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明褪去阿孝的所有衣服,怀念而渴望的注视着,自己也忍耐不住的脱下衣裳。衬衫滑落的一瞬间,阿孝看见了他左胸上长长的手术疤痕,心疼的抚摸着:“梓明……不要这样了……你的心脏……”
“没关系……”梓明握住阿孝的手牢牢的抵在胸口,边吻边喘息着说,“如果再不抱你,这里会难受的裂开的,你知道吗?”
松开阿孝的手,梓明霍然站立起来,一把横抱起阿孝往楼上走去。阿孝没有抵抗,只紧紧的抱住他的脖子,将自己和他亲密的贴在一起。梓明沉醉的吻着阿孝的头发,发誓般的说:
“哥……这颗心虽然不是我的,可是我的真心永远不会变,因为这份感情已经融化在我的血液和骨髓里,只要我的身体还有一粒灰烬,它都会对你诉说——爱你,爱你!李梓明这一辈子都会爱他的哥哥阿孝,就算再死一万次也不会动摇!”
阿孝不可抑制的流着泪,不是因为痛,不是因为难过,而是一种又痛又难过的幸福。平躺在卧室的床上,他透过朦胧的泪滴,看见梓明逐渐的靠近,触摸、爱抚、亲吻……最后,他的身体前所未有的燃烧着,感受着那份炽热的激情如火般进入他的身体,肉体是舒服狂热的,心头上更是从未感知的幸福和充实。他紧紧抱住那具重生的年轻躯体,呻吟着迎合他每一次的深入和律动,深深沉醉在这一生最高潮的快感中……
“阿孝……阿孝?”Anna的声音把阿孝的思绪拉回现实,他通红着脸,尴尬的看着两人。
“对了……表哥和梓明去哪儿了?”Justin转转头问阿孝。
“哦……他们去海边了……”阿孝依旧通红着脸,轻声说,“他们在筹备新专辑的事,说是去海边找灵感了。”
“这样啊……”Justin开心的笑着,“他们俩现在关系这么好真难得,中国话不是说一山不能容二虎吗?例外例外啊!”
“Honey!你怎么还是那么不会说话?”Anna瞪了Justin一眼,用英语说道,“拜托你别再提这个了,他们的关系已经很尴尬了!”
“可是表哥从他弟弟恢复之后就再也没碰过他了,现在也只是在为他的病而四处打听……你不觉得表哥很伟大吗?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跟别人在一起,还能保持这么大度……”Justin也用英语回答着,为表哥说话。
阿孝见两人用英语交谈,知道是不方便说的话,于是悄悄的离开了。见他走后,Anna不禁关心的问:“那他找到什么良方了吗?阿孝的病有救吗?”
“这就是表哥最痛苦的地方啊……”Justin叹了一口气,沉沉的说。
傍晚时候,陈霆菌和梓明从海边回来了,两人都赤着脚,带了一大袋捕捉的海产品。说说笑笑的样子,显得十分亲密。
“你们回来了——”阿孝开心的上前迎接,梓明把袋子放在一边,一把高高举起阿孝亲热的吻起来,开心的说:“哥,你应该跟我们一起去玩的,很有趣啊!”
被当众举起来接吻,阿孝十分不好意思,尴尬的问:“今天出去有成果吗?专辑的事情谈好了吗?”
“嗯,差不多……”在一旁静观的陈霆菌有些尴尬的笑了,“梓明很厉害,十分钟就能写一首歌,我们带了录音机,都记下来了!”
“不对不对,他才厉害呢!”梓明放下阿孝说,“我们去打了沙滩排球,他一人几乎包揽了全部得分呢,结果一堆比基尼美女崇拜的围住他,羡煞旁人啊!”
听到这句话,陈霆菌的脸上并没有得意的神情,反倒是略显忧伤的、偷偷的看了阿孝一眼,又迅速的转开视线,强打精神说:“我去洗个澡,你们聊吧……早点睡,明天还要参加Justin和Anna的婚礼呢!”
梓明没有多想,笑着跟陈霆菌道晚安,阿孝却从那双宝蓝色眼睛里面察觉了什么,让他一阵心痛。可是未及多想,已被梓明抱起往浴室里去了。
“哥,一起洗澡吧……”
夜幕降临,阿孝在梓明坚实有力的臂膀中辗转无法睡去。三年了,每一天他都过得很幸福很充实,可是有什么,他从心底隐隐的直觉到,不远了……想到霆菌的眼神,想到这些年来他对自己种种的好,他怎也无法入睡,轻轻拿开梓明的胳膊,穿上睡衣,往另一个房间走去。
那里,陈霆菌正躺在床上,同样的辗转难眠。整整四年了,他没有再碰过阿孝一下,他是何等的渴望,却又无论如何做不到,只能每天看着他依偎在弟弟的怀抱。他痛苦、难过,却不断的安慰自己:与其让阿孝痛恨讨厌,不如就这样远远的看着他一辈子,至少,比被他厌恶,比永远见不到他要好吧……这几年他多方寻求改良血清的研制方案,可是一再的试验告诉他:那是绝症,是基因里带来的,没有人能改变死亡的命运!他却不信,暗暗告诉自己:一个死去的人都可以救活,为什么却不能挽救一个鲜活的生命?!
他躺着,思绪模模糊糊,恍然听见轻微的敲门声。他以为是激动的睡不着的Justin,缓缓走过去开门,拉开的一刹那,却惊讶的张大了眼睛。
阿孝温顺的看着他,缓缓阖上房门。半晌,犹豫而坚定的说:“霆菌,我欠你太多……如果,如果可以……我……希望能补偿你一些……我……”
哪里还有等待或犹豫的念头,陈霆菌不等阿孝说完,已重重的搂住了他,狂热的亲吻起来,他温柔而粗鲁的扯掉阿孝单薄的睡衣,双手在他温暖而光滑的背脊、臀部、大腿四处游走,嘴唇不住的吮吸着他干净而略带香气的皮肤……
阿孝完全没有反抗,已沉静和温驯默许着陈霆菌的爱抚,他被放在了床上,被拉开了双腿,可是眼神中依然没有一丝犹豫,幽幽的看着陈霆菌,怜爱的说:“霆菌……我欠你的……我只能用这个还了……”
陈霆菌胡乱的拨开那两瓣柔臀,一个使力、火一般的冲了进去,那样炽热、那样紧窒,让他几乎一瞬间就要喷射出来。可是他不能,四年的等待只换来这一夜,他要细细深深的享受,可是生理和心里上的强烈冲动却让他完全无法控制的疯狂抽动。他看见阿孝的脸上浮现疼痛的表情,可是却停不下一分,将那一对细长的腿掰到最大的角度,死命的往最深处顶。舒服、快感、幸福、痛苦,他已经说不上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终于在高潮的时候意想不到的哭了出来。
“阿孝——我爱你、爱你啊——啊啊————”
高潮换来快感的释放却转瞬即逝,他翻转过阿孝瘫软的身体,用各种体位深深的进入他,品尝他,享用他,阿孝始终没有说出一句不要的话,只沉重的喘息着、呻吟着,甚至在他再次濒临高潮时微微摆动着下体迎合他的抽插。这种温顺美味的行为虽然换得肉体上的极大快感,却在心里上更沉重的压抑他,打击他。
“为什么?阿孝?为什么你的心只能给他一个人?!分一点点给我不行吗?就一点点……”陈霆菌无法抑制住自己狂奔的泪水,不顾一切的质问着,“我和他一样爱你!不,我比他更爱你!阿孝,阿孝……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可以……”
他重重的冲刺着,最深入的刺入阿孝柔软的体内,引得阿孝一阵难耐的痉挛,他却没有留情,疯了似的用钢棒般的分身连捣数十下,再次痛苦的释放。阿孝的体力已被他的索求消耗了大半,连喘息都无力起来,休息了许久,才轻轻的回抱住他的头部,惨淡的说:“霆菌,你的心意我这辈子也还不了了……你是好人,忘了我吧……你一定会找到更喜欢、更重要的人……”
陈霆菌显然没有被阿孝的话说服,他哭着,把头深深埋入阿孝的胸膛,不舍的抱紧,亲吻……
清晨时分,阿孝洗净了身体,悄悄从陈霆菌的房间里出来,回去自己和梓明的房间。还好,看见梓明熟睡的脸庞,他安心了,在梓明身边轻轻躺下。
“Justin先生,你愿意娶Anna小姐为妻吗?”
“是的,我愿意。”
“Anna小姐,你愿意嫁给Justin先生吗?”
“是的,我愿意。”
神圣的教堂里,一对璧人互换了戒指,深深的亲吻着。所有的亲人朋友欢呼起来,羡慕的看着他们。
阿孝和梓明、陈霆菌坐在最后一排,柔柔的目光中满是对两人的祝福。陈霆菌始终有些不自然的偷看着阿孝,想到昨晚的那份激情,他时刻有一种崩溃的痛苦。阿孝却在这时,轻轻从口袋里拿出一精致的盒子。
打开一看,里面是两只精美的对戒。
“梓明,我们交换带上,好吗?
不可置信的看着阿孝,梓明的脸上露出狂喜的笑容,他顾不上这是神圣的婚礼教堂,低头重重的吻住了哥哥的唇,许久才放开,幸福的喊着:“啊……哥!我怎么没想到?!哥!我爱死你了!”
看着他们相互带上戒指,陈霆菌再也忍不住心里的难过,转身出了教堂,直奔车里。开动的一霎那,窗口浮现阿孝的身影。他心里一酸,没好气的问:“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我会祝福你和他,放心,昨晚的事情我会完全忘记,以后也再也不会纠缠你!”
阿孝却恬静的微笑着,笑容圣洁而美丽。他透过玻璃向陈霆菌挥挥手,发出似乎空灵而遥远的声音:
“霆菌……你是我这辈子遇见……最好的人!”
陈霆菌却没有信心再听下去,他怕自己动摇,怕失去控制冲下去把他抢走监禁起来,一踩油门,车唰得冲了出去。车里沉闷而压抑,他打开屉子,想找张CD出来,却意外的发现一个小小的画卷。他惊讶极了,忙停车打开画卷——
里面是一个男人的画像,柔美的彩色,背景是黑夜里滂沱的大雨,一辆红色的轿车里探出一名男子,那男子的脸部特写清晰而细腻,温柔的笑容,略长的褐黄色头发,还有一双熠熠生辉的宝蓝色双眸!
那个人是自己!
陈霆菌迷醉而心痛的看着,赫然发现画的最下角有一行小小的字——
给我这一生遇见过的最好的人——霆菌
阿孝
脑中紧崩的那根弦仿佛瞬间断了,陈霆菌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泪,抱住画低声哭了起来,眼泪滴在画中人的脸庞上,晶莹剃透。他无声的哭着,直到手机铃声令他恍然惊醒。他擦擦眼泪,清了清嗓子,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梓明焦急的声音——
“霆菌?你在哪儿?看见哥了吗?!”
“哦,我在回去的路上,临时有点事……”霆菌不解的问,“我刚才出来的时候还看到他,应该还在教堂附近吧……”
“没有!我全找过了,没有!”梓明在那头焦虑的喊起来,带着哭腔。
“你别急!我马上回去!”霆菌突然直觉有什么不对劲,踩下油门疯狂往回赶。
Jusitn和Anna拥抱着出了教堂,在众人的祝福声中踏上花车,欢笑而去。
梓明疯了一般,围着教堂四处寻找。很快霆菌也过来了,留下的众人都知道阿孝突然不见了,大家纷纷开始仓惶的寻找。
直到夜幕降临,没有找到;第二天,第三天……一个月,还是没有!
梓明和霆菌在各大报纸上登了寻人启事,重金酬谢,可是始终无人回音。两人都快急疯了,迅速的憔悴下去。
与此同时,遥远的中国。一家高级的省立医院。
病床上躺着一个瘦得只剩皮包骨的男孩。另一个男孩坐在旁边,伤心的看着他,努力抑制住哭泣的冲动。
“想吃什么吗?”男孩削了一块苹果,送到病人眼前。瘦弱的男孩还没有开口便是一阵剧咳,暗黑色的鲜血染红了洁白的床单。
“护士——护士——”男孩焦急的奔向门外,不顾一切的大喊着。
“阿毅……别喊了……”病床上的男孩发出一声低沉嘶哑的呜咽。阿毅走回来,咬着嘴唇为他擦干血迹。
“阿毅……谢谢你……教我写字……”男孩气息薄弱,双眼直直的看着窗外,费力的说,“过几天……你把那封信……寄给他们吧……”
“好的!你别说话了……”阿毅努力的擦拭着,却看见血越流越多,有止不住的势头!
“能遇见你们……世上这么多的好人……我真幸运……”男孩缓缓闭上眼睛,快要睡着一般轻声的说,“阿毅……可以帮我……放那盘CD吗……”
阿毅点点头,拿出CD机和小音箱,按下播放键,音箱里传来专辑《碎灭》里的歌曲。男孩心满意足的听着,嘴角浮现一丝微笑,渐渐没了声响。阿毅面色苍白的看着他,眼泪再也无法抑制的泉涌出来……
许久,当CD停止的时候,他试探性的对着男孩唤了几声:“阿孝?阿孝哥?!”
病房里一片死寂,阿毅剧烈的颤抖着,不祥的预感强烈笼罩着他。他轻轻走过去,抚上男孩的鼻尖。
男孩的脸上平静而恬淡,五官如平常一样精致好看,只是胸膛已没有了起伏,气息已完全消失了。
几个月后,梓明和陈霆菌收到了一封来自中国的航空信。里面工整的写着几行字:
梓明、霆菌:
这是我这一生,写的第一封也是最后一封信,阿毅教了我很久才学会的。
你们看到它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猫儿狗儿知道自己的死期时,会悄悄的离开,不让主人伤心……我也是一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真的,庆幸我在这个世界走了一遭,尽管时间不长,但是遇见你们,已经很满足了。我不会说话,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表达我的感情,我只能说:没有你们,我的生命甚至不能延续到现在,你们是我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