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都是说这毒啊,本来是大皇子要用在二皇子身上的,也不知怎么的就成了祁公子中毒了。”柳容一副不知所谓的
表情:“话说回来,这人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吃到嘴里?”
纥奚少泫压根就不愿意提起这档子事情,被柳容这么一提,心下有些戚戚然:“你说,这人啊,是不是就是容易犯贱啊
?”
“哟,我们的情圣感情受伤了,祁公子真是好本事呢。”柳容用指尖轻轻地点了点纥奚少泫紧皱的眉头,笑道::“男
人之间哪有什么爱情只说呢?”
男人和男人之间难道真的没有爱情这种东西吗?记得以前阁轩也这么说过,可是他自己不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了么?
难道这不是爱情吗?
“哦,那男人和男人之间有的是什么?”纥奚少泫搂过柳容,做在自己的膝盖上。
“有的就是像我们之间这样的东西喽。”柳容温热的气息铺洒在纥奚少泫的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挑逗香味。
“这样啊……那今晚咱们就坚固坚固这种关系好了。”
“怎么,不急着替祁小公子寻找解药?”柳容从纥奚少泫的怀里脱身:“今晚,我可是要接位大人物,没时间陪公子了
。”
“哪位大人物,让我们柳容公子这么看得起啊。”
“噗~你想不到的人。”
“那就等你的好消息喽。”
“我可没说一定会有什么好消息。”柳容嗤笑一声,道:“还不快到癸亥神医那里去问问?”
“一切全凭柳容公子做主。”
“这可怎么办哟。”
大皇子的师傅等一干大皇子党的大臣聚在刘尚书府里,也就是大皇子宣璋的亲舅舅家中,不住的唉声叹气。
“时至如今,也别无他法,还是各自保重吧。该告老的告老,该告病的告病。还是速速离开京城为妙啊。”老师傅年届
耄耋,雪白的胡子一颤一颤的。
昨日,从宫里传出话来说,大皇子竟下毒手加害二皇子,虽然二皇子无恙,但毕竟触犯了宫中的大忌,恐怕是凶多吉少
了。
如今大皇子已经被禁足在丰年殿里,恐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了。
“咚咚咚~”
“进来。”刘尚书也是懊恼不已,悔不该自己没有看清形势,太过麻痹大意,如今倒好,不仅是保驾新君的功臣做不得
,反而要被扣上个结党营私的罪名。如若大皇子真这么栽了,这全府上下,可都是要掉脑袋的。
进来的是一个气喘吁吁的刘府小厮。
“可有什么新消息?”
“皇上发落了……”
“怎么说?”众大人多少抱着点希望,毕竟是嫡子长孙嘛。
“说是让大皇子即日就动身前往边关。”
“这……”
屋子里的气氛越发凝重起来,对于这些大人来说,这个消息无疑是雪上加霜。如若留在京城,大皇子还有翻身的机会,
一旦离京,这局面可就得被二皇子全盘控制住了,不仅仅蓝家手握重兵,怕是连京城里的大小官员也一一拿下了吧。
“刘大人,还是您给拿个主意吧。”不知谁提议道。
“是啊是啊。”其他人也随之附和。
“这,大家先不要慌。”刘尚书安抚众人道:“不是毫无机会了,为今之计,还得拼上一拼。”
此时如果坐以待毙,绝对不会有好结果。众人也都明白“倒是如何去拼?”
“这个,还是先见着大皇子再说吧。”
纥奚少泫从癸亥神医那边回来,马不停蹄的来到祁府,祁尚书不在府里。祁夫人见是纥奚少泫来了,忙迎进府里,一把
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
纥奚少泫一边安慰祁夫人,一边打开随身带来的小箱子,从里边掏出一瓶紫褐色的药丸。交代祁夫人道:“每日给小沄
服下两粒,早晚各一次,必不会恶化。”
祁夫人收下药丸,叹了口气:“这药虽神奇,但终究不能是沄儿醒转过来,总也不是长久之计。”才刚刚止住的眼泪,
似乎又要掉落下来。
“伯母不必太过忧虑,少泫倒是知道一方外高人,肯定能治好小沄。”
“真的吗?连宫中的太医都化不了的毒,真的可以么?”祁夫人高兴地有些难以置信:“果真有起死回生之术?”
“自然。”
“只是这方外高人恐怕很难请得到吧。”祁夫人神色暗了暗,早就听闻江湖上的一些高人脾气古怪,见死不救。
“这也不必太过担心,投其所好便是。过几日少泫就带着小沄亲自前往求医。”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嗯,伯母,少泫还想见见小沄。”
“小红,还不快带纥奚大人到少爷卧房里去看看。”祁夫人招呼丫鬟道。
小沄能有这样的知己好友,真乃好福气啊。
随着丫鬟来到祁沄的房间,见到床上的人儿依旧安静的躺在那里,安静的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只是这几天水米难进,瘦
了不少。原本就略显纤细的面庞,更是显得消瘦。纥奚少泫支走丫环,轻轻坐到床边:“不要着急,过几日便带你去找
癸亥那老家伙,这几天就当好好休息吧。”纥奚少泫握住祁沄的手,放到胸口:“傻瓜,你能感觉到我的心吗?你什么
时候才能明白我的心意呢。忘记那个二皇子吧,他不是你的,你懂吗?”
纥奚少泫念念叨叨的同祁沄说着话,还不时轻啄他的香腮,竟不知不觉到了傍晚时分。
夕阳的余晖从半开的窗子里倾泻进来,纥奚少泫眯了眯凤目:“过几天再来,好好休息吧。”便关上了房门。
离归
第十四章:
自从上次的不欢而散,纥奚少泫就没再去找过赵阁轩。一来是因为出京前纥奚少泫手头的事情本来就比较紧迫;二来是
回京后,祁沄身染奇毒,虽然不至有性命之忧,但纥奚少泫总也有些担心的;这三来嘛,纥奚少泫心中的怒气虽然消得
差不多了,但是面子上总也过不去,那日话说的太满,如今自己总不好意思主动去低头的。
院子里的古梧桐树上,几只不知道什么品种的鸟儿唧唧喳喳的叫个不停。纥奚少泫今日在翰林院的西院当值,纥奚少泫
百无聊赖的翻着各地送上来的文书,大都是称颂国家太平,君主英明的文章,看了一篇两篇还没什么,看多了,纥奚少
泫不由觉得胃里直范恶心。
正当纥奚少泫百无聊赖,眼皮子不断往下耷拉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有路过人的脚步声。纥奚少泫晃了晃脑袋,打起了
精神,便听到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
“胡兄听说了没?那宋大人可是真是厉害。”
“哦?怎么说?”另一人应道。
“没瞧见人家宋大人原本一开始就站在大皇子那边,没想到啊,看情势的发展竟早早的摇摆到二皇子那边去了。”
“哦?”
“比那一班的老臣旧部还心明脚快了。”说话人语气里透露着明显的鄙夷。
“这话可别瞎说,叫人听去了可不好。”
纥奚少泫听见门外一阵悉悉索索的衣服摩擦声,想来是那一人拉着说话的青年走开了。
宋大人?看来说的就是那个榜眼大人宋海明了。那青年说的倒是一点都没错,那日游园会,各位举子大都连诸位大人都
还没有认清楚的时候,就早已经站到大皇子身边了,如今大皇子党人人自危,倒是这位早早站好了队伍的宋大人,成了
最有可能成为继位者的二皇子眼前的红人,果然不是站省油的灯呢。
不过,这样的人不足以成大事。连最起码的忠贞都做不到的人,纥奚少泫是根本不会放在眼睛里的。
纥奚少泫走出门,估摸了下时辰,大概已是已是申时,便草草收拾了下,便离开了翰林院。
还是去劝劝赵阁轩吧,若是阁轩能有宋大人那般变通的思想便罢了,但自己的这位好友可是轻易不会改变心意的。纥奚
少泫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若是小轩轩真同宋海明是一种人,自己恐怕也不会与他成为知己了。
不过到底算不算知己还不好说呢,若是赵阁轩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还会不会与自己称兄道弟了?
纥奚少泫自嘲的笑了一笑,便朝赵阁轩的住处走去。
赵阁轩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平时看着不觉着什么,但这些个东西收拾起来竟觉着腰酸背痛起来了。
赵阁轩走到桌边,给自己到了碗茶,看着一地的狼籍:这收拾的也差不多了,可以赶着同大皇子殿下一同出京了吧。
“吱嘎”推门的声音。
“少泫?你怎么来了?”赵阁轩见来人正是多日前不欢而散的好友纥奚少泫,不觉有些惊讶,按着这人的性子,除非自
己主动找他,怎么会反而主动先来找自己呢?
“怎么?见了我不高兴?”纥奚少泫沉了沉脸色,看着地上的包裹:“你这是要跟他走了?”
“是的。”赵阁轩没有抬头看着纥奚少泫,转身从里屋拿出一柄宝剑:“这把剑,与你拿走的那一把是一对。”
“你打算把它送给我了?”
“嗯。”
赵阁轩本来就打算收拾好东西就去找纥奚少泫的,如今他倒是先来找自己了呢。
纥奚少泫接过赵阁轩手里的剑把玩起来:“好吧,你自己保重。”
自己对赵阁轩再也了解不过。
当时自己刚发现他与大皇子不一般的关系,强力要求他离开大皇子,未果的时候自然是怒火中烧的。但如今仔细想来,
如若赵阁轩不是这么个性子便不像是赵阁轩了。只是下次下次行动的时候还要操心多注意些,可别伤了这么个难得的朋
友才好呢。
赵阁轩倒是没有料到好友的态度竟会转变得如此之快,不免有些惊愕:“少泫,你?”
“怎么如此婆婆妈妈?一点都不像是我认识的小轩轩了。”纥奚少泫戏谑的挑起眉:“莫非是进出宫闱,沾染了不少胭
脂气。”
“你……”赵阁轩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心里也觉着松了些,竟不觉笑出了声:“纥奚兄性子还是这么不羁呢。”
“哼~”
赵阁轩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本来以为要挽回自己与纥奚少泫之间的友情还得废一番功夫,没想到竟如此
简单的消弭了彼此之间的隔阂。
在城门与赵阁轩拜别,纥奚少泫便转身直接向祁府走去。距离上次从癸亥神医那里回来,也足足有六七日了,想来那边
解毒的东西也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吧,尽早把小沄送过去才是。
纥奚少泫到祁府接祁沄,祁尚书倒是很爽气,只交代说快去快回,祁夫人则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要不是路程稍显遥
远,怕是想要跟着一同前去了:“少泫啊,沄儿这孩子可就交给你了。”
“伯母放心,少泫一定带个活蹦乱跳的小沄回来见您和伯父的。”
见纥奚少泫信誓旦旦的保证,祁夫人才收止住了眼泪:“那就辛苦少泫你了。”
本来祁夫人也是大家闺秀,举止得体端庄,但是遇到儿子这样的事情,便桶普通的母亲一样毫无区别了。
纥奚少泫剑眉微微上扬:“伯母请放心,不出三月便能回来。”
纥奚少泫带着昏迷中的祁沄前往癸亥神医的住所,一路的山清水秀,倒是也不觉着奔波劳碌。
想自己竟从未有过这几日这般同祁沄亲近过,不觉自嘲的笑了笑。
低头看向自己怀里的人儿,薄薄的嘴唇紧紧地闭着,没有血色的脸蛋,白的犹如羊脂玉般,两条柳眉紧锁着,似乎在做
着什么不如意的梦呢。
纥奚少泫拉紧了盖在怀里人儿身上的薄被,天着实变凉了,再过两个月恐怕会迎来今冬的第一场雪:“这几个月你就好
好休息吧,说不定你一睁开眼睛就会看到一切都变了,到时候,你会不会很讶异?”
纥奚少泫想象着祁沄瞪大眼睛的无辜表情,不由觉着可爱万分,在祁沄裹的严严实实的手背上轻轻地蹭了蹭,就像一只
慵懒的猫咪一样。
癸亥神医的住处离京城其实并不太远,只是比较隐蔽而已,驾马车也不过三四天的路程,如果纥奚少泫运用轻功,大半
日即可到达。
癸亥神医的宅子修在一个山谷里,外人自是很难寻找到出入口,即使有人找到了,也大都以为那是一个只能容得一人经
过的狭窄通道,绝少有人会察觉到这山道另一端的别有洞天。
“公子您来了啊。”
来人是一个年约而立的俊朗男子,一袭墨色的长袍,有如墨瀑般的发丝随意的披散在身后,飘飘乎犹如仙谪。
“都准备齐全了?”纥奚少泫怀抱着祁沄从马车上下来,对来人问道。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其余的药现在就可以直接用上,等到上次我说的那味药到手,祁公子就立马能够转醒。”此人
正是江湖上盛传的癸亥神医,或者说是——癸亥老人。
“这药自然会尽快取来,在此之前的这段日子就麻烦你照顾了。”纥奚少泫望了一眼昏迷中的人儿。
“那是自然,明日就开始施针。”
安顿好祁沄,纥奚少泫便要离开,却听见癸亥叫住了他:“公子,还请留步。”
“还有什么事情吗?”纥奚少泫止住脚步。
“癸亥还有个不情之请。”
“说吧。”纥奚少泫揉揉眉头:“别又是些个稀奇古怪的东西。”每次癸亥提的要求都是要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是什
么天上山雪莲花里的露水啦,就是南海里大鳖头上的骨头。
“不,不是的。”癸亥似乎有些难说出口。
“倒是说呀。”这吞吞吐吐的倒不似往常。
“公子请不要在外面说我是个老头了……”癸亥也时常出谷去办药,自己好歹也是个名医吧,一时兴起向人询问,看看
自己在同行眼里的形象。没想到人家居然说自己是个耄耋老人,这还不算什么,连问数人,居然都是这样的结果。见过
自己本来面目的人本来就不多,其中最有可能这么胡说八道的就是眼前这人。
“我有这么说过吗?”纥奚少泫开始回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好吧好吧,以后不说了还不成?”现在可得好好拍
拍这神医的马屁,还指望着他医好小沄,不是呢吗?说完摆摆手就离开了。
见这人回答的毫无诚意,癸亥只得在心里暗叹一口气,看来除非自己出谷昭告天下,自己乃是一翩翩浊世佳公子,不然
再别人的印象里,自己就只能做一个耄耋老人了。
“其实吧,”纥奚少泫去而复返:“是你自己名字取得不好,叫什么癸亥,若是这个甲子你就十多岁,若是上个甲子你
就七十有余,也怪不得别人嘛~~”说完便步法轻移,消失在一片苍茫之间。
“你……”只留下癸亥神医一人一脸戚戚之色:关人家名字什么事?
神医谷
第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