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戏之戏语新醅(穿越)+番外——徽恩

作者:徽恩  录入:11-04

喊完,顿觉神清气爽,如释重负。

当日,南涧最繁华的街市鸦雀无声,聂闻天呆若木鸡。

堇幽嘻笑道,回神了,聂闻天聂大侠!

心中却鄙视他只有这点儿气魄,还敢妄称大侠,寻应该为与他齐名而感到羞耻。

聂闻天急道,你你……你疯了?暗宫杀人如麻,你为何要以身试法?!

堇幽坦然,明媚的笑容中还有些俏皮,我就是等他来杀我。

接下来一连十几天,幽太子继续在南涧大街上胡乱晃荡。

唯一不同的是,当初称他为“画中人”、“酒中仙”的人都纷纷让路,避之如蛇蝎。

寻小王爷无奈地端坐于茶楼之上,他的理由是:

如果云馨不来,幽儿却被底下不懂事的人给伤了,这可如何是好?

尚有几分道理。

奇怪的是聂闻天也继续跟着。幽太子不解地询问他理由。

聂闻天道,若是云馨来了,他和暮少侠还能抵挡一阵,公子可以趁机逃脱。

一番话,堇幽大笑不止,寻小王爷特无奈:你丫自不量力,别拽上本王。

只是,事情的发展总在人意料之外。

数月过去,暗宫之人,从宫主到虾兵蟹将,连影儿都没有出现过。

……

故事讲到这里,我忍不住打断

“暴力残,凭你当年的冲动劲儿,就没有想着去灭了他?”

残疏斜了我一眼:“当年方入中原便直接拜师,师父在我们西域就是真神入世的化身,幽太子却没有见过。听说这事儿,

我怎么可能不气愤?可师父当年只是笑,让我悄悄跟着,什么也不许做。”

我特鄙视地扯他耳朵:“你师父脑抽,你也跟着抽?真没主见。”

残疏无不气恼地摇晃我脑袋,吼道:“你小子以为我没想过暗算?不就是因为我打不过寻幽那厮!实话实说……别说当年

,就是现在也不成!”

我不知是被吼愣了,还是被惊到懵住。

……寻幽?

晴天一道霹雳。

我一口气追问到底:“你说素来诚信耿直、为人敬重的溯阳王小王爷,同时爱打抱不平、仗义执言、备受江湖人推崇的赫

赫有名的江湖豪侠暮寻……是寻幽?竟然是寻幽?!”

第七章:曲径通幽(下)

原来如此。

寻幽是溯阳王,南涧、郢州都是他的地盘儿。

这就可以解释当年死胖子林儒卿——堂堂府尹为何见到孔雀时会诚惶诚恐。

为何一个肚子里没有多少墨水的人,生生拽出“自奴才在南涧有幸觐见爷开始,奴才在爷手里办差也有数年。爷垂训,天

语谆谆,奴才一个字也不曾忘却。”的官话台词。

为何摄政王今日在朝堂之上历数暗宫十大罪状,密诏几位将军,当夜孔雀就能得到消息,随口一句便能将官拜大理寺卿的

温昀贬了。

有道是:朝中王权做后盾,江湖地位做支撑。

寻幽素来横行无阻,即便对暗宫的名分不屑一顾,依然被尊称为大人……

此般种种,一切明了。

而寻王爷为何更名“寻幽”,知晓这段往事的人自然心知肚明。

残疏有些别扭的扁嘴:“寻幽就寻幽,什么诚信耿直、为人敬重、乱七八糟的,你小子说得那么酸给谁听?”

我不睬他:“为什么我不知道他是王爷?”

残疏亦不睬我:“你不问,我如何知道你不知道。”

我怒:“谁说我没问?我明明问过孔雀,你是谁?他NND回答我说,我是被你休了的相公?!”

残疏嘴巴扁得愈加深,他随即站起身,步到门口,几乎要踏出去,却又急躁地步回。然后一手支在案几上,吼我的名字:

“苏小落落!什么相公,你故意气我的是不是?你……你小子……你到底要不要听我讲?”

我打了个呵欠道:“讲吧讲吧,哪来这么多废话。”

边说边从云馨的大木榻上取了几个类似抱枕的蒲团儿,垫了垫,找到舒适的感觉之后才示意他继续。

我分明看到残疏的头顶黑雾缭绕,但这孩子竟然忍住,继续讲了下去。

只是我有种感觉,与寻幽有关的一切,通通被他屏蔽掉。

……

幽太子的南涧之旅在有惊无险中继续,而意外却毫无征兆的发生在夏末的一天。

蝴蝶谷澧泉。

堇幽与聂闻天对饮,突觉浑身燥热。

当残疏吐出“躁热”二字时,我又打了个呵欠,直觉恶俗的化学制剂——春药即将上场。

果不其然,一个下套,一个中招;一个想跑,一个阻拦。

堇幽慌了,怒道:“聂闻天,你知道我是谁吗?”

聂闻天道:“酒仙。”

堇幽怒:“胡言乱语!”

聂闻天道:“乖幽儿,我喜欢你,我会对你好的。”

堇幽更怒:“寻不会放过你!”

聂闻天道:“我会娶你。”

堇幽大怒,堂堂太子“嫁”给他?!

幽太子气昏了头,一掌打过去。结果被他捉住,拉入怀中,一顿撕扯之后转入开场戏。

堇幽天生体弱,再加上地位尊贵,娇生惯养,这般下来,几乎没有应对危机的能力。

他仅有两件事特别拿手:

其一、拿其他人来压人,以壮声势。比如我父皇不会放过你,比如寻不会放过你等等。

其二、哭。

蝶舞翩翩,泉水清洌。

可怜的小太子拍打着水花,哭喊救命,惊吓了四周紫色的蝴蝶。

……

讲到这里残疏突然住口,我问:“后来呢?”

残疏道:“师父赶到,灭了聂闻天。”

我点点头,意料之中,又问:“再后来呢?”

残疏道:“师父灭了聂闻天满门。”

我再点点头,记得当年曾听徵羽讲过:聂闻天弟弟娶亲当日,云馨突然出现在主楼之上。树影婆娑,落花漫天。只用了一

式,寒旭山庄上下二百一十九口皆灭,表情安详。自此,云宫主一个人的威名代替了暗宫数百年的积威。只是,当年全当

是听故事,别说我从未当真,即便是当真了,也从未想过和这等传奇中的人物有所交集。

我接着问:“我知道后来的聂闻天灭门的事情,我是问你们宫主灭了姓聂的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残疏的脸不自然的红了红:“你个小孩子问这么多做什么!”

我不和他矫情,直截了当:“他们做了对不对?”

残疏一双水蓝色的眼睛蓦得瞪圆:“你知道?”

我笑言:“不,我只是想到把醉欢楼的澧泉定为禁地的原因,竟是因为这等韵事,你师父果然风流。”

残疏也笑,只是笑得有些牵强。

我真切的感觉到,残疏这次回来真的变化良多。

记忆里的残疏最适宜于春天,总是洋溢着一股鲜活的生命力。

湛蓝的眸子滴溜溜得,时而大笑,时而狂怒,时而假意悲伤。

可是今日一连几个时辰,不曾见过他那般纯粹而生动的表情,似乎总是掺杂着什么。

说不清道不明。

思来想去,突然记起在南涧桃树下疯狂过的残疏。

记起他痛哭不止,记起他大骂寻幽云馨害死幽太子,记起这个孩子深深的悲伤……

***

我暗道疏忽,赶忙道:“抱歉抱歉,残疏,我忘记你和太子……”

他打断我:“无妨。你告诫过我,不该到如今还放不下,看不开。”

我讪笑:“我当时什么都不懂,胡乱说的,你别当真。其实你想哭就哭吧,这次我不笑你。”

“胡说什么呢?”他哭笑不得地扯我的脸,蹂躏成红色:“当年圣武帝伤寒之后,身体日渐衰微,加紧了清除异己势力的

步伐。西域各部族闻风而动,频频骚扰边境各省。也许你不知道,按西域的规矩,我母亲有继承王位的权利,而她更有继

承王位的野心。姐姐与天朝太子和亲,于圣武帝有利,更重要的是能巩固我母亲的地位。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有了我和

幽太子的第一次见面。”

然后,残疏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忆着往事。

“随后我和残烟到暗宫拜师,即使我俩有这重身份,师父也不接纳我们。也许你想象不到,当年收下我们的人,是老宫主

端宸。”

“小时候,我想象中的中原第一高手应该武功高绝,不理世事。而老宫主正是喜好参禅打坐,超脱的不似凡人。见我们可

怜兮兮的跪在城门口一整天,便对着师父说了句:云儿,洗心不是无心,你这样是悟不了的。之后师父虽不情愿,还是收

留了我俩。只可惜,宸老宫主这样的好人却没有善终……”

“半年之后宫里有入门试,而师父分派我的最后一关便是跟踪在南涧游逛的幽。说来惭愧,跟随其后打量他的背影好几回

都没认出他是皇宫中的那一位……唉,当年都谈不上痴心,现在还哭岂不显得矫情?”

我一直凝视着他的眼睛,希望能看出哪怕一丝的不甘,而残疏却笑了。

……这家伙竟然笑了?!

我一阵寒颤,准备趁早远离这神经兮兮的某人。

“喂!苏小落你回来!我不否认初见面时对你有好感,是因为你和仙逝的太子比较相象。但是,我还没有糊涂到把你这吊

儿郎当的臭小子和风华绝代的先太子搞混的地步。”

残疏中文表达有限,形容能力有限,这都可以理解。

只是对这有限的形容力所能做出的最夸张修辞,我抽搐到痉挛:“得了吧!男人只有一种情况会遗忘失恋,那就是移情别

恋。你爱上别人就说爱上别人,别搞得那么冠冕堂皇,更别扯到本大爷身上!”想到一种暧昧的可能,直接问道:“你这

次回西域是不是有什么艳遇?我说暴力残,你大小也是个贵族,早该妻妾成群才对!”

残疏不高兴了:“我对女人没兴趣。”

我促狭:“喂,同性恋分为先天后天俩种,后天一般与青春期第一次性冲动有关。你当年看到那两个家伙在澧泉旁……厄

,有伤风化。不会是第一次吧?”

残疏对于诸多陌生的词汇反应了好半天,等到好不容易理解过来,立刻吼道:“说什么呢?”

“难道你当时有反应?”我睁圆了眼睛,夸张地嚷嚷:“哎呀,才几岁大点儿的小孩儿……啧啧,这俩家伙竟然残害祖国

的花朵……”

“苏!和!”

“啧啧,怪不得你叫残……”

某人爆发:“滚!”

我捂了捂严重受损的左耳:“恼羞成怒。”

又捂了捂轰鸣阵阵的右耳:“欲盖弥彰。”

然后,左右摇晃地向门口踱去。

“苏……”抬起左脚。

“苏和。”迈过门槛。

“苏小落!”落下右脚。

我依在门上,挑眉,有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感:“言出必悔的残疏堂主,你叫小的滚,小的滚了。你想小的回来?”我甩了

甩日渐习惯的宽大衣袖,做再别康桥状:“对不起,滚远了。”

个人感觉这个姿态很是潇洒,如果残疏不突然拉我到角落的话,我将给它定为满分。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暴力残,你又在搞什么?”我惊魂稍定,从他揽着我的臂弯中探出一点儿,质问道。

他是匆忙之间扯了椅背上的锦缎挂住房梁荡过来的,直接和我一起侧卧在屏障之后,情形未免显得狼狈。

只是还未等他回答,辉云正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透过隔扇屏风,素色重幔掩映正殿内架错落有致的座椅。

地上黑青色方砖光可鉴人,映出一前一后进入正殿的两个人影儿。

前者黑衣锦袍一幅云某人的扮相,后者墨绿短衫,黑色挂饰,一身血腥气。

“景长老,主上可是去了京都?我为什么没有事先得到消息?”

“景长老,寻幽为什么会突然造访?你事先怎么可能不知道?”

“景长老,残……”

“遥长老!请少安毋躁。”

景长老,景岚是也。而遥长老,自然非遥岑莫属。

俩人说话间,又多了一位银发素袍的来访者。

他语气极轻,措词却狠厉:“遥岑,主上去了哪里,什么时候要给你报备了?景岚知不知情,什么时候轮到你质问了?这

些问题,什么时候变成我们给你解惑了?”

遥岑对上沉酣,莫名的一股火药味儿。

遥岑道:“沉酣,你忤逆主上多次,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你还活着。”

沉酣道:“遥岑,宫规有云:觊觎上位者死;擅自行事者死;私通外敌者死。在下更不明白你为什么还活着?”

遥岑冷笑:“我说你之前整天闷头做毒药,最近怎么一而再的针对我。原来如此……我不就是曾经想除掉那小子,可他又

没死成……”

沉酣打断:“不管是谁,只要不是主上的意思,八重杀门不能妄杀一人。”

遥岑继续冷笑:“你如何得知不是主上的意思?”

我坚信自己即使听到此句依然身如磐石,纹丝未动。可是残疏环抱的手臂却紧了紧。

只听景岚接着道:“遥岑,是不是主上的意思,我们都心知肚明,你好自为之。”

这句话与之前景岚说遥岑“言伪而辨”的效果是一样的,遥岑的脸白了白,众人静默。

暖阁的蜡烛已经被残疏灭掉,正殿又异常明亮,刺得人有些眩晕。

过了半晌,景岚终于再次开口:“过两天是老宫主的祭日。”说完叹了口气,想要再补充点什么。嘴唇动了动,又忍住。

可是他能忍得,有人却唯恐天下不乱:“老宫主是那狗皇帝最大的心结。”

狗皇帝?

圣武帝?!

景岚正人君子,即使先帝有百般错误也不能这样任意诋毁之。

只是还没等景岚喝斥,已经有人代劳。

“此言差矣,圣武帝一生两大心结:七王和暗宫。他用十年打压七王党,可对付暗宫却用尽一生。”

此人懒洋洋地拖着长音,如同咏叹,姿态配合着音调,随意地斜倚门框。

一身华丽的装扮,明晃晃得映着他的眉眼。

整个人如同一种古典乐章,细节处追求词章的华美,整体看去却是冲澹的,繁复而不显刻意,自始至终呈现出一种抒缓的

情调。

这种让人不可忽视亦不可多视的气质,也许只能用“逼人”来形容。

我再次确信见到此人我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可残疏却揽得更紧了些。

他用手指尖儿蘸了点滴下的蜡油,在地上写道:

诚信耿直?

为人敬重?

仗义执言?

备受推崇?

呸!

第八章:风闻言事(上)

所谓“流氓”,在不同的语境中会有不一样的含义。

而按照暗宫“洗心诀”的原则,我将其分为两重境界:

推书 20234-12-30 :清宫明月(穿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