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不多呆几天?”
“妈没事儿我就放心了,要是她下次再有问题,就带到B市来吧。”
“哦。”丁羽超失望的低下了头,陆河平笑笑,刚想把手放在他脑袋上揉揉,病房的门却被推开了,陆河平收回了手插在裤兜里,让出了地方。
丁羽超过去帮他爸把妈妈扶回了床上,顺便问了情况。
那个老实的男人叫做丁寻,自打陆河平来了就跟他说了两句话,自是陌生的很,可能是检查状况不错,现在心情貌似好了很多,脸上也有些笑容,说起话来都带着些欢快的神彩:“大夫说不错,再打几天针情况稳定了就可以出院了。你妈这次病,可吓死我了。”
这是个好消息,令他们十分开心,陆河平觉得自己像个外人,此时又疲惫不堪,于是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成功的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妈,丁叔,既然情况没问题的话,我就先回酒店了。”
“河平。”只听母亲轻轻唤了一声,陆河平这才把视线全部放回到母亲身上。
陆河平的母亲已经六十多岁,头发花白,眼角和额头的皱纹都比同龄人要多,年轻时候的容貌早已分辨不清,明明没什么愁事儿,可能是以前受了太多苦,心思自然要比他人重。
陆河平见着这样的母亲就觉得堵得难受,怕勾起过去的回忆来惹老太太病重,就没怎么往前靠,自打进了病房来,尽量避免交流,此刻就想找个托辞离开。
于是他有心无力的应了句:“怎么了?妈。”
“这就走了?”
“嗯,是,昨晚接着丁羽超的电话就一宿没合眼,担心您有什么事儿,现在看您好了,我也就放心了,这会儿我回去先睡一觉,等晚点儿我再过来。”
听陆河平这么说,老太太也就没拦着,只叹了口气便让陆河平走了。
这种气氛实在是诡异,陆河平不愿多想,在临走前把丁羽超叫了出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鼓囊囊厚重重的牛皮纸袋,对丁羽超说:“这里有点儿钱,现金是没多少,不过里面还有张卡,妈看病需要钱就从这里面拿。”
谁知丁羽超却把袋子又塞还给了陆河平,不管陆河平的诧异眼神道:“你以前给妈寄的钱,尽管你都是匿名的,可妈都知道是你给的,她一分没舍得花过,你现在再给这些钱,她也是不会用的。”
陆河平愣住了,却把钱还是丢到了丁羽超手里说:“妈不花就你花吧,你怎么说也是我弟。”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出了医院这才吐出一口浊气,他这辈子除了被母亲带到公安局真心难过了一次外,便再也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
谁想到,陆河平一路走,丁羽超那破孩子就一路跟着。
他个子高步子迈的大速度也快,丁羽超就小跑,还没出医院,便被丁羽超拉住了胳膊。
陆河平拧着眉毛看着这个跟屁虫,无奈的说:“乖,回去给妈陪床去。”
丁羽超摇摇头,硬是把纸袋子塞回给陆河平,道:“哥,这钱我不能要,还有你能答应我件事吗?”
“什么事?”陆河平问。
“这次你都回来了,就陪妈多呆几天吧,她虽然不说啥,但我知道,她特想你。”
陆河平沉吟了一会儿道:“你们三口人多好啊,我一个外人……”
“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不把我当家人是吧?”
陆河平看丁羽超微微撅着嘴的样子,倒是笑了,摇摇头否认道:“没有……”
“那你……”
陆河平不愿再谈下去了,便挥挥手赶人走了,“行了行了,快回去吧,啊。”
“哥!”丁羽超这声叫的是拖长了尾音的,激起了陆河平一身鸡皮疙瘩。
“哎,那我看吧,如果B市没事的话……”陆河平只好无奈的让步。
“那太好了,我就回去了。哥,你好好睡觉。”丁羽超说完话就跑回去了,生怕陆河平反悔似的,脚步那叫一个轻快。
陆河平摇摇头,颠了颠手上的纸包,揣在兜里,便往酒店方向走去。
陆河平回到酒店,先在门口挂上了“请勿打扰”的牌子,拉上厚实的窗帘,然后泡了个澡,裹上被子,不一会儿便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似乎很久都没这么疲惫过了,陆河平这一觉都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时候,要不是被手机铃声轮番轰炸,恐怕再醒来都要到第二天清晨了。
陆河平没好气的接起了电话,先咒骂了两句,只听那边哆哆嗦嗦的声音抖了半天才喊了他一声哥,陆河平只好压制住火气问:“干嘛?”
“哥,你在哪个酒店,我过去找你好不好?”
“我一会儿就去医院了,你还来干嘛?”
“有点儿事儿跟你商量。”
“那行,你来吧。”陆河平考虑了一下,也就应允了,挂电话之前告诉了丁羽超自己住的酒店名字和房号,晕晕乎乎的又睡着了。
丁羽超还真是个磨人精,见陆河平不给开门就拼了命的敲,陆河平的好眠就这么又被打搅了,他没办法,只好揉着眼睛去开门,谁知丁羽超一进门,就瞪着眼睛大喊:“哥,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陆河平这才意识到自己洗完澡裹上浴巾就直接奔到床上去了,现在他是全裸状态,更可恶的是,他身上还有些被江永成弄出来的印子。
可陆河平毕竟是成年人,他也没着急,淡定的扯过一件外套披在身上,恶声恶气的压低声音说:“闭嘴,怕大家都不知道是不是?”
丁羽超被陆河平这么一瞪,缩了缩脖子,赶紧进屋关上门,对陆河平说:“哥,你快点儿穿衣服去。”
陆河平倒是好,不慌不忙的边套着内裤、衬衫、裤子,边道:“都是男的怕什么?”
见丁羽超没说话,回头再看,那孩子正在房间里动摸西摸,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喂!”陆河平玩心大起,突然间吼了这么一嗓子,丁羽超被吓了一跳,险些丢掉了手里正把玩着的水晶杯。
陆河平见奸计得逞,笑了起来,一时间之前的起床气也都散了。
丁羽超瞪了陆河平一眼,赶紧放下杯子,顺了顺胸口,才对陆河平说:“哥,你可吓死我了。”
“呵,小胆儿吧。”陆河平把自己陷在沙发里,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这才从口袋里摸出包烟来,点上一根儿,猛吸了一口,舒坦至极,待他吐出烟雾,才斜着眼睛问丁羽超:“你找我干什么?”
“爸妈下午就一直商量,说不能让我这么混下去了,非要让我去当兵。可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才不想去呢,我就琢磨着让你把我带走得了。”说完,丁羽超用他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陆河平,脸上写满了祈求,然后又拉长声音喊了声哥。
陆河平发现自己实在受不得丁羽超这样嗲兮兮的喊自己,今天已经着了一回道了,也不知道丁羽超这办法是从什么地方学的,也太!人了点儿。
陆河平心里琢磨着也不能就让这孩子把自己吃的死死的,于是特淡定的吸了口咽,便将还剩下半截的烟在烟灰缸里捻灭,习惯性的皱起了眉,板着脸,刚才嘴角那点舒坦的笑意也全都敛了起来,转而变得十分严肃。就这么一瞬间的变脸,令丁羽超不禁打了个寒颤,颤颤巍巍的又喊了陆河平一声:“哥……”
这一声还算正常,陆河平的眉头总算舒展了些,他用手揉着眉心道:“这事儿我说的不算,你该知道,跟我商量是没用的。”看见那孩子原本挺直的脊背马上就失望的垮了下来,陆河平倒也没什么反应,索性便把话讲的更开了,“你叫我一声哥,也是因为有咱妈的因素在里面,但是我想这其中的是是非非你也清楚,并不是我不带你走,是我没这个立场。于情,你姓丁而我姓陆,咱们本就是两家人;于理,这么多年我连点做人儿子、做人家哥的本分也没尽到。所以坦白了跟你讲,要不是咱妈生病,我根本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我要是突然间就说把你这么带走,我没办法跟你爸交待,更没法跟咱妈说。”
丁羽超十分想反驳,可听见这么一席话却连最初想好磨人的招数都给忘了,他垂着头,额前的刘海一下就遮住了他的整张脸。
陆河平也觉得十分烦闷,便又点了根烟,不说话就那么抽了大半根,才听见丁羽超带着哭腔说:“你总把自己当外人,你都不知道当初听说你去了B市,众人都兴高采烈的议论总算走了一大魔头的时候,咱妈却在家里哭了好几天。你每次寄回来的汇款单,妈都仔细的收着。我记得我16岁那年,贪玩缺钱,拿着妈的身份证去换了一张,被妈发现差点打折了一条腿。我问她怎么不找你,她却说‘你哥恨我,我怎么有脸找他,当初要不是我,他也不会走上这条路。’你跟妈真都一样,都什么话也不说,就搁心里头憋着。妈看你今天那样,想留都留不住,等我回去的时候,她一个劲儿的叹气呢。还有……”
陆河平此时也低着头,但他早就不想再听丁羽超说话了,他低声说了句“行了行了,别说了。”便起身走到窗口那里,望着窗外还算熟悉的景色,然后说:“你还是个孩子,根本就不懂。”
“拉倒吧,就你们这些人懂。我知道,你可能是顾虑着我爸,可我爸是一老实人,嘴笨,见到人不大会说话,可是心眼儿实诚,他就觉得大家过得都美满就好。再说了,这些年了,他们年纪也大了,就恨不得身边多个人,这样也热闹。”
“那你还要走?”陆河平拧着眉毛反问道。
丁羽超又被他哥吓一哆嗦,老老实实的说:“我不想去当兵,他们说部队可恐怖了,那训练可苦了,我受不了。”
陆河平打量着丁羽超这小身板,幻想着他拖拉着裤子跟在大部队后面跑步、平时受大个子欺负、到练习对打被人揍的鼻青脸肿的样子,觉得又可笑又可怜,于是只好说:“得了,那我考虑考虑吧。”但他看见丁羽超那阴转晴的笑脸,转念又想到哪里不对,便大声问道:“你他妈怎么不去念书?”
“我……我……我……”刚才巧舌如簧的丁羽超这下彻底没了话,他高中念完没考上大学,现在都在外面打工了两年了,赚不来多少钱不说,而且还累的要死,就这么在家混着没出息,所以他爸妈才商量着要把他送去当兵,他一听说就觉得瞬间乌云罩顶,所以才跑来求他大哥的。
“妈的,如果你要跟我走了,你他妈也得给我把书念了。”说完挥手假意要打了上去,惹得丁羽超赶紧捂住了脑袋,等了半天见陆河平的手掌没落下来,这才抬起头,可怜兮兮的看着陆河平喊道:“哥……”
“还有,你再他妈这么叫我,老子抽死你。”
丁羽超小鸡啄米似的拼命点头,心想:面对恶魔大哥总比去部队强啊,至少自己也算有个靠山。
番外之419什么的最讨厌了
番外之419什么的最讨厌了
4月份的L市,桃花、梨花之类的花都刚开,绿树也才吐了嫩芽,一切绿莹莹、粉嫩嫩的充满了生机,陆河平和江永成二位决定趁这个时候从B市回L市的家乡探亲。
也不知道是被谁透露了消息,他们一下飞机便被L市的记者们抓个正着,陆河平跟江永成使了个眼色,戴上了鸭舌帽和墨镜就装作路人先闪一步。
江永成暗骂陆河平不义气,又无奈只好先应付这些记者,再去找陆河平碰面。
大概被记者缠了二十多分钟,江永成才被机场保安解救了出来并护送出了机场。
江永成拉着行李箱,远远的就看见陆河平双手插在裤兜里,冲着他笑,不由得心里一暖,快步走了过去。
他们俩上了陆河平拦的那辆出租车,司机便问:“二位到哪儿?”
谁知两个人却是同时报了两个不一样的地址──陆河平报的是酒店,而江永成讲的却是父母家的地址。
江永成看陆河平完全没有要让步的意思,皱了皱眉,索性改口道:“那就去酒店好了。”
陆河平嘴角噙着抹笑,转眼便将这笑给隐藏了起来,但那副得意的样子在江永成眼里十分欠扁。
其实江永成知道陆河平早就兴冲冲的订好了房间,美其名曰叫什么“双人甜蜜幸福套房”,名字骚包得不行,令人着实蠢蠢欲动。可江永成还是想先回家看看,但陆河平不愿意。为此他俩还干了一仗,最后还是在床上解决的问题。于是这一路,陆河平都在跟他置气抿着嘴不说话,一看就是满脸不爽。现在江永成让步了,才算把人给哄痛快了。
到了酒店,陆河平先去办理入住登记,江永成在休息区抽了根烟才上去,免得被人闲话。要是普通房间也就算了,妈的弄了个这种房间他不嫌害臊那也得避嫌呢。
江永成刚敲开门,便被陆河平推到门上连啃带亲,这一吻结束,满嘴都是血腥味,江永成明白,这是陆河平在泄愤呢。
就陆河平能生气?他江永成也生气,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的就咬了回去,陆河平起初有些抵触,慢慢的便开始回应,到最后江永成感觉陆河平笑了,而且都听见他笑出了声。
江永成硬是结束了这个吻,把陆河平的脸推离自己的面前,皱着眉不悦的问:“笑什么啊?”
陆河平得意的说:“高兴。”
江永成嫌弃的说:“样儿吧。”
于是陆河平凑过去又捧着江永成的脸亲了上去,这一吻很是虔诚、认真,他都没注意江永成开始扒他的衣服,直到后背凉飕飕的,被一双温热的手来回上下的蹭着,陆河平才有了些自觉,可是他并没有推开江永成,反而更深的吻了下去,顺手解着江永成衬衣的一颗颗扣子。
陆河平在情事上一向很主动,既然江永成是他努力费劲追来的,他就没必要去藏着盖着,该奉献的时候就奉献,虽然这样显得有些贱,可是江永成有时候若即若离的让他十分没安全感。
都四十多岁了,还讲“安全感”这个词有些可笑,但陆河平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不是有人说“表面上越坚强的人,内心就越脆弱。”嘛!
显然,陆河平就是这种。
陆河平身上还带着昨夜江永成留下的痕迹,江永成身上亦然,那是陆河平啃的……所以今天陆河平又就着那些痕迹咬了回去,让江永成身上的青紫愈发明显起来。
江永成有些怒了,毫不留情的扯掉陆河平的皮带,陆河平身上一抖,情不自禁的又想起了他第一次被江永成上的不愉快经历,江永成也意识到自己的暴力倾向又显露了出来,便压抑着没去绑陆河平,把皮带丢到了一边。他脱掉陆河平的裤子,手直接探到了后面,陆河平也不老实的隔着裤子摸着江永成前面鼓起来的地方,嘴巴不老实的沿着脖颈往下吻。
江永成从嗓子里发出了一声呻吟,为了掩饰这种尴尬,骂了陆河平一句“老流氓”。这话显然戳到了陆河平的心坎里,他摆脱掉江永成的攻势,顺着胸口一路吻到下面。
江永成的腰带是陆河平送的,陆河平当时特放荡的说:“老子送你这玩意,就是为了亲手解开的。”这都解了快一年了,陆河平还没解够。
陆河平褪下江永成的裤子和内裤,也没含糊的就含住了那个早已挺立的家伙,不经意抬眼看了满脸迷离的江永成,心里说不出的舒爽。
他爱死了江永成,真的。可能说出去没人会信,但是他这点执念,够他撑一辈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