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虽这么说,可是却被瞿露身上的浓重香水味熏得头疼起来,便轻轻推开了她。
瞿露吃了瘪,讪讪的收回了胳膊,转而对江永成献起殷勤来:“江导,最近还好吗?”说完还举起了杯子子。
江永成笑着和瞿露碰了碰杯,说:“还不是忙着拍戏嘛。”
瞿露笑道:“那江导记得以后有戏找我。”然后抛了个媚眼。
江永成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是并没失礼,反倒点点头。
瞿露高兴了,刚想蹭到江永成身边坐,江永成却起身告辞了:“孟昭,我先回去了,我还找陆河平有点事儿。”
孟昭点点头,反正自己想通了,身边又有了伴,也就放江永成走了。
江永成前脚刚走,瞿露便又贴了过来,孟昭抱了这柔软女人满怀,加之喝了不少酒,之前的不适转眼倒是忘掉了,反倒吃起了她的豆腐,殊不知旁边还有双眼睛盯着他呢。
两人皆喝得醉醺醺的,因为之前有过一次亲密接触,这次更是心照不宣,孟昭头一热,把瞿露直接带回了自己的公寓。
浴室里的水声哗啦啦的响着,孟昭却在喝过一杯冰水之后清醒了一些,他有点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可是看着瞿露只围着条浴巾酥胸半露的样子,倒也配合的起了些反应。
换他去洗澡,浴室的浴液刚好用磬,他懒得去找是不是还有存货,直接拿起了一块香皂便往身上抹,可是他却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那次和何梓铭在浴室中洗澡的情形。
孟昭使劲甩甩头,开始安慰自己说:这是醉了的错觉。
可是熟悉的味道愈来愈浓,孟昭的心里就觉得愈来愈异样。
孟昭草草的冲洗掉了身上的泡沫,从浴室里出来便看见瞿露故作优雅的抽着一根薄荷烟。
瞿露将抽了一半的烟递给孟昭,孟昭摇摇头,用手里的毛巾擦着脑袋上的水珠。
就在瞿露过来吻住他的一瞬间,一股薄荷烟的味道溢得满嘴都是,孟昭突然间厌倦了,蓦地怀念起于何梓铭那几次气息清爽的吻,他果断的推开身前这个柔软的身体,说:“今晚就算了吧。”
瞿露愣怔了一下,也没再纠缠,马上松开了孟昭。
毕竟性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孟昭觉得过意不去,便对瞿露说:“这么晚了,先别回了,我这有空着的房间,你就在这里休息吧。”
瞿露想也没想便点头同意了。
第二天一早,孟昭是被经纪人的夺命连环CALL给弄醒的,他没好气的接了电话,却先被经纪人臭骂一顿,正一头雾水呢,瞿露举着电话从客房走了出来,苦笑着说:“咱们又上头版了。”
孟昭早就已经麻木了,只是示意瞿露不要再说话,瞿露乖乖的闭了嘴,孟昭问经纪人:“那打算怎么办。”
经纪人道:“随你怎么办,平时告诉你注意言行,你他妈不听,这事儿你自己解决。”说完便恶狠狠的挂了电话。
其实孟昭以往那些乱七八糟的绯闻,凭借他经纪人从中周旋传一阵子便就销声匿迹了,这次明明很棘手,经纪人却撂挑子不干了,这不明摆着把他往火坑推呢嘛。
孟昭趴在窗户上看楼下聚集了不少记者,暗自琢磨着,便对瞿露说:“去换衣服,我带你出去。”
昨天孟昭把车停在了酒吧,幸亏孟昭还有一辆车停在地下停车场,那里又有警卫把守,还没有记者进去,所以他们很顺利就上了车。
只不过这辆车的窗子透明度很高,他们出去的时候难免被拍。
孟昭先把瞿露送回了她在郊区的家,停在小区外面很远的地方便不敢进了,瞿露只能自己下去走一段路。
孟昭果断的调头,把瞿露一个人扔在了稍微有荒凉的郊区。
瞿露揣在衣服口袋的手里攥着个U盘,看着孟昭的车离开,嘴角扯出了一抹诡计得逞的笑容。
孟昭还没到片场,便又接到了家里的电话,他把车停在路边,听完了父母严厉的训教,挂了电话抽了根烟。
抽完这根烟,越想越觉得烦躁,脚踩油门直达片场。
片场的状况和家里没差多少,外面也是被记者围个水泄不通,原本他以为那些人只是会问简单的绯闻的事儿,谁想却已经有人在问他和瞿露的婚讯了。
孟昭阴沉着脸一句话没说便摆脱了记者冲到室内,谁知根本还没拍戏,大家都在喝茶聊天,十分悠闲,而何梓铭坐在一旁认真的翻着剧本,他的旁边摆着一份报纸,想必他是知道了自己的绯闻。
孟昭想想前几日何梓铭的冷脸,便拉了一个工作人员问:“江导哪去了?”
那人说:“江导来电话了,说下午才开拍,他现在有点事儿,过不来。”
孟昭挠挠头,烦躁的绕了两圈,便找了处椅子坐下,现在的他就只能在片场呆着,要不走到哪儿都是绯闻。
他喜欢逢场作戏,喜欢和人露水情缘,但不代表他喜欢绯闻,虽然多数时候传不了多久就会销声匿迹,可是他觉得这次的事情并不那么简单。
这时候,何梓铭合上了剧本,走到孟昭面前,丢给他一个信封说:“早上收到一封信,上面指明要给你,信封没封口,大家就打开了。”
孟昭疑惑的打开了信封,谁知里面滑出了好些张照片,这些照片看着十分眼熟,仔细辨认,却是在没开拍之前陆河平和何梓铭被偷拍的那些。
只听何梓铭毫无感情的说:“你要是想整我也行,但用不着这么下作,而且我也不会缠着你的,你大可以继续过你的潇洒日子。”
孟昭看着手里的照片,头愈发痛了起来,这时一张字条从里面飘了出来,上面写了个电话。
孟昭疑惑的打回去,谁想却是瞿露的。
瞿露似乎心情不错,声音还有笑意。“下次记得在电脑上设个密码,还有隐私照片不要久放在电脑桌面上。”
孟昭找了处安静的地方,这才压低声音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的孩子需要个爸爸。”
“我的?可我明明记得……”
“不是你的,别自作多情。”
“那……”
“这你就别去理了。”
“为什么找到我啊?”
“呵,不为什么,就是觉得你人好,在酒吧不小心听见了你和江导的对话觉得很不好意思,更不好意思的是,我昨晚睡不着觉想用你电脑却发现了那些照片。是我运气太好,还是你运气太差?”
孟昭咬咬牙,对瞿露说:“今晚我想见你。”
“好呀,还在你家吧。”
“嗯。”哪里都无所谓,现在最重要的是联系到陆河平,或许只有他能解决这件棘手的事。
二十二
江永成从酒吧离开,打车直奔和陆河平约好的那间餐厅。
一路上江永成想了很多,甚至还有点紧张,几天以来想对陆河平说的话溢满了胸口,成了乱糟糟的毛线球,理不出个头绪。
“我们还是好哥们儿?”如果对陆河平说这话也太没良心了吧。
“对不起。”妈的,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道歉还有什么意义。
“要不干脆我们就这么下去?”可是,这样真的行吗?
……想着想着,车子停在了餐厅门口,江永成付了车资刚下了车,第一眼就看见陆河平那辆招风的大吉普就在附近停着。
江永成没急着进去,反倒抽了根烟才往里走。
抽完了烟,心情才算平静,可是在被服务员领到了包间门口,却又乱了起来,江永成在想自己已经多久没这样过了,却从室内传进耳朵几声欢笑,他一头雾水的推开门,只见陆河平左手搂着何梓铭,右手搂着个陌生的小屁孩儿,左拥右抱笑得那叫一个张扬。
江永成眯缝着眼看着面前的一切,心里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可却被眼尖的陆河平抓了个正着。
只听陆河平大笑着喊:“老江啊,你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江永成还在犹豫,陆河平离了席,过来一把拉住他的手便把他往怀里拽,象征性的抱了一下就松开了,然后带他坐在了那个陌生的小屁孩的旁边。
江永成一直以来都没有这么手足无措被别人安排过,可是今天却无力反抗,难道是刚刚酒喝得有点多?
在何梓铭问过好之后,陆河平给他倒了杯茶,那自然的一举一动就跟往常一样,殊不知陆河平在心里早就千波万澜、一派汹涌了。
江永成用手指在桌子上轻敲了三下当做感谢,仰头喝了一口,却听见旁边的小孩儿软软的叫了一声哥,顿时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哥,我都饿了,快上菜吧。”
怎么还有点撒娇的成分?陆河平的眼光怎么越来越……说不清楚了呢?
陆河平淡淡的看了一眼丁羽超,心道:这孩子太没眼力见。可是却假装溺爱一般的揉揉丁羽超半长的头发,招来了服务员,吩咐上菜。
江永成细细的打量着坐在旁边的小屁孩,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可是具体是怎么回事却又说不出来。
丁羽超不大喜欢坐在旁边被唤作江导的男人,因为总在打量他,他搬着椅子往他哥身边紧了紧,然后眼珠子一骨碌,凑到陆河平耳边说:“哥,我能坐到梓铭哥那边吗?”
其实丁羽超也挺紧张的,生怕他哥的暴脾气一发作,对他横眉冷对又拍他脑袋的,这要是在生人面前得多丢人,而且他偶像还在一边坐着呢。
没想到陆河平却好脾气的点点头算是应了,于是丁羽超赶紧起身,而陆河平坐到了他的位子上,反而把自己的位子留给了丁羽超。
丁羽超吐了吐舌头,硬着头皮还是坐在了自己老哥身边,不过还好何梓铭也在身边。
这副极有爱的情景全都落到了江永成的眼里,心想陆河平这老家伙又从哪里弄了个小情儿来气他,还不舍得介绍给他,难免泛起了点儿醋意。要是按以前来说,陆河平恨不得第一时间跟他显摆自己又收了几个小兔子。
因为有了外人,江永成这一肚子话愣是憋了回去,不过倒是他也没想好该去说什么。
菜很快就上齐了,陆河平一点也不专心,除了跟江永成喝酒,便是照顾丁羽超和何梓铭,丁羽超不明所以的接受平时冷冰冰大哥的招呼,每给他夹一口菜就抖一下,这一顿饭简直吃的如坐针毡。
江永成有些心烦,感觉像是被什么圈套给罩住了一样。
为了突破这种异常怪诞的气氛,江永成便问:“你这几天去哪了?那臭小子是谁啊?”说完看了一眼丁羽超。
谁知话刚问出口,陆河平还没来得及答,丁羽超却有点来气了,有这么没礼貌的吗?
“你管我是谁啊,吃你的饭得了。”
哟呵,这话说的可真冲。江永成不自觉皱了皱眉。
陆河平倒是笑了,自己弟弟平时在他面前乖得跟个小兔子似的,一句话都不敢顶,今儿倒成了个炸毛的小野猫了。
江永成刚要接话和他对付两句,却意识到自己这么大年纪了,还跟小屁孩子一般见识实在是不应该,便忍下了。
陆河平道:“这是我弟,丁羽超。丁羽超,你管他叫江哥。”
不过经过陆河平这么一解释,江永成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看见丁羽超会有种熟悉感了。心口立刻有种窒息的感觉,丁羽超和过去的陆河平真的很像。
好像很多回忆就全都涌了上来。
少年陆河平跟着自己屁股后面打架,被继父欺负了找他诉苦,饿得胃疼含着眼泪嚼他给的馒头……
陆河平总能找到什么东西来刺激他,一个何梓铭没起到作用,这下又来了个倒霉弟弟。
丁羽超不管陆河平的严厉眼神,瞪了江永成一眼,冷哼了一声,然后便缩着脖子等着陆河平打他,可谁知陆河平的大手却在他脑袋上揉揉,宠溺的说:“以后不许这么没大没小。”
咦?自己老哥转性了?
还没庆幸完,大腿却被陆河平拧了一把,疼得他差点儿喊出声来,又怕丢人,只好捂着嘴,眼泪都憋了出来。
什么狗屁江哥,讨厌死了,要不是因为他,自己就被何梓铭带出去看电影了,呜呜……
丁羽超越想越委屈,撂下筷子饭也不吃了,何梓铭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道:“那个江导是你哥好朋友,别这么说话,电影过几天我还带你去看。”
有了偶像的安慰,丁羽超总算恢复了平静,只听陆河平说:“我前几天回了趟家,我妈病了,我弟非要跟我来,他又喜欢何梓铭喜欢得厉害,我就想着让他跟着曲迎熟悉熟悉,过段时间找个学校让他念点书,学学东西。破孩子就跟草包似的,脑子里啥也没有。”
虽然这话有些贬低的意思,可是从陆河平嘴里说出来,倒是有种谦虚的感觉,丁羽超没跟他哥计较,反正计较也计较不过,还是填饱肚子最实惠。
江永成点点头,心里却暗暗叫苦,这小屁孩子,今天就给了他下马威,这要是到了片场,可别成天跟他作对啊。
吃完了饭,陆河平也算松了口气,他一点都不想从江永成嘴里听见任何拒绝的话,也不想让江永成知道他是什么情绪,所以才叫何梓铭和丁羽超过来,要是按以前和江永成吃饭,包间里是连服务员都不留的。
陆河平觉得心虚,叼着根饭后烟便去卫生间了,谁想江永成却跟了上来。
卫生间没人,江永成一把把陆河平扯进了小隔间,落上锁,盯着陆河平看。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江永成问。
陆河平抽了一口烟,把烟雾全都喷到了江永成的脸上,故作淡定的笑着说:“没什么意思啊。”可是两个人离得这么近,他的心跳早就失序了。
“为什么叫他俩来?”
陆河平无所谓一般道:“人多热闹啊。”
“哼……”
“咋?生气?操,我还没生气呢,你他妈生什么气?”
江永成一时哑口无言。
的确,他没资格生气。
陆河平拍了拍落在衣服袖子上的灰尘,对江永成说:“那天我话都说的挺明白的了。你,我是势在必得的,以前你身边有人,后来我不甘心和一个死人分你,所以我一直等一直等。那天之后我回了一趟家,我去了咱们过去生活的地方,想起了很多事儿,甚至我还去了监狱找过去的管教聊天,我算是想明白了。江永成,我等不了了,我的人生再没有二十年了,不管你怎么看我,该为你做的我也都做了,现在就只差你一个答复了。”
江永成眨眨眼睛,愣是不知道那什么话来回绝他。
他以为经过那次粗暴的性爱之后,陆河平会恨他,谁知道换来的却是更加情深的表白。
陆河平有种破罐子破摔的精神,当初也是一样,索性便啃咬住了江永成的嘴唇,一股烟味瞬间灌了江永成满嘴。
他想起以前和陆河平分抽一根烟的日子,他告诉陆河平:“你他妈得像个男人,得有勇气,得挺胸抬头的做人,好好保护你妈。”他记得那时候陆河平眼睛湿湿的看着他,宣誓似的点点头,一口气抽光了江永成给他的劣质烟。
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太久,却听见卫生间门外,丁羽超很小声的喊了陆河平一声哥,声音抖得要命。
陆河平离开了江永成的唇,嘴里念了句这小祖宗,便推门出去了。
之间丁羽超身体抖得像个筛子,低着头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陆河平实在不忍责怪,只好摸了摸丁羽超的脑袋说:“没事儿。”
江永成心还乱着呢,陆河平便对江永成说:“账你结,我们仨先走了。”
江永成想要挽留陆河平,却听见陆河平对丁羽超说:“跟你江哥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