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管晏阳。
还有一坛,他打开了,放在了墓旁。
“我老爹生前就爱喝酒,那时候我陪他喝过,如今不知道能不能算补偿。”徒御风轻轻说完一句,便仰头喝了一口。
管晏阳看着,想学,却呛得不轻,引来徒御风一阵阵笑。
他不服气,依然大口喝。
两人这样喝着喝着,不自觉已经空了两坛子,话也开始多起来。
话多了的徒御风对着管晏阳说,“你知不知道江城的刘家是谁杀的?”
管晏阳用他已经糊涂的大脑思考了会,说,“不该是那帮黑衣人吗,为了宝图的。”
徒御风听后笑道,“你可真笨。”
“我才不笨。”管晏阳争辩。
“那江城的刘家是我杀的。”徒御风说时眼睛划过丝冷冽,随后又轻巧地笑了。
管晏阳瞪大眼,“你杀的?”
“恩,他们就是抢宝图的,当初我回到家,到处查看的时候发现了一块玉佩,是其中一个黑衣人不小心掉的,靠着玉
佩上的纹路,我找着了他,也问清楚了差使他的人。”
“刘家?”管晏阳张大了嘴,后又觉得不对,“若是你已经杀了,怎还会在苏州遇到他们?”
徒御风伸出右手,用食指点了点管晏阳的额头,调笑道,“笨蛋,不知道就别插嘴。”
这点额头的力道不小,痛地管晏阳眯起眼,求知心切之下,他只鼓起脸,并不反抗。
“刘家虽然被我找到了,可是他那里没有宝图,也没有其他的东西。刘家家主刘腾死前对我说,他还有两个兄弟,他
手下的人也许还有两个胆小会说漏嘴的,他那两个兄弟可不这么好对付。”
“离开刘家的时候,我怕留后患,也便没留活口。”徒御风嘲讽地笑了笑,“倒是学习了下他们的做法。”
管晏阳听着,也没插嘴,等了会,徒御风还是没继续说下去,他犹豫了下便问,“后来你就去苏州了?因为卢家掌门
声张了出去?”
徒御风想了想说,“我先知道的倒不是卢家,而是一个姓管的人家,也是掉玉佩的那小子告诉我的,刘府其他人倒真
是忠诚多了,什么也没问出来。”
管晏阳听了这话,全身抖了抖,这管家说的也就是他自己家。他不由得想起当天晚上的事,火也好,血也好,竟都是
为了一块牛皮纸。
越想越觉得胸闷,他大口喝起了酒,倒也比刚才喝的畅快多了。
徒御风看着他喝酒的样子,笑了笑,将放在墓前的酒往泥土中一倒之后,自己也提起酒坛一饮而尽。
最后两人喝得醉醺醺,也不知怎么回的客栈。
管晏阳还走错了门,跟着徒御风进了他的房,看到徒御风往自己床上一倒,他也便跟着倒在了一边。
喝醉了的徒御风也没发现不妥,“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这晚上他讲了很多,从学武,到云游江湖。
管晏阳笑,“怎么还……有事呢?”
“这是心事……”徒御风捏了把管晏阳的胳膊以示不满。
醉了的人不知轻重,管晏阳疼地紧,忙说,“好好好,你说心事……”
“那个丢玉佩的傻子……知道的不多,除了刘家,他也就告诉……了我下一个对象是管家。”
“然后呢?”听到管家,管晏阳稍稍提了提精神,扭过了点头,好能看到徒御风的脸。
徒御风脸上的表情有些茫然,“出现在苏州的黑衣人……我也有逼问,可是什么都没问到……”他也扭过头,正好和
管晏阳面对面。
“也就是说,我也不知道下面该去找谁了……”
管晏阳盯着徒御风,也没说话。
徒御风看他不说话,便皱起了眉头,“你懂不懂?我可能报不了仇了,我连该找谁都不知道。”
管晏阳笑了出来,“你会报仇的,一切也都会好的。”
“你怎么知道?”徒御风朝管晏阳靠近了点,吐息都喷在管晏阳的脸上。
“唔,我就是知道……”管晏阳难得觉得自己有能耐了点,他借着机会摸了把徒御风的脸,随后满足地笑,“就像我
知道你会出现在哪,会住哪间客栈。我还知道以后你会名扬江湖,成为一派之主。”
徒御风定定地看着管晏阳,认真地说,“那我信你。”
说完这句,徒御风忽地笑出来,“呐,刚才说到管家那小子,其实我有点羡慕他。”
管晏阳一下子听到自己的名字,愣了愣,“什么?”
“我去他家的时候,正巧就剩他与他爹娘,你说他是怎么样的狗屎运?”
管晏阳苦笑了下,自己的确是狗屎运,怎么都死不掉,只是不回话。
后来,徒御风悠悠地说了句,“其实我总在想,为什么一年前我就没正好回一次家,说不定一切都不一样了……”
管晏阳听了这句,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是挪了挪,身子,离徒御风近了些。
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床上,怎么都嫌小,倍感暧昧。
徒御风绝对是借酒发疯的典范,自己哗啦啦地说完一长串话,他便硬要管晏阳也说说他的事,说是“礼尚往来”。
总之就是不让管晏阳睡个安生觉。
“书呆子……你原来当书呆子的时候都干什么?”徒御风边问,边抓起管晏阳的手臂握了握,“果然……比竹竿还细
。”
管晏阳也是喝多了酒,头脑发晕,他说起了大实话,“我以前可是个学武的……”
“只是,被废了武功……”
“哈哈哈……”徒御风大笑,“你逗我……就你这胳膊腿……”
管晏阳一恼,愣是从床上站了起来,指着徒御风说,“你不信……我现在就比划几招给你看看!……”
徒御风也觉得有趣,强撑起身子,半坐着,眯着眼说,“好呀,你耍呀?”
“哼哼哼……”管晏阳一阵哼哼,双臂打开,摆直了,做了个起式,便道,“看我的颠倒乾坤脚……”
说着原地转了一个圈,之后,管晏阳只觉得重心不稳,往下载了下去。
人倒下去之后,他所感觉到的却不是坚硬寒冷的地面,而是个温软的怀抱。他睁开迷蒙的眼一瞧,他正躺在徒御风身
上,把徒御风压在了床上。
徒御风边躺着边笑,笑地喘不过气,只道,“你这颠倒乾坤脚……怎么颠倒到我身上来了?”
管晏阳一脸红,一气恼,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朝着徒御风露在外面的脖子就是一口。
他用力咬啊咬,顺便还磨了磨牙。
他咬了片刻,始终没听到底下人惨声尖叫,他有些不爽地挪开嘴,想看看徒御风到底是什么表情。
这一看,把他给吓到了。
徒御风盯着他的眼神,专注无比,透着情欲,让他的心砰砰跳,跳地完全没了章法,彷佛下一刻就要停掉。
他听到徒御风用低哑的声音开口,“你说当我情人的事,还算不算数?”
徒御风嘴里喷薄而出酒气摩擦着他的眼睛,鼻梁,引起一阵燥热。
管晏阳喉咙有些干,之后吐出来的声音小到几近不闻。
“算。”
第十五章
徒御风翻了个身,压在管晏阳身上,凑上唇,在管晏阳嘴上亲了一口,许是觉得触感不错,便又轻咬了下,一阵吮舔
,才将舌探了进去,交缠挑逗。
呼吸焦灼着,直至有些气喘。
徒御风将脸移开了点,看着管晏阳。管晏阳的脸色不知是酒气染红的,还是喘不过气憋红的,让他看着很是爽快,只
是那僵着身子躺着仿佛任人宰割的样子,有些别扭。
徒御风轻咬他耳垂,“你不会没有过经验吧?”
“没有又怎么样?”管晏阳捏紧着拳,咬着牙。
徒御风听了,愣了愣,轻笑道,“不怎么样。”
说完又伏下身去,而管晏阳像是下定了决心,张开了双臂。
肌肤摩挲,一夜灯尽。
晨风徐徐,吹动帘帐。
管晏阳两只手捏着被子口,往里缩了缩,便侧过头看一边的男人。
也许是十年来练武的习惯,他总是起的很早。
他瞧着徒御风熟睡满足的脸,怎么也想不明白昨天怎么就这样那样了呢?可其实也不用想明白,反正这个结果,他求
之不得。
管晏阳弯起嘴角,他从小的时候,就一直在专注着徒御风的事情。知道的不算多,也不算少,都是从茶楼的说书先生
处听来的。
说书先生讲的故事大多是徒御风名动江湖之后的。也就是现在往后推一年,发生了那件大事之后。而这之前,他仅知
一事。
正想着这些出神,管晏阳没发现,离他只有一寸距离的人突然睁开了眼。
徒御风盯着神游天外的管晏阳,起了戏弄之心,也没打招呼,便凑过嘴巴,在对面人的脸上咬了一口。
留了一圈口水,和一排几乎看不见的牙印。
“诶呀。”管晏阳惊呼一声。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徒御风也没解释,直接将疑问丢出,随后端着张迷人笑脸盯得管晏阳头皮发麻。
管晏阳深呼吸了两下,平静了心态,还是打算实话实说,“呐,你昨天不是说,你没线索了吗?”
徒御风没想到管晏阳一开口就这个话题,泛了泛眼,点了个头,笑问,“难不成你还有线索?”
管晏阳摇摇头,“我没有,只是你去参加三个月以后的比武大会吧。”这便是他仅知的一事,徒御风在比武大会上初
露头角。
徒御风挑眉,“我为什么要去?”
“因为你会赢。”管晏阳认真地说。
徒御风眯起眼,“你又是这般的口气,你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些事?”
“我想听实话。”
受不住徒御风紧盯的样子,管晏阳眼光躲闪开来,他是有些想说实话,可始终觉得不妥,“我……我其实会占卜。”
最后,他想了个不是很好的解释。
果然,这话引来徒御风一阵大笑,笑地床有些震动,害的管晏阳也吓得七上八下。
“这绝对不是真话。”徒御风笃定地道,“不过算了,既然你还是不肯说实话,我就稍稍惩罚你一下好了。”
管晏阳往被子里缩了缩,“什么惩罚?”
刚说完,他就感觉到腰上缠过来两条滑溜溜的手臂,肩膀也贴上硬硬的胸膛。
“呀!……”
“你往被子里缩有什么用,反正我们一床被子!”
“噗哈哈哈哈……不要……挠哪里……”
“那你说实话?”
“我……是……算卦的!”
“……”
玩闹一阵,再度起身的时候已经将近正午。
管晏阳与徒御风忙忙洗漱穿戴整齐,带了些祭奠的果食,又上了次清源山。昨天是清扫,今天便是真的祭拜。
上山的时候,管晏阳走的很慢。
徒御风一见之下了然,笑了好一会,便走过去将他横抱了起来,施着轻功再向上爬,速度倒是比原先快了。
“真重。”途中的时候,徒御风小声嘟哝了句。
管晏阳鼓着腮帮子不说话,心里倒是有些高兴。
乘着这会儿,他开口说了他早上就放在心里的一件事,“徒御风,你信不信借尸还魂?”
徒御风打量了下他,道,“可信可不信。”
管晏阳见他没说不信,便继续开口,“如果有借尸还魂,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原来的身子重新来一回。”他眼睛盯着
天上的云,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如果真有,那又为什么要回去,哪个身子不是一样过日子?”徒御风笑道。
“可是如果借来的身子不太好呢?”管晏阳叹了口气,“似乎也不该要求太多。”
徒御风站了起来,拍拍他脑袋,“想什么呢,这事轮不到你想。”说完将人放下,他们已经站到了山顶上。
祭拜并不隆重,所以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只是来回清源山需要的时间比较多,等他们再下山,已经临近傍晚。
回到客栈的徒御风从小二的手上得到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一行字。
“来福酒楼二楼第二个位子见,慕。”
站在一旁的管晏阳凑上去看了看纸条,问徒御风道,“这个是什么?”
徒御风脸上有掩不住的笑容,“一个老朋友。”
二楼第二个位子,也便是十年后的徒御风喜欢的位子。
第十六章
“我现在要去一次酒楼,你去不去?”在客栈里,徒御风这么问管晏阳,“顺便可以在那里吃个晚饭。”
管晏阳摸摸自己已经空了的肚子,笑了笑说,“当然去,吃饭我可从不会错过。”
徒御风回以一笑,给了小二一些铜板,便朝大门走去。
管晏阳跟在后头,好奇地问,“那个‘慕’是谁?”
“我的一个老朋友。”徒御风边走边说,“你猜猜是谁?”
管晏阳皱起眉,“我怎么知道是谁?”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的神算吗?”徒御风笑话他,说的时候甚是高兴。
管晏阳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个算不出……”
徒御风笑地得意,“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么?”
等了些时候都没得到回音,徒御风也便不再逗弄,坦白道,“其实你也不用算,你就想想江湖上有哪家人家姓慕,你
就知道了。”
“姓慕?”管晏阳摸着下巴思考,想了会,突然大吃一惊,“当今武林第一家慕家?”
“没错就是那个慕家。”徒御风说道,“顺便一提,就是办你昨天说的那个比武大会的慕家。”
管晏阳听后愣住了,在原地发了会呆。
“你怎么不走了?”徒御风在前头催了催,他才回过神来,小跑了两步跟了上去。
徒御风看着他古怪的神情问,“怎么了?”
“没什么,想到一些事。”管晏阳说着,语气不变,“他是那慕家的人,那你和他很熟吗?”
“恩,他叫慕浮然,是慕家的小儿子。”徒御风面带笑容,“我和他岂止是熟,从十岁开始就认识了,那时候一起学
武的。”
管晏阳看着徒御风笑容满面,晃了神,心里头想着一事,今早他是叫徒御风去参加比武大会。但这个比武大会倒不是
这么好参加的,定得有邀请函。
若是,慕浮然是为此事而来,那大概便是邀请函的来源。
等到了来福客栈,管晏阳跟在徒御风后面,及其熟门熟路地走上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