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韩枫

在这样亲吻你的双唇......
俞师兄......
像现在这样吻着你的颈部......
小扬，小晴......，大......大哥......
像现在这样解开你的扣子......
虽然爸妈走了，但我们还有彼此......爸妈还是天上看着我们呢......
像现在这样退下你的衣服......
我爱你！一直一直爱着你！就像你对小妹！就像小妹对我！......
像现在这样亲吻你的锁骨......
大哥! ......那红得刺眼的鲜血......
像现在这样抚摸你的身体......
我知道，我是喜欢上你了......喂，兄弟......多少给点反应吧......
像现在这样亲吻你的胸口......
我突然发现原来你是个混蛋......
像现在这样亲吻你的腰际......
你知道亲嘴的味道吗？......
像现在这样亲吻你的腹部......
我的意思是陪我一起哭......，没问题......
像现在这样抚摸你的大腿......
我叫文跃然，管院的，住180-408，你呢？......
像现在这样......
不......不行！不可以的！
"俞师兄!"
"亦扬？"俞子青撑起身体，看着那眼神坚定显然神思清醒正握紧自己的双臂制止自己的动作的萧师弟，"亦扬......"
终于还是不行吗......
"亦扬，我爱你......"
"我......我知道......可是我......"
可是我没有办法......师兄的吻是那么的温和，那么的轻柔，但它只令我想到了......想到了大哥......那个时候，我一

直梦想着大哥会这样吻着我，可惜却始终只能是梦想......而现在，因为这个吻想到了大哥，却不知怎么地有了浓浓的负

罪感......因为，那是我的大哥；也更因为......觉得自己正在负着一个人，而这个人......是自己不想负的......因为

他已不知何时，变得如此特别而重要......
跃然......
"对不起，俞师兄，我......对不起......"
"......我明白的......没关系......"俞子青看着亦扬的神情，心里已是明白。
痛苦，失落，悲伤......原来失恋的感觉是这样的啊，现在终于亲身体会到，果然极难受；从没谈过恋爱，没想到第一次

爱上，便是失恋的结局，果然够悲惨。
"不过你也别说得那么轻松，如果他选的是我，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神情！"突然想起不久前文跃然说的这句话，果然如此

，说的时候倒是轻松，要做到却很难，感情的事，更是如此。
亦扬......
"亦扬，你对文跃然......"
"我......或许吧，大哥的事情之后，我几乎不敢再去想这样的问题......"
"怕了？"
"是怕了。"
"人一辈子这么长，这样的事情难免的，"我现在不也遇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就不要放过了，要紧紧捉住，好好把握

，不然以后会后悔的。"
"我知道的，谢谢你，俞师兄。"
"亦扬，我祝福你。"俞子青微微笑着，说道。
如果他选的是你，我会祝福他，但我一定笑不出来，我可没你那么伟大......
伟大？不，说不上伟大，文跃然，或许只是......我比较虚伪吧......

离开俞子青的住处，亦扬踏着月光走回宿舍，一路上心情却是难以平静。
或许这就叫患得患失。
有些东西直至失去后，你才会发觉原来那才是自己想要的；但有些东西，自己得到后，才发现其实其它的才是自己最想要

的。
人就是这样，总是弄不清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总是要经历很多很多事情，才能真正看清自己，但若运气不好，便会因

此错失很多东西，然后美其名曰：得到许多宝贵经验，堪称阿Q精神的最佳表现之一。
那么自己呢？
大哥的事情，或许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放下了吧，只是自己潜意识中还是不愿轻易放开这段初次而深刻的爱恋，所以还是将

它锁在自己的脑海中，扰乱自己的思绪。
遇到俞师兄和文跃然后，心中有了波动，却久久不愿也不敢去仔细想清，于是将这些波动搅在一起，混乱一片。
而现在，想清楚了吗？

回到宿舍，亦扬躺在床上，静静思索。一翻身，手碰触到枕头边那熟悉的物体，于是拿在手中，打开盒子，取出眼镜，戴

上。
是否，因为一直不愿放开心中的那个影子，所以哪怕只是相似的人，也希望能去拥有？也因此，几乎错失一个其实已在自

己心中留下特殊印记的人？
但至少，现在想清，还不至于太迟。
还记得跃然的那句话："亦扬，如果我是你，我一早就会把这眼镜丢到太平洋去，再深呼吸，大笑三声，和自己的过去永

别，然后重新开创新的人生......"
跃然你说对了，之前的我，一直生活在回忆中，作茧自缚，装着一副洒脱的样子，其实却活得辛苦，而又不懂得自救的方

法，直至......遇到了你们......
或许俞师兄让我明白我正一直迷恋着一个残留的美丽幻影，而你，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着的实体，可以把我紧紧抱住，也可

以让我紧紧抱住；这一次，如果错过，将会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失败，那样，我将无法原谅自己。
想着，亦扬坐起身来，取下眼镜，放在手心看着，然后他抬起头来，眼里带着盈盈笑意。
是的，是该如此，也早该如此了。
他拿着眼镜冲出宿舍，急促的脚步声吓了室友一大跳，室友转过头，揉了揉看电脑看累的眼睛，这么急，不会是赶着去看

美女吧，然后又转回头，敲敲鼠标，又打开一个美女图片。
亦扬一步不停地跑到离宿舍区最近的东湖边，避开在湖边谈情说爱的成双成对的恋人，在一个无人的昏暗的边上，他蹲了

下去，将眼镜拿在湖面上，然后，他淡淡一笑，松开了手指，眼镜轻轻地，缓缓地，沉入湖中。
别了，这次真的别了，我的初恋，而我将重新拥有那份单纯的兄弟情。
大哥，你可以真的放心了......

转身跑回宿舍四楼，直接跑到文跃然的宿舍门口，看进室里，里面几个兄弟正围在一张床位上打牌，唯独没有文跃然的身

影。
"亦扬，要不要过来一起打牌？"一兄弟看到亦扬，连忙叫道。
"啊，不了，跃然呢？"
"不知道啊，今天下午跑出去后就没见他回来过，也不知他跑哪里去了。"那兄弟继续应道。
"我猜他大概是找地下女友庆祝生日去了吧。"另一兄弟抢嘴答道。
"就是，昨晚问他要不要今天出去喝酒庆祝一下，他说他已经有节目了，臭小子，有了女朋友居然也不带来见一下，改天

一定要将他狂K一顿逼供！"
"哈哈，不如灌醉他酒后吐真情可能比较有效。"......
生日？亦扬愣了一下。
我的生日快到了，那天晚上我会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等你，希望你会来......
这是他说过的话，而今天......是他的生日？！
......
臭小子，他是什么时候生日根本就没有说过，居然还定下这样的约，害自己差点就要错过，还好，谢天谢地，终于赶上了

，不然的话，真不知又会错失什么。而他现在，应该正在那里等着自己吧。
是的，他一定会在，他是不会失约的，亦扬相信。
所以现在，他只需快快跑向那个地方，去会正等着自己的那个人，然后，告诉他自己的心意。
这，就当是他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吧，只望他会喜欢，不过，也相信他会喜欢。

亦扬很快地又跑出了宿舍楼，跑在校道上，跑向和文跃然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地方。
在那个夜里，就在那里，他刚刚告别一段苦恋，靠在他的肩膀上哭泣，而他竟陪着他一起哭。就这样一件带着忧伤的好笑

的事情，从此将两人连在一起，紧紧交缠。
只是那时，他们并不自知。
现在，亦扬知道了，虽然比文跃然慢了一步，但却是清清楚楚地知道了，所以他要去告诉另外那个人，他已经知道自己的

心意，而且希望他们两个人可以携手去寻找属于他们的幸福，这将是最美妙的事情。
路并不短，在这寂静的夜里，亦扬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听着自己的喘息声，向前跑着，他要见到那个人，拥抱那个人，然

后和他一起向月亮起誓。
终于，他远远地看到他的目的地，那宽宽的石椅，还有坐在石椅上的那个人。看到那人，亦扬停下脚步，稍稍平复了一下

剧烈的喘息，然后，慢慢走了过去。
石椅上坐着的人早已听到脚步声，也知道一定是自己正在等着的人，他站起身来，看向来人。
然而亦扬一看到眼前的人，却愣住了，他看着文跃然，张开了口，却说不出话来。
文跃然看到亦扬，自然高兴万分，而看到亦扬愣住的神情，他也知道到底为何。于是他微微笑着，指着自己脸上戴着的金

丝平光眼镜，说道：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怎么样，我戴眼镜的样子好看吗？"
亦扬双手交叉在胸前，抿着嘴唇，一副恼火不已的样子。
文跃然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然后......再然后......亦扬终于装不下去，不禁笑了起来，他猛地飞身冲向文跃然，与他紧紧拥抱在一起。
许久，两人才松开彼此。
亦扬看着文跃然戴着眼镜的面容，伸手将眼镜取下。
"你还是不戴眼镜比较好看。"他说，然后轻轻挥手，一把将眼镜扔向路侧，"我喜欢的，是原原本本的你，而不需要其它

来装饰。"
轻巧的眼镜沿着抛物线在空中划过，落在草丛里，柔和的银色月光穿过云层，透过树叶，降落在草丛上，又穿过草丛，洒

落在那透明的镜片上，反射出淡淡的光芒。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