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寻情——残舟

作者:残舟  录入:12-04

“君煜,君煜……”

君勉停了动作,难以置信的细听杜风的呢喃,果真叫的是自己的弟弟君煜,身体还热着但是心却冷了半截,一滴凉凉的东西落到了手背上,往杜风脸上定睛一看,那双眸子却是噙满泪水,溢出往自己的手心流去。

“……入我梦里来了,君煜……”

刀割针扎之痛恐怕都有不及此,心里更是五味陈杂。君勉痛苦的轻轻吻去杜风脸上的泪水,接着一口咬上他的脖子。

“你这坏小子,我恨你……”已经中毒了,而且无可救药,“我是君煜,就是你爱的君煜……”泪水也从君勉眼中落下,违背伦理道德那又如何,国仇家恩又如何,我都不要管……我只想要你,只想要你罢了……

南宫望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人。咬紧牙关,握紧了拳头,眼里迸发着幽冷的寒光,脸上阴霾凝聚。

周遭杀气翻腾,君勉自然是察觉出了,对方颜若舜华,气宇犹胜天人,犀利目光紧锁在杜风身上,想必是杜风紧张的那人,也许就是那青衣男子的主子,没猜错的话就是冥香谷谷主。

虽是一个强劲的对手,但他眼里浓浓的占有欲……君勉嗤笑,搂紧了已经入睡的杜风,与这样的高手周旋,如果是独自一人尚可。但是不放开,绝不。

“放开他。”从胸腔里滚出话语,南宫恨不得冲向前将此人碎尸万段。

“凭什么?”

“他是我的。”

“哈哈,你的?”真可笑,杜风是谁的?不是都清楚了,也许躯壳还在,但他是属于一个死人,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他们这些活人。妒火让君勉失去了往日的睿智,他不知道此刻他任何一句话都会让杜风的苦心毁于一旦,都可能会让他有性命之忧。

“小风和我……”君勉摸着杜风的发丝,“早已定了终生呢,他身上的每一个痕迹我都清清楚楚。”挑畔的目光对上濒临暴发的南宫。只要对方心神乱了,他就有机会破招。

怒不可遏的南宫一跃而起,势如洪的劈开君勉送上的圆木桌子。君勉抱着杜风趁机跃过另一厢房,而巨响惊扰了舫廊上享乐的人群,惊吓尖叫,画舫顿时乱成一锅粥。

怀里有人,行动始终不便,在君勉刚提气往另一艘画舫飞身去的时候,南宫就追上了他,一掌着实的落在君勉背上,以迅雷不及之际翻身从君勉怀里夺过杜风。

拉好杜风衣物,转身想着要君勉补一掌,回头见咳血的君勉却站了起来,作势与自己再战。时间似乎摩擦着生错,一个拥有这张脸的人与杜风的笑靥弄花了南宫的眼,心里不禁的生起莫明的惊悸,躲过君勉的掌风,抱紧了杜风沿着湖面凌波而去,转眼消失在灯火阑珊处。

君勉捂住作痛的胸膛,寻思着这个人的动作快如闪电,武艺必是深不可测,而冥香谷相传是用毒至尊,刚才逞一时之气真是鲁莽,不过为何却是放过了自己?

画舫早就空无一人,君勉想离开却是发现不能运起内力,想必五脏皆损了。

小风,你心里既有人,为何与此人纠缠不清?

无论有多恨,多痛,却是万般无能为力。

“别这样了,好不好?”

一个人却悄悄的落在君勉旁边,双手擅抖地扶着趴在地上的君勉肩上,明显的感到手下的身躯一震。

“你一直都在这里?”君勉没有回头,冷冷的出口。

“是……”

“滚,马上。”

“为什么?我以为你有妻子才会拒绝我,可是你也喜欢男人,不是么?为什么……”

半跪着俯下身子抱住爱上许久的人,却也小心的不碰及到他的伤处,暗淡灯影下阴柔狐媚的容颜染上了巨大的悲伤,泪珠子落入了狠心肠的人发丝间。

“走开,我不需要你的……”

“你需要……你需要的……”惶恐着说出他要自己离开的话,不顾尊严的寻找他的唇,用自己的资本去留住这个人。

“下贱,真是下贱,哈哈,我们都是下贱的……”君勉疯了般把贴上来的身体压在身下,撕扯着他的衣服。是的,他需要一具男人的身体,更何况甘心被压在身下的可是尤物啊。

侵入他,蹂躏他,在他光滑的肌肤上弄出与杜风身上一样的痕迹……

身下的人忍着鲁莽进入而带来的巨痛,青白的脸却是染着笑意,双手攀上身上人的脖颈,极力的张开双腿,臀bu更是竭力的迎合身上人的动作……

当杜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月初三,也就错过了大年夜的灯会,就是对南宫失约了。心里琢磨着跟君勉待在一起的自己是怎么回来的?瞅着着南宫怡颜,也就放心了下来,应该没看到他和傅大哥两人。

“夕瑶,这是我送你的,快看看。”难得的三人共桌,杜风竟有家的感觉,也许是大过年的气氛染的罢了。这谷中的红灯笼会留到元宵那天才撤,花卉盆栽的也摆放得特别,这膳食也比平日做得精致。

“保证你没见过哦。”

“嗯嗯……”夕瑶忙不迭已的接过半尺高用黑布摭住而显神秘兮兮的物品,迫不及待的掀开黑布。

入眼的是叶子细长自然散开的半球,令人惊叹的是它通体的雪白,竟找不出一丝杂色,叶子上的脉络略为显眼,规矩的排列。叶端尖尖,手抚其上,不觉剌痛,反而叶子倒羞赫般微微合扰。

“就这个?”杜风听这话就不大开心了,明摆着就是不屑这东西。“重点是,没见过,你这丫头。”

“倒真没过。”南宫开口道,眸光投向杜风。

“其实这是一株龙舌兰,不让它见光就成这模样了,我聪明吧?”杜风自负的昂起头颅,笑弯了眼角儿。

“可是我不喜欢这些花花草草啊……”她倒是没见过师兄这般柔情的,那脸上都快拧出水来了,自家师兄从没给自己有过笑脸呢,更何况夹把菜受挫的闷闷的不说话。

“夕瑶都有礼物了,那我呢?”南宫笑意晏晏的看着杜风,语气忒淘气的小孩子。

一笑倾城,二笑倾国。杜风愣了一下,脑中忽的念了一句,而夕瑶在旁看得眼珠子都直了,大师兄转性了,祸源便是杜风这家伙,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明白了,更何况夕瑶是读过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之类词句的。

“哦,就是种下的几株桃花苗,过几年就很漂亮了,”杜风使劲的向夕瑶对眼色,桃花是他们两人种下的,如今让他一个人卖了这乖。

“我们可以做桃花糕,泡果酒,做好吃的酸果脯……”

“桂花糕一定好吃点……”见杜风还在喋喋不休的讨好,夕瑶向他泼冷水。

“都说你没见识。”

夕瑶也不恼,她刚想到了这情爱之事都只有关男女的,怎么师兄就不一样呢,莫不是?

“杜风,你是女娃儿吧?”夕瑶亮着一双大眼,很认真的表情,大有杜风肯定的话,她定会叫一声姐姐。

“你在胡说什么呢,我……是男人!”杜风抓过一鸡屁股就往夕瑶身上砸去。

“大师兄,你知道么?”

“不知道。”南宫在一旁捂着嘴吃吃的笑着,他终于明白这两人为何总爱待在一起,简直一对活宝,还有杜风吃瘪的样子倒真是少有。

“要不今晚回去,我试探了,便告诉夕瑶可好。”

“南宫,你……”杜风伸着指尖,平日口齿伶俐的竟也说不出话来。

“好好,杜风,你是女娃,我就说你比我漂亮……”夕瑶说完捧着那龙舌兰拨腿就跑,反正也吃饱了,她还要赶着去青云那儿下棋呢。

南宫向前抱住快要发飙的杜风,杜风身子一顿,可也没挣扎,两人都同床共枕了,再挣扎也是惺惺作态而已。

“你送的新年礼物我很喜欢,过几年哦……你是要和我在一起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杜风想起了那匹老打他屁股的色马,是南宫送给他的新年礼物,不过回礼也不该送对自己有意义的桃花,真是东西可吃错,说话真的要三思。

“南宫,不结果花休要种,而桃花是好花。”杜风无比认真的正视南宫,他是温柔也罢,作戏也罢了,都不想再掺和进去,什么报仇的,那是不自量力而已。只想留住心中所爱,苟且度残生。

“别说这么煞风景的话。”苦笑,一番柔情,竟是引出如此话语。

“我心只有傅君煜一人,此生不变。”

“你真残忍,小风。”

“为什么就不能够爱上我?”似絮絮低语,却是看着杜风说的。

“心里没有空隙,容不下别人。”杜风看着他依然无潋的眼波就像在赏花听曲儿一样的悠闲,顿觉无趣,罢了,直到他对这个游戏腻了,自己就别操这个心。

“既然心不在我在,就把你的身体给我。”几近玉色润泽的手指戳着杜风的心脏处。

他柔颜依旧,却是眼底里的升起的锐利之色,伴着心脏上轻微的压迫感,杜风蓦地心寒。

未待杜风反应过来,南宫一把横抱起杜风往寝室方向走去。

第十八章:剜肤夺情

“等等,南宫,你听我说……”夜夜同眠,早该料到会有如此局面,只是侥幸心理人人都有,濒临的挣扎每个人都会奋力,但是固定住他的力量胜若磐石。

“我的心口又犯疼了,放过我好不好。”看着宛若惊兔的杜风,睁着隐隐水色的星眸,南宫有那么的一丝犹豫缠上心头。

双腿跨在杜风身上,压住胡乱扭动的身子,用柔软的丝缎将杜风的双手束缚在床头上。

“南宫洛尘,放开我……”直至把杜风身上的衣物卸下,南宫完全被眼前的身体所吸引,那么疤痕交错充满着瑕疵,怎么会让人如此迷恋,如果进入了他,会有怎样的美妙光滑而又凹凸不平,就像摸着颗颗珠子,不同的是温热柔嫩。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就算你得到了我的身体又如何,我爱的是君煜,君煜,永远也不可能是你!”

君煜这个两个字就像不知埋在何处的炸药,威力却若惊雷,时时的轰炸紊乱的心神。

杜风不再挣扎,头扭向另一方,眸光飘向远处,完全的无视他南宫洛尘,而最恨的就是这种孤芳自赏自恃清高的模样。

“啪!”扳过他的头,甩下巴掌,“看着我。”

又挨打,打了又紧巴巴的哄人,真是疯子,杜风执拗的睁着恍若琉璃灿动的眸子,就是不看怒极的南宫。

“你爱傅君煜,又怎么和傅君勉搞上?”他圆睁的杏仁眼波光粼粼,长长的睫毛似绒毛刷子,若蝴蝶羽翼微微擅动。

“你见过傅大哥了?你把他怎么样了?你说,你说……”

“我把他杀了。”

“啊,你这个混蛋,疯子”,勒出的红痕与腕处淡淡的割痕交错,紧紧压住他和身子,快要把他的下颚捏碎,看着他犹如剥光鳞片的单薄鱼儿在砧板上狂乱的挣扎,却仍然固执的吐出囫囵不清的咒骂。

“恶魔……我恨你……”

极度愤怒却涌起恶劣的清明,南宫刹那间突然很想看到杜风崩溃的样子,那一定别有风情。

“我还杀了傅君煜,在很久以前。”

杜风如遭电击,糊满泪水双眼睁得老大,头拼命的摇晃,唾液沾满面了定住下颚的手,就像置于没有空气的黑暗,窒息前的挣扎。最后气绝般晕过去。

“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所有的欲念与愤恨拧成一道力量,直逼着最始的决定,只有这个方法才能让杜风属于他。南宫霍地撕下床单成绳绑住杜风的双脚于床尾柱子上。

烈酒燃起蓝幽的火焰,映照着南宫如同玉雕的五官形同鬼魅,同样泛着蓝光的小刀片被子狰狞的火舌舔舐。

被强制醒来的杜风惊恐的望着这一切,被烈酒拭过的身体发着红晕。但杜风却觉如置冰窑,从内向外发着的冷,在冰封的前刻仍然左右动弹不得。

不要,不要,可是除了眼泪能出来,一切的呼唤只在心里徘徊。

“乖,不会痛的。”南宫吻着杜风的眼睑,舔去杜风的泪痕,轻轻的咬了一口他的小巧的鼻尖。

持刀往他左胸处落下,那是他全身伤痕最深的地方。

这是离心脏最近的位置,杜风似乎听到皮肌被撕裂的声音,心脏似被剖成几瓣,嘶嘶啐啐,却像来自地狱百鬼饿极而争食血肉。

只要把这些受伤的皮肤剜去,用上回肌露,很快的便长出新肉,铺出新肤,傅君煜留给你的一切都消失。

尽管动作下来很快的止了血,红色还是染满了整张床铺,血影狰狞映入南宫眼潭深处,铭刻肺腑,心脏似泣血般痛绝。

手是颤抖不已,但落刀快而狠,这种磨心的痛苦从未经历过,可怕陌生得以为自己会死掉。这辈子的第一滴眼泪落到杜风的血液里,急不可耐的没入那片红色。

“师兄,我喜欢你。”往日白皙的脸蛋涨红,挂着甜蜜幸福的笑容。

“我不喜欢男人。”从此转身不再回头看那个痴情儿,师兄弟之间的情谊也慢慢疏远。

“我爱你,胜却我的生命。”

“我只觉恶心。”

如没了根的白荷,依然丰润不染尘世,只是很快的便会死亡香消。

几近透明水嫩只因练弦而在指尖留下薄茧,如上等玉石雕刻的双手滑过银白的发丝,澹定双眼飘飘渺渺犹若月光静静流淌。

“这个丑样子绝不能让师兄看到。”苷菡花汁倒是可以让发丝恢复黑黛色,只是此物剧毒无比。

“溪语,你这是何苦。”早日告诉我你的病就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反正都活不了,不如漂亮的死去。”

“师兄,你可以抱我吗?”

南宫洛尘没有动作,淡淡出口道:“我会治好你的。”

溪语点头,吃吃的笑着:“嗯,那师兄过几日便来,在这儿待了几年,得要收拾。”

溪语,莫不是你附在小风身上,来将我折磨。

当他走进那个阴湿冷暗的屋子时,躺在地上浴血的人轻轻的抬头轻轻抿嘴一笑,滚滚红尘,婆竭苦海,均与他无关,只求他所求的。

不是为他所昙花一现,可他的心却为此万劫不复。

劈出带银针的掌风被傅君煜用身体生生接住,这样就够了,活在世上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思念已经死亡的。这或许是一个借口罢了,一开始就迷失了自己,慢慢的走进无尽煎熬的黑渊。

回肌露果然是圣药,不消几日伤口便结痂了,再过几日,所有的印子就会消失。

“你该叫我一声师姑。”南宫莲斜睨着南宫,小的时候粉嘟玉人的,如今更是俊逸非凡。

“你已不是我谷中人。”南宫思索了一下,“你可以去见师父。”

“不见了,说了老死不相往来,我这辈子还没过完呢。”

“小风他不肯进食。”连日来不眠不休的照顾杜风,还要用真气护住他的心脉,心急如焚的担忧,让南宫倍感心力交猝。

“你把人弄成这样,死了倒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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