经离婚了。女方是死活不肯，给了好大一笔分手费才搞定……活该！没看出来他还挺能，三妻四妾……
钟总第一次也是离婚？跟他结婚多半都瞎了眼，那还能不离？
不是。好象是难产死的，孩子大人都没保住……？？？
……后来钟总全心扑在事业上，才三十出头，身家已上千万……这第二个老婆原先是钟总的秘书，想必是在钟总丧妻之痛时趁虚而入搭上的。哼……难怪现在那女秘书象我妈！不过还是比我妈好看多了……
那女的还不是看上钟总的钱？而且婚后红杏出墙，公司里的老员工都知道，别提钟总多尴尬了……我不禁想象他头戴绿帽子的样子。
那钟总当初还娶她？美色当前，他那样的还不动心？连我都不放过的人……呜呜，我的初吻……
听说是这女的和他第一个老婆有七分象，钟总相思成疾呀……别说得他多痴情，难道我也和他第一个老婆七分象吗？
看、看，那女的往他身上靠呢……八成是想再续前缘复婚什么的，还真不要脸……就是！离都离了还死皮赖脸，够下贱的！我那么珍贵的初吻被抢了，都没跟他计较！男人果然跟女人不一样……
唷，那女人变脸啦，肯定诡计没得逞！钟总，我们支持你，你就潇洒地走吧……啊？
啪！声音大得全餐厅的人都侧目，女的拂袖而去，留在他脸上的五爪印连我都看得很清楚。这女人下手够毒的！他居然没发怒，还端起咖啡喝了起来。好象那巴掌是打别人脸上一样。这人可真奇怪……
钟总真有涵养！小乐、高响学着点，这才叫成熟有风度的男人！是硬撑着装酷吧，心里八成在骂娘！还有那脸，很想揉一揉吧？哼，死要面子的男人！我才不学他！

十三
后来的几天过得很平静，婷姐卖她的房，还是那样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我还是觉得无聊和没劲，整日无所事事，只是没再打人，那头猪也没再来过。要这样在公司呆一年？到时我肯定全身长毛，头顶上筑的鸟窝不知能生养几代小鸟了。我真希望明天就开学，哥要知道我有这种想法，恐怕会使出他浑身解数弄一顿最最好吃的饭菜撑死我。我还考虑是不是下学期开始住校，这样或许能减少呆在公司的时间，更重要的原因是我已经完全地认清了一个事实：我哥虽然还是我哥，但哥现在有了叶飞，我也是时候学学独立生活了。自叶飞那一堂五雷轰顶的同志房事课后，哥好象觉得对我打击太大，晚上都把叶飞赶回去。我还以为他真睡的沙发，现在知道肯定每晚都和我哥干气力活。叶飞每晚离开时那可怜样，泫然欲滴的，真是大快我心！知道得罪我的下场了吧！！哼哼，我乐了好久。可有一天我半夜起床上厕所，发现哥呆呆在客厅坐着，看见我楞楞的说睡不着。唉，那副样子要是叶飞见到，那小子可能会毙了我，只不定还要弄成肉末拿去喂狗。于是我凌晨三点去敲叶飞的门，那家伙家还亮着灯……我对他说我把哥交给你了，那小子呆如泥塑，回过神来抱着我转了两圈，还亲得我满脸口水，从此泯恩仇。然后以180的时速飞驰回我家，扛着站在门口等的哥进了房间，那晚我哥叫完了后半夜……两个大男人能爱成这样，我还能怎么着？唉，只能快点长大了……
高响，嘿、嘿，想什么呢？婷姐的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下班了？我反射性问了一声。
你就这么讨厌这份工作？婷姐不可思议。
差不多。我是讨厌那个钟总。到底怎样才能离开呢？我可一直想着这件事。
搞不懂现在你们这些小男生在想什么，唉唉，婷姐真是老了。
又要我拍马屁？对不起，我现在没这心情。正好，来了一个客户，是个妖娆的中年女人，还算有些姿色，挂着一副凶巴巴的表情，好象全世界人都得罪过她似的。
这位太太——
请叫小姐。毫不留情的打断。比我还没礼貌！
小、姐，请问——
我要这套。她指着一套别墅。干脆地不象话，我怀疑她是不是有点不正常。婷姐更是呆住，大概是没碰到过这样的。
发什么楞？快说要办什么手续！我觉得她的眼睛象蛇一样，看得人真不舒服，不过我还是努力回瞪，想吓唬我？没门！
噢噢，好、好。是这样的……
我忘了带单位的证明，让他送我回去拿。完全是命令的口气。
谁要跟你去拿，你以为你谁呀！我冒火了，手开始发痒。这女人明摆着欠揍！
高响，去一趟吧，很快的。难道你又想挨罚？婷姐最后小声地说。对了，我的试用期……
好吧。比起几个月的延长，我想忍一下会明智点。
那走。女人霍地起身，我跟在后面出了门。

十四
这女的家真远，到郊区边上了。我还以为会看到平房什么的，没想到我面前的也是一栋别墅，还是三层，门口一个小庭院，中间是蛇型喷泉，厚重的木门上也镶着两条蛇，这女的八成是蛇女投胎。
进去。她又开始命令了。
我就在这等着。还算不卑不亢。
随便你。她横我一眼进去了。什么玩意？
我愤愤地在门口等着。午后的太阳最毒，没多久我就被晒得口干舌燥，汗流浃背。这臭女人在干吗？！这时间都够我翻完三层楼了，她不是有这么大的房子吗？干吗还要买？看来这女的爱好和那位钟总的有得拼。不是我那试用期……什么钟总！我恨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