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礼勿攻----林海雪原

作者:  录入:02-01

  他灵机一动,五指聚为爪,袭向那位绿衣公子的哑穴,然後,长袖翻卷揽著那人,转身就走。
  
  就在这霎那,从远处飞来几根牛毛针,射向两人原先立足之处,将几位游客钉晕在地。顿时起了一阵喧哗,锦衣侍卫匆匆赶来。山华等人不著痕迹地疏散人群,掩护凤歌两人安然离去.
  
  凤歌一路疾行,闪入园外的密林。
  绿袍公子垂著头,下巴靠在凤歌颈肩,幽幽地叹了口气:“谢谢。”
  凤歌对他上下打量:“不客气,宇凌,你怎麽变丑了。”
  
  “是人皮面具,”宇凌不得不自承身份,淡淡地问:“你怎麽认出来的?”

 


非礼勿攻 120

  “林公子身带清香,我自然记得。”凤歌半开玩笑地回。
  宇凌不屑地哼了两声:“那你又如何发觉刺客的行迹?”
  
  凤歌指著自己的鼻子,神秘地笑笑:“这是我的特殊才能,很少展示於人。”
  
  宇凌感兴趣地凑过来,伸两指夹住其高挺的鼻梁,报复地拧了几下:“嗯,很神奇。”
  凤歌摸了摸鼻子, “不生气了?”
  
  宇凌挺直身子,傲慢地问:“我是气量那麽小的人吗?”
  
  “有道理。”凤歌含糊地应答,心中暗想,锱铢必较,说的不就是王爷您?
  
  “走,找南霸天去。”宇凌心情转好,牵著凤歌的手转身出了林子。
  
  山华守在林外,报告:“大人,有人看见万太尉,在三清湖。”
  凤歌吩咐:“你速持我的御赐玉牌,请圣驾前往悦鹤楼。”
  
  皇室林园各角有玉後阁、三云阁、白阳洞、雨星阁四座亭台楼阁,排列错落有致,美轮美奂。
  中央为荷香鱼跃的三清湖,假山花坛、凉亭,幽径环湖而绕,这里是一个鸟类的乐园,喂养著各类仙鹤,它们极为温顺,嘻戏於草间水上,或振翅高歌,或摇著碎步舞蹈,或低鸣息歇,若登上悦鹤楼,极目四眺,一片鸟语水乡乐园,充满著自然的野趣。
  
  湖边,南霸天低头混在侍卫队伍尾,这些日子,他闷在府中,都快要发霉了!幸好,今天能出门透透气,这样豪华欢乐的场合,怎麽能少了他呢?
  可舅舅小心谨慎,严命他不得四处走动,真是扫兴。他留了个心眼,悄悄地退到众人身後,寻机到附近溜达。
  
  忽然,耳边一阵轻风,一个极悦耳动听的声音道:“喂,跟我来。”
  南霸天不自觉地抬头,感觉一幅月白宽袖拂过脸庞,香风伴著花瓣,悠然飘过。
  万花丛中,有位天仙美人对著他清雅一笑,顿时霞飞烁烁,仙乐飘飘,他的魂魄嗖的一下飞到九霄云外,懵懂懂地跟在美人身後。
  走了没几步,美人忽然一掌扇来,南霸天如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四肢朝天地跌在地上,痛彻心肺。
  
  美人凤歌收回手掌,在自己的袍子上擦干净,厌恶地说:“无耻败类!来人,将他捆了!”
  山氏兄弟趁机踢了南霸天几脚,毫不客气地扭著他的臂膀,绑成一团肉粽。
  南霸天口吐白沫鲜血,昏厥不醒。
  
  这麽大的动静,万太尉自然发觉了。他提著袍子,踉跄地跑过来,恼羞成怒地瞪著凤歌:“君非烟大人,请问,我的……侍卫犯了何事,你将他毒打成这模样?”
  
  凤歌昂首立在湖边,衣诀翩飞:“万大人,你那侍从瞎了狗眼,居然调戏本官,怎能轻饶?”
  
  万太尉面部抖了两下,勉强陪笑:“不会吧?他是乖孩子。”
  
  凤歌负手不语,示意属下带走南霸天。
  万太尉知道对方身份特殊,不方便硬碰,转头看见明黄色的华盖,皇帝正由百官陪著漫步移向此地,他一路小跑,赶在凤歌前面叩拜:“陛下,万岁万万岁!”
  
  皇帝眼里却没有他,一双色目,贪婪地盯著长身玉立的凤歌,咽著口水,近乎讨好地轻唤:“非烟爱卿,你请朕来此,有何大事?”
  
  凤歌露出微笑,眉目清豔,若桃花灼灼绽放,他行了半跪礼:“此乃赏鹤的妙处,陛下觉得如何?”
  皇帝见仙鹤齐飞,不由点头称好。
  
  万太尉受了冷落,鼓起勇气哭诉:“圣上英明,老臣有冤情禀告。”
  
  皇帝皱眉,扶起他安抚:“万爱卿平身,有何冤屈,朕定为你做主。”
  当他还是皇太子时,曾犯错惹恼父亲,幸好皇兄及万太尉等人全力支持,才度过难关,这几年,万太尉仗势欺人,收受巨额贿赂,十分嚣张,他心念旧情,睁只眼闭只眼就放了过去。
  
  万太尉得皇帝撑腰,立刻收起干嚎,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述说一番:“……总之,这侍卫实是我的亲侄,他年少贪玩,央求我带他赴宴,并无大过,可君大人无故将他打成重伤,请皇上为老臣做主。”
  
  皇帝问:“非烟爱卿,你有何话说。”
  
  凤歌整理好被扯开的丝袍前襟,冷漠有礼地回道:“那侍卫行为荒淫失仪,臣不得不出手惩制。”
  
  皇帝猜出了大概,不由恨上了那侍卫,好大的胆子,敢染指朕的美人?
  他在床第间被非烟淫虐,对其心生畏惧,可是,当著这些大臣的面,他必须维持自己的尊严。而且,万太尉一直是他的左膀右臂,他有点为难,沈吟片刻问:“非烟,你打算如何处置那人?”

 


非礼勿攻 121

  “但凭陛下做主。”凤歌巧妙地踢回皮球,眸子闪过寒芒,颇有警告意味。
  皇帝叹了口气,宣布:“好吧,先将此人收押……”
  
  万太尉感觉不妙,向身边的几位重臣使了个眼色,跪倒在地:“陛下开恩!”
  
  大臣人黑压压的跪了一地,“请陛下三思。”求情之声此起彼伏。
  怀礼拢袖站在其中,显得鹤立鸡群,清雅绝伦。他力排众议:“陛下,此人不可宽宥,理当重罚。”
  他身份高贵,此言一出,其他人的声势瞬时弱了许多。
  
  凤歌与他交换了一个会心的微笑,默契无比,尽在不言中。
  
  万太尉不停磕头,横下心反告一状:“冤枉,小侄行为端正,并未冒犯君大人,只怕君大人有心刁难!老臣不服啊……”
  
  宇凌原本冷眼作壁上观,听见他侮辱凤歌,心中大怒,飞身掠过去,揪起万太尉,狠狠赏了一拳。
  万太尉老脸开花,像开了个杂酱铺,红的,紫的,白的,青的一起流淌下来。他双手乱摆,急急尖叫:“陛下救命!”
  大臣们见状,围在皇帝身旁,惊慌地呼叫:“有刺客,救驾!”
  宫中锦衣卫宝剑出鞘,逼了上来。
  
  宇凌飞起一脚,将万太尉踢得老高,重重落下,如滚地葫芦,翻了几圈,扑通滑入湖中。
  他迅速揭下人皮面具,双膝点地,磕头行大礼:“儿臣宇凌拜见父皇。”
  
  皇帝放下心来,责备地看著他:“齐王,你为何冲动,闹出这麽大的动静?来人,快救万太尉。”
  
  宇凌阴沈地答道:“父皇英明,万太尉罪大恶极,不可饶恕!这几日,儿臣已经收罗了他的无数罪状,包括被其残害的人证数名,他们随儿臣秘密入京,请求面圣陈述冤情。”
  
  凤歌心中一动,温和地望著宇凌。
  这些日子,他不辞而别,并非负气,而是为我奔走。
  这位少年心思周密,深不可测,如能结盟是我的福气,如若为敌,必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凤歌在宇凌身边跪倒:“臣也收集不少万太尉的罪证,请陛下公正处置,为民伸冤。”
  宇凌侧头对他悠然一笑,声音低得只有两人可闻:“小彦,你我心有灵犀,其利断金!”
  凤歌几不可察地顿首称是。
  
  锦衣侍卫将万太尉打捞上岸。他浑身发抖,失魂落魄,不住的哀哭:“陛下饶命!”
  皇帝看万太尉如此狼狈,伏在自己脚下痛哭流涕,不由心软,想起此人从前的功劳和忠诚,虽有意的小瑕疵,然不足以掩玉。
  他很技巧地交代:“齐王,非烟,今日游园会万民同喜,朕不想论政,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各位爱卿……”
  
  “免礼平身”几个字还未讲完,凤歌已经自行站了起来。他甩袖握拳,向皇帝逼近几步,目光犀利冷酷,炯炯地直视著对方:“陛下说什麽?臣没有听清。”
  他整个人恍如一柄冰雪铸成的宝剑,寒光凛凛,瑞气千条,耀眼得让人胆战心慌。
  
  皇帝早被非烟调教得服服帖帖,一见这个阵帐,顿时不知东西南北,只觉下腹发热,腿肚子打颤,身子往下缩了半寸,声音也软弱了许多:“非烟莫气,朕会秉公处置,好不好?”
  
  凤歌俊面含霜,重重地哼了一声。
  皇帝听到那简单的冷哼,联想到龙榻上被其折腾的画面,身子更热了,气势完全被非烟压倒,低眉顺眼地问:“非烟,你想怎麽做,朕都依你。”
  
  朝中某些耿直的大臣,瞧不起非烟,认为他以娈童身份扰乱朝纲,皇帝不应迁就姑息,故此纷纷磕头劝谏:“请皇上三思而行,万太尉劳苦功高……”
  
  凤歌胸有成竹,转身对著众臣冷冷一笑:“万太尉渎职受贿之罪,可交大理寺查实,至於这位侍卫,却并不是万太尉之侄,而是他的亲外甥,因犯下连环命案关入大理寺死牢,却被万太尉李代桃僵,得已逃狱偷生至今。此事证据确凿,不容抵赖。”
  
  众人被他的目光一扫,感觉面孔被冰刀刮过似的,疼得厉害,偏偏那眼波如琉璃剔透,有几分风流不羁的春意,熨烫在心坎上,说不出的舒服愉快。
  跪在地上的十几位重臣,一时鸦雀无声。
  只有怀礼垂手而立,神情温文尔雅,回了凤歌一个鼓励的笑容。
  
  这时,大理右推丞梁风出列道:“陛下,君大人所言,句句是实,臣愿担保作证。”
  
  话音刚落,不远处,响起一个温软的女声:“臣妾给陛下请安。”
  来者乃当今卫皇後,万太尉方才请人搬来的救兵。她自幼聪敏刚毅,长袖善舞,当太子妃时,为其夫君出谋划策,同心协力登上最高位,皇帝对她颇为敬重,感情深笃。後来,皇帝的几位宠妃离奇死亡,尤其是他最喜欢的真真被毒杀,证据表明皇後是幕後真凶,令两人之间起了芥蒂,渐行渐远。
  
  “皇後请起,你来做什麽?”
  
  卫後忽略对方的冷漠,维持笑容:“臣妾愿为陛下分忧,不知,万太尉犯了什麽过错?”
  
  凤歌眼尖,瞧见假齐王跪在皇後身後,清瘦的身子簌簌发抖,显然他已发觉真正的宇凌,就在圣驾前。
  凤歌一直在寻找机会整治皇後,这回正是天赐良机。他淡雅地笑了,挑开新话题:“陛下,有人假冒齐王,公然闯到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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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华很快就要出来了。
  有人问,为什麽《花花恶少》里的小攻叫岳华,和月华有什麽关系?
  让我悄悄告诉你,岳华,是月华转世,你信不信?两个人都一般的俊美魅惑,喜欢做戏……

 


非礼勿攻 122

  皇帝心里自有计较,挥手命令:“将万太尉送往大理寺,其外甥交由非烟处置,各位爱卿先退下,朕有些家事要问,非烟与齐王留下。”
  
  宇凌跪在冷硬的泥地上,挺起胸膛,冷声问:“表弟逼我坠崖,是否奉母後之命?”
  皇後雍容地笑了:“傻孩子,你说什麽胡话?”
  
  非烟俊目微眯,精光陡然一亮,毫不客气地指证:“陛下,假齐王手段毒辣,使宇凌跌断了腿,臣也险些被害。”
  
  宇凌接道:“去年,我被刺昏迷,母後为免同样惨剧发生,选了远方表弟扮作我的替身,母後的仁厚智慧,我时刻感念於心,谁知,她送来的却是夺命的罗刹!”
  
  皇帝想到几位妃子的惨样,不禁怒火中烧:“皇後,你赐死我的爱妃,倒也罢了,居然连朕的儿子也不放过,还要对非烟下毒手,你,你太令朕失望!”
  
  皇後萎顿於地,梨花带泪泣道:“臣妾冤枉……”展开三寸灿舌,将责任推托得一干二净。
  
  宇凌连连冷笑,肃立於一旁,问:“卫玄表弟,你为何不出来辩解?”
  
  卫玄爬了几步,紧抱宇凌的腿,颤声求饶:“表哥,都是我的错!我对不住你!”
  他哪敢反咬皇後,只盼著表哥能高抬贵手,放过自己。
  宇凌垂头凝视他,沈著脸不语。
  
  这个冬天来得早,三清湖上烟波浩渺,弥漫著一层清雾,仙鹤时时鸣叫盘旋,周围林木葱茏,非常秀丽悦目,可惜无人有雅兴欣赏。
  静默中,冷风飕飕,吹得人太阳穴作痛,皇帝按著额头,苦恼地说:“朕累了,非烟,你看怎麽办?”
  
  凤歌魅眼勾魂,带了一丝清浅的笑:“请陛下移驾悦鹤楼。”
  
  两人单独上楼,还未坐定,凤歌突然将脸一板:“跪下。”
  皇帝一怔,完全摸不著头脑。
  凤歌取出一只碧玉戒戴在左手,缓缓地说:“我让你跪下,没听见吗?”
  
  皇帝见到玉戒,心头一阵慌乱,那是非烟发火时必配的标记,若在寝宫内,他定会乖乖听话,可是现在……不成,他是至尊天子,怎能跪拜他人。
  他四下观望,幸好众臣已被遣散,剩下的侍卫都低首跪地,不敢仰视天颜。宇凌背对自己,望著三清湖出神。皇後仍在哭泣,无人注意此楼。
  他松了口气,以商量的语气说:“非烟,朕是皇上,你已多日未进宫,不如今晚,我任你摆布,玩个痛快?”
  
  凤歌转动玉戒,漫不经心。
  “陛下,我要出京。”
  
  “为什麽?何时?”皇帝忽然觉得呼吸困难,心里空落落的。
  
  “明日一早动身。”
  凤歌挑起皇帝的下巴,魅眼里散发著森森戾气:“我打算娶亲。”
  
  皇帝只觉一柄大锤迎头砸下,惶惶不安,双膝一软,蹲坐在凤歌脚边。他茫然地问:“你陪在朕身边不好吗,为何要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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