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爱——斜行

听完之后，我对林风是只阴险狡猾的老狐狸这一事实更加深信不疑，果然在计划中做得天衣无缝，而如果这个计谋成功，c.sun就永无翻身之地，高家还有可能欠下一大笔钱。

也许是看我脸色变青，小影的冷笑变成了大笑，说道：“你最好还是乖乖听话。”说罢就转身走了。

等我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明辉正一个人一脸焦急的在那等着，看见我进来，就急忙冲了过来抓住我的手，担心的问道：“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我苦笑，摊开双手，无奈的说道：“才上班的第一天，就遇到这么多对手，早知道就不做你c.sun的总经理助手了。”我长叹一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明辉双手搭我肩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神坚定的说道：“那些人我根本就没放在眼里。”挑了挑眉，换上一副坏笑的表情，继续说道，“只有你，我放在心里。”

明辉的痞子劲真是还未褪尽，这样的男人怪不得被这么多人算计，太自信自己的实力，也太自以为是了。我笑道：“把我放在心里？那就陪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明辉好奇的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虽然对我这种保持神秘的做法，明辉很不满意，但还是乖乖跟着来了。

扑打在人面的海风，带着咸咸的味道，浩瀚无垠的大海，随风拍打的海浪。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由无拘束。

我对着大海大声吼叫，仔细听着没有回声的回声，然后在海水飞过的急湍下，继续撕心裂肺的吼叫着，把内心的所有全部发泄，痛快。

“我还当是哪，原来是海边啊。”明辉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被海风撩起的衣服显得更加清逸。

“我妈妈从小告诉我，对着大海承诺将会是一辈子的誓言，所以我从小就喜欢海边。”我大声的喊着，只有此刻才是真正无忧无虑和心爱的人一起享受心爱的景。

“那你要承诺什么？”明辉大声说道，脸上洋溢着幸福，似乎已经察觉到我对他爱的回应和告白。

我微微一笑，只是在海滩边继续走着，继续说道：“你认识我的的时候，我一无所有，现在我还是一无所有，不过你对我依旧很好，所以明辉，今天，我要对着大海承诺，就算有一天你也一无所有，我也会依然爱着你。”很诚挚的承诺，不带一丝仇恨，也不带任何利益。

明辉突然赶上我的脚步，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了我，虽然海边咸味很重，我还是嗅到明辉身上迷人的男人味，“振家，从相识到现在，你是第一次对我说这样的话。”明辉环起的手更加紧了，勒得我都有些喘不过气。

我只是想在海神的面前对你许下今生不变的承诺，我想，如果这个承诺能够早一点的话，也就不会有后来苦苦的守候和纠缠的爱情了。

“明辉，在江山和美人之间，你会选择哪一个？”

明辉依旧发挥他痞气性格，笑道：“我要和美人一起共享江山。你今天是怎么了？说话怪怪的。”

我怎么能告诉你我的预感，我怎么能告诉你我们的关系将会在莫名的纠缠中将会到达高潮，我更不能告诉你因为有把柄的原因，我决定帮助林风来对付你，实施那个让c.sun倒闭的计谋。我只能告诉你：“明辉，你记住，不管发生什么，我一定都是爱你的。你更要记住，就算你将来一无所有，我也会像你爱那样继续爱着你。”

明辉一脸不解，探了探我的额头，证明我没有发烧，说道：“虽然你说的话让我很开心，但是，你到底怎么了，振家。我怎么可能会一无所有呢？”

我闭上眼睛，感受来自远方的海风，拂在面上，爽得怡人。我不敢睁开眼睛，这一刻，我不敢直视明辉，我害怕那双有神的眼睛会让我的心再次崩溃。可是，我更不敢看到以后，我更不敢看到小影拿着那盘视频带走到明辉面前放给明辉看，我知道，就算明辉无所谓，可是高家不允许，c.sun不允许，从来好强的明辉更不允许自己在这一次上输给了林风，所以，我必须按照他们说的去做，同时，也按照自己的计划去做。

一番思想过后，我吞下了太多太多想说的话，只是咬咬牙说道：“mr.wilson同时给了两家公司融资，c.sun在这一仗没有赢。但是暮林很有可能借这次机会绝地反击，c.sun想要取得成功，必须孤注一掷。”

明辉听到我的话，似乎来了兴趣，好奇的望着我。

我继续说道：“在和暮林的这场竞争中，c.sun想要取得成功，就必须打价格战，把即将推出的商品全部打折，甚至比成本价还低，这样，暮林想要取得市场，也必须顺应市场价格一起降价，c.sun的资金雄厚，绝对可以让暮林彻底倒闭，重新建立起消费者对c.sun的依赖，这样，这一战c.sun就可以取得完全的胜利。”

明辉虽然桀骜不驯，虽然痞气玩性十足，但最起码也是商场上的老手，对我刚才的话自然是完全理解。想了一会，又面露难色。

我知道，采纳我的意见对明辉来说，是很艰难的。因为这场价格战其实也是一场生死战，如果成功，c.sun也会面临资金大崩盘的危险，如果失败，c.sun就永远不得翻身。

我想，这也就是林风的目的吧，而c.sun如果倒闭了，我是否就算是替父亲报了仇，以后就可以安心不做噩梦的和明辉在一起。如果明辉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就说我是因为有把柄在林风手里，所以才不得已这么做的，那样，明辉一定还会原谅我。

我心里美美的想着，幻想着一切的美好，也憧憬着和明辉幸福的未来。

“这个方案风险太大，我想你还是你先和高董事长商议一下。”我说道。

明辉紧紧握住我的手，说道：“你能从mr.wilson那取回合作案，就说明你很有本事，我相信你的眼光，也相信你的能力，就按照你说的去办。这一次就让他暮林永不翻身。”

“可是高董事长会同意吗？”我怀疑。

“会的。”明辉坚定的说道。

“事情太过于重大，我想我们还是先和高董事长商量一下吧。”

明辉笑笑，说道：“这件事我可以做主，不过今晚还真得回家一趟，老爸听说你帮c.sun拿回了合作案，很想见见你，请你到家里去吃饭。”

我点头，虽然我知道，去高家是去赴一场鸿门宴。高荣宇不是笨蛋，能够拿回纵横集团的合作案，不是那么容易的。而我，也是拿了已经绝迹的cradle换回的这次合作案。

二十年前，父亲发明了这一款香水，被高荣宇据为己有创立了c.sun，后来，c.sun不再生产这款香水，因为连他们都不知道这秘方，我想高荣宇一定很容易猜到，我就是他老朋友的儿子，也一定可以猜到，我这次接近c.sun目的不简单。

看着明辉开心的笑着，我想在他看来，高荣宇邀请我去家里是认同了我们的关系。只是，开弓已经没有回头箭，我现在能做的，只是走一步看一步。

可是，在大海面前，我已经许下了诺言，所以，不管哪一步，我都希望是建立在不是去明辉的基础上。“明辉，你先回公司吧，我想去办点事。”走了一会我说道。

明辉若有所思的朝我笑笑，说道：“是不是又背着我去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啊，上次突然跑出去就把Wilson的合作案取回来了，这一次又会给我什么惊喜。”

我笑道：“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那好吧，我先回公司等你，忙完了我们一起回家吃饭。”很幸福体贴的话语，像两个结了婚的夫妻生活中的对白。

我笑着点头。看着明辉离去的背影，我再一次闭上眼睛对着大海默默许愿，这些幸福我真的不想失去。

第十三章

海的誓言是象征着天涯海角不变的承诺，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一切会来得那么快，那么突然，曾经在海的面前许下承诺的两个人，最后带着各自的沉痛背道而行，最终，一个天涯，一个海角。

高家的别墅是在离海边不远的一个度假胜地，旁边就是海湾温泉会所。晚上夜幕来到的时候，这里没有该有的宁静，反而比市中心还要嘈杂繁华。不过高家两个老人似乎也不习惯安静，依他们的性格，恐怕不时时刻刻大吵大闹都会有一些受不了。

还没进到别墅，就已经听到里面传来的吵闹声，人声鼎沸，连明辉也觉得好奇，“家里啥时候来了这么多客人？对了，你还没给我说你今天去了哪？”

任明辉如何软磨硬泡，我都不会告诉他我的行踪的，不是保持神秘感，而是一切都在掌控中。我保持神秘的摇头，内心也心虚得不行，不知道明辉日后知道我骗了他还会原谅我吗。

双肩被人抓住，明辉正一本正经的看着我，说道：“快老实交代，又去干了什么坏事，我可是已经听了你的话，和暮林打这场价格战了。”

什么？明辉已经开始下调了产品的价格，如果是这样，那c.sun很快就会面临资金的大崩盘，然后被暮林收购。这一切不都是在我的意料之中吗，为什么此刻，我却高兴不起来。

“怎么了？”看着我异样的脸色，明辉问道。

如果c.sun就此倒闭，高家失去一切，这正是我要的目的，而我，也可以顺理成章把一切怪在林风的头上，这样就不会失去明辉。我想，我的如意算盘打得太精妙了，可是，却怎么也没想到，其实从一开始就不是我所能控制的。

“明辉，这场价格战风险很大，你为什么都不考虑一下。”这可是关乎c.sun生死存亡的决定，在没有和董事会商量没有和董事长商量之前，明辉就自己做了决定。

“因为我相信你啊，你能从Wilson那取回合作案，说明你有能力有眼见。”明辉笑道，坚定的告诉我他相信我。

用cradle拿回合作案，我不也只是希望得到明辉的信任，然后可以进入c.sun实施我的报复行动吗，现在一切如愿进行，可是，看到明辉那双信任我的眼睛，为什么，心里，会突然莫名的酸楚，喘不过气来。

“明辉，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这次价格战c.sun输了，你会不会，怎么样？”我小心翼翼的问道，不想让明辉看出我有什么异样。

明辉自信的笑笑，“我有你这个贤内助，怎么会输呢？再说，你不是说过，就算我一无所有，你也会对我不离不弃，那我还害怕个什么。”

是啊，我会对你不离不弃，不管你是高明辉还是c.sun的总经理。可是，如果你知道这次的价格战其实是林风一手策划，而我，依旧心甘情愿做他的棋子，你还会给我对你不离不弃的机会吗。而据我所知道的，林风的背后有一个地产老板支持，这次的价格战，暮林势在必得。

“那如果，如果，这次我的眼见估计错误，连累了整个c.sun。”我没有明辉的自信，我知道这一战c.sun一定会输，而且输得体无完肤，“高家会因此而破产，你不会怪我吗？”

明辉无所谓的笑笑，依旧自信高傲，可能在他眼里，c.sun资金雄厚，根本不可能输，“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听我老爸说，c.sun二十年前还只是一个路边摊呢。就算c.sun真的不行了，只要有你在，我们可以一起打拼，从路边摊开始做起啊。”

二十年前，高荣宇背叛了他最好的兄弟，创立了c.sun，二十年后，我和二十年前的高荣宇有什么区别，不也同样是背叛，背叛别人给的信任，背叛最纯真的感情。

“那如果，再如果，是我一手破坏了高家今天的成就，你，你会怪我吗。”

明辉一脸好奇的打量着我，眼里尽是关心，“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就认定c.sun一定会输？放心吧，暮林的能力我知道，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久被c.sun压制了。”

C.sun是一定会输的，我知道。

“好了，不说了，进去吧。”明辉拉住我的双手，朝别墅的吵闹中走去。

原来，高荣宇在家开了一个派对，难怪那么多人，那么吵闹。在音乐声和灯光中，徘徊的，扭动的，都是一群上流社会的中年或是老年人。他们忙忙碌碌了一生，也许只有这个时候，才得到片刻的轻松和安宁。

而我，辛苦了那么久，似乎还是什么都没得到，甚至连最简单的快乐都没有。总是在筹谋，总是在算计，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却发现原来自己掌控的一切都不是想要的，想要收手，却发现，已经回不了头。

“哎呀，终于回来了。”高荣宇一看见我和明辉，就大叫着快步走了过来。这人那么多，他还能一眼就看到我们，看来，他一直在等着我们。

“爸，你又在办老年联谊会啊。”明辉打趣道，老爸就是这样，一秒钟都安静不下来，把公司交给自己后，私生活变得更加疯狂了。

“臭小子，我很老么？这是成功人士联谊会，专门为我这种成功人士举办的。”高荣宇不满的说道。

成功人士？是靠背叛朋友取得的成功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呵，我看了夜里的另一个自己，仿佛在说，你又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呢，你不也一样。

“伯父好。”为了不引起猜疑，我还是很有礼貌的喊了一声伯父，虽然我爱着明辉，可是这一声伯父对我来说，却有千斤重。看到高荣宇尽情的享受在奢华的生活中，我就会想到土里的父亲和山里辛劳了一辈子的母亲，还有那张压在父亲坟前的纸条，上面写着一定要让高家，让高荣宇为二十年前的过错付出代价。

我紧紧掐住手心，压制住内心的愤怒，手心破皮了也丝毫没有感觉到。

“嗯嗯，好。”高荣宇笑着打量着我，眼神盯得我全身发毛，“果然不错，也难怪明辉会喜欢你。真是青年才俊，还能说服Wilson再次和c.sun合作。”

明辉搂过我的肩，像是在宣告他无条件的占有着我一样，说道：“我还有看错人的时候吗？”说完又得意的笑笑。

看着高荣宇满意的点点头，我知道，想骗过这只老狐狸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取得合作案是因为我拿出了cradle，虽然Wilson也答应过我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不过凭着高荣宇的聪明，我相信，他很快就会知道，我是他老朋友的儿子。

“我只是用感情打动了Wilson。”我说道。

高荣宇听了我的话，大笑了几声，话里有话的说道：“感情确实可以收买人，有时候，有的人会被感情迷惑心智，做出什么傻事都不知道。”说完又对我笑了笑。

明辉好笑的看着高荣宇，坏坏的语气说道：“老爸，你该不会是在说你自己吧，说，你被那只狐狸精迷了，做了什么对不起我妈的傻事？”

高荣宇假装嗔怒的打了明辉的头，说道：“臭小子，我还没说你呢，我听郑董事说，你没有经过董事会的商议同意，就私自下调了c.sun下一季度的产品的价格，甚至比成本价还要低，这是真的吗？”

高荣宇果然还是想反对这件事，如果他反对了，那计划就全部要重新部署。我暗暗思量着要如何取得高荣宇的信任，是兵行险着？

明辉一脸不耐烦，“回到家就不要谈公事了嘛，这点小事我能搞定。”

高荣宇微笑，“我的儿子长大了，我相信他能搞定。”说完对着我说道，“振家，你是叫振家吧？”

我点头。

高荣宇喃喃半天，自言自语半天，笑道：“振家？好名字。振兴家族，光复祖训。好。”

我听着高荣宇的话，他说的没错，振家的意思就是那样，更重要的，振家的同时，还要灭了高家。

“你和明辉是真心相爱的吧？”高荣宇问道。他果然老奸巨猾，知道用感情这一招来打败我。