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袁壑并非镇日不言语,当他要求、诱哄或命令念粹时,他就会开口。
'乖,听话,将这碗饭吃了,你已经一餐没吃了。'
双手被反绑的念梓,倔强地瞪大眼,
'不要!'
'不吃东西身子会受不了,乖,听话!'袁壑斥道。
'不要,若是硬塞入我的口中,我也会将它吐掉的,我宁愿饿死也不要一直被绑着,不能自由!'每当念梓极力反抗非人
道行为时,他会发现袁大哥眼底受伤的苦楚,拜托!他才是受害者!而袁大哥才是加害者,好不好!
念梓逞强反抗,却仍不能忽视刚强冷硬若顽石的袁大哥竟也会因他而受伤!?
'我不绑着你,你会将饭菜全打翻,弄得咱们俩谁也吃不到。'
'我……'上一餐若不是袁大哥怎幺也不肯回答他的问题,他也不会一怒之下,冒着被天打雷霹的危险,暴殄天物!每一
粒米饭都是农人们血汗的结晶,这道理他不会不懂。
'我不会了,放开我。'
'若放开你,你手会发麻,一时间也难以动弹,饿着会伤身,还是先吃饭再说。'
怎幺说来说去都是袁大哥有理,他才是受害者耶!念梓在心里狂呼。
'可是……'真想撒泼,可是之前的经验告诉自己,没用,不论怎幺争吵、漫骂、哭泣,袁大哥就是铁了心,只做他想做
的事。
'你想象上上次让我嚼了直接口对口地哺喂,还是你先吃一口?'
念梓咬咬唇,百般不愿地妥协,变身为三岁小娃,张口让人喂食,嚼数了,又等不及开口。
'我的手很痛耶,很不舒服。'
'噢,啊。'喂上一口,也让自己吃一口,用同样的食器,吃同样的一碗饭,袁壑暗自甜蜜。
念梓张嘴想反驳,正巧被塞进食物。
'噢什幺噢,袁大哥……'含糊话语,总不真切。
'吃饭时不要说话,啊。'
'什幺……嗯!'又被塞进一口。
几次下来,念梓想说的话还说不上一句,倒是先将空了的胃袋填满,而一起吃的袁壑也饱了。
'袁大哥,你答应要放开我的!'念梓争取自己应有的权利。
'噢,要不要喝?'像变戏法,袁壑突然让桌面上出现一壸酒,波一声,打开封盖,香味四溢。
'袁大哥!'
袁壑将酒拿近,酒量极差的念梓光是嗅到浓烈的酒香便开始有些头昏。
'这酒很醇,一点地不呛,你闻。'
'袁大哥……'
'哈!好酒!'自己先尝一口,豪放赞赏陈年美酒。
'袁大哥,你应该放开我的手了!而不是在那儿喝酒!'
'嗯,真是好酒!要不要尝一口?'
真是答非所问,念梓翻白眼,酒香侵入他鼻息间,一股甜而不腻,萦绕不去的醇香,在在引诱他品尝。
'来,先喝一口,我再教你如何反复品味好酒。'袁壑将酒杯移近念梓唇畔,见他没有极力反抗,便顺势将酒倾入他的口
中。
'如何?我没骗你吧?'
温顺的佳酿,滑入他的咽喉,热了他的喉、他的心,余下回荡唇舌间,好好喝喔!
'嗯!'念梓用力点完头后才又想起,不对,他应该先要求人身自由才是。
'再喝一口。'
对袁壑的诱哄,心想再喝一口也无妨的念梓,又陷入袁壑固执、狡诈偏又温柔的陷阱里。
先是温柔哄骗他的让步,再得寸进尺,蚕食鲸吞,将单纯的小念梓吃得连骨头也不剩。
'袁大哥……'
'叫我壑。'
干嘛这幺坚持?想不通的念梓在神智一片混乱中也只得顺从。
'壑,不要再绑我了……'不只双手,连双腿也……
'不行,你会挣扎。'
'不要了啦……'想捂住自己羞耻变形的脸也不能,想并拢自己正被上药的腿间也不成。
日渐熟悉,汹涌袭来的欲潮,抵挡不了,也无力抗拒。
'瞧你,我不过为你上药罢了,你就想歪了,你越来越淫荡了,瞧瞧这淫秽的身体,是不是正等着我的侵犯呢?等不及了
吧?呵。'
可恶!问话不答,也没有窝心的嘘寒问暖,大多数时候只有自己一个人对牛弹琴,喋喋不休,偏偏就只有这种时刻多话
得要命!
念梓红着眼眶,心里直啐,但打结的舌头无法顺利言语,只能断断续续发出让自己脸红的暧昧吟哦。
天啊,他关不住的嘴越来越会叫了。
'啊!拔出来……拔出来……'
袁壑恶意地将手指抽出,又沾些药泥,再猛地钻入原处。
'啊啊……!'
'你这淫乱的小东西还真是会叫,多叫几声,再叫得好听点!'
坏心眼的袁大哥,不要再说他淫荡了!
'啊啊……!别……好深……别啊!'
羞辱的语言,加深念梓羞耻的心,也更催化娇羞的身体,本能地追逐快感。
'求我。'
'嗯……'原本不肯臣服,但比自己还熟知自己身子的手,更加放肆地撩拨……
'还不快求我。'
'壑……求求你……快……快……啊啊……'
闻言再也忍不下去的袁壑,粗暴地址下自己的衣衫,强邀念梓一同沉浮于波涛汹涌的欲海中,沉沦于几乎令人窒息的官
能快感里。
明月隐没于偶地飘来的云朵间,寂寥的大地传来数声狼号,更添凄凉,远处的狼呼朋引伴,一起对月高歌,今夜似乎不
太宁静。
大手轻柔地解去皙白肌肤上的束缚,揉按其上的红痕,抹上清凉药泥,不愿留下不该有的痕迹。
温柔又爱怜地轻轻拨去垂在羽睫上的秀发,抚着红晕逐渐淡去的俏颊,这其间早已累瘫的念梓毫无所觉,袁壑为他擦拭
、为忙着衣,再盖上暖和的羽被。
待一切完成,欲躺在念梓身边的袁壑忽有所觉,啧了声,穿好自己的衣物,系妥腰带,离开木屋,将不速之客引到看得
见小屋却不会吵到屋内人的距离外。
'干嘛!'
袁壑冷冰冰地对着不请自来的老友安醉笑,对他竟能如此快地找着自己其实有某种程度的赞赏,但更多的是深切的厌恶
。
'呦呦呦!听听,这什幺话?干嘛?这是对为自己做牛做马、累得半死的大恩人所该说的话吗?哎唷,我真是可怜,好心
没好报!'
'小声点!'
'是是,不然会吵到小念梓,对吧?'
明白就好,袁壑冷眼一瞥。
'喂,我是来问你,你那批南下的货到底还出不出?你不回来我走不掉,你不去,那生意还做不做?十万两耶!'
这是商业版图向南开拓的第一步,一切非得尽善尽美地结束,但……
来到小屋之前,原本袁壑打算以运货为借口逃离对念梓的邪念,但孰知妒念一来,就完全被冲昏了头,在他恢复理性前
,他已将念梓押来此处,该做的,不该做的,全做了,要后悔也来不及了,不,袁壑压根不曾后悔得到念梓,只是后悔
没有用更好的方式对待念梓。
'我……'
'这是我第一次见你犹豫不决,哈哈,有点可笑!'
'安醉笑!'
安醉笑侧身躲过袁壑的攻击。
'好好,不笑就不笑,干嘛动手呢,啧。'
'我会尽快做出决定。'
'就等你这句话。'
'那你可以滚了。'袁壑转身走回小屋,冷情地丢了这句话。
安醉笑摇头兴叹,这个对感情一向笨拙的老友,真教人不知如何是好。
'你该知道,强摘的果实不会甜的,再美好的梦也终有清醒的一天,袁壑。'
袁壑冷硬的背僵直。
'我知道。'
'不过也不是没有方法留住美梦的。'
'什幺?'袁壑停下脚步,面对老友,心中浮现一线希望。
嘿嘿,就知道他会上勾。
'就是……'安醉笑附在袁壑耳畔,低声说了一串话。
'什幺!?不可能!你疯了!神经!'
安醉笑像是早就料中老友会有何反应,早先一步跳得老远,让袁壑挥落的拳击不中标的。
'哈哈,记得,照我说的话做,准没错!哈哈……'
袁壑狠狠地瞪向安醉笑大笑远去的身影,开始对自己误交损友,悔不当初。
翌日,在袁壑仍处于彷徨未决之际,有人替他先做了决定。
'谁!?'凌念梓惊问。
每当袁壑有事得暂离小屋时,他便会将念梓牢牢绑上一圈又一圈的丝绢,就怕念梓挣脱逃走。
这个雷鸣不已,山雨欲来的午后亦然。
被甜蜜折磨得半死的凌念梓,瘫软在床,昏昏欲睡,忽然听见人群窸窣的声响,他猛地惊醒呼问。
'嘘,我是来救你的。'
凌念梓突然见到一位打扮得落落大方,艳冠群芳的貌美的女子,以同情的目光,看着他。
'噢,可怜的孩子,怎幺将你绑成这样呢?即使是做错事,惹他生气,也不该如此。'女子走近,努力为他解套。
'妳是谁?'
'你是袁壑养大的小孩,叫作凌念梓,对不对?不满你说,我是袁壑的红粉知己,我叫烟姬。'
红粉知己!?袁大哥竟有红粉知己!?而且瞧烟姬唤着袁大哥的模样,似乎相交已有不少时日。
忽然,凌念梓的心有被人狠狠掐住的感觉,揪得死紧。
'好可怜哦,放心好了,我现在就让人送你回去,至于袁壑嘛,我会负责安抚他的情绪的。'
美艳的女子掩唇别有深意地轻笑,风情万千,念梓揪疼的心燃上一把无名火,狂炙焚烧。
念梓紧咬下唇,说不出话来。
'来人呀,还不快送凌公子回去。'
一群人架起四肢仍处软无力的凌念梓,将他扛上轿,轿子马上摇摇晃晃,将他带离被囚禁已有数日的小木屋。
坐在轿内的凌念梓,睁大空茫的眼,连自己的心到底有多痛?为何而痛?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还不知道发生什幺状况的袁壑仍喜孜孜,入屋柔声呼唤凌念梓。
'念梓,别睡了,该起床啰。'袁壑相当喜欢宠溺着念梓的感觉,尤其是哄着被他累着嗔怒时的念梓,好不可爱。
袁壑轻摇隆起的被褥,想唤起贪睡的可人儿。
'念梓,再不起来我只得亲自抱你下床啰。'袁壑摸向床柱上应该绑紧的布条,却发现它竟松了!
袁壑抓住棉被一角,用力掀开,露出被下意料之外的身影的同时,迎面扑上一阵白色粉末。
'妳!?'袁壑瘫倒在地,努力以意志力死撑着,不肯乖乖就范。
'我来找你,献出我的真心。'
'不用!'袁壑咬牙拒绝。
'没关系,我早料到一开始你会拒绝,毕竟我对你下药,是不太光明的手法,但我怕你心一狠对我痛下杀手呀。'
根本不想理会烟姬的袁壑一心只想知道念梓的下落。
'念梓呢?妳如果敢对他不利,我袁壑对天发誓非得将妳大卸八块不可!'
烟姬恐惧,但为了未来的幸福,她要勇敢。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论那孩子做了什幺对不起你的事,也不该待他像牢犯一般,将他囚禁在此,我差人送他回去,有
不少人护送着,保证平安。'
袁壑松了口气。
'说也奇怪,既然你那幺恨那个小孩又何必在乎他的死活呢?'
'谁说我恨念梓的,怎幺可能!'袁壑强撑薄弱的意志,他要清醒,他要去夺回念梓,瘫在地上的他根本站不起身,仍努
力向外爬。
'安醉笑说的。'
又是他!可恶的安醉笑!可恶!
烟姬兀自对着逐渐陷入昏迷的袁壑道:
'安醉笑说你正在过度欺负一个因为无心之过,得罪了你的小孩,他还说,若是我前来点醒被怒气冲昏头的你,等你醒后
,你会感激我,说不定咱们可能……'烟姬莲'哎呦,好害羞喔!'烟姬抱着一线希望,盼能赢得良婿,定下终身,一辈子
与他长相厮守。
第七章
风尘仆仆,沿途吐得半死的凌念梓,到袁府,一见着前来迎接他的,熟悉亲切的笑容,不由得扑倒在安醉笑的怀里,号
啕大哭,久久不能自已。
不知哭了多久,哭肿了一对原本晶晶亮亮的水眸,凌念梓哭昏在众人面前。
安醉笑轻噢,轻轻将他抱回他自己的房里,掩上门,隔绝众人好奇的视线,吵嚷的纷扰。
印那悄悄走进念梓的房里,前来探视下午惊动府内的人儿,他哭得好惨,连在睡梦中眼角仍噙着泪珠,看来好不惹人心
疼。
'他看来好惨。'
'是呀,所以我胸膛借他哭,你可别吃醋才好。'安醉笑笑答。
'呿!谁会为你吃醋!'他才不可能会为了一个痞子吃醋呢!他用力掐捏安醉笑手臂,又捏又转,非要安醉笑乖乖求饶才
肯罢休。
偏生安醉笑不受求饶,只爱耍嘴皮,
'疼呀!疼呀!谋杀亲夫!有人正在谋杀亲夫哪!'
'你再说!可恶!'
印那追打在狭小空间仍能灵活逃窜的安醉笑,见他那副猴儿样,又气又是好笑。
安醉笑足尖轻点墙面,纵身一跃,跳至印那后方,然后大手一捞,将印那牢牢困在臂膀里,锁住他的挣扎,不让他脱逃
,顺便偷个香。
大大地啾了声,抬起头的安醉笑对上另一双眼。
'你醒了,怎幺不出声,让你看笑话了。'
'安大哥,你和印那……'
见凌念梓清醒,不习惯在他人面前和人过于亲昵的印那,更努力地挣扎,但早先一步料知的安醉笑双臂勒得更紧,几乎
夺去印那的呼吸。
'如你所见,我们现在是一对亲密爱人,打算以后变成老夫老妻……啊!好痛!'安醉笑笑瞪着臂膀上明显的牙印,迎上
印那得意的笑留。
'谁教你乱说话!谁是你的妻子!'
'呵,有人不打自招,要不然你当丈夫,我当妻子,为你洗手作羹汤,养刁你的胃口,让你除了我亲手做的,其它的皆吃
不惯、不屑吃,那幺只要你一离开我,你就活不下去,呵呵,好美丽的远景……啊!好痛!'
安醉笑另一只手臂又印上牙印,吃疼的他双手一松,印那这才得以顺利逃出。
'别理那个笨蛋,你还好吧?脸色好苍白,哪儿不舒服?'印那问着仍处于惊愕中的凌念梓,手指在他眼前晃动,仍不见
他回神。
'你先帮念梓准备些容易消化的食物,好吗?'
平日总是笑得很痞的安醉笑,一旦扳正脸,那份气势通常很难教人抗拒,印那难得顺从,依言离开房间。
'回魂啰!小念梓。'安醉笑轻摇念梓的肩,回过身的念梓躲避他友善的手,安醉笑笑了笑,并不在意。
'怎幺?觉得我们很变态吗?男人和男人?'
'不!不是!我绝没有这种意思!安大哥,我只是突然……自那个地方回来后……突然……'
'突然很不能接受,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