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风桀从御书房里出来时,神色明显有些疲惫,手上握着一把鲜血淋淋的匕首。大祭司仍跪在书房的中央,低着头一动不动,殷红的鲜血从他颈间流淌而出,染红了那一身白色的祭司服。
王福只是呆了那么一下下而已,立刻拿过风桀手上的匕首丢到地上,又拿出手帕把风桀的手擦干净。
最后他才才尖着桑子高喊:“来人啊!有人想行刺皇上!”
不稍片刻,侍卫和铺天盖地涌了过来,看到地都是血迹的御书房时吓了一跳,又听到王福喊到:“这逆贼见事情败露,竟拿着原本行刺皇上的凶器自刎,你们快带人去祭祀堂,查问所有可疑的人,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同党。”
“是!”侍卫立刻领命出发。
王福打点完后又转向风桀,一把搀扶住他道:“皇上受了惊吓,赶紧传御医来看看。”
虽然有心腹为他善后一切,可风桀还是觉得很累,抿着薄唇不发一语,凝重的样子连王福也不敢上前打扰。
直到夜渐渐深了,为了刺客喧闹一天的皇宫才平静下来,风桀独身一人在皇宫内逛起来,漫无目的地随便走着。
偌大的皇宫,竟让他觉得没一处能停驻,无论去哪都会见到那些虚伪的嘴脸。
什么洪福齐天,天佑冰国,吾皇圣安。这些话他听了整整一天,每个人嘴里都离不开这几个字。
他明明已经厌烦,却还得装做受用的样子,摆出君王该有的气度。
当抬头看到院门上的牌匾时,风桀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到了春意阁,他蹉跎了一阵,还是抬脚进去。
皎洁的月光映下来,向一层朦胧地薄纱笼罩在庭院里,风吹起,杉树下有一把乌黑柔亮的长发飘动着,阵阵草香迎面而来。
风桀看着那坐在草地上,靠着树干打盹的人,蹙了一整天的眉头放松开来。他轻手轻脚地走上去,凝视着在月光下漂亮俊脸,像是沉睡在画卷里的美人。
奇迹一般,风桀烦躁的感觉敛了下去,整个人变得放松了许多。他俯下身轻啄了下风无双的唇,然后坏笑着看他迷糊地睁开眼。
“桀……你没事吧……”风无双看不清他那张背着月光的脸,揉着眼睛说。
风桀整个人僵住,眼也不眨地看着他,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样。
你没事吧……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这句话一直回荡在他的耳边,轻柔却隐藏着特殊的力量,让风桀在寒夜里温暖起来。
他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最想听的,是一句最简单的问候,一句包含着真心担忧,而不是那些冠冕堂皇的四字成语。
“桀!”风无双大叫着,整个人跳了起来,像八爪鱼缠到他的身上去:“桀真的是你,我刚才以为自己做梦呢,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听侍卫说你被人行刺了,我担心了一整天,好想出去找你,可是他们又不让我出去……”
看着像麻雀般叽喳不停的风无双,他无可奈何地笑了,把快勒得自己断气的手臂扯下来:“吵死了,大半夜的你能不能安静点?”
“桀……”风无双委屈地看着他,凤眼里隐隐带着泪光。
他担心了风桀一整天了,想过爬到树上跳出院墙外,也想过像小狗般挖个洞钻出去,反正为了见风桀,该想的能想的他都想到了。可是好不容易真的见到风桀,却第一句就是骂他吵死了,风无双眼泪不争气地流了满脸。
“你呀,那么大个人还哭什么,也不知道羞。”风桀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慌忙用袖子擦拭着他泛滥成灾的眼泪,虽然嘴里叨念着,可动作和表情都是温柔的。
“别哭了,再哭下去把院子都给淹了。”风桀忍不住取笑。
“呜……桀你讨厌死了……早知道不等你了……就算你被刺客桶成蜂窝了我也不管你了……”风无双被抽泣边道。
“你一直不进屋睡觉就是在等朕?”风桀惊讶地问,整颗心涨得满满的。
风无双羞涩地低下头不答,脸上的嫣红已经说明了一切。
月色下,风无双白皙的脖子看起来有层淡淡的莹光,那么纤细修长,弧度唯美如花茎。鬼使神差般,风桀竟看得口干舌燥,一个冲动竟把他压在了树干上。
还来不及做出反应,风无双便被热切地索吻,熟悉的男性气息包围着他。
“不要……”风无双伸手抵在压迫自己的胸膛上。
“真的不要吗?”风桀坏笑着问,然后地啃咬着他小巧的耳垂。
风无双浑身一颤,呼吸浑重起来,却仍奋力地保持清醒:“至少……不要在这里……”
“想不到瑞王爷也会怕羞。”风桀笑着揶揄,表情变得邪肆无比,一把扯开他的衣襟道:“朕偏要在这里。”
“啊!不……”风无双的抗议被他全数用嘴堵住,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呻吟。
这充满委屈的声音在风桀耳里听来更是诱惑,大手探进风无双的衣裳中,肆意地抚摩着他滑如玉脂的肌肤。风无双惊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扭动着身子反抗,却不知道这样更撩动着风桀的欲火。
不消一会,锦袍已经被风桀褪到腰间,大片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惹得风无双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冷吗?一会就热了。”风桀在他耳边轻说,边用手指挑逗着他胸前的红豆。
“呜……”风无双本能地缩了缩身子,害羞地别过脸去。
“看着我。”
风桀却不许他逃避,刻意加重了力气揉捏起来,感觉到小小的红豆逐渐在他的挑逗下变得坚硬。
尽管夜里气温很冷,可身体却是烫得吓人的,风无双有点害怕这种陌生的感觉,迷茫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明明从来没做过如此难以岂齿的事,却没一点害怕的感觉,甚至还有着期待和兴奋,仿佛很久很久之间,他们就已经如此亲密了。
“妖精!”风桀被他无辜的眼神一勾,忍不住咒骂了声,然后狠狠地吮吸着他白皙的脖子。
又痛又痒的感觉传来,风无双忍不住叫出了声:“啊……”
“真敏感。”风桀满意地看着他脖子上那块几乎红得渗血痕迹,得意地一笑。
风无双痴迷地看着他,风桀像就个孩子般咧着嘴笑,勾起的嘴角有点邪恶,让人移不开目光。
下身传来一阵冷意让风无双回过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裤子已经被褪下,风桀正抓住他的坚挺揉搓起来。
“唔……桀……不要碰那里……”触电般的快感从被风桀把玩的地方传来。
风桀却没停下手,反而用指尖摩擦着他粉红的顶端:“真的不要吗?”
“我……”欲望如排山倒海般的卷来,风无双除了喘气说不出话。
“告诉我,你要不要?”风桀故意更用力地揉搓着。
再也受不了体内快要炸开的感觉,风无双紧紧抓住他的肩膀,目光迷离地呢喃着:“桀……嗯……我……想要……”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是身体完全沉溺在风桀制造的快感里,随着他的动作像在旋涡里浮沉着。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风桀得逞地笑着,然后全心全意地挑逗着他早已涨大的玉茎。
“啊……啊……桀……我受不了……”风无双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欲望从顶端一泄而出,白花花的液体在夜空中喷洒出来,又落回风桀的手上。
释放之后的风无双只能张大嘴喘息着,靠在风桀的臂弯里微微抖瑟,迷离的凤眼泛着水光,随着他急促的呼吸闪耀。原本白皙的肌肤染上一层淡红,在月色下更是诱人,高潮过后的风无双像一只乖巧又妖娆的猫,这两种极端的气质完全融合在他的身上。
风桀咽了下口水,再也按捺不住勃起已久的欲望,急切地扳过风无双的身子,让他只能伸出两手撑着杉树。
“桀……”对于这样淫秽的姿势风无双感到羞耻。
察觉到他的不安,风桀轻轻地分开他的双腿说:“别怕,交给我就好。”
像是被催眠般,风无双点点头,放松了身体。
风桀一个挺身,冲向他渴望已久的密穴中,却听到风无双发出一声尖叫。
“啊啊!”
“怎么了?”风桀连忙停下来,看见风无双把唇咬得泛白,额上冒出了细细的冷汗。
除了眼前的人之外,他并未和其他男人有过床第之事,根本不懂得如何让两个人都享受。尽管欲望已经膨胀到极点,风桀还是忍了下来,伸出手轻轻地摩擦着风无双白皙的背,试图缓解他的疼痛。
“桀……我可以的。”他体贴的举动让风无双感到窝心。
如果非得承受这样的痛才能与风桀结合,他完全没一点怨言。
“无双……”感受到那带着泪光的凝视,风桀第一轻呼出他的名字。
“桀,要我……”风无双深深地看着他说。
如此露骨的勾引让风桀再也无法忍耐,他扶住风无双的腰开始进攻起来,只是动作比刚才温柔了许多,小心翼翼地来回在紧窒的入口摩擦,慢慢一点一点打开他温暖的花蕾。
“哦……桀……”虽然没有像刚才的楚痛,但风无双仍感觉到有个火热而坚硬地东西正在慢慢地侵入着他的身体。
直到把硕大的欲望完全镶进那窄小的花穴中,风桀才发出满足地叹息:“无双,你的身体好烫,夹得我好紧。”
听到他荒淫的话语,风无双忍不住颤栗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快感。
感受到包裹着自己的蜜穴一阵收缩,让风桀也震了下,低呻了一声后肆意地驰骋起来。
“嗯……桀……轻点……啊……”许久未沾情事的风无双哪里受得了他的攻势,只能用力地抠紧树身,任身后的男人一次又一次地深入着。
涨痛的感觉慢慢消退下去,升起来的是摩擦和碰撞的快感,风无双像是身处在幻境中,整个人快飘了起来。
看着夜色中如花绽开的人儿,红唇齿白,每一次轻动都是诱惑。风桀低下头,捕捉住那抹娇艳的颜色,仿佛蜜蜂在花朵上采蜜。
“桀……啊……桀……”风无双无意间一次又一次呼喊着同一个名字。
情欲如同海啸般汹涌而至,他们是两条合尾的鱼,俯身跃入层层迭起的浪花里,穿梭,起落,沿着最高大的浪峰攀登。
“无双,快要来了吗?”风桀顶入最深处,握住他再次昂起的欲望问。
“啊啊啊……”风无双回应他的,则是一串极淫媚的长吟,仿佛是肉体已经负荷不了灵魂的快感。
风桀边更深更快地律动着,边用手不停地引导着他的欲望,直到感觉下身被紧紧地勒住,手上又是一片潮湿。风桀有种被勒断的错觉,仿佛他的命根和风无双的身体天生就应该长在一起,彼此慰藉着对方。
风无双已经再次到达颠峰,树干上满是斑斓的白点,他迷茫的眼睛大大睁着,一丝银色的唾液沿着嘴角流淌。
“无双……”这副淫秽的画面让风桀再也把持不住,全数释放在那温暖如玉的身体中。
激情落入尾声时,院子里的杉树已不知道摇晃了多少次,承受了他们每一次猛烈的碰撞。月儿羞涩的躲进了云朵里,地上的小草也弯了腰,春意阁终于恢复成往日的宁静于安然。
风无双缩卷着身子,所有的精力已经被消耗清光,被人抱到塌上时立刻就睡了过去。风桀的胸口依旧剧烈地起伏着,靠在床塌边凝视着风无双的睡颜,挑起他一簇乌黑的秀发,圈在手指上把玩着。
直到这一夜,他才深知道风无双的美,特别是在高潮那一刻,简直美得让整个世界都生动起来。
回想起他们过去的每次交合,原来一直都是他独自在发泄,而风无双在隐忍。以前觉得他下贱,觉得他堕落,甚至不明白为什么非要逼着自己去碰他。可现在风桀懂了,如果没有爱到深处,谁愿意一次又一次的在疼痛中享受蹂躏,把痛苦当成医治绝望的良药。
他怜惜地看着眼前的人,在想他是不是懂得有点晚了。
“无双,你答应过我的,永远不要记起来,不要变回原来的样子。”风桀轻吻着他额头呢喃:“就这样一直下去,一直像现在这样全心全意的看着我就好。”
即使他有点怜悯过去的风无双,但也是忌讳着过去的风无双。所以他宁愿风无双一直失忆下去,这样才让他感到安心,才有能把他抓在手心里的感觉。
“唔……”风无双轻咛了一声,睡梦中眉头高高地蹙起。
风桀拨开他额上的发,方知道已经被汗水弄得黏糊一片,他命人端了盆水来,拿起毛巾亲自帮他擦身。
当看到他平坦的胸和纤细的腰身,还有那双修长笔直的腿,他刚平复不久的欲望又复燃起来。但看到他疲累的脸色后,放弃了再来一次的念头,叹口气拿起毛巾轻轻擦拭着。
沾了水的毛巾在白皙的背擦过,皮肤上出现了浅红的印子,他不禁楞了下,加大力气擦拭着同一个地方。
风无双背后的肌肤像会褪色一般,渐渐有个让风桀眼熟的图案浮现出来。刚开始开起来像火,越擦下去颜色越深,一只红色展翅的火鸟出现在眼前。
浴火重生,翱翔九天,冰国的守护神兽——朱雀。
毛巾掉到地上,风桀震惊地看着他背上的朱雀之印。直到肌肤上的湿气渐渐蒸发,颜色慢慢地淡了下去,最后消失不见,肌肤又恢复了一片白皙。
楚无临死前说过,冰国的每一代帝王都是由朱雀亲自挑选的,从一出生身上便有着朱雀印记,未了确保未来皇帝的安危,这个秘密只有祭司长和当时的皇上会才知道。
有此印记的皇子会得朱雀之神的庇佑,理应顺应天命继承大统。但若印记出现在没有皇族血缘的外人身上时,则是朱雀之神的诅咒,是对扰乱天命之人的惩罚。
可楚无没说,所谓的诅咒到底是何意思,被诅咒之人又会怎么样。
虽然已经亲手杀死楚无,但风桀对他所说的事还有怀疑,直到刚才看到了风无双背后的朱雀,他才敢肯定楚无说的都是事实。
橘黄色的烛光柔柔的映在他脸上,将他紧闭起的睫毛影子拉得纤长,风桀静静地凝视着他安然的睡颜,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沉重。如果真如拓拔月所说,风无双身系着冰国的安危,他到底该怎么做?
一夜无眠,有个问题风桀想了不下十次,为什么偏偏是风无双?
为什么偏偏是他!
自从放宽了禁足令后,风无双可以自由在宫里行动,皇宫便开始迎来了动荡不安,鸡飞狗跳的每一天。
先是御花园里的花全被采得清光,原本五颜六色的花从只剩下墨绿。再是荷花池里的锦鲤莫名奇妙一夜间全部暴毙,大清早满池塘都是反白的鱼肚子。
身在皇宫中的侍卫每天都亲眼目睹着一场又一场的追逐战,一群焦头烂额宦官和宫女追在风无双的屁股后边,哀号声和欢笑声传遍皇宫的每一个角落。
他像只顽皮的猴子,到处上捣下窜,兴致勃勃地干每一件坏事。
可慢慢地,风无双安静下来,坐在池塘边看着荷花发呆,一坐经常就是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